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交戰規則中的政治決策

牛一佳 劉珺

摘 要：隨著新時代武裝沖突模式的變化更新，政治因素對戰爭的影響不斷增強，這種政治影響為交戰規則的制定帶來了矛盾和挑戰，本文通過分析政治因素在交戰規則中的地位、對交戰規則的影響，以及分析國家政策以及政治決策在交戰規則制定和運行中的積極作用，形成對交戰規則制定過程中政治與法律的相互作用的思考。

關鍵詞：新時代；交戰規則；政治決策

交戰規則是在特定的武裝沖突背景下，由軍事指揮機關根據國際、國內法律規范制定的在武裝沖突中合法使用武力的具體操作規程。交戰規則歷經相當長時期的演化和應用，其功效和優長已為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國際組織所重視。隨著新時代世界高科技特別是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主題，現代作戰的手段和方式呈現出許多新的特點和趨勢。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政治因素對戰爭的影響力增大，人們對戰爭的正義性和合法性更加關注，軍事行動中的法理爭奪更為直接和激烈。

一、政治決策在交戰規則中的地位

交戰規則的制定除了需要遵守國際法和國內法的相關要求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就是國家的政治決策。交戰規則應當滿足一個國家、包括國際組織，特定政策和戰略目標的基本要求。“戰爭不過是政治交往的另一種手段的繼續。”采取軍事行動是達到國家戰略目標的一種重要方式，現代軍事行動的政治意義愈加明顯、政治性要求也越來越高。所以，在制定交戰規則時，必須明確知曉擬決策機關設計特定軍事行動的政策目標，即最終政治目的，而不能僅僅從軍事需要出發、局限在軍事行動的具體目標上。否則，即使軍事行動取得了勝利，也不一定能夠圓滿實現預設的政治目的。這種勝利可能只是表面上軍事力量的取勝，甚至會出現“贏了軍事、輸了政治”的情況。

此外，在多國部隊聯合軍事行動中，政治決策的地位也尤為重要。不同國家在同一問題上會基于自身利益而有不同的政治考量，因而很可能會采取不同的規則來指導自己的軍事力量完成相應的軍事任務，以達到各自預期的政治目標。因而，為了保證多國部隊行動的統一協調，在制定交戰規則時多國之間需要進行必要的溝通協商，互相了解各國的政治法律需求，在平衡各國利益、求得政治共識的基礎上制定共同遵循的通用交戰規則。由此可見，政治決策在交戰規則制定中的地位是基礎性的、指導性的，它是交戰規則制定的根本需求來源，是國家政治和軍事利益得以實現的保證。同時，交戰規則中的政治決策也為軍事行動明確了政治方向。

二、政治決策對交戰規則的影響

交戰規則必須體現政策目標。戰爭是政治的繼續，而交戰規則正是確保軍隊作戰行動在具體實施中符合國家政治目標的重要工具。激進的交戰規則往往體現了國家強硬的政治立場，而基于溫和的政治立場則可能制定相對保守的交戰規則。例如，2002 年 6 月，韓朝雙方在黃海海域發生交火事件，導致韓海軍 6 人死亡，18 人受傷，隨后韓國聯合參謀本部即制定了相對嚴厲的交戰規則。而到了2004 年 9 月，隨著雙方政治外交關系相對緩和，韓國軍方為避免可能的擦槍走火，又重新制定了相對溫和的交戰規則，甚至允許在特定情況下“越界”的朝方艦艇在韓主張水域內暫時活動。

在起草交戰規則的過程中，必須在政治上可接受與不可接受的武力使用類型和程度之間找到平衡，無論是激進的交戰規則還是相對溫和寬容的交戰規則，都必須以完成任務為前提，這是矛盾與挑戰并存的。交戰規則對使用武力及其附帶程序的授權不得違反國際法，同時還必須以遵守國內法為前提。在武裝沖突的情況下，交戰規則一般允許根據合法軍事目標的地位對其使用武力，但在某些情況下，純粹的政治考慮可能導致武力使用超過軍事必要的標準，從而對軍隊人員或平民造成損害。例如在某些國家，明顯傾向于將任何任務標記為“和平使命”，這種使交戰規則過度政治化的行為可能會使軍隊處于嚴重危險之中。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過于嚴格限制武力使用的交戰規則會對軍事行動產生過強的束縛和限制作用，不利于政治目標的實現。

由此可見政治決策影響著交戰規則發生作用的能力，若在交戰規則制定中政治因素影響過多，那么不排除一味實現軍事利益而忽略了軍事必要以及軍事行動的合法性，反之若重法益而輕政治，又會損害國家權益的實現。

三、政治決策與政治工作對交戰規則的作用

（一）指導作用。

政治決策體現了國家的大政方針，以及國家對于軍事行動所要實現目標的規劃和期待，交戰規則是軍事行動直接的指令來源，因此交戰規則中的政治決策實現了國家對軍事行動的直接指導。黨指揮槍是保持人民軍隊本質和宗旨的根本保障，政治決策貫穿交戰規則的制定是保證黨領導軍隊的方式之一。

（二）落實作用。

“徒法不足以自行。”交戰規則是由人來制定和執行的，而人的思想和行為是千差萬別、千姿百態的。因此，任何交戰規則都不能完全保證其本身完美無缺地反映軍事需要與人道主義的關系，更不能保證執行者都做到理解透徹、行動無瑕。我軍在完成特定任務中使用武力，主要是遵照國際國內法的有關要求，并依據方案計劃中的情況處置規定實施。但也要看到，有關國際法規定往往相對分散，國內法要求又大多比較原則，一線官兵在特定任務中使用武力時如何正確理解、靈活適用，往往存在困難。雖然交戰規則就法律規范特別是國際法的高度凝練、晦澀難懂而言，已經從理論著述向實踐應用邁出了一大步，為任務部隊官兵提供了簡明扼要、便于操作的行動指南，但仍舊需要通過軍隊政治工作不斷改進、宣傳教育和加強訓練。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實現交戰規則的制定本意，確保其發揮應有的實際功效。

（三）公開宣傳作用。

交戰規則現在還處于一個未完善的發展階段，雖然在各個國家交戰規則多是保密的，但國際上也已經存在特定交戰規則公開的案例，如美國《標準交戰規則》以及圣雷莫人道法學院制定的交戰規則范本。從大膽設想的角度，特定交戰規則的公開可能成為提高平民安全的一種方式。例如，維和人員在任務區巡邏會與平民產生一些軍事方面的矛盾和問題。那么，明確維和人員的作用和責任，提高維和人員使用武力和自衛的意識，有助于提高平民對維和部隊的接受程度。更重要的是，如果平民知道一些基本的軍事行為方式，他們可能會有效的規避風險。除此以外，交戰規則一定范圍的公開也有利于表現出一種負責任的國家形象。體現了國家依法行動，依規則作戰的積極態度。因此我認為可以通過軍隊政治工對交戰規則在允許的范圍內進行公開。

作者簡介：

牛一佳；性別：女；出生年月：1995.6；籍貫：遼寧葫蘆島，民族；漢族，最高學歷：本科；目前職稱：碩士；研究方向：軍事法學。

劉珺，男，1993.5，遼寧大連，漢族，碩士，研究方向：軍事法學。

（作者單位：海軍大連艦艇學院政訓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