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重慶 400000)
改革開放40年以來,我國農村經濟取得了巨大的發展,農村居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鄉鎮醫療衛生水平大幅度上升,每年人均純收入從1978年的151.79元上升到2016年的12363.4元。而農村經濟取得如此大的進步除了國家經濟的全面發展之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國農村地區的反貧困效果顯著。在1978年改革開放之初,按照現行的2010貧困線來看,我國貧困人口達到了97.5%,而到了2016年時,我國貧困人口已經下降到了4.5%,如此驚人的貧困減少程度放在世界上也是極為少見的成就。聯合國在《2015年千年發展目標報告》中指出,中國對于世界貧困減少程度的貢獻達到70%。而這也引發了世界各國學者對于中國反貧困道路的研究和探討。本文主要探討的就是現今經濟發展形勢下,影響農村居民收入的因素并對之提出合理化的建議。
聯合國計劃開發署提出衡量生存條件的三大要素,即健康和衛生、個人的教育背景以及收入水平、就業機會和安全條件。教育影響受教育者的勞動生產率,進而作用于收入和貧困,從而起到提高農戶人均收入水平和消除農村貧困的作用。劉修巖、章元、賀小海(2007)等人通過調查分析了上海市農戶的數據后發現,在政府的各種投資中,教育投資的扶貧效應是顯著的,貧困家庭因為收入限制,會減少對后代人的人力資本的投資,而這又會使得后代人的教育支撐不足,從而造成后代人形成如同上一代的貧困。關于教育對于家庭貧困的緩解,肖云和趙品強(2010)從農村低保家庭和高等教育的關系入手,提出農村低保家庭成員的受教育程度會影響其家庭經濟狀況,受教育水平不高往往是導致貧困的一個重要原因,并且肖云等人還提出教育歷來就是促進社會階層間合理流動的進階,有助于促進社會進步和促進社會公平。
貧困文化論認為貧困家庭不僅在收入上體現出脆弱性,其文化結構及教育狀況較之非貧困也處于弱勢地位。柳建平和劉衛兵(2018)等人通過教育、勞動力流動與貧困之間關系的研究,從微觀角度提出了農村勞動力選擇前期接受更多教育并發生勞動力流動能獲得更多收益,教育是影響勞動力流動和決定收入的關鍵因素,接受的教育越多,勞動力進城務工獲得的收入越高,農戶家庭越不容易發生貧困。著名諾貝爾經濟學家阿瑪蒂森強調以教育為代表的人力資本在創造收入中的重要作用,能夠提高個體能力來消除貧困。
相對于教育來說,經濟發展對于貧困的減少不言而喻,但在經濟發展的同時也需要注意到不平等這個因素的存在。林伯強(2003)通過研究中國經濟增長和經濟政策對貧困的影響發現,1985年到2001年的中國經濟增長有效地減少了貧困,但同時收入不平等狀況限制了經濟增長帶給貧困人口的潛在福利,降低了貧困減少的效果。Ravallion(2011)在對中國、印度、巴西三個國家的減貧進行比較時提到了中國早期反貧效果顯著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早期不平等問題并不顯著且經濟發展迅速,而印度和巴西中,巴西雖然不平等程度高,但經濟發展迅速彌補了不平等帶來的劣勢,而印度自身不平等水平高,且經濟發展速度沒能彌補上不平等所帶來的劣勢,所以反貧困效果不顯著。羅楚亮(2012)從微觀住戶調查數據中發現并不是在經濟發展迅速的時期,貧困也會迅速減少。
基尼系數:萬廣華和張茵(2008)在探討沿海和內地的貧困差異中,就使用了基尼系數來代表東西部的不平等程度。除此之外,林伯強在討論中國的經濟增長與貧困減少中也使用了基尼系數反映不平等?;嵯禂凳菄H上通用的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居民收入差距的常用指標,能夠從宏觀上較為清楚地反映我國收入不平等的問題。
國家教育經費支出:肖云和趙品強認為農村低保家庭成員的受教育程度會影響其家庭經濟狀況,劉修巖、章元、賀小海認為教育影響受教育者的勞動生產率,進而作用于收入和貧困,從而起到提高農戶人均收入水平,基于此本文選取國家教育的經費支出來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
農村居民人均收入:關于農村的經濟發展,最直觀的就是農村居民的人均收入增長,Ravallion在比較中國和印度的不平衡發展時,采用了兩國的人均GDP進行比較,類似的,對于全國農村經濟發展采取了農村居民的人均收入來進行衡量。
貧困回歸方程的具體形式如下:
農村居民人均收入=f(GDP增速,國家教育經費投入,基尼系數)
