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杰
科學認識圖書館職業活動的本質是構建圖書館情報學基礎理論的前提。回首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建設的歷程,我國圖書館學界歷次重要學術會議推進了理論建設[1],“要素說”“矛盾說”“交流說”等學說更凝聚了幾代學人的智慧。謝拉(Jesse Hauk Shera)創立的“社會認識論”不僅堪稱1970年代以來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建設的一座高峰,也在哲學及其他社會科學領域引起高度關注。面對數字化時代對圖書館職業的挑戰,本研究旨在以社會認識論為起點,立足于圖書館職業實踐,構建一個能夠對新時期圖書館職業活動本質做出解釋的理論框架。為對該理論框架的科學性做出判斷,以圖書館情報學代表性文獻蘊含的研究主題為分析對象,從不同側面對該理論框架展開實證檢驗。通過社會認識層次性理論框架的構建,為解析圖書館職業活動的本質和圖書館情報學基礎理論發展提供有益的啟示。

圖1 圖書館情報學的兩個觀察視角
基于大量經過整序的記錄資源,對個體用戶提供以信息服務為主的各類服務,不失為圖書館職業得以自立的基石。面對圖書館職業豐富多彩的實踐活動,如果站在不同角度,常常能夠對其做出不同的理論解釋。概括起來,宏觀視角和微觀視角是觀察圖書館職業實踐活動,從而展開圖書館情報學理論構建的兩個主要視角(見圖1)[2]。
所謂宏觀視角,是以圖書館職業活動的社會作用和功能為認識起點,旨在回答“圖書館需要為社會解決什么問題”。社會機構(特別是財政支撐的公共機構)之所以存在,往往是因為承擔著解決某方面社會問題的公共職能。例如,學校為社會解決藉由教育而實現人類知識經驗的傳承問題,而醫院則藉由醫療技術和手段為社會解決整體健康權利的保障問題。與此相類似,圖書館職業藉由大量經過整序的記錄資源,以保障社會認識高級化使命的實現[3]。從社會角度看,包括學校、醫院、圖書館在內的各種公共機構都是為達成特定的社會目標而做出的制度安排。從宏觀視角看,迄今為止圖書館情報學的理論建構大致經過了圖1中所示的3個階段,而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建構的對象、職業活動的定位和所采用的核心概念構成了劃分這3個階段的三大維度。以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建構對象為分析維度,圖書館情報學理論發展經歷了以“圖書館內部職業活動”到以“圖書館相關職業活動”再到以“作為制度安排的圖書館職業活動”為對象的3個階段。
第一階段:以“圖書館內部職業活動”為理論建構對象。此時,“實體資源論”是理論建構的主流,而圖書借閱、整理等管理活動實踐是圖書館職業理論屬性的核心。由于圖書館職業的活動被定位于“資源(主要是圖書)整序”,因此,“圖書(或文獻)”是這一時期的核心概念,對各種圖書館內部職業活動現象進行描述是這一階段理論研究的主要特征。
