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松營

我1943年出生于粵東潮汕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是毛主席、共產黨解放我們,讓窮苦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我這個貧農子弟才能夠上學讀書,在毛澤東思想旗幟下不斷成長。
我的家庭雖然貧窮,但是父母卻識字曉理,愛讀書。父親勞動之余,常給大家講《楊家將》《水滸》等古代小說里的故事,還給我們兄弟姐妹講《千字文》《三字經》。母親則常常在晚上做完家務之后,用《潮州歌冊》的形式給鄰居的嬸姆們唱《秦香蓮》《陳三五娘》等劇目。由于受到父母的影響,我從小就喜歡文學、歷史。上小學、中學時,我的作文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可是陰差陽錯,我的大學讀的是工科,1964年考上湛江水產專科學校(現在的廣東海洋大學)海洋捕撈專業。1968年畢業后被分配到海南島西北部白馬井的廣東省國營南海水產公司“接受再教育”,下車間、掃馬路、敲打鐵銹、搬運機器、清理倉庫……,什么重活臟活我都搶著干,不懂的事情就認真向工人師傅學習請教。空余時間,我就抓緊機會讀書看報,尤其是認真努力究讀文史方面的書報。讀書看報多了,又產生了寫作沖動。
1970年12月26日,我在《海南日報》發表詩歌《南海水滾滾來》。以后,《海南日報》又發表我的散文《碼頭裝卸工》,《海南文藝》發表我的報告文學《老蒙》。廣東省國營南海水產公司是20個世紀60年代初期廣東省政府為開發海南、支援前線建設,從廣州黃埔搬遷來的,主要從事遠洋漁業生產、加工,有三千多職工。公司當時接收了近百名從全國各地大學畢業來“接受再教育”的青年。我在報刊上發表文學作品,來源于生活實踐,歌頌工人階級的良好精神風貌,引起了公司黨委領導的重視。1972年底,我被調到公司政治部宣傳科,有了正式的工作崗位,改行從文,開始了在宣傳文化戰線上幾十年生涯。

我雖然從小喜愛文學,而同時更加立志追求做一個對國家和民族做貢獻的好人。家庭的傳統道德教育,使我從小就崇拜岳飛、文天祥、戚繼光等民族英雄。上小學、中學,又受到紅軍長征精神和黃繼光、邱少云、向秀麗、雷鋒、王杰等等英雄模范人物事跡的教育陶冶。大學時候,讀《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等毛主席著作,便立志要做一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共產黨員,向黨組織遞交了入黨申請書。到海南島接受再教育過程中,我又主動向黨組織提出入黨申請。
1973年8月3日,廣東省國營南海水產公司政治部黨支部討論通過我的入黨申請。8月11日,公司黨委正式批準我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1974年7月,我調到湛江地委宣傳部,1981年調到深圳市委宣傳部。1989年10月任市委宣傳部副部長,1993年調任深圳特區報社社長兼總編輯,2002年9月任深圳報業集團黨組書記、社長。幾十年過去,跟隨國家和民族歷經了許多風風雨雨,我的成長道路雖然并不平坦,卻也曾經擁有過不小的權力,但從不敢忘本,勤懇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竭盡微薄之力,受到黨和政府的各種表揚、嘉獎,如深圳市優秀共產黨員、深圳市優秀局級領導干部、廣東省和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廣東首屆“新聞終身榮譽獎”等。
我2005年1月退休,2008年8月被聘為廣東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館員。這正是遂心所愿。當時,我心里最為記掛的是要把鄧小平南方談話的真情實錄公開于世。為什么?
一是鄧小平南方談話改變了中國乃至世界的歷史進程,有非常重要和特殊的歷史意義。其真實和詳細的情況,還有相當部分為世人所不知道;二是事隔十多年之后,有一些人或接受采訪,或自己出書寫文章,在講到鄧小平南方談話時,有的很不準確,甚至連時間、地址都弄錯。我作為當時的追隨者和記錄人,有責任說明真實情況,以正視聽。
我的想法,得到廣東省文史館領導和同事們的大力支持。深圳市的老領導更是鼓勵我說:我們還在世,應該對黨和人民負責,對歷史負責,你要抓緊把鄧小平南方談話的情況詳細整理出來。
我開始靜下心來埋頭翻查筆記、文件和記錄稿。幾個月的努力,我寫出一份《關于1992年春鄧小平同志視察深圳并發表重要談話的宣傳報道情況》,約2萬字,分三個部分:“參加接待組并認真做好鄧小平同志在深圳視察期間的記錄工作”“主動積極做好鄧小平同志視察深圳地重要談話精神的宣傳報道”“正確認識成績和功勞,繼續肩負歷史的責任”。我的這份資料刊登在深圳經濟特區研究會的《經濟特區研究簡報》第32期。深圳經濟特區研究會成立于2006年,深圳市委原書記李灝擔任首屆會長。副會長和理事、會員多為一批離退休干部和在職的學者專家。研究會辦公室出這一期簡報,既是內部交流,也是征求老領導和專家學者的意見。
沒想到,中國政協主辦的雜志《縱橫》聞風而動。他們通過深圳政協得到這一期的《經濟特區研究簡報》,很快就編輯成文章《不公開視察的公開報道——1992年鄧小平視察深圳的宣傳內情 》,在該刊2010年第5、第6 期上連載。海內外馬上就有不少報刊雜志和網絡轉載《縱橫》上的文章。我也頻頻收到約稿電話。

