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迪云,蘇亞冰,馮 怡
中共十九大報告提出,我國的經濟已經由高速增長階段轉變為高質量發展階段。從供給和需求兩個角度看,高質量發展既包括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也包括消費升級,其中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包括制造業的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服務化。經濟發展新常態下,傳統的“三駕馬車”中投資和出口的作用逐漸減弱,消費對經濟的發展作用日益凸顯,消費成為2014—2018年中國經濟增長的首要驅動力。2016年,消費對經濟的貢獻率達到64.6%,達到近年來的峰值。2019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五次會議上著重強調形成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經濟布局以及打好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的攻堅戰。2019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財政政策、貨幣政策要同消費、投資、就業、產業、區域等政策形成合力,促進產業和消費“雙升級”。制造業高端化不僅是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同時也是產業基礎高級化的重要反映。因此,研究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的動態關系及其區域差異對于促進各地區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以及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從理論視角看,楊天宇等(2019)認為消費升級主要通過恩格爾效應和鮑莫爾效應兩條途徑影響制造業高端化;古昌銀等(2017)認為制造業高端化通過居民收入和商品價格影響消費升級。從實證視角看,學術界大多是從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單向影響和消費結構與產業結構的雙向影響兩方面進行研究。一是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大多學者認為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正向影響。石奇等(2009)通過投入產出表分析發現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力為29.64%。袁小慧等(2015)運用一般均衡模型分析認為居民發展型和享受型消費能有效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少數學者認為消費升級會抑制產業結構升級。張翠菊等(2016)基于空間面板模型認為,一個地區的消費升級會對另一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產生負效應。二是消費結構與產業結構的互動關系。查道中等(2011)通過VAR模型發現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對產業結構升級會產生較弱的正向影響,而農村居民消費升級則對產業結構升級無影響。蔣勇等(2015)發現產業結構與消費結構存在雙向作用機制。彭迪云(2017)認為制造業邁上“中高端”,應向改革創新要動力,向結構調整要助力,向開放開發要推力,向民生改善要潛力。楊天宇等(2019)創新性地將產業升級細分為制造業高端化和服務業高端化,分別研究消費升級對其影響。
綜上所述,目前學術界在研究消費結構與產業結構關系方面文獻豐富,但較少構建消費升級的指標體系并將制造業作為細分主體研究。同時,研究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影響方面忽略了變量的內生性;對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雙向影響的研究也比較欠缺;現有文獻大多是基于全國層面進行分析,對不同區域的研究鮮有涉及。據此,在現有文獻的基礎上,筆者運用我國大陸29個省份2007—2016年的數據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對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水平進行測度,并運用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對全國、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之間的動態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為推動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的良性動態關系提供參考。
首先,構建消費升級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按照指標選取的全面性、科學性、客觀性和可獲得性等原則,參照胡美娟等(2014)、劉長庚等(2016)、張光明(2017)、呂雁琴等(2019)的研究,構建了包括消費水平、消費結構、消費環境和消費公平性升級目標在內的消費升級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消費升級評價指標體系
其次,構建制造業高端化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參考李廉水等(2015)和陶愛萍等(2018)的研究,構建了制造業高端化的評價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表2 制造業高端化評價指標體系
根據表1和表2的評價指標體系,運用面板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分別測算2007—2016年29個省份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發展水平的綜合得分。借鑒楊麗等(2015)和張廣海等(2017)的面板熵值法來測度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發展水平。具體步驟如下:
首先,指標的標注。設有θ個年份,n個省市,m個指標,則xrij表示第r年省份i的第j個指標值。
其次,指標的標準化處理。包括正向指標和負向指標兩個方面。計算公式如下所示:

第三,確定指標權重。為確保指標權重的非負化,統一將指標權重加0.0001,即:

第四,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如式4所示:

第五,計算第j項指標的信息效用值。如式5所示:

最后,計算各省份的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水平。如式7所示:

1.數據來源
因2016年之后制造業部分數據無法獲取,故只選取2007—2016年29個省份的面板數據。消費升級的數據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局、EPS數據庫、各省份《統計年鑒》、中國人民銀行官網公布的各省《中國區域金融運行報告》。制造業高端化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文中涉及的制造業行業數據只有以2002年為分類標準中的21個行業①高端技術行業包括化學制品業、醫藥制造業、化學纖維業、通用設備業、專用設備業、運輸設備業、電氣機械業、通信設備業、儀器儀表業;中端技術產業包括石油加工業、非金屬礦物業、黑色金屬業、有色金屬業、金屬制造業;其余為低端技術行業。。參考傅元海等(2014)對制造業細分行業的劃分標準,將制造業分為高端技術行業、中端技術行業和低端技術行業。
2.數據處理
由于青海省和西藏自治區的制造業數據嚴重缺失,所選的省份數據為除去青海省、西藏自治區的剩余29個省份(不包括港澳臺),并參照《中國統計年鑒》,將其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個地區。缺失的數據利用三次指數平滑法和均值法將其補全。為真實地反映經濟狀況,指標體系中除了比值變量,其余的指標均以2000年為基期,利用GDP平減指數消除價格趨勢影響。
采用面板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利用2007—2016年的面板數據,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上分析我國消費升級自身、制造業高端化自身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構建的PVAR模型如下:

