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英國和日本文化自信的經驗比較

摘 要：美國、英國和日本等發達國家圍繞文化戰略、文化產業和文化交流等主體框架，通過不同的著力點和側重點不斷增強文化自信，構建了符合本國國情的文化模式，為我國從實施文化安全戰略、激發文化產業內在潛力、拓寬文化傳播交流向度等方面增強文化自信提供啟迪。

關鍵詞：文化自信;文化戰略;文化軟實力

國內外學術界圍繞文化自信的理論和實踐問題展開了或體系化或相關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關于國外文化自信經驗的研究也比較多。但是，多數研究從某一具體角度出發，宣傳解讀研究多于學理分析研究，重復性研究多于創新性研究，單一研究方法多于交叉學科研究，立足中國本土研究多于跨文化橫向比較研究，深入分析發達國家文化自信具體做法，探討比較具體經驗及效果的研究尚不多見，總結提煉出對我國文化自信具有現實性啟發意義的研究較少。[1]為此，本文選取美國、英國、日本等老牌和新興資本主義國家為樣本，高度提煉對我國文化自信具有啟發性的經驗，對于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豐富文化建設經驗具有積極意義。

一、美國構建了文化“教育-產業-傳播”三位一體文化建設模式

首先，價值觀教育是美國文化自信的關鍵。眾所周知，美國的歷史并不長，而且是一個多種族、多民族的國家。但美國的民族凝聚力和國家認同感卻很強，這主要歸功于成功的核心價值觀教育。美國的價值觀教育是多維度的，滲透于各個領域。例如，在日常生活中，美國政府把宗教信仰、政治信仰和國家認同有機結合起來，利用相當一部分有宗教信仰的教徒每周參加禮拜機會，將單純的精神力量轉化為對民族、國家認同的政治力量，有效地推進了美國核心價值觀的推廣和普及。[2]在教育系統中，采用顯性課程、隱蔽課程、教育者的示范作用以及學生社團組織等途徑，推進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合力推進核心價值觀教育。另外，通過免費開放紀念館、博物館、國會大廈、大眾傳媒等載體開展核心價值觀認同的社會教育。不僅如此，美國核心價值觀對外傳播的途徑也比較廣泛，主要依靠富布賴特項目、美國教育項目、教育伙伴項目、國際訪問者項目、哈姆弗雷項目等，直接向各國精英和知識分子推廣美國文化和價值觀，形成了強大的價值觀魅力。[3]

其次，將文化作為經濟形態打造文化超級大國，贏得了良好的經濟和社會效益。美國是較早將文化和產業結合起來推向市場的國家，通過將文化作為一種經濟形態或者產品進行市場運作，逐漸形成了產業集群幫助美國從一個文化資源小國躍升為文化超級大國。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文化成為美國最富有活力且能夠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的產業，占GDP總量的四分之一，僅次于軍工產業。當然，美國文化產業發展取得的巨大成功，得益于成熟的機制體制、知識產權保護以及技術優勢。截至目前構建了包括《專利法》《商標法》《版權法》《跨世紀數字版權法》《電子盜版禁止法》《反不正當競爭法》等完整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對美國文化產業的繁榮和發展提供了很好的保護和促進。最更重要的是，印刷復制、錄音錄像、網絡傳輸、數字化、地球通信衛星等高新技術廣泛應用于文化產業中，成為美國文化產業領航的助推器。特別是在好萊塢大片、迪士尼主題公園中廣泛運用3D、信息、宇航等高新技術，實現了藝術和科技的融會貫通，使得美國在世界文化產業中占據優勢地位。[4]

最后，文化外交成為傳播美國聲音、樹立美國形象的重要途經。美國歷來重視文化外交，誕生于1964年的“富布賴特項目”作為美國文化外交的里程碑。同年，美國前總統羅伯特·肯尼迪協助注冊成立了美國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則是美國最著名專門從事學生文化交流項目的非營利性機構組織。而成立于1992年的美國教育基金會則成為美國文化外交的又一途徑。該基金會與美國政府相關機構、學術團體及美國各知名大學合作，促進了美國同其他各國文化與教育的交流合作，使世界各地的教育機構和學生通過各種途徑了解美國的高等教育體系。當然，其他各類基金會在美國文化傳播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如卡內基基金會、洛克菲勒基金會、福特基金會等世界知名機構，長期致力于知識文化的增長與普及、增進國家間了解的私人慈善機構，得到了美國政府一系列政策上的支持，對美國對外文化交流、美國價值觀的全球傳播亦是功不可沒。

美聯社、美國之音、《紐約時報》、美國廣播公司等全球新聞媒體，以及時代華納集團、華納兄弟影業公司等各類文化產業巨頭，更是在全世界媒介市場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地位。使得美國在國際輿論傳播領域中主導信息傳播秩序擁有無與倫比的話語權。

二、英國構建了文化“國家戰略-價值觀教育-產業政策”三位一體文化建設格局

首先，將國家戰略視為堅持文化自信的頂層設計。文化軟實力關乎一國的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發達國家普遍將提升文化軟實力上升為國家戰略，作為堅定文化自信的頂層設計。英國在二二戰后國際地位不斷下滑，面對其他歐洲國家的文化攻勢，英國于20世紀30年代成立了專門機構負責協調和組織實施對外文化交流活動，制定對外文化政策，致力于擴大國際影響力。到20世紀90年代，英國又提出建設“創造性的未來”的國家文化藝術發展戰略，并出臺《英國創意產業路徑文件》，明確了文化創意產業作為國家戰略的意圖，成為英國文化軟實力提升的保障。[5]

