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治理視域下的老城市新活力研究
——以倫敦為例

◎ 秦攀博

城市活力是一個城市發展的重要指標。城市活力是一個跨學科的概念，從城市經濟學的角度是指具有更多的社會互動與多元化的消費機會；從城市規劃的角度來看，則認為具有活力的城市社區往往是緊湊、高密度、具有很好的通達性。在城市治理視域下，城市活力是指一個城市在自身發展的過程中，對促進經濟增長、社會發展、環境優化、文化提升等方面所具有的能力與潛力。[1]還有觀點認為城市活力是一個城市對于生命機能、生態環境和經濟社會的支持程度，體現城市各要素和資源的活躍性、開放性及相關約束的合理性，并綜合表現為城市運行和發展的效率。[2]也有觀點認為城市活力是城市生活面貌的綜合體現，是一個城市在競爭和發展的過程中自身所具有的一種能夠促使自身積極向上發展的一種推動力。[3]關于城市活力的概念雖有不同的文字表述，但仍然體現了觀念上的一些共識。城市活力應放在城市治理的范疇和視域里進行觀察和研究。城市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活力也是由多因素交互作用影響的結果，城市活力是一個城市實力、潛力、影響力、生命力、凝聚力的綜合體現。

一、城市治理視域下的城市活力研究述評

（一）關于城市活力影響因素的研究

當前關于城市活力影響因素的研究與城市治理緊密結合在一起，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①創業與城市活力的關系研究。薛涌（2010）認為，北京、上海、廣州等城市要保持活力，就應該成為年輕人創業的地方，而不是功成名就者聚居的寄生城市。如果真正的創造階層失去了立足點，城市競爭力就會下降。[4]②人口流動與城市活力的關系研究。周大鳴（2018）認為，一個城市的開放度和包容度決定了這個城市流動人口的流動規模，北上廣深都是在流動人口的絕對數量和其所占比例上處于較高水平的城市。這些一線城市表現出了相當高的城市活力，其城市活力與移民之間構成了一種天然的共生關系。[5]③城市規劃與城市活力的關系研究。研究城市發展及城市規劃的“城市活力”成為一個用來更新城市空間的重要概念。一些學者在一種結構化的視角下將中國的城市放置在全球化和工業化的框架之下，認為城市的發展需要打破原有的空間布局（嚴定中、郭新天，2016）。[6]一些研究者主張強化城市的交往功能，充分創造和利用公共空間活化城市（查君，2011；賀宇凡，2016；湯華杰，2017）。[7-9]還有研究者（李杰、彭曉芳，2017）認為，要從舊城改造入手，激發城市活力。[10]

（二）關于城市活力指標體系的研究

從城市治理的視角研究城市活力，研究成果重點體現在城市活力的評價體系建構上，主要采取因子分析的方法，將城市活力的評價指標化、多維化、因素化（劉黎、徐逸倫，2010）。[11]內容取向是通過成分分析對城市的經濟活力和城市競爭力進行解讀。例如規模企業利潤總額、工業企業數量、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社會保障率、人均教育事業支出、人均綠地面積等因素成為衡量城市活力的重要指標。利用實證數據進行因子分析發現，不同的指標對城市經濟活力的貢獻不同（金延杰，2007）。[12]還有從城市活力基礎與活躍程度兩個角度將指標進行分類，并關注社會公民創新意識等因素對城市活力的影響（汪勝蘭、李丁，2013）。[2]

（三）關于國內外城市活力的樣本研究

從城市治理的視域研究城市活力的一個重要取向就是城市活力的樣本研究，當前主要體現在對城市個案的典型研究或者城市群體的抽樣比較研究。

1.國內城市活力的研究。任云蘭（2016）以天津為研究對象，認為要創建特色文化品牌增強天津城市活力。[13]翟永明（2010）研究了成都作為一個“休閑之都”的城市活力，指出文化應在其中起更大作用。[14]汪勝蘭等（2013）從經濟、社會、文化、環境四個系統指標研究了武漢、宜昌等湖北省11個城市的城市活力，認為這11個城市活力水平普遍較低且發展不均衡。[2]雷舒硯等研究者（2017）發現四川省大部分城市活力都處于弱和較弱層次，說明各市的城市活力有很大的提升空間。[1]孫晶（2014）則從人口老齡化的角度研究了遼寧省撫順市的城市活力狀況。[15]《中國城市研究報告》近年來還對城市活力進行了國內排名。

