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中國的少女》《我的革命歲月》譯后贅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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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歷史的長時段看,廣東省新安縣(轄地包括今深圳、香港,1914年易名“寶安縣”)西風東漸的歷程肇始于“大航海時代”。據清嘉慶本王崇熙《新安縣志·防省志》記載:“正德十一年(1516),番彝佛郎機(葡萄牙)入寇,占據屯門(今屬香港)海澳,海道汪鋐討之。”屯門之役繳獲葡人銃炮數十只,官兵對這種武器無以名狀,遂以“佛郎機”命名這種威力強大的西洋火器。
屯門之役是西風東漸過程中,中西之間爆發的首次大規模武裝沖突,“開眼”看世界的廣東巡海道副使汪鋐仿鑄西洋武器“佛郎機”,萌發了“師夷制夷”的想法并付諸實施。據《明史·佛郎機傳》記載,在這場驅逐殖民者的戰役中:“官軍得其炮,即名為‘佛郎機’,副使汪鋐進之朝。(嘉靖)九年(1530)秋,(汪)鋐官右都御史,上言:‘今塞上墩臺城堡未嘗不設,乃寇來輒遭蹂躪者,蓋墩臺止瞭望,城堡又無制遠之具,故往往受困。當用臣所進佛郎機,其小止二十斤以下,遠可六百步者,則用之墩臺。每墩用其一,以三人守之。其大至七十斤以上,遠可五六里者,則用之城堡。每堡用其三,以十人守之。五里一墩,十里一堡,大小相依,遠近相應,寇將無所容足,可坐收不戰之功。’帝悅,即從之。火炮之有佛郎機自此始。”[1]明代學者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卷一一九引《月山叢談》云:“汪鋐由此薦用。后為南贛巡撫……,會北吉口虜入寇,鋐建議請頒佛郎機銃于邊鎮。凡城鎮關隘墩臺缺口,皆用此以御寇。詔從其議,下所司施行,至今三邊,寅賴其用。然鋐奏疏詞語,諄復可厭,兵部郎中吳縉卿見而笑之,鋐聞之怒,黜為銅仁府知府。或戲之曰:‘君被一佛郎機,打到銅仁府。’”[2]
英國史學家赫德遜曾經說過:中國領海在16世紀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17世紀是荷蘭人的。屯門之役結束不久,葡萄牙、西班牙、荷蘭海盜商人接踵而至,廣東沿海無日不警、無地無賊。1572年(隆慶六年),廣西按察司副使劉穩調補廣東提刑按察司副使,負責廣東海疆的防御及安全,“以戎事”巡視嶺南海防要塞東莞守御千戶所南頭(舊址位于今深圳市南山區南頭古城。明代深圳尚設有大鵬守御千戶所,1997年拙著《大鵬所城——深港六百年》付梓,2001年6月25日,大鵬所城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3年10月8日,大鵬所城所在的鵬城村被建設部和國家文物局公布為“中國歷史文化名村”;2004年6月28日,大鵬所城被評為“深圳八景”之首),召集南頭父老吳祚等人,聽取設立縣治的吁求。劉穩體察民情,秉報朝廷,獲準,于明萬歷元年(1573)析東莞縣,立新安縣,治所設在南頭城。據清康熙本《新安縣志》可知,萬歷元年新安縣有7608戶人家,丁口33971人——如果說447年前的這個嶺南濱海新邑,那時還是個“小漁村”的話,今天看來并不為過。
英國“工業革命”標志著世界整體化新高潮的來臨。這場肇始于18世紀60年代的“革命”以棉紡織業技術革新為起始,以瓦特蒸汽機的改良和廣泛使用為樞紐,以19世紀三四十年代機器制造業機械化的實現為標志,影響范圍不僅席卷歐洲與北美大陸,其沖擊波還擴展到了遙遠的亞洲。清季的新安縣由于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正當新一輪西風東漸的“暴風眼”。鄭毓秀《我的革命歲月》寫道:
當然,中國談不上是《圣經》里所說的那種到處“流淌著牛奶和蜂蜜”(a land of milk and honey)的富庶之邦,或者更恰當些說,中國是個“蓮花盛開、茶香四溢”(lotus blossoms and fragrant teas)的國度。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國家達到過如此完美的境界。然而,就總體來講,中國人已經形成了一種穩定的價值觀,滿足于自給自足的生活模式,盡管偶爾發生動亂、爆發饑荒——但這是所有國家都有過的經驗,就整體上而言,中國還算得上是個和平、靜謐之邦,人們對自己的家園充滿歸屬感、自豪感。
