高貴朋
摘 要:“知言養氣章”是《孟子》一書的重要章節,此章歷來為學者所重視。北宋理學創建者張載對此章有獨到的詮釋,他將“知言”理解為“以心知言”,將“養氣”理解為“以德御氣”。張載詮釋“知言養氣章”的意義在于,繼承并發展了孟子的心性論規模,使儒家心性論思想趨于完善。
關鍵詞:張載;孟子;知言養氣章
“知言養氣章”是《孟子》一書的重要章節,歷代學者對于此章的論述不計其數,黃俊杰先生就指出:“《孟子·公孫丑上》第二章《知言養氣章》,不僅是《孟子》全書中極為重要的一章,而且也是在孟子學解釋史上最受到東亞儒者注意的一章。東亞思想史上個別思想家之立場,以及時代思想氛圍之變化,均可以其對《孟子·知言養氣章》之解釋作為觀察點。”[1]166由此可知,“知言養氣章”在孟子一書中占有重要地位。張載就非常重視此章,但在以往的研究中,人們只關注張載的養氣論,而沒有完整地闡發張載對“知言養氣章”的詮釋。①本文試圖從“知言”與“養氣”兩個方面考察,旨在較為完整地分析張載對“知言養氣章”的詮釋,并揭示其詮釋的意義。
一、以心知言
“知言養氣章”主要討論心與言、氣的關系,張載則將其表述為心與言、德與氣的關系。我們先看“知言”的部分,孟子解釋“知言”說:“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生于其心,害于其政;發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復起,必從吾言矣。”[2]5841
從字面上看,孟子所謂的“知言”是指了解四種錯誤言辭的性質和危害。但這只是表面的含義,從更深的層次上說,“知言”則涉及到心與言的關系問題。而要想真正理解孟子“知言”的內涵,還須結合孟子與告子“不動心”的區別。
告子通過“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氣”[2]5840的方式達到“不動心”,這種雙重否定的句式,可以改寫為一種肯定的表達,即“得于言,乃可求于心;得于心,乃可求于氣。”[3]20也就是說“凡在思想或主張中能成其理者,我們便可以之要求于心,作為心之圭臬;凡能為心所接納之理,我們便可以之要求于氣,使之下貫于氣。”[3]22因此可以說告子的不動心就表現為以言主導心與氣。
對于告子的不動心,孟子評價道:“不得于心,勿求于氣,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2]5840孟子之所以做此評價,是因為他反對告子以言把握心與氣,而主張言與氣必須服從心的統攝與主導。因此可以說孟子的“知言”是以心把持言的工夫;“養氣”是以心統攝氣的工夫。
張載繼承了孟子對“知言”的理解,并進一步發揮心的認知作用,將“知言”表達為一個“知德”“識言”的過程:
知德斯知言,己嘗自知其德,然后能識言也。人雖言之,己未嘗知其德,豈識其言!須是己知是德,然后能識是言,猶曰知孝之德則知孝之言也[4]274。
湛一,氣之本;攻取,氣之欲。口腹于飲食,鼻舌于臭味,皆攻取之性也。知德者屬厭而已,不以嗜欲累其心,不以小害大、末喪本焉爾[4]22。
“武成取二三策”,言有取則是有不取也。孟子只謂是知武王,故不信漂杵之說,知德斯知言,故言使不動[4]331-332。
張載看來,“知德”是“知言”的前提。因此要想明白張載對“知言”的理解,就必須要了解“知德”的內涵。具體地說,“知德”包含三個層次:
首先,人的德性源于太虛本體——作為天道本體的太虛,落實在人生層面,便成為人的德性(天地之性)。因此“知德”首先是指知德的天道根源,正是在德的根源層面上,張載說“知德之難言,知之至也。”范育的《正蒙序》亦稱:“知德者崇,就業者廣,本末上下貫乎一道,過乎此者淫遁之狂言也,不及乎此者邪之卑說也。”[4]5-6這是知德之本然。
其次,“知德”涉及德與氣、大體與小體、本與末的選擇問題。張載認為“知德者”以德為修養指向,而不以氣為指向。因為德與氣是張載天道觀中太虛與氣的人生落實,“德”源于太虛本體,氣源于氣化,也就是說德與氣是天地之性與氣質之性在人生中的直接表現。“氣之本”是指本體之性,亦即天地之性;“氣之欲”則是指“口腹于飲食”“鼻舌于臭味”的氣質之性。張載說“知德者屬厭而已,不以嗜欲累其心,不以小害大、末喪本焉爾”,即是認為“知德者”養其德,而不拘泥于氣質。因此,“知德”又表現為以天地之性(德)為人生修養的指向,而不以氣質為指向,這是知德之應然。
最后,“知德”還包括對他人“德性”的認識。張載認為孟子知武王之德,所以“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而“不信漂杵之說”。這是說孟子通過對武王之德性的認知,來判斷典籍中言論的真假,并認定“漂杵之說”不符合武王之德。由此可知,“知德”也包含對具體個人之德性的認識,這是知德之實然。
