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利價值關系研究的再驗證*

張克群，孫 泓，耿 筠，周 為

0 引言

黨的十九大提出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技術創新變革是世界趨勢。技術形式廣泛多樣，在經濟社會相互作用下呈現出復雜的動態現象。這種情況產生的不確定因素使評價方法有很多類型，其中包括專利和文獻計量學，能夠在早期階段幫助識別新興技術。企業或國家會利用專利信息來統計、分析或預測技術領域的發展趨勢、競爭局勢、新技術風險評估、組合管理、研發管理及產品監控等。但專利權人更在意的是專利究竟能給企業帶來多少價值。

先前相關研究文獻運用專利引證信息的專利指標分析可以提供評估的基礎。依據專利引證數據，確實可以找出若干具有經濟價值的信息，如基礎創新技術[1]、公司經濟表現[2]、專利權人在所屬技術領域的表現。在專利活動與企業績效關系研究中，學者發現企業專利的被引證數越高，企業的市場價值越高[3]；同樣，專利被引證分析也可以找到重要專利，即專利被引證數越高，說明專利對后續專利越具影響力，價值也越高[4]。

然而通過對專利引文分析研究，發現專利引證的動機具有多樣性[5]。根據施引對象的不同，專利引文分為專利申請人引文和專利審查員引文。對專利申請人，專利引證的動機多樣，如通過引用先前專利文獻以闡述技術發展的背景及空白點，在此基礎上進行發明創新，此種情況下被引次數于被引專利價值是負面指標[6]；或者是施引專利是被引專利的從屬專利，即施引專利要在被引專利基礎上才能實施，這時被引專利的“排他性”得以顯現，此種情況下被引次數于被引專利價值是正面指標；另外，美國專利商標局規定在專利申請及審查過程中，專利申報主體必須通過信息公開聲明的方式披露其所知悉的“影響該專利申請可專利性”的信息，而且在審查過程中，如果審查員對權利要求提出質疑，申請人需要提供相關的答復文件，如果未能履行揭示義務將會導致專利無效，因此專利申請人應盡可能揭示其引用的專利信息[7]；對于專利審查員，引用的動機就是通過引用與該發明最接近的專利技術，以判斷申請專利是否具備新穎性、創造性等[8]。

綜上所述，通過專利引文分析專利價值，需要建立在對引證動機、施引對象等的細致分析的基礎上，否則僅簡單地將被引頻數作為正面指標評價專利價值，可能會導致評價結果不準確。所以，本研究將以多個技術領域的專利為研究對象，利用專家評估結果再驗證專利被引證數作為專利價值評估指標的準確性，旨在為企業更準確地評估專利價值提供參考。

1 文獻探討

Schmookler[9]利用專利信息作為判斷公司是否有創新活動的依據，通過專利信息了解公司經濟發展概況，而這個概念逐漸演化成專利指標的雛型。后續學者開始利用專利信息作為專利指標，以衡量技術價值或經濟價值，甚至公司的市場定位。Narin 等[10]提出專利數目指標，用來評估公司在特定技術領域的活躍程度。Basberg[11]提出國外專利指標，由此探求公司專利布局的策略意圖。Brockhoff[12]提出技術地位指標，透過觀察該公司專利IPC種類，了解競爭對手的技術發展方向。目前針對科學領域的兩大研究取向，為書目計量學或社會網絡分析[13]。在書目計量學中透過數學運算與統計方法分析科學文獻、期刊或是相關作者的引用與被引用現象，從而了解高被引用期刊、相關知識結構變化、特定科學領域的發展現況及未來研究發展趨勢等，因此學者們將引文分析同樣應用于專利文獻的分析中[11]。使用專利文件中的引證參考文獻，建立專利引證指標，并以該指標進行專利價值評估研究。

在專利引證指標上，通常使用專利被引證數衡量專利價值。Carpenter 等[14]探討專利被引證數與技術重要性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重要技術的專利被引證數較高。Trajtenberg[1]對美國、德國公司專利以及Albert等[15]對柯達公司專利進行研究，發現被引證數越高，專利價值越高。