第二階段:以“圖書館相關職業活動”為對象。20世紀中葉以后,多種形式的“交流論”逐漸興起,圖書館情報學的理論建構遂進入了以“圖書館相關職業活動”為對象的“知識交流”階段。在這一階段,圖書館職業活動被定位為:借助“知識、文獻信息”而參與社會交流,處于一個將“知識”從“文獻”中抽象出來的階段。
第三階段:以“作為制度安排的圖書館職業活動”為對象。1970 年代謝拉提出“社會認識論”理論框架,以解析圖書館情報學的本質。由于社會認識論以個體的認識論為立論起點,因此圖書館情報學領域的研究者試圖從“社會認識層次論”角度,將圖書館界定為一種“保障社會認識高級化的制度安排”①,從而把圖書館職業活動定位于保障和促進“社會認識高級化”,并把“社會認知結構”作為核心概念,力圖構建一個完整而自洽的圖書館情報學理論體系。
沿著宏觀視角,回顧圖書館情報學的理論建構歷程,先后產生“要素說”“規律說”“矛盾說”“知識交流說”“社會認識論”等學說,研究者已經從哲學、信息知識、文化、社會等多元視角[4]入手,對圖書館學的一系列重要議題展開探索。然而,圖書館職業實踐表明,宏觀視角并非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建構的唯一視角,與之并行的是圖書館職業實踐活動觀察的微觀視角。
所謂微觀視角,是以圖書館職業在微觀個體層面所產生的潛在或實質影響為認識起點,旨在回答“圖書館能夠滿足個體用戶什么樣的需求”。與學校滿足個體認知發展的需求,醫院滿足個人免受疾病困擾的需求相類似,如果圖書館這一機構是社會所必需的,則意味著它必須也為人們某種需求的滿足作出貢獻。有學者立足微觀視角,提出圖書館所滿足的是個體信息查詢與獲取的需求,因此個體信息查詢和獲取構成了圖書館情報學的基本問題[5]3,圖書館職業是一種“滿足信息查詢與獲取需要的社會分工”[5]5。
由于宏觀視角和微觀視角都以解釋圖書館職業活動背后的理論屬性為目標,因此二者具有很強的統一性。基于這種統一性,可將宏觀視角和微觀視角整合為圖1所示。
社會認識論由美國圖書館學家杰西·豪克·謝拉(Jesse Hauk Shera)提出,是一個以解析圖書館情報學②理論基礎和圖書館職業實踐哲學屬性為初衷的理論框架。其核心要義在于,將知識的發生、發展、壯大及協調、整序和提供利用置于社會認識的框架之下,并將圖書館視為一種社會知識交流的裝置納入這一框架之中[6]。如前所述,社會認識論是認識圖書館職業活動本質的一個宏觀視角。前述研究中,研究者以資源和用戶為二維向度[7],將圖書館職業涉及的記錄資源分為4種:完全公共型記錄資源(如文學作品)、普通專業型記錄資源(如科普讀物)、專業公共型記錄資源(如學術期刊)、完全專業型記錄資源(如學術論文)。這4種資源大致對應4類用戶:無明確信息需求的大眾用戶(如僅僅是為了娛樂或消遣而接受圖書館服務的用戶)、有明確信息需要的大眾用戶(如查閱保健科普資料的用戶)、信息問題③不規則的專業用戶(如查詢專業通識性知識的用戶)、信息問題規則的專業用戶(如專業研究人員)。4種資源與4類用戶之間的對應關系如圖2[3]所示。

