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 聲

孫大勇/圖

炎炎夏日，總想起老家村周圍綠樹遮掩的小河、池塘，耳邊自然響起一片蛙聲。

記得那年開春，我跟父親在自家責任田里耕地，突然一團綠乎乎、軟綿綿、涼絲絲的東西跳到了我的腳面上，嚇得我“哦”了一聲。只見它翻了一個筋斗，從我腳上蹦開。仔細一瞅，原來是一只青蛙， 瞪著兩只大眼睛，肚皮還一鼓一鼓的，張了張嘴，又用一只前爪趕緊抹抹大嘴巴。然后旁若無人，慢悠悠地向河岸邊爬去，突然一蹦，一個猛子扎進了河水里， 留下一圈圈漣漪。嚇得幾只鳥兒撲棱棱地飛了起來。

春天野花還沒盛開，母青蛙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為愛情而歡歌了。蛙聲，喚醒鄉村炊煙縷縷，點燃鄉村黃昏后的燈火，陪伴著鄉村的恬靜和安逸。

青蛙是捕蟲能手。它專吃小飛蛾、蝗蟲，蚊子、蒼蠅等害蟲。它有一根又細又長的舌頭，平時把舌頭卷在嘴里，一旦發現害蟲，就迅速伸出長舌頭把害蟲卷入口中，所以青蛙被譽為“莊稼的保護神”。我曾經和小伙伴們釣過青蛙。用根長竹竿，拴一根細線或者細繩，直接系上蚯蚓，把誘餌慢慢伸進黃豆地里，一搖一顫的，站在地埂上就能看見青蛙突然一跳張嘴咬住蚯蚓。說時遲那時快，用力一甩長竹竿，青蛙就立刻被提上來。蛙肉用辣椒一炒，成為長輩下酒的佳肴。我的童年、少年時代，也曾奪走過不少青蛙鮮活的生命，想來確實后悔。

在自然界中，青蛙屬于弱者，捕食它的天敵很多，比如狐貍、狼、蛇、鷹、雞、鴨……然而對青蛙傷害最大的還是農民。由于過度使用化肥、農藥，間接地殺害了青蛙家族。如果不想讓子孫只在書畫、影視中或在標本室里看青蛙，就必須保護自然生態，把青蛙放歸田野。人類持續發展，就得與自然保持友好關系，共存共生。

我獨自走在故鄉的田埂上，抬起頭望著天上清明的月亮，星光如初，回眸小鄉村的燈光依然，幾聲犬吠在這靜夜里傳播得很遠……那久別的蛙鳴聲呢？那夜我久沒有安睡，渴望那片蛙聲由小變大，由遠而近重響耳畔。清晨，起了個大早，在村頭走了一段田間小路，四處尋找青蛙跳躍的身影。

“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吟誦著這優美的詩句，仿佛鄉村的泥土氣和稻谷香，正彌散我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