與此同時,地球另一端的民族,他們的文明、觀念和風俗習慣與我們截然不同。工業革命的力量不僅使英國發生巨大的變化,它注定會對地球上最遙遠的另一端帶來沖擊。
最后,他們來到中國,看見一派和平美好的景象。如果他們以正常的商貿方式與中國互通有無,自然會受到歡迎;然而不幸的是,他們一手拿著貨物敲打中國的大門,一手端著火藥槍。很自然的,不管站在門口的陌生人是誰,僅僅是這副模樣就足夠令人警惕起來。此外,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文明,在當時彼此相知甚少,誰也沒想到試圖了解對方。這就不難預料,事態發展下來會釀成怎樣的后果。[3]
第一次鴉片戰爭的爆發,馬克思在《鴉片與貿易史》指出:“半野蠻人維護道德原則,而文明人卻以發財的原則來對抗。一個人口幾乎占人類三分之一的幅員廣大的帝國,不顧時勢,仍然安于現狀,由于被強力排斥于世界聯系的體系之外而孤立無依,因此竭力以天朝盡善盡美的幻想來欺騙自己,這樣一個帝國終于要在這樣一場殊死的決斗中死去。在這場決斗中,陳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義原則,而最現代的社會的代表卻是為了獲得賤買貴賣的特權——這的確是一種悲劇,甚至詩人的幻想也永遠不敢創造出這種離奇的悲劇題材。”[4]1842年8月29日(清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清廷代表欽差大臣耆英、伊里布和英國代表砵甸乍,在英軍旗艦康華麗號上正式簽訂中英《南京條約》(又稱《江寧條約》),英國旋即宣告正式割占新安縣轄地香港,砵甸乍于1843-1844年任香港殖民政府首任總督,人稱“開埠港督”。費正清《劍橋中國晚清史》評述《南京條約》時寫道:“英政府要求簽訂條約只具有一般性的目的,即廢除納貢制結構。1842年《南京條約》取消了只準在廣州進行中外貿易和由廣州特許的公行壟斷商來進行中外貿易的限制,從而開始了國與國之間的外交關系”。[5]費正清認為:“商埠向外擴散的外國影響的滾滾洪流,它大大地加速了中國傳統的國家政體及社會制度的解體和改組——通商口岸內出現了資產階級和自由主義的萌芽”,千年一貫制的封建體制被沖開了一個缺口。
鴉片戰爭后的中國狀況,誠如馬克思《中國革命和歐洲革命》所言:“清王朝的聲威一遇到不列顛的槍炮就掃地以盡,天朝帝國萬世長存的迷信受到了致命的打擊,野蠻的、閉關自守的、與文明世界隔絕的狀態被打破了,開始建立起聯系。”“英國的大炮破壞了中國皇帝的權威,迫使天朝帝國與地上的世界接觸。與外界完全隔絕曾是保存舊中國的首要條件,而當時這種隔絕狀態在英國的努力之下被暴力打破,接踵而來的必然是解體的過程,正如小心保存在密閉棺木里的木乃伊一接觸新鮮空氣便必然要解體一樣。”[6]鴉片戰爭之后,中西方沖突接連不斷,“天朝上國”豆剖瓜分、岌岌可危,民間抵抗屢仆屢起。恩格斯在1857年5月22日寫的《波斯與中國》進行了詳盡的記敘,對中國人的反抗進行了歌頌。“在中國,這個世界上最古老國家的腐朽的半文明制度,正用自己的方法與歐洲人進行斗爭。”恩格斯最后的結論是:“中國的南方人在反對外國人的斗爭中所表現的那種狂熱態度本身,顯然表明他們已覺悟到古老的中國遇到極大的危險;過不了多少年,我們就會看到世界上最古老的帝國作垂死的掙扎,同時我們也會看到整個亞洲新紀元的曙光。”[7]
談及以鴉片戰爭為起點標志的近代中西沖突,鄭毓秀《我的革命歲月》指出:“在這段時間里,常常聽到西方人指責中國人‘排外’(anti-foreign)。如果‘排外’一詞,意味著中國人對異邦人士懷有敵意,這可能是一項錯得離譜走調的指控。中國人實際上排斥的是外國人的手段,而并非反對外國人本身。事實上,中國人或許是世界上最富寬宏大量的民族之一。”這場沖突一直綿延到20世紀,鄭毓秀1943年寫道:“中西關系方面如今遭遇的最大難題,就是因為彼此缺乏了解、相互缺乏信任。如果雙方都能下定決心,努力理解彼此的行為與動機,將會出現一個讓人怎樣愉悅的前景呀!但實際情況卻是,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太難以理喻了,因為根本沒有任何一項卓有成效的工作,來調和、化解雙方對立的態度。”[8]