2.國外城市活力的研究。有研究團隊對全球31個主要城市創新創業活力進行了研究和排名，紐約、東京、巴黎、倫敦排前4位。美國城市的活力也體現在城市管理方面，舊金山市政府將小販視為城市活力的象征，并鼓勵支持小販合法擺攤。華盛頓、紐約等城市通過柔性執法、政府與社會共治等方式提升城市活力。美國克利夫蘭則是打造文化活力社區。在全球實現老城市新活力方面，日本歷史文化名城京都把文化產業作為城市重要競爭力，從文化保護、文化產業結構等方面提升城市活力。德國老工業城市多特蒙德以新舊融合、產業升級帶動城市轉型提升活力。倫敦東區以奧運會為契機激活創意產業變身藝術新區。[16]俄羅斯圣彼得堡在歷史傳承中體現了城市活力。[17]

從文獻梳理中可以發現，既往的研究更多地從經濟指標、城市規劃的角度強調城市物理景觀、經濟增長等因素對于城市活力的助力。注重由行政都市化、經濟都市化、城市空間都市化所帶來的結果，利用各種指標體系測量和評價城市活力。但是從對標國際大都市進行具體、深入、細致的案例研究和比較研究則相對較少?，F有的研究視角相對單一，多學科綜合化研究不多；從文化軟實力、產城融合、空間拓展的角度來研究超大城市、老城市新活力較少。因此，本研究以倫敦作為研究對象，探討其經驗，既有研究必要性也有理論空間，還能提供決策參考。

二、城市治理視域下老城市新活力的倫敦樣本

（一）倫敦國際化、便利化的交通設施為城市活力提供了基礎條件

1.航空樞紐建設彰顯國際化、規模化、協同化的特點。倫敦及周邊地區共有6座機場， 2016年旅客吞吐量合計1.63億人次，位列全球第一。倫敦的六大機場定位不同，但能做到互相補位、協同發展。倫敦希思羅機場（LHR）最大的特點是國際化程度很高，也是全球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ACI（美國認證協會）數據顯示，在國際旅客方面，希思羅機場以7103萬人次的年吞吐量排名世界第二，足以彰顯其國際化影響力。倫敦還擁有蓋特維克機場（LGW）與斯坦斯泰德機場（STN）兩個國際機場作為希思羅機場的有益補充。盧頓機場（LTN）主要服務于廉價航空，倫敦城市機場（LCY）規模較小但位于市中心，倫敦索森德機場（SEN）作為小型地區性機場服務于倫敦市區。六大機場都配套良好的軌道交通服務，機場至市中心全程耗時都在1小時以內。倫敦的國際重要航空樞紐地位對于促進城市發展、經貿往來、文化旅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倫敦機場的國際化程度、便利化程度為優化營商環境、激發城市活力提供了前提條件。

2.軌道交通建設呈現開放化、快捷化、網絡化的特點。目前倫敦軌道交通3400公里的總長度高出了第2名東京900公里之多，甚至已經接近包括上海、首爾、北京等在內的全球軌道交通位列第5～10名城市的總和。倫敦軌道交通由倫敦地鐵、輕軌、有軌電車、地上鐵、地區及城際鐵路，以及連接倫敦市中心與主要機場的眾多專線鐵路組成。此外，倫敦市區還有水上巴士依托貫穿城市的泰晤士河，構建起了一套市內水上客運體系。倫敦已形成了一張較為完善的、覆蓋廣泛的、多層次立體式的軌道交通網絡。倫敦立體化、開放化、快捷化、網絡化的交通體系激發了城市活力，帶來了營商環境的便利化，也降低了商務成本。

3.公交系統建設體現便利化、智能化、標簽化的特點。倫敦大力發展公交優先戰略，征收交通擁堵費的政策有利于減少私家車上路，減輕道路交通壓力，公共交通極致策略將線路密集延伸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在建設智慧城市的浪潮下，倫敦巴士開發了一個名為“倒計時”的服務，提供倫敦市區1.9萬個公交車站的即時車輛到達信息，乘客可通過網絡、短信息和2500個路牌獲得該信息。這些即時數據都對外開放，已開發了超過60個與交通相關的應用。城市公共交通的另一張名片則是黑色出租車，類似于老爺車的獨特外形和能乘坐5名乘客的寬大內部空間，與倫敦地鐵、倫敦雙層巴士一樣都是英國文化的經典符號。所有的黑色出租車左側后門內的大型腳踏墊都設計成活頁式，打開之后就是可以放到地上的斜坡，方便輪椅及嬰兒推車上下。