其中,i=1,2,…29代表各個省份,t=1,2,…10代表年份。Yit是包括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的二維列向量,γ0代表截距項向量;k表示滯后階數;γj代表滯后第j階的參數矩陣;αi是個體效應向量,表示截面個體的差異性;βt是時間效應向量,表示時間對個體的影響;εit是隨機擾動項。

表3 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4 AIC、BIC和HQIC準則檢驗結果
宏觀經濟變量大多是非平穩的,為避免PVAR模型的偽回歸現象,必須檢驗各經濟變量是否平穩,同時為消除序列的異方差性,將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取對數,分別用lncu和lnm表示。利用ADF檢驗和PP檢驗來判斷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的數據是否平穩。由表3可知,在全國和東中西部三大區域中,lncu和lnm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非平穩的,而將其一階差分后的序列△lncu和△lnm為平穩序列,滿足PVAR模型分析的前提。
為確保PVAR模型參數估計有效性,應確定PVAR模型的最優滯后期。筆者參考李茜等(2015)的研究,構建AIC、BIC和HQIC統計量,根據最小化原則來確定PVAR模型的最佳滯后階數,根據表4的結果可知,全國和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的最優滯后階數為4階。
為得出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的滯后項對各個變量的影響,先用廣義矩估計(GMM)方法探討兩者間的關系。此方法需要消除時間虛擬變量和固定效應,所以在模型估計前首先采用組內均值差分法去除時間效應,然后采用前后均值差分法消除固定效應。估計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PVAR模型的GMM估計結果

續表5
由表5結果可知,從全國層面看,以消費升級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消費升級對自身的影響系數為0.782,在1%的水平顯著,說明消費升級對自身的發展有較強的促進作用。以制造業高端化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自身的影響系數為0.589,在5%的水平顯著,說明制造業高端化對自身發展也有正向的影響。滯后四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系數為0.102,在1%的水平下顯著,說明滯后四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有微弱的正向影響。
從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看,東部地區以消費升級為被解釋變量,消費升級自身不存在慣性發展現象。滯后三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系數為-0.101,在5%的水平下顯著,說明滯后三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具有負向影響。以制造業高端化為被解釋變量,制造業高端化自身不存在慣性發展現象。中部地區以消費升級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消費升級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對自身的影響為0.933,說明中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滯后四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對消費升級的影響為0.100,說明滯后四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具有較小的正向影響。以制造業高端化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對自身的影響為0.592,說明制造業高端化存在依賴自身慣性發展的現象。西部地區以消費升級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消費升級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對自身的影響為0.694,說明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以制造業高端化為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制造業高端化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對自身的影響為0.569,說明制造業高端化對自身發展具有促進作用,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現象。
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屬于動態模型,僅通過GMM估計較難全面反映各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而脈沖響應函數能直觀描述其所有內生變量之間的動態影響。具體的脈沖響應圖參見圖1~圖4。橫軸代表沖擊反應的響應期數,縱軸表示變量對沖擊的響應程度。其中,中間的線表示具體的脈沖響應軌跡,上下兩條線表示95%的置信區間。
1.消費升級對消費升級的沖擊作用
全國以及東中西三大地區的消費升級對消費升級的脈沖響應圖如圖1所示。其結果顯示:第一,以全國為視角,我國消費升級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都大于0,表示消費升級對消費升級產生正向的持續影響,其影響逐漸減弱,說明我國消費升級整體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但這種慣性逐漸減弱。第二,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的消費升級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都大于0,其影響在當期最大,后來逐漸下降并趨于平穩,說明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的消費升級都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且慣性逐漸減弱。不同的是東部地區的沖擊效應在第二期趨于0,中部地區在第5期趨于0,西部地區則在第8期趨于0。由此可見西部地區消費升級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持續的時間最久,而東部地區持續的時間最短。

