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人情交往的異化分析

薄丹丹

摘 要：本文從現代性視角，運用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和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首先分析農村人情交往發生了怎樣的異化，其次重點分析為什么有的村莊出現了“人情”異化。

關鍵詞：農村;人情;人情交往;異化

一、問題的提出

人情即人際交往，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是維系關系人與入之間的紐帶和準則。^[4]特別是在農村，人情具有極為重要的功能，人情交往是為幫助單個家庭應對困難的一種互濟互助的行為。但是現代社會，傳統的以倫理、情感為基礎的人情交往越來越功利化，背離了人情交往的原初目的，出現了異化。通過相關文獻閱讀，發現已有的研究主要從農村人情交往的概念、特點等進行闡述，主要注重對社會現象的描述，很少有研究運用社會學理論對這些新特點進行分析。本文從現代性視角，運用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和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首先分析農村人情交往發生了怎樣的異化，其次重點分析為什么有的村莊出現了“人情”異化？最后對農村人情異化邏輯進行總結。

二、農村人情交往異化的原因：目的理性的人情交往規范結構的建構

現代農村社會中，人情往來逐漸從強調交往行為轉變為目的理性行動，從重視人與人的理解、溝通演變為重視物對人的價值，這就是農村人情關系的異化。哈貝馬斯曾把社會實踐或社會行動區分為兩大類：目的理性行為和交往行為，并指出兩類行為具有不同的規范結構。^[2]本文為了更加明確的區分兩種交往行為的規范結構，把傳統農村社會中的人情交往規范結構稱為情感交往型規范結構，把現代農村社會的人情交往異化的規范結構稱為目的理性交往型規范結構。為什么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人們會使農民的人情關系發生異化呢？

在傳統的農村社會中，人們進行人情往來主要以血緣、親緣和地緣關系為中心，并形成了維護這些自然初級關系的交往原則，人們都認同這種社會規范，并按照這種以倫理、情感為基礎的邏輯行事。^[2]這種傳統的人情交往，維護了鄉村沿襲下來的傳統習俗，更重要的是沿襲了一種行事邏輯，內化到村民的思想意識和日常實踐中，按照這種行事邏輯進行人情往來，維持了村民之間的熟人社會關系，鞏固了鄉土社會的存在基礎。

隨著市場化進程的不斷深入，社會分工日趨精細，處于經濟社會轉型重要戰略期的鄉村社會，信息交通發達便利，人口流動加快，農民為了獲得更好的收入，從鄉村來到城市，生存空間發生了變化，通過在城市進行長期的社會實踐，現代性的行事邏輯逐漸深入內心并指導著實踐，使得原來的一系列的鄉土社會規范不斷抽離化，受到現代社會利益機制、市場化原則的沖擊甚至吞噬，同時也會在日復一日的日常實踐中逐漸形成一種實踐意識，換言之，就是由農民在城市社會的實踐活動中所形成一種結構觀念。更為重要的是，現代化的高度發展，帶來了諸多的人為的不確定性，村民們為了應對各種無法預期的風險，會表現出一種不信任的態度，包括對原來社會關系的不信任，會在實踐中進行反思，反思原來的情感型人情交往規范結構。流動中的農民在處理農村的人情關系時，會潛移默化地受到現代性原則的支配，更加重視個人利益，要面子、相互競爭，想要通過人情交往獲得更多的金錢、更優的權力、甚至更高社會地位，在日積月累的日常實踐中不斷建構著目的理性型的人情往來規范結構。

那么為什么村民還會繼續維持農村的人情關系，進行儀式化的人情交往呢？

第一，新的實踐意識和結構觀念的形成是一個反復循環的過程，它依靠的仍然是社會實踐的不斷再生產。因此在農村社會規范的缺場，以及現代性的結構觀念或實踐意識的不斷形成的過程中，完全明確的可以被刻意識到的用來指導行為的觀念還沒有形成，在這種情況下，農民會面臨更多的不確定性，面臨各種各樣的人為風險。為了應對各種無法預期風險，他們仍然維持著對農村的社會關系的依賴，而人情往來是維系農村社會關系的基本方式。第二，農民是在農村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在農民社會化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此，農村社會規范和行事邏輯及其認同感不會完全沒有體抗力，它仍然會存在于農民的思想意識和日常實踐中。城市社會充斥著現代性的行事邏輯，即人人為己，相互算計，面對各種人為的不確定性，相互之間的信任難以維系，他們仍然對農村人際關系保持著相對的信任。

三、農村社會的人情交往的異化邏輯

現代農村社會中，外出務工的農民越來越多，他們的收入成為農村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是維持整個農村社會正常運轉的一個重要因素，而且他們并不是長期定居在城市，而是不斷地在農村與城市之間往返。當他們從城市返回農村時，會把他們在城市生活中所形成的思想意識和實踐習慣帶回到農村，特別是在處理人情關系時，會體現出與傳統人情往來規范不同的方式，而農村的人情往來都是具有連帶效應的，你來我往，幾乎沒有村民不參與這種鄉村習俗中，特別是各種人情儀式。因此，村民會在日積月累的反復實踐中不斷踐行著新的人情規范，不僅重視人情儀式，更加重視人情交往中的金錢關系、權力關系、面子與競爭。所以隨著現代性行事邏輯在農村的普遍化，傳統的重感情、重倫理的淳樸的人情規范受到沖擊，逐漸在村民的思想意識中弱化。村民在現代性規范對鄉土性規范的不斷沖擊的過程中，在日復一日的實踐中不斷建構著新的人情規范，造成人情異化。

四、結論

筆者從現代性的視角，運用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和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進了分析：如今隨著農村勞動力的在城鄉之間不斷流動，現代化的市場原則不斷沖擊著農村的鄉土社會規范，使得村民日常生活面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日積月累的現代化的實踐意識潛移默化的指導著村民，在反復的實踐中逐漸建構起一種目的理性的人情交往規范結構，使傳統農村社會中情感型的人情交往出現了異化。

參考文獻：

[1]吉登斯：《社會的構成》，李康、李猛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年版.

[2]汪玲，王早早.農村人情消費現狀及對策分析[J].新農村：黑龍江，2013（12）：277-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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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余練.互惠到交換：理解農村人情變遷的視角[J].人口與社會，2014，30（1）：6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