（二）倫敦均衡化、人本化的城市規劃為城市活力提供了空間載體

1.城市協調發展體現多中心、均衡化的特點。城市規劃是包括住房、交通、土地使用、經濟增長以及社會平等在內的綜合考慮和安排，城市規劃對于引導產業、交通、基礎設施布局，帶動城市活力具有重要作用。倫敦依靠城市規劃既能彰顯老城市的歷史底蘊和文化底蘊，又用城市均衡發展和多中心治理的理念，平衡不同區域的醫院、學校、交通、公園等服務分配。為了使曾被視為貧窮、衰敗的倫敦東部地區激發新活力，倫敦借2012年籌備奧運會之機，將75%的相關投資用于該地區重建，通過重大項目帶動重大基礎設施建設激發區域活力，并帶動城市各區域的平衡聯動發展。

2.城市開放空間體現人本化、社會化的特點。倫敦市區最引人注目的是眾多的公園。倫敦市政規劃實行很嚴格的綠地保護制度。一是維護好大型公園，倫敦以海德公園、圣詹姆斯公園為代表的八大公園聲名遠播；二是開發好眾多的小型公園；三是政府資助打造100個“口袋公園”計劃。所謂“口袋公園”，是將一些荒廢、雜亂的街道角落或者建筑之間狹小空地進行整理改造，營造小型花園及休閑地，為市民提供戶外健身休閑場所，增強城市活力。打造“口袋公園”注重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的參與，也是共建共享激發社會活力的重要途徑。

3.城市風貌保持傳統化、統一化的特點。倫敦較好地讓建筑的歷史風貌與周邊環境相協調共生，形成了獨特的城市文化印記。很多國際游客來倫敦就是為了一睹美輪美奐的歷史建筑，同時也被規劃整齊、統一風格、房屋外立面質樸簡潔的普通民居所形成的視覺沖擊所吸引。倫敦城市建設法規健全，盡量不建設高樓以避免破壞城市歷史風貌，在保護中盡力盤活利用古老建筑的時代價值。倫敦大量寶貴的歷史文化建筑并沒有被閑置，而是激發出新活力，發揮現代商業、服務業和辦公用途。為了適應新的使用需求，對一些老建筑重新裝修、進行室內改造來適應現代化的居住和商業擴張需求。傳承保護與創造創新的激蕩帶來了新的活力。

（三）倫敦產學研的一體化、國際化為城市活力提供了內生動力

1.高等教育的影響力實現國際化。倫敦是一座國際化、多元化的城市，大約有21.8%的倫敦居民出生在歐盟以外地區。倫敦是優秀大學最密集的城市之一，超過40個高等院校聚集于此。倫敦受高等教育人數比例達到49.5%。據英國媒體報道，倫敦的國際大學生留學支出每年給英國帶來23億英鎊的凈收益。倫敦高校接收的國際學生占倫敦大學生總數的兩成。每年還有大量的國際青少年游學團體來到這里做短期的旅游學習，傳播了城市文化，擴大了城市影響力。倫敦匯聚了世界各地的精英，國際高端人才優勢十分明顯，為城市活力注入強勁動力。

2.科技創新政策促進產學研一體化。倫敦在金融中心和文化中心之后又新增了科技創業中心的標簽。在提出“東部硅谷”計劃后，倫敦從資本到人才、從政策到市場，科技創業的生態系統形成了產業鏈和循環體。倫敦非常重視創新和高科技產業，在科研投入和政策扶持方面加大力度、下足工夫，支持初創企業和中小企業發展。在Compass發布的全球科技創業生態系統分析中，倫敦也以其科創企業數量、生態系統價值以及企業退出價值數據，成為歐洲最大的科技創業生態系統。從專利數量來看，倫敦是歐洲擁有專利數量最多的城市之一，已成為世界創新和高科技產業的首選目的地之一。倫敦市的多個大學還紛紛成立創新中心，促進高校、政府、企業在科技創新上的合作，推動創新成果的孵化和轉化。倫敦創業者提及最多的就是政府在打造倫敦科創生態中的強力推動作用，不僅是政府資金和政策上的支持，更多體現在創造資源條件和創新創業平臺。例如創業貸款計劃、專利盒政策、開放數據庫資源、修改IPO規則，支持科創產業的 “科技城”等。眾多的扶持政策對于激發創業活力作用顯著。