然而，許多研究對以被引證數衡量專利價值這一觀點提出了質疑。Harhoff 等[16]表示專利審查員的引證只是拿來核查并判斷申請的專利是否具備專利構成要件，而并未考慮被引證專利的價值；Abrams等[17]研究非專利實施實體的收益數據發現，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利價值呈現倒U型關系，該研究顛覆了專利被引證數作為判斷專利價值指標的適用性；趙陽等[5]通過對專利引證動機進行分析，表明無論是專利申請人還是專利審查員，由于受到自身認知和外在條件的客觀影響，導致專利引證數據不準確，這將直接影響專利引證分析結果的可靠性。吳紅等[6]的研究表明專利被引證頻次對專利價值可能是一個正向、負向、中向混雜的評價指標。

專利價值評估體系中，除了法律價值外[6]，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等同樣也是專利價值研究的熱點內容[18]，因此在評估專利價值時，需綜合考量專利的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另外，先前研究主要以定量分析為主，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會受到數據獲取的樣本大小、獲取渠道及獲取方式的限制，而且無法基于當前市場的發展情況探究專利的未來價值及對整個行業的影響趨勢。本研究將從定性分析的角度出發，利用相關領域專家對專利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的綜合評估結果進行對照分析，以期更準確地反映專利當前的價值及未來對整個技術領域的潛在影響。

綜上所述，通過專利被引次數指標來衡量專利價值的研究雖然取得較多的成果，但許多研究對這一觀點提出了質疑并加以驗證。基于此，本研究區別于前人的工作在于：首先考慮專利價值評估體系，如專利的法律價值、技術價值、市場價值、商業價值等，將這些因素綜合考量，以更多元化的維度衡量專利價值；其次考慮了時間因素對專利價值評估的影響，由于越早公開公告的專利被引證數很可能比較晚公開公告的專利要多，然而這并不代表較晚公開公告的專利其價值就低，因此用專利被引證數衡量專利價值可能會存在誤差。本研究將以多個技術領域的專利為研究對象，利用專家定性的綜合評估結果再驗證專利被引證數作為專利價值評估指標的準確性，旨在為企業更準確地評估專利價值提供參考。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取與數據收集

本研究選擇的三類研究對象分別為：(1)中置式電動自行車電控輔助裝置。電動自行車電控及動力關鍵裝置的技術主要可以分為設置于自行車中軸附近的中置式電控裝置、將動力輔助電機設置于車輪軸的輪轂式電控裝置、通用型裝置等三類；(2)親水性醫用脫脂紗布。它具備吸水力較強的棉制敷料，吸取液體的功能是一般棉制品的4～5倍，大量吸收滲出物、形成局部濕潤環境、隔絕外界污染物、保持傷口清潔、幫助傷口愈合，且更換時不會產生撕裂和拉扯的跡象；(3)軍用緊急繃帶。它是一種主要適用于戰爭的緊急繃帶，由于戰場千變萬化，刀槍造成的創傷不同于一般常見的創傷，例如爆炸物炸裂所引起的大面積傷口、子彈穿透而留下的穿刺傷，必需迅速作大面積處理或是填塞穿刺的傷口。

本研究選擇美國專利資料進行檢索。以下是專利資料取得的主要過程：

第一步，關鍵字的設定。運用公開信息與專家討論，可以確認該研究對象在專利中使用的語句。

第二步，確認專利分類碼。本研究采用合作專利分類號官方的定義與分類，再實際檢驗初步檢索的結果，檢驗是否遺漏了重要的CPC。

第三步，建立交叉檢索式。以關鍵字、CPC、限定年限等為條件，從美國專利數據庫中找出符合條件的專利。

(1)中置式電動自行車電控輔助裝置的檢索式為：(CPC/B62M6/45 or CPC/B62M6/50 or CPC/B62M6/55 or CPC/B62M6/60 or CPC/B62M6/65)and(PD/2001-＞20171119)

(2)親水性醫用脫脂紗布的檢索式為：(CPC/A61F13/00$ or CPC/A61F13/02$ or CPC/A61F2013/0296 or CPC/A61L15/$)and(SPEC/hydrogel)

(3)軍用緊急繃帶使用的檢索式為：(ICL/A61L15/00 or ICL/A61L15/16 or ICL/A61L15/18 or ICL/A61L15/2$or ICL/A61L15/3$or ICL/A61L15/40 or ICL/A61L15/42 or ICL/A61L15/44 or ICL/A61F13/00) AND (hemosta$ or haemosta $ or bleed $) and (ISD/1976-＞20171205)

