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質性人力資本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研究

(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08)

對于人力資本傳統研究多基于同質性基礎。何為同質性？即在研究中將人力資本看作一個統一的整體，僅關注其總量上的差異，而忽略人力資本內部的差異。這樣的方式顯然是不合理的。由于技能、教育程度、社會地位的差異，不同層次、類型的人力資本存在顯著的異質性。因此異質化人力資本對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具有重大的意義。國內學者丁棟虹(2001)基于人力資本報酬能力的演變將人力資本分成了異質性人力和異質性人力資本，首次提出人力資本異質性的概念。基于此，本文將從技術進步、供給及需求三個不同角度剖析異質性人力資本對產業結構的影響。

一、異質性人力資本的技術進步效應

人力資本對技術進步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對技術創新和技術應用的影響具有顯著差異。就技術創新而言，高等教育型的人力資本是技術創新的關鍵投入要素。技術創新比技術應用需要更多技能的投入，需要蘊含更多數量、更高質量的勞動技能的人力資本。因此，相較于初等及中等教育型人力資本，高等教育型的人力資本對于技術創新的影響更為顯著。就技術應用而言，Romer(1990)、Ciccone(2009)等的研究將初等教育型和中等教育型人力資本作為直接的勞動投入納入生產函數，研究結果表明初等教育型和中等教育型的人力資本可以直接作用于生產活動，具體表現為對技術應用水平的提升。技術進步通過引起各產業部門的相對成本(生產效率)存在差異，進而導致資源在產業間的流動，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

二、異質性人力資本的供給效應

人力資本作為一種生產要素，不同素質人力資本的供給狀況會影響產業結構升級。不同素質或技能的人力資本決定了產業的發展方向不一致。均衡價格理論認為，生產要素的價格由生產要素市場的供給和需求兩種力量共同決定。從發展中國家內部的二元經濟看，其要素市場中，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存在使低素質人力資本供給充足，相對價格往往較低，低水平人力資本的邊際產出大于資金的邊際產出，投資者就會傾向于勞動力運用較多的勞動密集型或粗加工型產業的發展。在產業結構升級和新興產業發展的大趨勢下，技術密集型產業、知識密集型產業需要大量的高素質人才支撐，因此對高級人力資本的需求量也不斷增大。由于人力資本不具備向上的兼容性，高級人力資本的專用性和不可替代性日益顯現，低素質人力資本供給過剩無法彌補高素質型人力資本的供給不足，這就導致高素質人力資本的相對價格往往較高。高水平人力資本的供給價格大于其邊際產出，無疑增加量產業結構升級的成本，降低了產業結構升級的效率，最終阻礙了產業結構向知識、技術密集型的產業發展。

三、異質性人力資本的需求效應

人力資本作為一種重要的生產資料，其越高的質量代表著較高的產出效率或者能給產品帶來較高的產品附加值。收入與產出是正相關的，這也就意味著高質量的人力資本能夠取得相對較高的收入。同時，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由于所受到的教育程度、社會地位等的不同，其非工資收入的水平也存在巨大差異，研究發現高學歷者在金融財產和財產性收入獲得方面更有優勢(寧光杰，2014)，而低水平的人力資本獲取收入的渠道、能力與高水平人力資本比起來就相對有限。能力的差距導致了收入水平的差距，而收入水平和消費需求是高度相關的，這在眾多消費理論以及實證研究中已經得到驗證。收入水平是影響消費最關鍵的因素，這在學術界早已達成一致的共識。一方面，收入水平會影響消費需求數量，根據凱恩斯的絕對收入消費理論隨著收入水平的提升，消費數量會隨之上漲，兩者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另一方面，收入水平提升還會帶來消費結構的變動，恩格爾定理就是最好的佐證。在低收入階段，人們的消費主要是生存型消費，收入用來滿足吃、穿等必需品的需求；隨著收入水平進一步提高，生存型消費的占比會逐漸降低，此時消費重心會逐漸轉向耐用消費品；在人均收入進入高水平階段，人們的消費理念和消費行為會發生一定的改變，加之社會物質產品和服務更加豐富多樣，人們可選擇的范圍也大為拓展，此時發展型、享受型消費逐漸占據主導。所以，收入水平不僅會影響消費需求數量，也會影響消費需求結構，而且消費量的提高也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消費結構的轉變，這兩者之間也是相互影響的。

以需求分析為中心的凱恩斯理論認為，需求決定供給，有何種的需求就會創造怎樣的供給，即需求對供給具有導向作用。消費需求主要有消費需求數量和消費需求結構兩個分析角度。從消費需求數量層面，某種產品和服務的消費量持續增長就會帶動相關產業大力發展和持續擴張，而且會通過關聯效應影響上、下游行業的發展，進而影響產業結構。從消費結構層面來說，需求結構的變動會導致供給結構的變動。在低收入階段，人們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基本很少有其他方面的消費需求，消費結構以生存型消費為主，人們的生產活動也基本圍繞這些生活需要，所以對應的產業結構則是以農業以及工業中的輕工業為主，由于沒有多余的儲蓄，也無力發展資本集約型產業；隨著收入水平的提升，消費類型轉向耐用品消費，此時生存型消費比重持續下降，與之相關的產業部門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也在下降。產業結構轉而以生產耐用消費品為中心的重化工業及高加工制造業等為主的產業結構。而且，在這個時期，勞動力生產效率大幅提升，初級產業也得到了充分發展，繼而會轉移出過剩的勞動力和資金，進一步促進生產耐用消費品的相關部門的發展。在進入人均收入高水平的階段，享受型或發展型消費品的需求量上升，促使現代服務業、高新技術產業等產業部門規模不斷擴大，其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持續提高。因此，產業結構是隨著消費需求結構的轉變也在不斷發生轉變，并進一步得到優化和升級。

綜上，由于人力資本存在異質性，不同類型人力資本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貢獻度有著較大差異，其中高級人力資本對于技術進步、要素供給以及需求效應的影響要遠遠高于初級人力資本。因此，高級人力資本才是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的核心力量。所以我們應結合我國人力資本的現狀大力發展人才戰略，從供給側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