總而言之,“知德者”對于德由天道而人道的貫徹有深入的了解,并且能以德為人生的修養指向,進而能知人之德,知人之德,便能“識是言”,判斷人的言論是否合德,所以說“知德斯知言”。但“知言”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他人的言語做出是否合德的判斷與分辨,而是要達到一種“取益”的效果。張載說:“人言必善聽乃能取益。”[4]284又說:“故言為非難,使君子樂取之為貴。”[4]48因此“知言”的最終目的是通過對善言的取益,使主體之言合于德。
反之,若不能“知德”,則既不了解太虛本體的人生落實,又不能以德為人生指向,反而“喪本逐末”,“以嗜欲累其心”,最終既不能“識言”與“取益”,又擺脫不了“四辭”之蔽:
學未至乎知德,語皆有病[4]198。
淫、邪、遁之辭,古語孰近?辭茍難,近于并耕為我;淫辭放侈,近于兼愛齊物;邪辭離正,近于隘與不恭;遁辭無守,近于揣摩說難。四者可以盡天下之狂言[4]438。
諸子馳騁說辭,窮高極幽,而知德者厭其言。故言為非難,使君子樂取之為貴[4]48。
自古淫、邪、遁之詞,翕然并興,一出于佛氏之門者千五百年,自非獨立不懼,精一自信,有大過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間,與之較是非,計得失![4]64—65
人之所以會有“言”之病,是因為“學未至于知德”,即對于德由天而人的落實沒有深入了解與把握,不能以德為人生的追求指向,最終反而受到氣質之性的束縛。“茍難”“放侈”“離正”“無守”,是人為“氣稟”所拘而導致的弊病,此弊病表現在言語上,就是“淫、邪、遁”四辭。而張載認為諸子百家“馳騁說辭”“窮高極幽”,亦有言語之病,即是針對諸子不“知德”而言。張載以“四辭”批判佛教,亦是批評佛教不“知德”,將天與人相割裂。
張載看來,人要擺脫言語的弊病,關鍵在于“知德”。能“知德”,方能“識言”,并且在取益善言中擺脫“四辭”之弊。“知德”有賴于主體之心的認知功能,是心的認知作用的體現,因此“知言”強調的是使言處于心的統攝之下而成為善言。但“知德”仍是從認知的角度對德的來源有所了解與把握,并在大體、小體之間做出理論抉擇。若要在現實人生中真正實現“從其大體”的道德實踐,就要依靠“養氣”的工夫。
二、以德御氣
孟子主張以心統攝氣,他說:“志,氣之帥也。”[2]5840又說:“夫志至焉,氣次焉。”[2]5840志乃“心之所之”[5]232,志對氣的統帥亦即心對氣的統攝。因此可以說在孟子的思想中,“養氣”即是“養心”。張載則將心與氣的關系表達為德與氣的關系,他說:“德不勝氣,性命于氣;德勝其氣,性命于德。”[4]23“德不勝氣”,人便為氣稟所拘,不能擺脫人由氣稟帶來的先天之病;“德勝其氣”,人就能體認超越的德,并實現以道德理想為支撐的人生。因此“養氣”的過程也就是德不斷主宰氣、天地之性不斷超越氣質之性的過程。張載對“養氣”的工夫進行了具體的分析,他認為“養氣”先須“變化氣質”:
人之氣質美惡與貴賤壽夭之理,皆是所受定分。如氣質惡者學即能移,今人所以多為氣所使而不得為賢者,蓋為不知學[4]266。
為學大益,在自求變化氣質,不爾皆為人之弊,卒無所發明,不得見圣人之奧。故學者先須變化氣質,變化氣質與虛心相表里[4]274。
氣質猶人言性氣,氣有剛柔、緩速、清濁之氣也;質,才也。氣質是一物,若草木之生亦可言氣質。惟其能克己則為能變,化卻習俗之氣性,制得習俗之氣。所以養浩然之氣是集義所生者[4]281。
養浩然之氣須是集義,集義然后可以得浩然之氣[6]279。
氣質是人與生俱來的生理稟賦,而氣的清濁也就表現為人的剛柔、緩急、才與不才種種性相。雖然氣質中有善的方面,但僅僅憑借氣質,人難以實現道德修養的進一步提升。因此,“養氣”先需“變化氣質”,即先“化卻習俗之氣性”,消除由氣稟帶給人的先天之蔽。在此基礎上,再通過“集義”養“浩然之氣”。張載將“集義”解釋為“積善”,他說:“集義猶言集善也,義須是常集,勿使有息,故能生浩然道德之氣。”[4]281由此可知,“集義”始終以德為指向。至于如何“集義”,張載指出了“博文”和“約禮”兩種方式:
學者且須觀禮,蓋禮者滋養人德性,又使人有常業,守得定,又可學便可行,又可集得義。養浩然之氣須是集義,集義然后可以得浩然之氣。嚴正剛大,必須得禮上下達。義者,克己也[4]279。
集義又須是博文,博文則利用[4]286。
然而得博學于文以求義理,則亦動其心乎[4]269?
