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和鯨魚》的電影空間敘事解析

李思軒 許寧

摘要：隨著當代電影的蓬勃發展，電影理論和題材不斷擴充和更新，對電影研究的深度與廣度也不斷加深。影片《莫扎特和鯨魚》不是一部美國主流商業片，該片選取了自閉癥這個非主流的題材，帶領觀眾進入自閉癥群體的生活。本文以電影空間敘事為理論基礎，以唐納德和伊莎貝爾二人的內心世界為研究對象，通過它們的愛情故事來探究視覺空間如何組織敘事，聽覺空間如何補充敘事，同時帶領讀者深入了解自閉癥這個特殊群體的內心世界，引發世人思考。

關鍵詞：《莫扎特和鯨魚》;電影空間;敘事手法;自閉癥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866（2020）16-0053-02

“自閉癥是一種常見的廣泛性發育障礙疾病?！被加羞@種病癥的個體在語言、社交及情感認知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問題，最常見的病癥就是孤獨癥和阿斯伯格障礙。近年來，國內外對電影題材的研究愈發成熟，小題材的影片越來越多，自閉癥電影就是其中一種。它們取得較好的發展且獲得了一定數量的受眾，如《雨人》《自閉歷程》等。國內的相關類型電影，主要是通過表現一個主人公以及他身上發生的故事來吸引觀眾眼球。電影學者一般會將自閉癥題材電影歸類于精神分析電影的研究范疇中。根據研究目的不同主要分成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著重于于自閉癥電影中自閉癥患者的個體分析，并將其行為特征作為研究的有力論證，另一方面則回歸于電影本身，通過分析自閉癥群體在鏡頭中表現出的行為認知能力及狀態，分析探究該題材電影在選材、敘事結構等方面的藝術特點和手法，從而探討當前自閉癥題材電影困境與方向，找到解決方法，如何讓更好地展現在觀眾面前，更好的解決現實中的問題。相對于國內自閉癥電影的研究，國外對于此類型電影的研究更為系統與全面。他們不僅著眼于單部電影的比對分析，更試圖將盡可能多的自閉癥題材電影作為一個類型片進行研究。從學術研究多元性方面來說，這些研究成果為深入地理解自閉癥題材電影以及自閉癥電影制作進步提供了很有實用價值的參考，這也是國外自閉癥這類小眾電影制作成熟的原因。

一、電影空間的功能體現

“鏡頭就是在展現空間，把電影劇本中的文字展現到一個三維空間里，將主角的個人行為和他的周邊環境高度結合。電影中的三維需要接受者的參與，電影里的視象形空間并不等于現實中的真實空間”自閉癥電影中空間環境尤為重要。觀眾在觀摩《莫扎特和鯨魚》的時候可以將男主角的行為動作以及他所處于的環境兩個信息同時接收，而不像小說或者廣播一樣將二者區分開來。如果將男主角單獨抽離出來，并不會感受到男主是一個自閉癥，而是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喜歡說話，喜歡數學的一個人，當我們把他放入電影開始出租車的那幾個鏡頭空間中，觀眾就會感覺到這個人與周邊環境的格格不入，會直接了解男主的性格。而小說描寫則需要層層建立邏輯，因此，它在保證敘事中各個要素的同時會極大地減少了觀眾的思考的壓力。

電影空間敘事的功能性在本片中有很大的運用，通過多層次的空間的疊加，構成情節以及場景的現實性和真實性。推動觀眾能夠從各個方面走進，深入了解自閉癥群體的內心，了解自閉癥患者不為人知的一面，豐富了解自閉癥患者的內心世界。

現在的電影理論研究慢慢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空間上表現力以及注重空間的敘事作用，開始將空間作為講述故事的重要手段?！按笮l波德維爾分析了空間感知所采用的方法論，然后從提示、構成和功能的角度把電影空間分成‘鏡頭空間‘剪輯空間‘聲音空間‘畫外空間，這種分類為空間更好地參與電影敘事打下堅實基礎?！彪娪翱臻g是利用透視，光影，色彩，人物和鏡頭運動以及配音共同交織形成的?？臻g在本片十分重要，尤其是對于唐納德的塑造方面。在自閉癥電影中，主角和配角是一群沒有辦法流暢表達自我需求的一類人群，所以空間在本片中有很廣闊的運用，電影創作者為了突出自己的觀點以及片中人物觀點的復雜關系，“一般都會采用視點分析，例如主角的主觀鏡頭或者旁觀者的視角、場景調度等方法來突顯敘事者觀點和人物觀點的復雜關系。”導演在男主角的主觀視角中采用了許多長焦距鏡頭，拉伸男主角眼中的客觀世界，展現男主角的狹小的心靈，例如，男主角回到家環顧家中環境和在小組注視著烤面機的兩個鏡頭?！叭绻麖奈幕瘜傩詠矸诸?，電影空間內容主要分為四個，地理空間、歷史空間、社會空間、精神空間”，在本片中，更多的運用了地理空間和社會空間與精神空間。地理空間主要是為劇情提供了一個情節發生的地點，它決定著故事總體講述內容的環境框架和情節發展。莫扎特與唐納德的之間發生的各種事情直到產生愛情以及到他們之后遇到的習慣上的問題，都在考驗著這兩個自閉癥患者的內心，而且發生的各種事件必然與他們生活中所處的環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本片中，主要的地理空間是男主的自閉癥互助小組，也是故事主要發生地點，男女主角的各種事情，都是這個小組故事的延伸，環境總是會對人產生很大影響，因此地理空間對于電影情節的發展處于主導作用。