圖2 基于用戶和記錄分類的圖書館情報學元理論框架
依據上述資源和用戶的劃分類型,參照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本研究將社會認識(需求)歸結為4個層級。這一理論框架綜合了宏觀與微觀兩個視角,最終形成圖3所示的框架[3]。

圖3 社會認識(需求)層次論框架
第一層次:一般化認識需求。在這個階段,社會認識處于一種無明確知識(信息)需求的狀態。圖書館作為一種社會機構,在此階段的職業使命是滿足用戶娛樂身心、體驗文化等一般化認識的需求。由于這一層次用戶的信息需求和信息素養要求相對較低,反映了社會認識的初始階段。
第二層次:個性化信息需求。能否敏銳地發現自己的信息需求是影響個體信息貧富狀況的重要指標[8-9],從這個意義上說,有明確信息需求的用戶在認識層級上高于無明確信息需求的用戶。考慮到這一點,個性化信息需求是一個比娛樂、體驗更高一級的需求。在這個層次上,圖書館職業的使命在于,從制度安排層面保障不同層次信息需求的用戶[10]都能夠得到資源的保障。
第三層次:通識性專業知識需求。現有研究普遍認同,知識源于信息卻高于信息,是一種經過對信息進行理性加工而獲得的見解、認識[5]6。由于知識須經主體的認知努力方能獲得,因此知識需求的層級高于信息需求,從而使專業人員獲取相關專業領域通識性知識的歷程在認識層次上高于個性化信息需求的滿足。在這一層次,圖書館職業使命在于,通過系統化的知識組織,使專業知識能夠按照最符合人們認知結構的方式呈現并提供利用(即圖書館領域的信息檢索)。
第四層次:知識創新需求。當用戶以知識創新為目標對記錄資源加以使用時,事實上用戶在對記錄資源進行一種“再生產”的活動,此時的認識層次顯然高于之前的各階段。在這個層次上,圖書館職業不僅要從事系統化的知識組織和信息檢索,更重要的是要以專業化的手段展開深度的知識咨詢與科技情報服務。
綜上,在圖書館職業的情境下,社會認識各層次呈現出圖3所示的一種由低向高逐次遞進的格局。
為對前文所構建的理論框架的合理性做出檢驗,本研究展開實證調查。
本研究構建二維理論框架秉持的基本立場是:促進社會認識的高級化是圖書館職業的基本價值追求。而圖書館情報學是一個由圖書館職業實踐導向的學科,圖書館情報學理論架構的合理性取決于其與圖書館職業實踐及由此而衍生的理論問題之間的契合度。換言之,如果本研究構建的理論架構是完善的,則至少應該涵蓋圖書館職業實踐及其所衍生理論問題中的大部分,并足以解釋這些問題之間的關聯。為對前述理論框架展開實證檢驗,本研究站在實踐導向立場上,對圖書館職業實踐與圖書館情報學理論研究之間的關系作出約定,提出3個命題:
命題1:圖書館職業實踐是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問題得以產生的源泉。
命題2:圖書館情報學理論問題具體體現為本領域研究者普遍關注的研究議題。
命題3:圖書館情報學研究議題的聚類是本學科理論體系和結構的直觀體現。
本研究對所構建的理論體系(框架)合理性進行檢驗的基本思路是:基于3.1提出的3個命題,選取圖書館情報學領域最具代表性的研究論文的摘要為分析對象,采用自然語言處理的方式,析出論文的主題,進行基于聚類算法的可視化分析,最終實現本研究所構建的理論框架與來自研究社群的研究議題及其聚類之間的契合度分析。
圖書館、情報學與技術摘要(Library,Information Science & Technology Abstracts,LISTA)數據庫是由EBSCO公司創建和經營的大型科技文獻數據庫,收錄入選SSCI和SCI目錄的幾乎全部與圖書館情報學(圖書館學、情報學、圖書館情報學及信息技術)有關的學術論文摘要,代表該領域的基本研究狀況。本研究下載2016-2017 年該數據庫收錄的全部相關論文的題錄信息作為分析語料,共獲得20,000余條記錄。在對下載的題錄數據進行清洗(主要是去重、去除書評及其他非學術論文)后,得到3,593 條有效記錄。進而,應用Python 對有效語料中的論文摘要進行分詞并提取了高頻名詞,構建高頻名詞共詞矩陣,再應用科學計量工具VOSViewer 進行聚類和可視化分析。最后將基于科學計量而獲得的實證數據與前文所構建的理論框架進行關聯分析。
3.3.1 研究議題整體狀況
著眼于圖書館情報學研究議題的整體分布狀況,本研究針對LISTA 數據庫2016-2017 年收錄的全部相關文獻的摘要所析出的高頻名詞,制作了如圖4所示的共詞圖譜。由于制作本圖譜的共詞矩陣源于對摘要文本進行自然語言處理而得到的高頻詞,因此,圖4中的結點代表了圖書館情報學領域各種研究議題,結點的大小代表了該詞的重要性;每種顏色代表著一類研究議題,結點之間距離的遠近與連線的粗細反映了詞語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
3.3.2 具體研究領域及代表性研究議題
如圖4所示,整體上圖書館情報學的研究議題聚合為4類。為使分析更直觀,在每一類中剔除頻數很高但指向不明確的詞語(如analysis),選取中心度高且實際指向明確的6個詞語,作為有代表性的研究議題(見表1)展開進一步分析。
(1)第一類代表議題及其個體網絡分析。第一類的6 個代表性研究議題中,既有反映資源的“書籍”“小說”,也有反映用戶(體會)的“體驗”“服務”,還有一些一般性的詞語,如“圖書館”“公共”。

圖4 基于LISTA數據庫的圖書館情報學共詞圖譜

表1 圖書館情報學4類代表性研究議題
大致來看,這類議題落在本研究所構建的理論框架(圖2)的第一象限:基于完全公共型記錄并面向大眾而展開的社會閱讀,其目標是滿足娛樂、體驗等一般化的社會認識需求。顯然,這一象限的研究視域主要集中于公共圖書館領域。為進一步證實第一象限研究議題與上述聚類結果中的第一類契合,本研究對這些代表性詞語進行個體網絡分析。為節約篇幅,本文只分析每個聚類中的兩個詞。第一類中體驗(experience)和小說(fiction)二詞的分析結果見圖5。