3.創意產業快速發展形成規模化。英國是最早定義文化創意產業并圍繞文化創意產業制定國家發展戰略的國家。倫敦的創意產業呈現幾個特點：一是規模巨大、發展迅速。創意產業是倫敦產值年均增長最快的部門，已成為產值僅次于金融服務業的第二大產業部門，就業人數已超過金融服務業。二是政策配套大力扶持。政府對創新型公司在稅收和非稅收優惠上給予了大力支持，包括對科研的稅收激勵、現金補助、對資本投資的稅收減免等。三是創意產業產城結合。與國內的科技園、創意園封閉獨立不同的是，倫敦的多個創意產業集聚區沒有圍墻且自然融于社區，與大學、博物館、劇場、金融城、商業街、寫字樓融為一體。四是創意產業注重內容。倫敦本身的城市文創產品設計十分成功，倫敦的創意產業一直強調“內容為王”，使得倫敦從傳統“世界工廠”轉型成為當今的“全球創意中心”。倫敦市區就像一個巨大的文化創意產業園，創意產業為倫敦增添了無限活力。

三、倫敦城市治理對國內老城市新活力的經驗觀照

習近平總書記于2018年10月視察廣東時，要求廣州實現老城市新活力，在綜合城市功能、城市文化綜合實力、現代服務業、現代化國際化營商環境方面出新出彩?，F代服務業雖有不同的劃分形式，但包含交通基礎設施、教育科研、金融保險、商貿物流、技術服務等方面已成共識。

1.優化營商環境是彰顯城市活力的重要載體。倫敦在打造國際化、法治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方面一直走在全球城市的前列?；浉郯拇鬄硡^研究院發布的《2017年世界城市營商環境評價報告》顯示，倫敦的營商環境排第二位。全球城市競爭力2017—2018年度排名中，倫敦可持續競爭力排名第二。倫敦加強城市治理、優化營商環境的重點集中在交通、產業、文化三個方面，倫敦經驗可高度概括為：交通、產業、文化三重因素的深度融合，用“三駕馬車”共同發力優化營商環境，以城市規模、城市體量和城市發展帶動營商環境的優化。人才和政策在城市治理和營商環境優化中作為基礎配套起了重要驅動作用。營商環境考驗的是城市肌體的健康有序可持續運作，類似于交通是城市之足、產業是城市之體、文化是城市之魂、人才是城市之血、政策是城市之手。

2.發揮綜合城市功能有利于打造城市品牌效應。城市活力與城市的基礎設施和社會服務等軟硬件環境以及城市本身的規模體量高度相關。倫敦城市治理特色可歸納為十個方面（表1）。

倫敦打造城市品牌的經驗體現在城市整體布局清晰、科學、可持續發展，突出具有鮮明特色的城市定位、產業布局和重點發展方向。

3.城市文化所蘊含的城市精神有利于增強城市活力。倫敦的城市精神具有三個明顯的特點：一是傳統與現代化的完美結合，傳統孕育出現代化。倫敦的城市風貌、建筑規劃、人文精神都體現了很強的傳統性，但又能孕育出現代化的產業體系，催生出科技創新樞紐和金融中心的現代特征、現代設施和現代化思維，做到了產城融合，老城市煥發新活力引領世界潮流。二是保守和創新的共生，保守中也能激蕩出創新的精神。倫敦具有保守的傳統、文化、政黨和政策，但卻催生倫敦奠定了全球創意中心和歐洲人工智能之都的地位，高新產業和創新生態滋生出了極強的創新精神，極好地詮釋了“老城市”與“新活力”的辯證法。三是規范與靈活的交融，規范統一不排除靈活性。在完備的規章制度、嚴密的監管體系以及強有力的規則約束和統一明確的價值導向下，伴隨著權力下放和自治制度，以及出臺的優惠政策扶持也助長了金融產業、科技產業、創意產業的蓬勃發展。相對于在其他地方很少見的現象是，創業者有機會被邀請到唐寧街與政府政策制定者面對面討論創業企業在政策上的困難和訴求。政府民主決策和公眾參與決策的常態化做法進一步優化了營商環境，激發了城市活力。因此，城市文化及其滋養的城市精神、城市品格能夠對城市活力起到巨大的提振作用。傳承城市文化，提煉城市風格，樹立城市精神，體現出“尊重傳統、銳意創新”的城市格調和內涵，突出具有鮮明特色又能引領城市發展的城市文化品格。