圖1 消費升級對自身的脈沖響應圖
2.制造業高端化對制造業高端化的沖擊作用
全國以及東中西部三大地區制造業高端化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脈沖響應圖如圖2所示。其結果表明:第一,從全國面看,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對其自身產生正向的影響,隨后這種影響隨著時間而逐漸減小,直到第八期影響趨于0,說明制造業高端化存在依賴自身慣性發展的現象,但呈現逐漸減弱的趨勢。第二,從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看,中部和西部地區的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均大于0,表明其對自身產生正向的影響,都是在當期影響達到最大值,后來隨著時間逐漸在第七期趨于0,說明中部和西部制造業高端化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且其慣性逐漸減弱。而東部地區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響應微弱,幾乎為0,說明東部地區制造業高端化幾乎不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

圖2 制造業高端化對自身的脈沖響應圖
3.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沖擊作用
全國以及東中西部三大地區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脈沖響應圖如圖3所示。其結果表明:第一,從全國面看,面對消費升級的一個標準化沖擊時,制造業高端化當期的反應為負值,隨后一直在負值波動,直到第五期上升為0并保持穩定的趨勢,表明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具有較小的負向影響。第二,從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看,中部和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制造業高端化在當期的反應為負值,后來逐漸上升,在第五期趨于0,說明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具有一定的負向影響,而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制造業高端化的響應微弱,之后也一直為0,說明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幾乎沒有影響。總體來說,我國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還沒有形成良好的推動作用。

圖3 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脈沖響應圖
4.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沖擊作用
全國以及東中西部三大地區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脈沖響應圖如圖4所示。其結果表明:第一,從全國面看,面對制造業高端化的一個標準化沖擊時,消費升級當期的反應為負值,隨后一直下降,在第三期逐漸上升,在第四期突破0并繼續上升為正值隨后呈現平穩的趨勢,表明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先呈現負向影響后呈現正向影響。第二,從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看,中部地區的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消費升級與全國保持一致的反應與趨勢,都是先是負向影響,而后是正向影響。東部地區的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消費升級的響應微弱,幾乎一直0,說明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幾乎沒有影響,而西部地區的制造業高端化在受到一個標準化沖擊后,消費升級在當期為負向影響,隨后也趨于0。總體來說,我國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促進作用具有滯后性。