2011年初的一次廣東省文史館文學院的座談會上,省文史館領導和文學院的好幾位同事都建議我趕緊把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的歷史大事寫成一本書。
我心里明白,這是一件十分重要而又嚴肅的事情。有大半年時間,我幾乎謝絕各種社會活動,放下案頭上的其他研究和寫作,集中精神把1992年前前后后的100多本筆記本、兩個箱子的文件資料、當時的記錄稿、十幾盒錄音帶,統統擺滿書房里的桌面和各個角落。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和個把小時游泳鍛煉身體時間外,我都一邊思考一邊在電腦上寫作。
由于是19年前的事情,寫出來的文章既要真實、準確,又不能干巴巴,要有細節,有感情,實屬不容易。我常常查了文件資料,還得對筆記和記錄稿,或者反復聽錄音。
我愛人是四川人,我放錄音時就請她一起來聽。她對鄧小平的講話錄音聽得比我清楚。有幾次,她聽著聽著,竟然熱淚盈眶,激動地說老人家88歲高齡思維還那么清晰,還對黨和國家的大事這么掛心。實際上,還有一點是使她回憶起去世的老父親。她稍稍對我說:“四川老人講起話來聲音、語調真像。”
2011年8月,我終于寫出10萬字的初稿《親歷者記述——1992年鄧小平南巡宣傳報道內情》。我首先打印出來分送給李灝、楊廣慧兩位老領導,請他們審閱。李灝是深圳市委原書記,是那段歷史的親歷者、見證者。當鄧辦王主任提出要省市委指派專人做記錄工作時,是他推薦和支持我的。楊廣慧時任深圳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是我的直接上級。深圳媒體冒險宣傳報道鄧小平南方重要談話精神,是他代表市委支持和具體組織的。我真的要感謝這兩位老領導,他們對我的書稿不但用很多時間詳細審讀,而且在書稿里面作了多處批注,提出許多寶貴意見。
我的書稿還同時送給著名作家、廣東省文史館資深館員朱崇山先生審閱。他是很早參加革命工作的老同志。我于8月31日給他送書稿,他讀后于9月12日送回,并作了很多處批注,并附了一封信,鼓勵說:“這是一本很好的書,一本改革開放的必讀本。”