圖5 體驗(experience)和小說(fiction)的個體網絡
第一象限代表的是無明確信息需求的用戶對于完全公共型記錄資源的使用,體現為娛樂、體驗方面的社會認識需求。由圖5 可見,體驗(experience)一詞的中心度不僅非常高(中心結點特別大),而且與非常多的其他詞語相關聯(除中心結點外,周邊的節點很密集)。由此看出這一階段的用戶體驗呈現出多樣化的特征。顯然,用戶如果有明確的信息需求,則其閱讀行為也將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從而使其所獲得的體驗相對統一。據此可知,圖5所示的“體驗”大致代表了無明確信息需求用戶的一般化閱讀體驗,這種體驗的特征是多樣化、個體化。進一步分析發現,圍繞“體驗”一詞的其他中心度較高的詞語包括滿意度(satisfaction)、自我(self)及情境(context)等,這表明近年圖書館情報學領域中社會性閱讀研究的重點是閱讀的滿意度、閱讀中的自我意識及情境等。同理,由圖5可看出,小說(fiction)一詞的個體網絡比較稀疏,說明第一象限的用戶對于資源的需求比較統一,除小說外,其他資源較少涉及。筆者在第一象限資源向度上展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小說作品的作者(author、writer)、兒童(children)小說及小說作品的類型(category)等方面。總之,從第一類代表性詞語的分析來看,這一類議題比較清晰地對應了前文所述社會認識需求的第一層次,即“一般化認識需求”。
(2)第二類代表議題及其個體網絡分析。表1中第二類代表性研究議題涉及健康(health)、質量(quality)、支撐(support)、活動(activity)、行為(behavior)和生活(life)等。這類議題大致可對應前述理論框架(圖2)中的第四象限:基于專業公共型記錄并面向有明確信息需求的用戶開展參考咨詢服務,目標是滿足個性化信息層次的社會認識需求。由這些代表性詞語可大致看出,公眾對非專業型記錄資源的使用涉及保健、日常行為與活動及生活事件的處理等方面。為進一步確認第二類議題與前述理論框架第四象限之間的對應關系,對健康(health)和生活(life)兩個詞的個體網絡進行分析(見圖6)。

圖6 健康(health)和生活(life)的個體網絡
由圖6可知,圍繞健康議題所展開的研究主要包括保健(healthcare)、健康資源的可獲取性(availability)、健康教育(education)、保健方法(method)等;圍繞生活一詞展開的研究集中在生活質量(standard)、保健(healthcare)等方面。據此可以認為,大眾用戶在日常生活中出現需要解決的信息問題時,傾向于借助專業公共型記錄資源來滿足信息需求。從上述分析來看,保健無疑是大眾用戶最集中的一類信息需求,而這一需求帶有一定的專業性。顯然,無專業知識的用戶為解決具有一定專業性的信息問題,會優先使用那些面向公眾但以普及專業知識為目標的資源(科普讀物),即專業公共型記錄(資源)。無論從第二類代表性議題還是其個體網絡來看,此類研究較完整地契合了前文所構建的理論框架的第二層次的社會認識需求,即“個性化信息需求”。
(3)第三類代表議題及其個體網絡分析。表1中第三類的6個代表性議題分別涉及論文(paper)、網絡(network)、引用(citation)、資源(resource)、檢索(retrieval)和本體(ontology)。顯然,這類議題可大致對應前述理論框架中的第二象限:基于普通專業型記錄并面向信息問題不規則的專業用戶而展開的信息檢索服務,其目標是滿足通識性專業知識層次的社會認識需求。圖7進一步展示了檢索(retrieval)和本體(ontology)兩個詞的個體網絡。

