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2016年,《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堪錄》1-5冊被列入西藏人民出版社“民族文字出版專項資金資助項目”,首次公開出版;2017年《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堪錄》,被列為“西藏大學民族文化研究中心文庫”項目,出版了6-12冊。同年8月,這批叢書獲得了西藏自治區(qū)第二屆“人文科學哲學研究成果”二等獎。這批叢書的出版,成為我國首個海外藏文文獻校勘本,被學界應用,贏得了一致好評。
關鍵詞: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勘錄本出版
一、敦煌文獻研究現狀與重要性
眾所周知,敦煌藏經洞發(fā)現的古藏文文獻數量居多,內容豐富,幾乎涵蓋人文學科的所有領域,是研究古代吐蕃歷史文化和唐蕃友好關系的第一手資料。
1906—1908年間,英國人斯坦因和法國人伯希和先后潛入敦煌,對中國文化寶藏巧取豪奪,盜運國外,致使敦煌瑰寶流失海外。斯坦因盜走的敦煌古藏文文獻約有1854個編號,今藏于英國國家圖書館。1962年,威廉普散(ValléePoussin)編纂出版了《印度事務部圖書館藏敦煌藏文佛教寫卷目錄》,做了1-765號的編目工作。至2001年,散·馮·謝克(Sam van Schaik)繼承威廉普散的工作,完成了766—1774號的編目。另外,原分藏于英國博物館Or.8210/s.序列中有80個編號的古藏文寫卷。伯希和盜走的敦煌遺物中古藏文寫卷有3358個編號,藏于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由拉露女士主持編目,成果《巴黎國家圖書館藏伯希和搜集的敦煌藏文寫本清冊》(共三本)于1961出版。
敦煌古藏文文獻自發(fā)現以來,引起國際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學術界一致認為英藏、法藏敦煌古藏文文獻是敦煌藏經洞發(fā)現的古藏文文獻中最有價值的部分。歐洲和日本學者率先發(fā)表了具有重要學術價值的一系列研究成果:法國學者巴考的《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法國拉露的《七至九世紀的漢藏關系》,法國戴密微的《吐蕃僧諍記》,英國托馬斯的《敦煌西域古藏文社會歷史文獻》和《東北藏古代民間文學》,日本今枝由郎的《關于西藏宗教會議的敦煌藏文文書》和武內紹人的《中亞古藏文契約》等等,著述了中世紀中亞吐蕃及其鄰邦的社會生活的個各個方面。
國學者對敦煌藏文文獻的價值也早有認識,近代學者更登群培在其力作《白史》中應用了大量的敦煌古藏文資料。新中國成立后,東噶·洛藏赤列教授、王堯教授、陳踐教授、高瑞教授等國內頂尖學者的研究成果不斷問世,贏得了國際學界的好評。
二、叢書的前沿性、篇章結構和基本觀點
在主編和校錄人員堅持不懈的努力下,2016年3月至2017年12月間,《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勘錄》1-12冊得以出版,可堪稱我國藏文文獻出版史上的一樁盛事。該叢書具有以下特點:
(一)前沿性:從王堯先生主編的《法藏敦煌藏文文獻解題目錄》來看,法藏文獻以法文fonds pelliot tibetains(法國國家圖書館伯希和藏文收集品) 縮寫P.T.序列號共有4450編號。上世紀70年代,王堯先生隨周恩來總理訪問法國,從法國帶回一部分敦煌藏文寫卷復印件。這些復印件主要是從法國學者巴考等著《敦煌吐蕃歷史文書》 和《法藏敦煌藏文寫卷選刊》中選取,主要記錄了吐蕃時期會盟、狩獵、征戰(zhàn)、稅收等內容。這些資料成為我國敦煌古藏文研究的首批文獻。《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勘錄》叢書,由專業(yè)人士對原始文獻中寫卷殘損嚴重、繕寫字跡潦草的文獻進行辨認,開本787×1092-1\16,以勘錄本形式出版,為我國敦煌古藏文研究提供資料之便。
(二)篇章結構:該叢書參考法國藏學家M.拉魯夫人所編寫的敦煌法藏藏文文獻目錄補充編成。其中P.T是法國Pelliot(伯希和)劫去藏文寫卷之意,卷號編碼從1起頭排序,在同一卷號內有不同內容,則用A、B、C,或1、2、3等數片表示,并在每行字前用阿拉伯數字排序。寫卷背面內容,則用字母V表示。每冊篇章結構如下:
第一冊:p.t.1--p.t.46
第二冊:p.t.47--p.t.96
第三冊:p.t.97--p.t.151
第四冊:p.t.152--p.t.328
第五冊:p.t.329--p.t.443
第六冊:p.t.444--p.t.589
第七冊:p.t.590--p.t.713
第八冊:p.t.714--p.t.849
第九冊:p.t.850--p.t.990