還要感謝當時同我一起參加接待工作的深圳特區報副總編陳錫添、深圳特區報攝影部主任江式高同志。看了我的書稿之后,陳錫添很快回電話,說書稿寫得很好,事實很充分、清楚。江式高則給我打了一個長達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對著書稿逐一地指出錯漏地方,提了很多寶貴的補充建議。
還有一位是曾經同我一起在深圳市委宣傳部工作的李政放同志。他到深圳之前在吉林省出版社工作。離開市委宣傳部后,也一直在做民營出版業務。我也請他幫助提意見。他對書稿看得很認真,并且對全書編輯定稿提出很好的建議。
起重要作用的是人民出版社的責任編輯宋軍花同志。她看了我的書稿后,馬上向人民出版社的任超副社長匯報。人民出版社很快就研究并把我的書稿確定為重點選題,抓緊編輯出版。宋軍花同志通過書面和電話同我反復溝通,提出許多修改補充重要意見。我們最后確定書名《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記錄人的記述》(以下簡稱《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或《實錄》),加上照片和說明,總約16萬字。人民出版社趕在2012年1月出版發行,成為紀念鄧小平南方談話20周年的禮品。全國各地媒體都刊登這一消息。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和全國其他城市書城,許多鄉鎮書店,都在顯要位置擺設窗口,推薦《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這本新書。
一時間,報刊雜志和網絡關于《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的書評如潮。《深圳特區報》2012年2月24日刊登《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封面的大幅照片,并發書評:《史論兼備,還原生動的歷史畫面》,說:“《實錄》展現了世紀偉人南方視察的卓越風采,描繪了一幅幅真實、生動、諧趣、感人的歷史畫面,可謂是一部融政治性、紀實性、文獻性于一體的內蘊豐厚之作。”《人民日報》2012年3月27日的書評說“《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如實記述了南方談話的歷史背景,記述了改變中國命運的這一重大事件,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閱讀價值。”
香港明報出版社出版《真情實錄》中文繁體字版本。2月29日,香港資深傳媒人聯誼會在香港舉行“紀念鄧小平南巡20周年”講座,專門邀請我做主題演講。
韓國“大韓出版文化協會”翻譯出版《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情實錄》的韓文版本。世界中文報業協會第46屆年會于2012年9月4日上午在首爾花園酒店開幕。韓國總理鄭烘原出席開幕式。“大韓出版文化協會”的金會長特別委托我向韓國鄭總理和中國駐韓國張大使簽字送《真情實錄》的中文版和韓文版本。
6月1日,第22屆全國圖書交易博覽會在寧夏銀川市舉行,《真情實錄》重點展出,本人受邀到書展現場為讀者作演講。
應該說,我之所以在記錄、宣傳報道鄧小平同志南方談話精神過程中,能夠取得成功,最主要的是得天時、地利和領導的信任、支持。《真情實錄》一書能擇時出版并產生良好社會效果,與廣東省文史館的領導和同事支持幫助,是分不開的。
在改革開放大潮洶涌澎湃、深圳經濟特區如火如荼建設的感召下,我于1981年7月,帶著一小木箱書籍和隨身的衣服,來到深圳市委宣傳部報到,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深圳特區“開荒牛”。幾十年的開拓進取,為經濟特區建設灑汗水流熱血,對改革開放的感情和熱度,決不會因從工作崗位退休而消退。
2014年,為紀念深圳經濟特區建立35周年,我開始思考創作一本書,用以告訴世人:深圳的建設和發展是多么地不容易,發揚和繼承紅軍長征精神、延安精神,及至在實踐中凝聚而成的“開拓、創新、團結、奉獻”的深圳精神,是多么重要。我的想法得到廣東省文史館領導的大力支持。
我終日沉迷在舊紙堆里面,翻閱資料、筆記,構思書稿的結構、布局,然后在電腦上寫作。2014年12月初,書稿《深圳的艱難與輝煌》出來了。由于書中用報告文學的形式寫了梁湘、李灝、厲有為三位早期的深圳市委書記兼市長,必須做到歷史事實清楚準確,把握好歷史和現代的政治、政策尺度。尤其是李灝、厲有為兩位在世的老領導,必須將書稿送給他們親自審閱,不斷根據他們的意見進行修改、補充。然后,我又把書稿傳到廣州,請省文史館領導和文史館文學院的同事們審閱,求得大家的指點、批評。
感謝廣東省文史館的領導、尤其是副館長麥淑萍同志,他們不但詳細審閱書稿,提出許多寶貴建議。后來《深圳的艱難與輝煌》被列入廣東省文史館《館員文庫》,交由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感謝文史館文學院的朱崇山、鄭楚宣、洪三泰、陳中秋等同事,特別是原省文聯黨組書記陳中秋同志,看了書稿后給我寫了一封長信,指出:“這些特別的文字,為我們真正了解深圳,認識當今中國提供了一份難得的、權威可靠的依據,彌足珍貴。”經我的請求,陳中秋和編輯部把他的信作為本書的序言《因特別而珍貴》。

在省文史館和廣東人民出版社的重視、支持下,《深圳的艱難與輝煌》于2015年8月、深圳經濟特區建立35周年之際出版發行。深圳的新聞媒體都進行報道。深圳書城里《深圳的艱難與輝煌》成了熱銷書。深圳有的企事業單位一次就買200冊,書城售賣完了,又設法從出版社銷售部購書。
改革開放是黨和人民大踏步趕上時代的重要法寶,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必由之路。中國無論是過去的歷史,還是未來的歷史,都同改革開放息息相關。過去,我作為經濟特區的建設者和開拓者,心中對改革開放的激情永遠在燃燒。今天,我作為省文史館館員,必須鼓起風帆,為研究和寫好未來改革開放歷史而努力拼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