第四步，以人工方式檢驗檢索結果，將不符合條件的專利排除。例如，中置式電動自行車電控輔助裝置的檢索式檢索出887件專利，經人工檢驗后，剩余符合條件的專利有222件。另外，本研究使用專利被引證數指標，且在美國專利商標局全文數據庫中獲得。

2.2 專家意見

本文借鑒Albert等[15]的研究方法，從相關技術領域專家角度來判斷專利的技術價值。該研究讓專家評估柯達公司77項鹵化銀技術專利，結果發現被引證數較高的專利在技術上的重要性要高于被引證次數低或未被引證的專利。但他們的研究方法存在一定的缺陷，因為專家的評估僅局限于自己公司所擁有的專利，而且部分專利也有可能是這些專家曾經參與過發明創造的，在專利價值評估中難免會有失公允。

本研究最終篩選了222件中置式電動輔助裝置領域的專利、179件親水性醫用脫脂紗布領域的專利及103件軍用緊急繃帶相關的專利資料，由專家進行價值評估。專家選取的標準為：是否具備相關技術領域的專業背景、技術知識、市場熟悉度及從業時間等。因此，本研究最終選擇的專家分別為：研究對象一的專家為研發工程師，來自某電動車領域的科技工業研究中心，在研究中心任職至今大約19年，技術報告及發表在核心期刊上的文章累積數十篇，近年每年約2部著作產出，而且至今已擔任過多個項目/子項目的主持人；研究對象二與研究對象三的專家則來自于某醫療用品有限公司，該公司已成為中國醫用敷料的主要制造商和出口商，是經驗較豐富的國際大廠，本研究最終選擇的專家是具備豐富的醫用敷料市場經驗及專業技術知識的研發主管。

另外，在專利評估過程中，考慮到專利價值不僅可以用技術價值來衡量，還可以用市場價值、經濟價值、商業價值、法律價值等來衡量。其中技術價值考慮了專利的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等特征，是專利價值的基礎；市場價值主要考慮了專利技術的市場化能力、市場需求等影響專利市場價格的因素；經濟價值主要體現的是專利技術通過研究開發、商品化、產業化及在市場運營的過程中最終能夠帶給專利權人或者專利使用人的預期收益，也就是專利價值的最終目的。通過與專家討論，本文從多元化的角度出發，對專利的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進行綜合考察，期待可以更準確地反映專利的價值及對整個行業的影響趨勢。

專利的價值分為高中低3個等級；被專家評估為低價值的專利，往往表現為技術不夠特殊、市場需求不高且現階段商品化能力薄弱；被評價為中價值的專利，表現為專利發明揭露的內容或技術雖然普通，但具有參考價值，值得進一步了解評估，而且市場需求較高，現階段的商品化能力處于中等水平；被評價為高價值的專利，表現為技術特殊、市場需求高且商品化能力較強。依據專家的評估結果，本文將專利按照高中低3個等級進行歸類，再利用從美國專利商標局全文數據庫中獲得的專利被引證數去驗證被引證數作為評估專利價值指標的準確性。

3 結果分析

3.1 專利被引證次數與專家評估

在“研究對象一”222件專利中，被專家評估為低價值專利105件，平均被引證數為9.6次；中價值專利65件，平均被引證數為11.1次；高價值專利52件，平均被引證數為16次。結果表明，專家評估與專利被引證數呈現正向關系。

在“研究對象二”179件專利中，被專家評估為低價值專利33件，平均被引證數為25.8次；被專家評估為中價值專利73件，平均被引證數為43.5次；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專利73件，平均被引證數為34.4次。結果表明，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家評估結果呈現倒U型關系。

在“研究對象三”103件專利中，被專家評估為低價值專利26 件，平均被引證數為17.73次；被專家評估為中價值專利30件，平均被引證數為9.3次；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專利47件，平均被引證數為12.72次。結果顯示，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家評估結果為U型關系。

綜上所述，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家評估結果分別呈現正向關系(研究對象一)、倒U型關系(研究對象二)及U型關系(研究對象三)，可以解釋為專利被引證數與專家評估結果互相獨立。