圖4 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脈沖響應圖
方差分解能通過測算模型中內生變量產生沖擊的隨機擾動性作用程度來深入分析內生變量變化過程中各結構沖擊的貢獻力度。據此,通過方差分解對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的相互影響程度進行了進一步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方差分解結果
由表6可知,方差分解的結果在第15期和第20期相差不大,說明在第15期各變量的波動基本趨于平穩的趨勢。因此,根據第15期的結果對我國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的相互影響程度解釋如下:從全國面看,對消費升級誤差項的分解中,消費升級自身貢獻78.3%的解釋能力,說明我國消費升級發展主要依靠自身發展的慣性。對制造業高端化誤差項的分解中,制造業高端化自身貢獻98.6%的解釋能力,說明制造業高端化也主要依靠自身發展的慣性。由于兩者間具有互動關系,且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解釋能力(1.4%)小于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解釋能力(21.7%),說明我國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影響小于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
從東中西部三大區域看,各個區域均存在一定的差異。第一,從對消費升級的誤差項分解中看出,三大區域的消費升級都對自身的發展貢獻了很大的解釋能力,說明三大區域的消費升級都是依賴自身的慣性發展。其中,中部地區的解釋能力最大(83.8%)。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解釋能力中中部地區最低(16.2%),西部地區最高(49.3%),說明西部地區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最大,中部最小。第二,在制造業高端化的誤差項分解中,三大區域的制造業高端化均對自身貢獻了高于90%的解釋能力,說明三大區域制造業高端化基本主要依賴自身的慣性發展,而消費升級的解釋能力都小于10%。其中,西部地區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解釋能力最大(9.8%),東部地區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解釋能力最小(7.0%),說明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影響最大,東部影響最小。綜合三大區域的方差分解結果可知,各個區域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均大于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影響。
筆者通過對我國大陸29個省份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水平的測度,基于PVAR模型實證分析兩者的動態關系及其區域差異,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首先,從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自身影響視角看,我國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均存在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其中中部和西部地區較為明顯,而東部地區則幾乎不存在此現象。其次,從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影響視角看,全國、中部、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存在較弱的負向影響,而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從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視角看,中部地區和全國基本一致,都是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先產生負向影響,隨后產生正向影響,西部地區的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產生微弱負向影響,東部地區則呈現幾乎可以忽略的正向影響。最后,從全國以及東中西部三大區域視角看,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影響均大于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影響。
實證結果表明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具有負向影響,此結果與目前某些流行的結論不同,其原因可能有兩個:一是我國貧富差距較大,尤其是中部地區城鄉收入差距對經濟增長產生阻礙作用,大量中低收入的存在使高端需求的比例降低,高收入群體轉向質量更好的國外產品和需求收入彈性更高的服務業產品,所以表現在制造業高端化上不占優勢。二是消費升級的需求者群體占比小,制造業廠商放棄低端研發和生產線轉向高端的機會成本較高,這些都不利于制造業高端化的發展。
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先會產生負向影響,然后再是正向影響,說明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促進作用具有滯后性,其原因可能是制造業廠商前期核心研發投入大,成本高,產品價格高,抑制消費需求,隨著時間推移技術逐漸成熟,成本降低,產品價格降低,刺激消費需求,從而促進消費升級。
從地區差異上看,中部地區與西部地區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動態關系與全國基本一致,而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幾乎沒有動態關系,主要原因在于東部地區經濟體發達,人均收入水平高,其消費主體轉移至需求彈性較高的服務業,所以導致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沒有較大關聯;而沿海的區位優勢、制造業轉移至中西部地區等都可能是制造業高端化呈現不依賴自身發展的原因。
根據上文分析,目前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還未形成良好的動態關系。為更好地實現各區域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的良性互動,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首先,提升產品質量,改善消費環境,增強消費能力,加快消費升級進程。根據國務院《進一步優化供給推動消費平穩增長促進形成強大國內市場的實施方案(2019)》,要引導企業順應消費升級、消費分級的趨勢,以高質量的產品供給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消費需求,構建適應消費結構的供給體系。積極改善消費環境,推進消費源頭治理,構建配套制度完善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律體系,訴求通道方便高效、解決方式多元合理的消費糾紛化解體系,部門聯動的消費者權益保障體系,社會資源整合、多方力量主動參與的消費者權益保護體系,讓消費者“愿消費”“敢消費”“能消費”,進一步激發消費潛力。從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和居民邊際消費傾向兩個方面著手增強消費能力,完善稅制改革,優化居民收入分配結構,改善財政支出結構,加快推進城鎮化建設,放寬服務消費領域市場準入門檻。
其次,提升工業基礎能力,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優化營商環境,推動制造業高端化轉型。我國制造業長期處于全球產業鏈的中低端,成為制約我國制造業發展的“卡脖子”難題,要圍繞高端發展需求,梳理出要重點攻克的基礎關鍵技術、先進基礎工藝、基礎核心零部件和關鍵基礎材料等瓶頸制約,集中力量予以解決。2019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推動中部地區崛起工作座談會上明確表示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要推動制造業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自主創新是動力,是質量效率的基礎,因此要健全知識、技能、管理等創新要素參與利益分配機制建設,加大力度培育具有國際水平的科技領軍人才、戰略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創新團隊,促進“制造業+科技”“制造業+人才”等要素融合,推動“制造業+生產性服務業”“制造業+大數據”等新興產業快速發展。積極構建公平競爭的營商環境,對標國際一流水平,針對企業用工、物流、稅費、融資等問題,采取有效措施降低實體企業的成本,改革體制機制,加快完善現代高效的政府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提高政府效率。同時,制造業高端化具有依賴自身發展的慣性,因此要優化制造業產業結構,加強區域內制造業產業集聚,加快制造業高端化進程。
再次,促進產業消費“雙升級”,聚力暢通經濟大循環。要認真學習貫徹2019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精神,堅持完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在財政政策方面,應當順應消費升級的大勢,通過減稅降費、完善基礎設施環境等,為產業升級發展創造必備的條件。在貨幣政策方面,要通過融資等金融服務,給予產業發展必要的資金支持,制定更加定向、精準的政策引導資金投向供需共同受益、具有乘數效應的先進制造、民生建設、基礎設施短板等領域,促進產業和消費“雙升級”。堅持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重視從促進產業升級以適應消費變化的方向發力,重視從供需雙方發力暢通經濟循環、推進高質量發展。
最后,推動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之間的良性互動及區域協調發展要因地制宜。東部地區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不依賴自身的發展。要利用東部沿海區位優勢加強開放合作,根據東部地區經濟發達,制造業大多轉移至中西部地區,服務業發展勢頭良好,消費升級與服務業的發展密切相關的現狀,完善促進制造業服務化與服務業發展的政策以推進東部地區的消費升級和長三角地區一體化。中部地區要結合制造業高端化對消費升級的正向滯后性及消費升級對制造業高端化的負向影響注重在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兩方面同時發力,在上述兩條促進消費升級和制造業高端化的建議基礎上積極貫徹2019年召開的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精神,完善覆蓋全民的社會保障體系,縮小貧富差距,針對中低收入階層推動消費分級、消費下沉,同時要協調兩者的發展要素,促進兩者間的協調發展,積極推動中部崛起。西部地區的消費升級與制造業高端化基本都是依賴自身發展,因此要積極構建消費升級高質量供給體系、補齊消費短板、營造良好的消費環境、縮小消費差距、增強消費能力等,同時加強制造業的創新投入,降低企業成本,推進制造業高端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