第十冊:p.t.991--p.t.1132
第十一冊:p.t.1133--p.t.1286
第十二冊:p.t.1287--p.t.1300
(三)基本觀點:拉魯夫人是最早接觸法藏敦煌藏文文獻的學者之一, 她對大部分文獻內容的鑒別和編目工作,具有較高的學術可靠性。故此,該叢書將拉魯夫人法藏藏文文獻目錄作為參考的前提下,鑒于文獻全貌從未面世之現況,將影印文獻全文錄入,與底本逐字逐句進行校對,無增刪改易,以最大限度呈現文獻原貌,并將其作為基礎史料,為學術研究做準備、
三、叢書的創(chuàng)新點、研究方法和學術規(guī)范
首次將法藏敦煌藏文文獻以勘錄本形式呈現。同一卷號中多個不同內容文獻行數均用數字計量排序,從而便于斷清每冊中錄入的文獻卷數。藏文卷號P.T.3V、P.T.18V、P.T.27V、P.T.39V文獻中斷的部分漢文文獻,在此勘錄本中未錄入。同一卷號不同內容的文獻間,用兩個一字節(jié)曲線表示文獻內容的結束或者開端。同時,作為勘錄本,該叢書對原文零增刪改易,以存底本原跡;并運用專材校書,校勘過程中遇到困難向專才請益;同時,叢書成果為單行校勘本,主要作為學術參考文獻。
另外,以國內出版的法藏藏文文獻影印本為藍本,借助“國際敦煌項目” 網站的圖片為輔,對法藏敦煌古藏文文獻進行校勘錄入工作,其重要內容有:第一,敦煌古藏文文本均為手抄本,是當時有關人員的私人筆記和抄經生的作品。文字書寫極其不規(guī)范,生僻字、隨意簡化字、省略字隨處可見,加之相當數量的文本由古藏文草書書寫。從而給識讀和錄入帶來一定的困難。甚至有些生僻字在現有的藏文軟件不能錄入,需要造新字,擴充其字庫。第二,英藏敦煌古藏文文本的時間大致在公元八世紀到十世紀末,均為古藏文手抄本,而古藏文在拼寫、語法結構、術語表達等方面與后期藏文有很大的差別,因此在整理工作中需要釋讀這些字句苦澀,內容深奧的文獻,從而進行解讀和分類。第三,對敦煌古藏文文獻中的殘卷,首尾不全,沒有名稱,甚至在已有的學術成果中沒有定名的文獻,需要作大量的比對和綴合工作。并與現存的藏、漢文《大藏經》比較研究,確定其屬性。
四、叢書出版的效益價值
(一)習近平主席講到“深入挖掘和闡發(fā)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時代價值,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成為涵養(yǎng)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敦煌古藏文文獻作為我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遺產,通過深入的挖掘和保護工作,在今天的時代節(jié)點和當下的實踐要求中,從中可以汲取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豐富的精神滋養(yǎng)。
(二)海外藏敦煌文獻產生于公元7-9世紀,是西藏最早的文字記錄,承載了吐蕃早期政治、經濟、文化歷史。研究和整理敦煌古藏文文獻,對于全面了解西藏歷史,詮釋藏族文化,認知藏漢文化的雙向交流的歷史與現實,無疑具有重要的政治參考意義。
(三)敦煌是古代絲綢之路重鎮(zhèn),敦煌文獻豐富多元的內容,見證了我國曾與西域古代各民族和國家之間有過和諧融洽的文化交流歷史事實,對我國“一帶一路”經濟帶建設具有歷史啟示意義,同時對我國邊疆治理和穩(wěn)固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四)近年來,國家十分重視藏學研究和藏族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工作,整理出版流失海外敦煌藏文文獻更有重要的戰(zhàn)略價值和深遠意義。敦煌藏文文獻記載了漢藏文化交流的悠久歷史,重構了中世紀漢藏民族文化融合的美好前景,對于強化藏民族國家認同感具有重大意義,可以充分論證西藏自古以來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從而能證實西藏和內地在政治、文化、經濟等多方面的雙向交流和學習,是漢藏民族關系的主旋律。從學術效益來講,法藏敦煌藏文文獻的首次校勘、完整出版,將會填補學界沒有敦煌藏文全文校錄版的空白,其史料價值、學術影響和社會意義不可估量。
參考文獻
[1] 多布旦,扎西才讓.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勘錄,1-12冊[M].西藏人民出版社,2016-2017.
[2] 王堯主編.法藏敦煌藏文文獻解題目錄[M].民族出版社.1999.
作者簡介:多布旦(1974- ),男,藏族,四川若爾蓋人,藏大學文學院藏語言系,教師,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古藏文與敦煌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