本研究發現用被引證數來評估專利價值與專家評估結果存在不一致的情況。如何衡量兩者的不一致，本研究利用專利件數的累計百分比分析專利被引證數評估專利價值可能被高估或低估的概率。將專利按被引證數從小到大排序，以某一被引證數為基準，基準線以上的專利件數累加值在專利總數的比值就是專利件數的累計百分比。比如，專利被引證數為0、1、2、3、4、5所對應的專利件數分別為6、5、4、3、2、1，則專利件數總數為21件，以被引證數3為基準線，基準線以上代表專利被引證數小于等于3 的專利，則專利件數累計百分比為86%(18/21)，那么被引證數大于3的專利件數累計百分比為14%(3/21)。

以研究對象一為例，分析以被引證數評估專利價值可能被高估或低估的概率。如圖1 所示，在專家評出的105件低價值專利中，以對應的中價值專利平均被引證數11.1為基準線，相交于專利件數曲線處的累計百分比為70%，即從被引證數角度，有30%專家所評的低價值專利，因其被引證數高于11.1 而被分類為中價值專利及以上；同理，以對應的高價值專利平均被引證數16為基準線，交點處坐標值為83%，即有17%專家所評的低價值專利依據被引證數被分類為高價值專利。

圖2顯示研究對象一專家所評52件高價值專利的被引證數情況。以低價值專利的平均被引證數9.6為基準線，有71%的專利會按被引證數分類為低價值專利，以中價值專利平均被引證數11.1為基準線，有71%的專利被分類為中價值專利及以下。

圖1 “研究對象一”低價值專利被引證數對應專利件數

同理，研究對象二專家所評33 件低價值專利中，15%專利被分類為高價值專利。而專家所評的73件高價值專利有51%被分類為低價值專利；71%專利被分類為中價值專利及以下。

圖2 “研究對象一”高價值專利被引證數對應專利件數

研究對象三專家所評26 件低價值專利中，69%專利按被引證數分類為中價值專利及以上；有62%專利被分類為高價值專利；而在專家所評47件高價值專利，有77%專利被分類為低價值專利。

3種不同研究對象專利價值分類(誤判)概率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對企業而言，低價值專利被誤判為高價值專利的風險要大于高價值專利被誤判為低價值專利的風險；相比而言，研究對象三被誤判的概率最高，達62%，這對該技術領域以后的研發與創新產生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而對于高價值專利被誤判為低價值專利，研究對象二被誤判的概率最小，為51%，而研究對象三被誤判的概率最大，達77%。因此，若使用被引證數作為專利價值的評估指標，研究對象三的各類(誤判)概率都是最大。本研究認為，僅用被引證數的高低來衡量專利價值是不全面的，還可應用其他評價方法更客觀準確地反映專利價值，減少專利評估過程中可能存在的誤判風險，正確識別專利價值，進而保護企業的技術創新。

表1 專利被引證數指標誤判專利價值的概率

3.2 時間因素對專利被引證數的影響

專利被引證的時點都是在專利公開或是公告之后，越早公開公告的專利，越有機會被后續的專利案件引證。

圖3 “研究對象一”專利價值評估與歷年申請的專利被引證數

圖3顯示，研究對象一專利的被引證數均集中于1997年前后，近年也有一些專利被引證數提升，但都沒有超過1997年前后的數值，表示這部份專利沒有經過足夠長的時間以積累其被引證數；若以被引證數衡量專利價值，則1997年前后的專利更可能被評估為高價值專利，但專家評估結果顯示，在該區間低中價值專利占比較高，可見被引證數受到時間因素影響而未能有效地、有甄別性地區分出實際的專利價值。

研究對象二專利以1993年的被引證數最為突出(如圖4所示)，且在專家評估中主要被評估為高價值專利，說明這個時期的專利對行業發展來說具有相當大的推進作用，且對未來研發的影響力較大。1991-1995 年申請的專利總被引證數較高，而2009年以后專利總被引證數較小，但仍有被評估為高價值的專利，說明這些專利申請由于時間因素仍未獲得足夠多的累計被引證數，但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專利。