其次，英國核心價值觀教育是其文化自信的基石。創新、冒險、崇尚自由、尊重民主的核心價值觀為英國文化軟實力提出注入了精神元素，英國國民的民族文化自信心得以有效樹立。英國對國民進行核心價值觀教育是系統而深入的，自2007年教育部門首次將教授英國傳統價值觀列入全國中小學必修課范圍，意味著將青少年核心價值觀教育被置于更高的位置，成為全社會的普遍共識。此外，英國政府還高度重視優秀歷史文化傳統的教育與傳承，并將深沉厚重的優秀歷史文化傳統視為自己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獨特標記積極應用于對外交流中。2010-2017年間，英國文化協會在世界各地設立的130個英語教學中心就為59.4萬人提供了英語學習課程，并為全球的英語學習者提供了330萬課時的課程培訓，英語的推廣極大地提升了英國核心價值觀的吸引力。值得一提的是，英國的民間組織和慈善組織等非政府組織，也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視，許多原來由政府公共部門提供的服務紛紛以委托的方式轉交給非政府組織，使非政府組織在落實英國核心價值觀教育，樹立英國良好外部現象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最后，將文化產業政策的完善視為文化自信的依托載體。文化產業發展使英國變成全球的“創意中心”，并成為創意產業發展的典范國家。為打造文化創意產業，應對數字化技術的發展需求，英國政府于2000年頒布了《英國數字內容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02年開始研究數字科技對電影生產及銷售的影響，2009年發布了《數字英國：最終報告》，為文化創意產業打下了數字化發展的基調。為促進文化創意產業的健康發展，英國政府先后出臺了《廣播電視法》、《電影法》、《著作權法》《英國創意產業路徑文件》等一系列法律法規，努力搭建政府牽頭的投資融資平臺，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公平的競爭環境和政策環境，有力地推動了英國文化創意產業的規范化發展。[6]

三、日本構建了文化“政府-產業-交流”三位一體文化建設框架

首先，政府在文化軟實力提升中發揮著主導作用。隨著日本經濟實力的增強，將“文化大國”作為樹立良好國際形象的重要著力點，成為日本對外宣傳的重要戰略。早在1979年日本前首相大平正芳就提出了“文化立國”的口號，被視為日本正式進入重視文化的時代。此后歷屆政府繼續實施以文化交流擴大日本國際影響力的戰略。1991年日本外務省制定了針對美、中、加、英、德、法等國的文化外交戰略，在政府主導下積極開展對外文化交流、對外教育和信息傳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文化越來越自信。2013年，日本政府提出了以提升文化軟實力為主線的國家戰略，高度統籌融合文化、旅游以及生產制造等多個行業要素，推動日本文化向海外輸出，幫助“重拾日本人的驕傲和自信”，稱為“酷日本戰略”。可見，政府從未缺位日本文化建設的全過程，并始終起主導作用。

其次，以“內容產業”為標示的日本文化產業建設。日本將文化產業被統稱為“娛樂觀光業”或“內容產業”，是僅次于汽車制造業的第二大產業。一方面得益于產官學研相結合的協作機制，即在政府的引導和積極推動下，打造文化產業鏈來實現文化產業的規模效益和提升文化產品的附加值。另一方面，日本政府特別重視文化產業的特色化發展，逐步形成了漫畫出版-動畫制作播出-版權授權-衍生產品的生產及銷售-部分動漫作品授權外銷-成功動漫產品的深度開發及新產品開發-極具品牌價值的動漫產品開發的完整產業鏈，為日本帶來了占據全球60%以上相關市場份額的巨大經濟效益。當前，日本《新增長戰略》中又將集“食物、設計、時尚、娛樂等四大板塊為一體的“酷日本”作為新的經濟增長點，提出力爭到2020年文化產業在亞洲實現收益1萬億日元的目標，是日本打造優勢文化產業，形成文化產業集群的重要舉措。[7]

最后，將對外交流視為文化自信的互動路徑。日本重視文化傳播中的政府主導，在塑造良好國家形象加強文化軟實力建設方面形成了政府主導，學界、媒體、產業界和民間力量積極參與、舉國共建的格局。另外，日本的文化傳播媒介壟斷程度很高.在日本110種報紙中但真正有影響的只有5家，即《讀賣新聞》《朝日新聞》《每日新聞》《日本經濟新聞》《產經新聞》，占日本報紙發行量的53%，且《讀賣新聞》是世界上發行量最大的報紙，與5家公營的廣播電視臺共同主導者日本的輿論場。

綜上可見，美國、英國和日本等發達國家在增強文化自信方面的做法有諸多相似之處。例如，高度重視文化自信的制度基礎建設、高度重視文化自信載體基礎建設、高度重視文化自信外延載體建設。

參考文獻：

[1]袁北星、高昆.國外加強文化軟實力建設的重要經驗和啟示[J].江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5-10

[2]闞和慶.國外提高文化軟實力的主要做法和經驗[J].當代世界，2009（6）：62-64

[3]惠寧.美國文化軟實力建設的經驗與教訓[J].人民論壇，2017（3）：114-115

[4]何增科.國際社會提高文化軟實力的做法和經驗[J].新華文摘，2010（8）：160-161

[5]周文華.美國核心價值觀建設與啟示[M].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14.25-27

[6]沈壯海.教育學導論[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

[7]王庚年.國際輿論傳播新格局研究[M]北京：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13.22

作者簡介：

姜國峰（1980--）男，漢族，黑龍江省勃利縣人，博士（后），河南工程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文化軟實力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