鄭毓秀出生于西風東漸的“風暴眼”新安縣西鄉屋下村(今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辦樂群社區),少小年紀赴京津、日本求學,參加同盟會秘密組織,追隨孫中山先生從事革命。“作為一個16歲的花季少女,她信守誓言,冒著生命危險,攜帶炸彈,投身于清末興起的革命運動,急欲把宗廟傾頹、錦緞腐朽的封建帝制中國,改造成一個反抗西方列強武力干涉、經濟侵略,但卻對歐美工業文明滿懷兄弟般最高憧憬的民主共和國。”[9]“二次革命”失敗后,鄭毓秀負笈法蘭西,求索強國富民之道。B.凡·沃斯特說,“在過去的十年里(1914—1925),鄭毓秀一直是巴黎中國留學生(留法勤工儉學生)的精神領袖。她位于拉丁區的寓所成了一個備受青睞的沙龍,經常光顧這里的既有地位卑微的‘一戰’華工、求學歐洲的中國女性,也有赴巴黎觀光訪問的中國最杰出的政治家、學問家和外交官。”[10]
鄭毓秀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完成學業,1917年獲法學學士學位。1918年11月11日,“一戰”結束,旋即準備召開巴黎和會,中國代表團由南北政府組成,鄭毓秀被廣東軍政府推舉為巴黎和會代表團隨員。她在《我的革命歲月》一書中寫道:“作出這一安排的考慮在于,不僅希望我能協助中國代表團的南方代表王正廷博士開展國民外交(people’s diplomacy)工作,同時也需要我與北洋政府代表保持密切聯系。此外,我還有另外兩項工作:代表中國女性在巴黎和會上發表聲明,協助中國媒體獲取巴黎和會內幕消息、及時發布新聞。”[11]中國在巴黎和會上外交失敗的消息及時傳遞、發回國內,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帝反封建“五四”愛國學生運動。鄭毓秀在巴黎和會期間的所作所為,寫入了其自傳《我的革命歲月》,其中最為人知的莫過于“玫瑰手槍”事件。但她1926年出版的口述自傳《來自中國的少女》卻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在巴黎和會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時空段里,我的冒險活動也許是微不足道的。但我曾多次在法國律師、政治家的小型集會上發表演講,協助組織召開大型公共集會,抗議列強在巴黎和會上對山東問題達成的協議。我們經過一番不屈不撓、堅忍不拔的努力,終于促使年輕的共和國及其代表團拒簽《凡爾賽和約》。”[12]
至于參加巴黎和會的中國代表團全權代表之一的顧維鈞博士,直到暮年還念念不忘鄭毓秀在巴黎和會期間的壯舉。顧維鈞在其回憶錄中寫道:巴黎和會期間,“中國學生各組織,還有華僑代表,他們全都每日必往中國代表團總部,不斷要求代表團明確保證,不允保留即予拒簽。他們還威脅道,如果代表團簽字,他們將不擇手段,加以制止”。[13]6月27日晚,中國代表團秘書長岳昭燏從陸徵祥處返回市里時,受到中國學生和華僑商人的襲擊。“他們攔住了他,詰問他為何贊成簽約。甚至在他保證說,他不過是代表團的秘書長,對簽字與否并無發言權之后,人們還圍住不放,并揚言要將他痛打一頓。他們把他看作是陸總長的心腹,并認為陸不顧代表團其他人的勸阻,已經決定簽字。岳先生講,人們威脅說要殺死他,人群中有一女學生甚至當真在她大衣口袋內用手槍對準了他。”顧維鈞接著寫道:“幾年之后,我在紐約常常見到魏道明夫婦。魏夫人名叫鄭毓秀,西名蘇梅,她曾參與過1919年6月27日圣·克盧德的那次聚眾之事。距今四年前的一天,她緬懷往事,對周圍的賓客們大談我在危機之中是何等勇敢。我答稱,對那次事件我了如指掌,我當時斷定她那假冒手槍之物不過是藏于口袋之中的一段樹枝而已。她笑道:‘你猜得很對,可是岳先生當時真嚇壞了。我那時站在一旁暗自好笑呢。’她又說,她認為我很勇敢。我說:‘我知道你并無手槍呀!’雖然愛國學生與華僑在那次事件中是認真的,但這一事件還是一出喜劇。”[14]顧維鈞回憶錄中的記述,如實地反映了巴黎和會期間旅法學生、華僑、華工的愛國之舉,可以看出,他們對于阻止中國代表簽署《凡爾賽和約》的堅定性,并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暴力干預行動,而鄭毓秀則是其中一個關鍵人物。《民國日報》于1919年10月22日刊登的一則新聞稱:“汪君此次來法,對于國民外交活動,頗為盡力。前日我國代表之拒絕簽字,尤以汪君及鄭毓秀等之力為多。”