圖5表示，研究對象三專利中，2001-2005年的被引證數較高，且在專家評估中主要被評估為高價值專利；2014年以后專利被引證數越來越小，但仍有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的專利。

因此，專利被引證數會受到時間因素的影響，需要時間的積累，越早出現的專利，就越有更大機率被后續的專利所引證，進而導致專利價值的指標評估與專家評估結果存在不一致現象。

圖4 “研究對象二”專利價值評估與歷年申請的專利被引證數

圖5 “研究對象三”專利價值評估與歷年申請的專利被引證數

3.3 “睡美人”專利對專利價值評估的影響

在科學技術領域往往會存在著“睡美人”現象，即是由于一些超前的思想、對未來的大膽預測或是變革性的創新，導致學術界或科學技術領域存在延遲承認，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相關的文獻或者專利發明被引用的次數很少，甚至會出現被引證數為零的結果，但它們卻是高價值的，只待被發現、被認可的時機[19-20]。

研究對象一222 件專利，約50 件專利未被任何后續專利引用，且被引證數為0的專利最多，主要分布于2008 年、2012-2017 年，見圖6。但在專家評估中被引證數為0的專利并非只有低價值專利，還有可能是中價值或高價值專利。

圖6 “研究對象一”被引證數為0的價值專利分布

在研究對象二179 件專利中，有12%的專利其被引證數為0，見圖7。從圖7中可看出，低價值專利中被引證數為0 的主要分布在2010-2014 年，中價值專利主要分布在2008-2013年，高價值專利分布在2012-2016年。

圖7 “研究對象二”被引證數為0的價值專利分布

在研究對象三103 件專利中，有25 件被引證數為0 的專利，其中高價值17 件、中價值6件、低價值2件，呈現出相當程度的偏差，尤其是高價值專利的件數最多，見圖8。

綜上所述，被引證數為0，并不代表專利是無價值的，由專家對專利的評估結果來看，被引證數為0的專利仍然有可能是高價值專利。

圖8 “研究對象三”被引證數為0的價值專利分布

4 結論與建議

本文通過借鑒Albert等[15]的研究方法，從相關技術領域專家角度來判斷專利的價值，在此基礎上擴大樣本的研究范圍及專利價值的衡量標準。研究結果表明，在中置式電動自行車產品技術領域中，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的專利，平均被引證數也越高，符合高價值的專利，其被引證數也就越多的原則。但是，親水性醫用脫脂紗布與軍用緊急繃帶這兩種產品技術領域卻出現不一樣的結果。對于親水性醫用脫脂紗布技術領域，平均被引數越高的專利卻被專家評估為中價值的專利；而對于軍用緊急繃帶這一產品技術領域，平均被引數越高的專利卻被專家評估為低價值專利。

僅以專利被引證數的高低來衡量專利價值是不全面的。一方面，專利被引證數實際上會受到時間因素的影響，往往越早公開公告的專利，越有機會被后續的專利案件引證，但這并不代表后續公開公告的專利由于時間原因專利被引證數低，就不能與先前公開公告的專利具有同等的價值；另一方面，專利被引證數是基于專利所揭露的技術內容，即專利本身具有的技術價值而言的，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專利價值，但從專利價值評估體系的角度來看，專利價值不僅要用技術價值來衡量，還應該從市場價值、經濟價值、商業價值、法律價值等方面進行多元化的全面衡量。在本研究中，專家的評估標準就是綜合考量專利的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從而更能準確地反映專利當前的價值及未來對整個技術領域的潛在影響。另外，“睡美人”專利現象也會影響利用專利被引證數評估專利價值的結果。這類專利所涉及的技術知識突破性較強，以當前的科學技術還無法被承認和利用，所以被引用的次數較少，但從技術價值、市場價值、經濟價值、商業價值等方面綜合考慮，這類專利卻被專家評估為高價值的專利。

本研究建議企業在評估專利價值時，不能僅從專利被引證數考察，還應采用其他評估方法加以驗證。例如，企業可以通過產學研合作機制，與相關技術領域的科研機構及高校合作，讓知識經驗更豐富的專家來評估企業的專利價值，進而減少企業專利價值評價過程中可能存在的風險。這樣不僅可以高效地保護企業的技術創新，同時也為企業客觀準確地評估專利價值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