圖7 檢索(retrieval)和本體(ontology)的個體網絡
如圖7所示,圍繞“檢索”展開的研究集中在檢索結果(result)、檢索策略(strategy)、檢索環境(context)及檢索精確性(accuracy)等方面,而圍繞“本體”展開的研究集中于本體的測度(measurement)、概念(concept)、識別(identity)等方面。信息檢索是圖書館專業活動賴以開展的基本工具和手段,而圖書館情報學視域下的本體更多是為了實現信息組織的優化。上述兩個代表詞的個體網絡表明第三類議題更重視檢索行為、結果與優化。前文構建的理論框架的第二象限是針對專業用戶開展的信息檢索服務,所使用的資源是通識性的專業資源。通識性專業資源(即普通專業型記錄)是指專業領域內已相當成熟與穩定的知識資源,因此圖7所示的個體網絡與表3中第三類代表性議題能夠大致契合社會認識需求的第三個層次,即“通識性專業知識需求”。
(4)第四類代表議題及其個體網絡分析。表1中第四類代表性研究議題涉及知識(knowledge)、文獻(literature)、參與(engagement)、創新(innovation)、理解(understanding)和原創(originality)6項內容。這類議題大致對應前述理論框架(圖2)中的第三象限:基于完全專業型記錄并面向信息問題規則的專業用戶而展開的情報服務,目標是滿足知識創新層次的社會認識需求。圖8 展示了創新(innovation)和知識(knowledge)兩個詞的個體網絡。

圖8 創新(innovation)和知識(knowledge)的個體網絡
由圖8可見,圍繞“創新”展開的研究集中在專利(patent)、創新貢獻(contribution)、創新成份(component)等方面,而圍繞“知識”展開的研究集中在知識平臺(platform)、知識規劃(planning)、知識產生(generation)及知識管理(management)等方面。這些研究議題大致反映了圖書館職業人員基于知識資源對專業用戶進行深度服務,從而促進知識創新,契合了本文所構建的理論框架中社會認識需求的第四個層次,即“知識創新需求”。
綜上所述,通過對表1所示4個類別的研究議題進行深入分析發現,不僅整體上的聚類分析結果大致契合了前述理論框架,而且相關研究議題的個體網絡也較明顯印證了4 個層次的分類,由此在一定程度上證實了本研究的基本理論假設,即圖書館情報學是以用戶和資源作為二維向度,以記錄管理和社會認識作為理論支點,以滿足不同層次社會認識需求為主要研究內容的學科。實證結果表明,前序研究所構建的圖書館情報學理論框架及本研究對圖書館情報學理論支點與社會認識需求層次的分析,不但能夠基本涵蓋這一領域的主要研究議題,而且能區分出學科內部的大致結構,具有一定解釋力和理論自洽性。
本研究基于實踐導向,根據圖書館情報學研究的歷史源流,從圖書館情報學基礎理論建構的兩個視角出發,構建了社會認識層次論的理論框架,旨在為圖書館情報學解析圖書館職業活動的本質,構建一個自洽而完善的圖書館情報學理論體系提供參照。為了對所構建的理論體系(框架)的科學性做出判斷,本研究以LISTA數據庫中的文獻為語料,通過自然語言處理,應用聚類分析、基于CONCOR的子群分析和因子分析,從不同側面對上述理論框架進行了檢驗。結果表明,本文所構建的理論框架與圖書館情報學領域的實際研究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契合性。
注釋
①關于社會認識高級化的主要理論觀點,筆者分別于2017年10月28日和2018年3月10日在“2018年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湘潭大學)和“‘融合與創新:新技術環境下圖書館學知識體系重構’暨南京大學首屆青年圖書館學學者論壇”上進行演講,并同與會學者進行了討論,獲得了有益啟示。
②迄今為止,圖書館情報學的邊界與視域尚存在許多爭論,本研究所述的“圖書館情報學”大致涵蓋“圖書館學”“情報學”“圖書館情報學”“圖書館資訊學”等內涵類似卻名稱各異的領域,對應于國外研究者所界定的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LIS)。
③本文所述的“信息問題”是一個與“信息需求”緊密關聯但略有區別的概念。在這里,信息問題指個體在“認知失衡”的條件下所面臨的需要信息支撐而實現其認知結構完善化的一種狀態。這一概念與信息需求都表達了個體在特定情況下需要得到信息支撐的現象,但“信息問題”更強調認知結構層面的需求的滿足。因此,信息需求的指向比較寬泛,而信息問題的指向則相對具體。這兩個概念在本文中的區別是,信息需求主要針對大眾用戶,而信息問題主要針對專業用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