4.城市活力應重點發揮現代服務業優勢。在國內外關于城市活力和營商環境的評估排名中，超大城市尤其是世界知名城市更容易發揮出城市本身的體量和規模優勢，利用現代服務業的優勢，在宏觀營商環境、投資環境和對投資者的吸引力方面提升城市活力。一是基礎設施指數得分較高，道路面積、軌道交通、國際航空、貨運吞吐、互聯網接入整體表現優秀；二是社會服務指數得分較高，倫敦在高等教育水平、國際專利發明、科技創新、產業發展、醫療服務等方面都給自身增分不少；三是生態環境指數得分較高，泰晤士河治水、霧霾治理、綠化建設成效顯著。作為老城市，應充分發揮超大城市規模和體量的優勢，找準優化營商環境的重點突破口和核心發力點，在基礎設施、社會服務、生態環保等項目上發揮更大的活力優勢。

表1 倫敦城市治理的特色

四、借鑒倫敦經驗實現老城市新活力的路徑選擇

1.以交通樞紐為基礎，打造便捷化、國際化的營商環境，為城市活力提供基礎保障。在國內外城市活力和營商環境的指標體系中，城市基礎設施占了較大比重。理論和實踐都表明城市活力和營商環境排名靠前的城市基本上都是交通樞紐型城市。倫敦以希思羅機場為代表的六大機場和軌道交通優勢提供了現實參照。當前要加大建設樞紐型網絡城市的力度，運用新發展理念在國際航運、航空等方面快速提升國際綜合交通樞紐功能。一是運用創新發展、共享發展的理念加快國際航空、航運樞紐建設。運用創新發展的理念周密論證機場選址擴容和港口建設，運用后發優勢提高前瞻性、科學性、便利性；運用共享發展的理念，研究政策加強粵港澳大灣區機場、港口建設的一體化程度，形成機場組團、港口組團協調發展。二是運用協調發展的理念加強綜合交通建設。交通建設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要牢固樹立“大交通”的理念，論證交通與城市的引導性和匹配性。打造機場、港口的立體化、快速化交通網絡，積極推進空鐵聯運、海鐵聯運、公鐵聯運。認真落實公交優先戰略，加快地鐵和城市快速路的有效銜接，將國際交通、國內交通、市際交通、市內交通作為整體聯動協調發展。三是以開放發展的理念打造開放式的交通體系。積極拓展國際航線，增強國際航空、航運影響力，大力發展城際軌道交通線，盡快完成超大城市與周邊100公里范圍內城市協商推進軌道交通對接。學習借鑒倫敦的快速市郊通勤鐵路，軌道交通邊布置的跨區域產業園，既能為老城市發展拓展空間，也有利于降低商務成本，還有利于發揮超大城市的虹吸效應，提高全球競爭力，激發城市活力。

2.以產城融合為支撐，加快建設國際科技創新樞紐和金融中心，為城市活力提供創新創業平臺。產業是城市的核心競爭力。老城市煥發新活力要加強產城融合，推動智慧城市建設走在全國前列，并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一定的影響力。一是加強科技創新樞紐建設，為營商環境提供動力。以國家成立科技創新領導小組為契機，成立高規格的本市科技創新領導小組，快速優化高端人才集聚要素，切實打造科技創新氛圍。二是大力推動產學研一體化，為城市活力增強實力。進一步提高國家發明專利數量和質量，推動科技企業孵化器蓬勃發展，提高新型研發機構數量，鼓勵并支持新三板掛牌企業上市。加快建設完成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和全面創新改革試驗核心區，打造中國創新創業成果交易會品牌特色。加強對中小企業創新的支持力度，促進科技成果及時產出和有效轉化。加大政府與高校的國內外合作，進一步提升科技人才服務水平和科技創新水平，促進戰略性新興產業快速發展，打造國際化智庫、高端人才集聚區、協同化合作基地。三是大力推進金融城建設，為營商環境注入活力。倫敦世界金融中心聚集著數以百計的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新老兩座金融城合理分工、協調發展。例如廣州對標倫敦經驗，應協同推進國際金融城和南沙國際金融島的建設。加快建設一批地標性、示范性的現代化辦公場所，面向海內外吸引一大批金融企業、機構和金融從業人員入駐。小區域形成金融業集聚發展，研究推進粵港澳大灣區金融業協同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推動國際總部金融區、國際金融創新區、國際綠色增長基金小鎮、絲路金融合作區等建設，服務于廣州國際金融中心建設。四是大力促進產城融合發展，為城市發展減少阻力。