二、視覺空間組織敘事

電影中使用到環境空間的主要目的是發揮它可以承擔敘事的作用，這種作用跟地理空間在電影中的作用有一些類似，都是電影事件的空間載體。本片中的環境有車內、街道、公園、超市、游樂園等，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這些環境性空間當中，但是這些場景不會過多地參與敘事，只是僅僅起到了布景的作用，對二人的愛情并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即故事情節換一個環境也會成立。這些空間在電影中大量存在，但并不影響電影情節的推進。

在很多電影中，很大一部分的空間并不具備敘事的作用，但是極大地補充了情節和人物，更像小說里面細節描寫。它對電影情節起到了推動作用，大多數的電影雖然是敘事作品，但并不意味著整部作品從頭到尾都在講述故事，而是在處理敘述的節奏，并且不斷調整情景的張因素。在電影中許多場景并不是以敘事為主要目的，而是在營造氛圍，或者對故事進行補充，這種被稱為展示性空間。這種空間在自閉癥題材中更能體現出來，在《莫扎特和鯨魚》中，鏡頭跟隨主人進入他們真實的生活環境的跟拍鏡頭，或者主角的主觀鏡頭在構建唐納德和伊莎貝爾家的內部空間，“唐納德的家擁擠、骯臟、灰暗、堆滿廢舊的報紙、書籍和垃圾，寵物鳥兒飛來飛去;通往伊莎貝爾家的是一段狹窄、簡陋的樓梯，在層層包裹的銹紅色鐵柵欄里，有一小片整潔開闊的住所，華麗的吊燈，明亮的色調，”都體現出他們混亂的內心狹小空間，他們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雖然這些空間在全片主線劇情中，即唐納德與伊莎貝爾的愛情故事沒有任何的推動作用，但是對于他們兩個人形成了極強的塑造。這為電影情節的推動給予了很多性格上的小細節，讓唐納德和伊莎貝爾的性格形象變得十分豐富，因為自閉癥患者并沒有流利的交流以及順利的情節來推動電影的發展，需要很多細節性的描述在觀影過程中來給觀眾更多線索，提高觀眾的觀影體驗推動情節發展，所以雖然展示性空間對敘事沒起到推動作用，但還是在自閉癥電影中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過渡性空間主要是為敘事主體服務的形式，在主要的發生故事的兩個空間當中起到過渡的作用，給觀眾接受前一個空間的信息給予一定時間，調節電影節奏的作用。導演在處理過渡性空間時一般都會采用空鏡頭或者主體鏡頭來填補，很多影片都會采取這種方式。

三、聽覺空間補充敘事

文字作品中的聲音通常采用大段文字進行形象描述，雖然聲音可以通過文字塑造成許多樣子，但這種表達并不能清晰地使讀者能切身感受到的真實聲音。而現實中，每個人又擁有自己獨特的音色、音域、音量、語氣、語速、節奏等，這些微小的差別綜合在一起組成了每個人獨特的聲音。一旦每個人都擁有相同的聲音，人物性格之間的區分也就變得不再明顯。在本片中，聲音塑造得非常成功，尤其是男女主角，例如唐納德總是會發出嘟嘟囔囔的嗡嗡聲，以及女主角每次的“啊哈”的尖叫，都將自己獨特的性格展示出來。莫扎特是一個性格直率、做事大大咧咧的直爽女孩，而唐納德卻十分害怕把自己暴露在社會環境中，不管什么環境，他總是避開別人的目光，說話節奏非?？觳⑶也环€定，把自己的性格展露得淋漓盡致，就像一頭深海中的鯨魚，努力融進安靜的海洋當中，不愿意在海面上展現自己。此外，片中女胖子的嘎嘎嘎嘎的笑聲也是這類人群的標志。

本片是自閉癥題材的影片，因此，導演十分注重電影情節的表現方式，并善于調動各種方法來塑造熱舞形象、烘托氣氛。在許多情節發生較大變化的時刻，影片配上經典的音樂來讓觀眾的視聽體驗更加豐富。聲音可以推進情節的發展，也可以平和地過渡空間，影片從十九分鐘到二十一分鐘一直使用同一段配樂，但是，卻呈現給觀眾不同的情感。男主角的失落和無措通過此段配樂生動地呈現出來，隨后他慢慢變得開心，這是從一個自閉癥小組到超市的和平過渡，第二段音樂更加體現了唐納德的無助和失落，這對于當時氣氛體現人物內心想法的塑造極為到位。

四、結語

自閉癥題材電影一般是以自閉癥患者為主角或者主要配角而拍攝的故事片或者紀錄片，他們關注自閉癥患者的生活以及精神狀態，并且將這類人群放入主流社會中，使他們相互作用產生戲劇性的沖突，盡可能多地提取自閉癥群體作為影像文本存在的現實意義?！赌睾亡L魚》以一對自閉癥患者的愛情故事為表現對象，通過唐納德與伊莎貝爾愛情故事讓觀眾關注到這個特殊群體。本文通過空間上的分割，試圖找到這類電影的另類解讀，可以幫助普通大眾理解這個群體的生活和內心世界，也有助于這群人在社會上贏取關注度，從而使得社會建立更好的制度和措施來保障這類人群，同時，也能幫助我國影視工作者拓展拍攝題材，創造優秀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