博文所以崇德也[4]269。
“博文約禮”出自《論語》,①本意是“言君子廣學六籍之文,又用禮自約束,能如此者,亦可以不違背于道理。”[7]81張載則將“博文約禮”解釋為“集義”的兩個方面,而且這兩個方面強調的都是對道德的涵養:禮的作用是滋養人的德性;“博文”的作用是在對經典文獻的理解中求得義理,提高人的道德修養。經由“博文約禮”,人的道德有了進一步提升,但仍未養成“浩然之氣”,因為“浩然之氣”還要“以直養而無害”[2]5840。張載看來所謂“以直養而無害”就是在“集義”的過程中,去除私心雜念。他說:
意、必、固、我,一物存焉,非誠也;四者盡去,則直養而無害矣[4]28。
又集義則自是經典,已除去了多少掛意,精其意直至于入神,義則一種是義,只是尤精。雖曰義,然有一意、必、固、我便是系礙,動輒不可。須是無倚,百種病痛除盡,下頭有一不犯手勢自然道理,如此是快活,方真是義也。孟子所謂“必有事焉”,謂下頭必有此道理,但起一意、必、固、我便是助長也。浩然之氣本來是集義所生,故下頭卻說義。氣須是集義以生,義不集如何得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義集須是博文,博文則用利,用利即身安,到身安處卻要得資養此得精義者。脫然在物我之外,無意、必、故、我,是精義也。然立則道義從何而生?灑掃應對是誠心所為,亦是義理所當為也[4]286。
張載主張在“集義”的過程中不能起“意必固我”,起“意必固我”便是“助長”。張載解釋道:“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則與天地為不相似。”[4]28概言之,“所謂‘意必固我,就是有心而求、主觀臆測,絕對肯定,拘泥固執,自以為是。”[8]150在集義過程中,摒棄“意必固我”,“以直養而無害”,便可以集得“精義”。張載認為“義有精粗”[4]217,“無意、必、固、我,是精義也。”[4]286通過集“精義”,則可以生“浩然之氣”。
總而言之,張載認為“養氣”需要經過諸多過程,先“變化氣質”,“化卻習俗之氣性”,再通過“博文約禮”以“集義”,“以直養而無害”去除“意必固我”,從而集得“精義”,最后通過集“精義”,而生“浩然之氣”,形成一個前后連貫的“養氣”體系。
當人養成“浩然之氣”,就達到了“德勝其氣”的狀態(天地之性統攝氣質之性的狀態),其生命便為道德所浸潤,此時人之所為無不是“義理所當為”[4]286,“如太和中容萬物,任其自然。”[4]281同時太虛本體完成了本然向實然的轉化,完全落實到人生層面,成為人的德性。因此作為“養氣”之最終呈現的“浩然之氣”,亦即本于天道而貫注人生的天地正氣,所以張載說:“浩然之氣難言。易謂‘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又以尚辭為圣人之道,非知德者達乎是哉?”[6]438
值得注意的是,在“養氣”過程中,人始終面對著現實人生。如果說“知德”尚是對“德”的理性認知,那么“養氣”則是立足于現實人生“從其大體”抉擇的道德實踐。因此,“養氣”雖是針對氣而言的,但整個過程卻是由“德”來主導的,在這個意義上,養氣實際就是“養德”,實現德對氣的統攝與主導。
三、結語:性命于德
孟子雖然提出了“知言養氣”的修養工夫,主張以道德本心統攝言與氣,但他并未對此做詳細的論述。張載則將“知言養氣”理解為“以心知言”和“以德御氣”的工夫,認為“知言”就是一個“知德”“識言”的過程,而“養氣”則是在“知德”基礎上的道德實踐過程,并對“養氣”工夫進行了具體的分析。在張載構建的“知言養氣”體系中,德與氣是作為對立面出現的,而且德始終處于主導地位,并對氣層層貞定、層層統攝。從這個角度看,張載詮釋“知言養氣章”的意義在于,繼承并發展了孟子的心性論規模,使儒家心性論思想趨于完善。