中國留法學生、旅法華僑以及滯留巴黎的“一戰”華工,一致強烈要求中國代表團拒簽凡爾賽不平等條約,表現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民族氣節,一腔血濃于水的家國情懷。巴黎和會結束后,鄭毓秀與一批歐美記者結伴訪問位于比利王國的佛蘭德斯戰場,以及意大利等歐洲國家的許多城市,對歐美人士反復闡述中國的愿景與奮斗目標。鄭毓秀此行,還萌發了鼓動同胞姊妹赴歐洲留學的想法,她說:“我每天都更加強烈地意識到,必須鼓勵我的同胞姐妹們離開她們的城鎮和村莊,到歐洲國家的首都去學習。我渴望中國女性明白,無論人與人之間,還是國家與國家之間,必須民胞物與、結為一體。這樣一來,為滿足少數人的野心而發動的戰爭將不復可能。”[15]
此后不久,鄭毓秀以“女子儉學會干事”身份取道美國歸國,招收留法女子儉學生。據《旅歐周刊》第二號(1919年11月22日)刊登的《鄭毓秀女士赴美》記載:“華僑協社社員、女子儉學會干事鄭毓秀女士這次來法,對于我國在法之外交及教育上盡力極多。近又因協社的事務及女子儉學竭力擴張,決計取道美洲回國一行。女士已于七日離法云。”鄭毓秀回國后,用了一年的時間走遍了全國大半省份,“敦促為人父母者鼓勵女兒出國留學,讓她們能夠在大學里繼續學習西方先進的科技知識”。[16]期間,鄭毓秀帶領即將留洋的勤工儉學女生最后一次拜會孫中山先生。在鄭毓秀的印象里,孫夫人宋慶齡“容顏靜若處子,內心勇猛如獅”。她說:與孫中山、宋慶齡夫婦相處的時光,“宛如聆聽一闕神圣、曼妙的樂曲(原注:我并非夸大其詞)。他倆能讓人內心平靜、信念堅定,使得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理想——或者更重要的是人性本身一一油然萌發全新的信念。無論是誰,如果他認識孫中山先生夫婦,卻沒有從他們那里濡染上與百姓甘苦與共這一不可動搖的理念,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一個民族,每個年代都能夠出現兩個這樣的杰出人物,國家就不會瓦解,民族就不會衰亡。”[17]
1920年12月,鄭毓秀以“監護人”的身份帶領20名勤工儉學女生奔赴歐洲。這批女學生里既有中共早期黨員劉清揚、張若名等,又有后來成為廣州市荔灣區街道居委會“著名大媽”的關愛蓮女士。期間,鄭毓秀與留法勤工儉學生生周恩來、蔡和森、蔡暢、向警予、劉清揚、陳延年、趙世炎、李隆郅(李立三)、鄧希賢(鄧小平)、何長工、李維漢、鄭超麟等早期共產黨人關系密切,對生活困難的勤工儉學生多有資助。周恩來1921年5月在天津《益世報》(周恩來此時任該報的海外通訊記者)連載的長篇通訊《留法勤工儉學生之大波瀾》中,對鄭毓秀資助留法勤工儉學生義舉多有稱贊,并說:“四川同鄉會因鄭毓秀女士之贊助,曾向某法人借得佛郎一萬,因人數眾多,每人只分得二十余方。其他同鄉會尚未聞對于維持事,有若何具體辦法。”[18]向警予在1922年3月14日《給中法協會信》中寫道:“自去年三月華法教育會與勤工儉學生斷絕經濟關系以來,勤工儉學生大起絕糧、絕學之恐慌。法上議員于儒先生夫人,不忍苦學青年之淪于悲境,以女生人數不過四十,慨然出而維持,時吾國鄭毓秀先生亦與夫人表熱烈之同情。是二人者以其托缽乞施之所得,月給勤工儉學女生學膳費每人三百方。厥后以款項來源有限,乃自去年十月起,每人每月縮減至二百方(實際上只夠食住),預計如此才能勉強敷衍到今年一月。于夫人及鄭先生同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19]
向警予給民國政要熊希齡等人的信函中,亦高度贊揚了鄭毓秀的俠義之舉。抗戰期間,鄭毓秀在重慶會見了一些自己當年擔任“監護人”的留法勤工儉學生,而他們此時正戮力投身“抗戰建國”大業,鄭毓秀不無感慨地寫道:“我終于明白了,沒有什么——實在真的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擋她們的腳步。于是,在這座炮火連天的城市里,我發現自己過去的努力和付出有了最初的收獲。這種收獲,足以讓每個‘農夫’在骨子里深信,大地和種子都會復活、重生。這些人是新中國的真正中堅力量,在她們(他們)的手上,中國的未來絕對不會失敗,只會一天天變得更加美好、強大。”[20]