3.以城市文化為底蘊，塑造城市形象，打造城市名片，為城市活力提升內涵。一是弘揚城市文化，塑造城市精神。由政府推動社會參與，發揮本地院校和智庫優勢，挖掘本土文化，吸收優秀開放文化，整合提煉新時代城市文化。弘揚廣州重商、守法、誠信的商業文化，塑造并宣傳推廣新時代務實、開放、包容、創新、擔當的城市精神。二是打造城市名片，推廣城市形象。例如廣州與倫敦都是因水而生，沿河而興，向海而伸。要充分打造廣州的山水文化，發揮珠江經濟帶、珠江創新帶、珠江景觀帶的作用，讓珠江成為廣州的水脈、城脈、財脈、景脈，讓珠江兩岸綜合體現廣州的產業升級、景觀優化、城市文化、歷史傳承、生態治理等城市形象。運用云山珠水串起白云山、越秀山、中山紀念堂、廣州塔、亞運公園等城市地標，面向海外宣傳推廣，提升城市知名度和吸引力。三是塑造城市風格，提升城市記憶。廣州在老城市更新改造的過程中，也可由市級層面統籌規劃、統一規范，考慮在老舊社區微改造翻新的時候統一房屋外立面裝修設計風格，形成規模成片，有利于形成嶺南特色的風格體系。還可統一規范城市公交車、出租車的顏色設計，增加辨識度。地鐵站空間裝飾增加城市歷史、城市形象展示和城市文化的內容。

4.以人才集聚為根本，健全人才強市機制，為城市活力提供強勁動力。一是學習倫敦加強國際社區建設吸引人才。國內老城市要體現出包容、多元、創新的文化氣質，打造若干個宜居宜業的國際社區，能為國際人群打造良好的城市居住環境。二是通過提升高等教育國際化水平吸引人才，鼓勵本地高等院校加大海外招聘選才力度，加大海外宣傳力度，增加招收留學生人數。發動中介機構組織海外游學團來訪學游覽。三是通過產業布局吸引人才。建設活力城市、美麗城市、魅力城市，打造國內外有影響力的文化藝術交流平臺、科技創新博覽會、國際學術研討會、城市高端論壇，提升城市文化品位，擴大國際經貿往來。四是利用城市生態吸引國際高端人才集聚。倫敦最受啟發的就是城市傳遞的“倫敦人”（Londoner）概念，只要是在這個城市里生活工作的人，都是倫敦人。倫敦外來人才移民手續受理的時間要比歐洲平均短20%。要善于用開放包容的城市精神，吸引更多的人才聚集，打造海內外人才發展平臺，將國際高端人才吸引過來，讓其能干成事業，能留得下來，能過得很好。

5.以政策配套為驅動，加強城市治理現代化，為增強城市活力提供制度體系。無論是文化、交通、產業的深度融合，還是營商環境優化、城市活力激發，都離不開政策的制定、落實和驅動。一是大力推動法治政府建設，增強政策的公正性、公開性。認真落實全面依法治國戰略部署，進一步鞏固法治政府建設成就，增強國際規則制度體系的熟悉度、認同度，提升營商環境的國際化、法治化、現代化。二是加大服務型政府建設，增加政策的前瞻性、科學性、精準性。有效擴大公眾參與和利益訴求表達渠道，讓創業者和政策制定者有機會面對面溝通政策上的困難和訴求，提高營商環境的便利化程度。三是增強政務誠信引領信用城市建設，增加政策的合理性、實效性、可持續性?？茖W決策、民主決策，避免政策空轉不落地。四是構建親清的政商關系，在風清氣正的生態系統中增強政策的整體規范性與適度靈活性，加大政策的吸引力和實效性，才能為老城市新活力提供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