孟子是儒家心性論的確立者,明確提出性善論。他說:“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從心言性”[9]13,以道德本心說明人性本善的道理。由此出發,孟子必然反對告子“生之謂性”的說法,因為“生之謂性”強調的是人與動物的共性,而沒有說明人之為人的特性,即道德自覺性。孟子并不否認人有自然屬性,他說:“形色,天性也。”但孟子更強調人的道德自覺性,并將其視作人的本質。他還將人之性善的根據歸結為天,為人的道德善性確立了天道觀的依據,高揚道德的超越性。
孟子不僅確認人的道德本性,還提出了一套發明本性的修養工夫。孟子的道德實踐工夫多就“心”上說,既包括內向存養的“求放心”工夫,又包括向外推進的擴充善心的工夫。“求放心”旨在找回被物欲遮蔽而喪失的本心,“擴充善心”旨在充分發揮本心的作用,使之“■面盎背”,“施于四體”[2]6019。“知言養氣”就是孟子擴充善心的道德實踐,其強調本心對言與氣的統攝,使生理性的“血氣”轉化為具有道德意涵的浩然之氣[10],這是主體發明善性的努力。
經由“知言養氣”的工夫,人可以達到“不動心”的境界。但“不動心”并非道德修養的最高境界,孟子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2]6014即是認為通過不斷提升道德修養,人可以達到與天合一的境界,這也就是“萬物皆備于我,反身而誠,樂莫大焉”[2]6015的境界。
孟子明確提出性善論,為人之性善確立天道觀依據,提出一套發揚本性的道德實踐工夫,并闡明人生修養的最高境界。從這個意義上說,孟子的功績在于使儒家心性論初具規模。但孟子的心性論思想仍有遺留問題:首先,孟子雖然強調人的道德自覺,但他沒有解決惡的來源問題;其次,孟子雖然提出了一套具有特色的道德實踐工夫,但缺乏詳細的論述,因此其道德實踐理論也有待完善;最后,孟子很少超出人生直接談論天,只是通過對現實人生上溯的方式完成人與天的對接,因此其“天人合一”的境界也無法真正實現。
張載繼承并發展了孟子的心性論思想,建立了天地之性(德)與氣質之性(氣)的二重人性論,并以此解決了本然之善與實然之惡的矛盾。天地之性源于太虛本體,是“德”的超越根據;氣質之性源于氣化,是現實人生的實然表現。因為人所稟受之氣有偏有全,所以現實人生才有善惡的分別。氣質之性中雖然也有善的因素,但不能作為德的超越根據,只有反于天地之性,人才能上達“天德”,實現以道德為生命的人生。這樣一來,張載就以“天地之性”繼承了孟子的性善論,以“氣質之性”解釋了惡的來源。
在道德實踐方面,張載繼承并完善了孟子發明善性的修養工夫,他認為道德實踐工夫可以分為學者、大人和圣人三個階段。學者階段強調人對道德的持守;大人階段強調人通過“大其心”以體認天德、上達天道;圣人階段則強調工夫的自然純熟。作為“養氣”基礎的變化氣質屬于學者階段,培養“浩然之氣”屬于大人階段,達到“德盛仁熟”的狀態則進入了圣人階段。張載將儒家修養工夫分為不同階段,并認為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入手處,這就使其更具條理性與可行性。
在人生境界方面,張載明確提出了“天人合一”的觀念。張載的體系構建側重于由天道而人道,再由人道上達天道。太虛與氣是內在而超越的關系,萬物由氣化而來,因此太虛既內在又超越于萬物。德是太虛本體落實于人的表現,人通過對德的追求可以上達“天德”。張載說:“德不勝氣,性命于氣;德勝其氣,性命于德。窮理盡性,則性天德,命天理,氣之不可變者,獨死生修夭而已。”[4]23這即是認為“天人合一”是在德對氣的不斷超越與主宰中實現的,通過“窮理盡性”,人可以達到以天德天理為生命的境界,這是以有限個體對永恒天道的無限接近,也是“天人合一”的另一種表達。
張載在堅持性善論的基礎上,構建起二重結構的人性論,解決了惡的來源問題;充實豐富了道德修養工夫,使儒家修養工夫更具實踐性;繼承并發展孟子天人合一思想,并正式提出天人合一概念,通過本體論與宇宙論并建的方式真正實現天人貫通。在這個意義上,張載的功績則在于使儒家心性論思想趨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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