鄭毓秀于1925年獲得法學博士學位,就像法國作家B.凡·沃斯特為其自述《來自中國的少女》一書所作前言說的:“1925年7月,首位中國女性鄭毓秀通過考試獲得學位成為索邦大學法學博士。這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時刻,標志著首位東方女性以平等身份登上了西方學術舞臺。”“通過索邦大學的考試,獲得法學博士學位,所有這些都是了不起的驕人成績。但是,鄭毓秀更引人矚目的是其個性特征,是因為她是一個怎樣的東方女性,而不僅僅局限于她具備了何種專業學識。她的性格顯示出一種罕見其匹的健全智力、強大的意志力和敏銳洞察力的有機組合。”[21]B.凡·沃斯特曾經預言,鄭毓秀學成歸國后,“將繼續與中國年輕的政治家密切合作,耐心、堅定地喚起民族團結意識,用鮮活的現代精神激活一個古老民族固有的潛能”。[22]事實證明,鄭毓秀不僅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法學女博士,她在近代國民外交、法制建設、教育領域頗多建樹,為爭取婦女解放、實現男女平等殫精竭慮。在艱苦卓絕的抗戰年代,鄭毓秀投身全民抗戰的洪流,感嘆“愛國主義不再是一種美德,而是一種須臾不可或缺的必需品”,[23]她從浴血抗敵的前線將士、山區游擊隊員以及普通工人、農民和家庭婦女身上,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并說:“中華民族生存的支柱,是建立在這些純樸的‘小人物’的思想和行為之上的。他們對于民主、自由的信仰,是構成中國人民愿意與盟友同心協力、建立一個美好新世界的最佳保證。這個新世界的宗旨是正義、安全與全人類的和平進步”。[24]所有這些,鄭毓秀博士的“娘家人”姚任先生,在為這套“鄭毓秀研究叢書”撰寫的“總序”中均予以高度評價。
尼采有言:世間文字,余獨愛血書者。這也是我們譯介鄭毓秀這兩部英文著作的初衷。當然,還有個十分充足的理由:我們在她的故里廣州府新安縣(深圳)成長、生活,滿心熱愛這塊光榮的土地,愿為粵港澳大灣區時代寶安“灣區核心”文化建設竭盡綿力。
(本文有刪節)
注釋:
[1]張廷玉等撰:《明史》,第8431-8432頁。中華書局,1974年4月第一版,1987年11月湖北第三次印刷。
[2]參見劉中國等著:《大鵬所城——深港六百年》。海天出版社,1997。
[3][8]鄭毓秀:《我的革命歲月》,劉中國、柳江南譯。廣東經濟出版社,第37、38頁,2020。
[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第26頁。人民出版社,1976。
[5]費正清、劉廣京:《劍橋中國晚清史》。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譯室編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
[6]《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第2-3頁。
[7]《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第16-22頁。
[9][10][21][22]鄭毓秀自述、【法國】B.凡·沃斯特筆錄:《來自中國的少女》,劉中國、柳江南譯。廣東經濟出版社,第8-9頁,2020。
[11][17][20][23][24]鄭毓秀:《我的革命歲月》,第135、159、163、294-295頁。
[12][15][16]鄭毓秀自述、【法國】B.凡·沃斯特筆錄:《來自中國的少女》,第269-270頁。
[13]顧維鈞:《顧維鈞回憶錄》(第一分冊),中華書局,1985。
[18]原載1921年5月18日天津《益世報》。
[19]戴緒恭、姚維斗:《向警予文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