將農村居民人均收入作為被解釋變量y,國家教育經費投入、GDP增速、基尼系數作為自變量X1,X2,X3,選取國家教育經費投入作為核心變量,GDP增速和基尼系數作為控制變量,分別對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國家教育經費投入、GDP增速、基尼系數做平穩性檢驗,發現都是非平穩序列,所以對其做差分。經過差分可以看出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國家教育經費支出、GDP增速、基尼系數已經序列平穩,采用下列函數模式:
log(Y)=log(X1)+X2+X3
進行回歸,并對其進行加權得出結論:

根據回歸結果,從經濟意義上來看,作為核心變量的國家教育經費支出和核心變量的GDP增速,基尼系數的符號與經濟常識符合,其中國家教育經費支出與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呈明顯的正向關系,且相關性顯著,相關系數為0.908991,意味著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和國家教育經費支出的彈性為0.9。GDP增速同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呈正向關系,相關系數為0.21094,意味著GDP增速每提高1%,農村居民人均收入提高2.1%。對于基尼系數與農村居民人均收入的影響,二者呈現負相關關系,相關性顯著,相關系數為-29.70598,意味著基尼系數每提高1%,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就會降低29.7%。從F值來看國家教育經費支出,GDP增速,基尼系數是聯合顯著的,至于單個GDP增速的不顯著因為其不是核心變量所以在此我們便不做過多討論。
從回歸結果的各變量的相關系數可以看出,國家教育經費支出的提高在促進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增長的彈性是巨大的,達到了0.9之多,幾乎可以說我國在農村地區的教育回報率是相當之高的。反貧困作為農村經濟發展的一部分,教育的回報理應反映在反貧困方面上。以職業教育為例,職業教育具有文化水平要求低,技能實踐性強,教學周期短和培訓效果好的特點,能夠在短時間內讓農村人口迅速掌握某種技能,在貧困方面,能夠短時間內達到造血式精準扶貧的效果。根據《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發展職業教育是推動經濟發展,促進就業,改善民生,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途徑,是緩解勞動力供求結構矛盾的關鍵環節,必須擺在更在突出的位置?!薄冬F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也明確要求:“充分發揮職業教育在扶貧開發中的重要作用,圍繞貧困地區產業發展和基本公共服務需求,提高職業教育扶貧的精準度?!?/p>
本文基于全國調查數據,在宏觀層面上主要探討了教育水平對農村經濟發展的影響,具體是國家教育經費支出對于農村居民人均收入的影響。通過研究,結果顯示就從宏觀層面上來說,現今對教育經費的支出的提高對農村居民人均收入的增加是有著顯著的影響,教育經費支出越多,農村人均收入水平就越高,同時,教育經費支出越多,貧困農戶的自身脆弱性也會越低。按照一些學者的觀點,在我國2020年全面進入小康社會,完全消除絕對貧困,進入轉型時期的時候,依舊會出現轉型時期的貧困,那時候人們就更容易因精神文化的缺乏和自身能力素質的不夠而難以跟上社會時代發展的潮流,進而被強行排除在社會發展變遷之外,而這之中能力和素質的缺乏又會反映在農村居民收入水平低下這一方面。由此看來,隨著我國社會的不斷發展,教育的重要性不可或缺,其對于收入的影響也越來越重要。
根據以上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1.在我國農村地區特別是連片貧困地區大力開展職業教育,提高相應地區人口自身能力素質
首先,職業教育應當實行城鄉統籌機制,將農村職業教育同城市職業教育相聯系起來,利用城市職業教育的先進教學經驗和管理經驗提高農村職業教育的教學水平。再者,政府、企業、學校三位一體的職業教育模式,企業和學校通過政府搭橋,實現勞動力的“有目的地”的培養,避免了職業教育學校為謀取利潤盲目擴大生源,造成畢業生找不到工作,而農村地區所在企業也難以找到合適的高水平工人。然后,職業學校內部專業開設符合本地區經濟發展要求,使貧困地區人口能夠依據自己所學來促進自身發展,達到“學以致用”的效果。
2.政府積極承擔救助責任,提供救助性的教育扶貧資金
中央和地方政府每年應當撥出相應款項作為扶持貧困地區教育的專項資金,增強教育的財政支持力度,降低農村地區特別是貧困地區人口的受教育成本。明確好各級教育部門和財政部門等其他部門之間的權責關系,統一協調好與教育扶貧相關的部門之間的關系。充分發揮政府的號召能力,鼓勵社會捐贈,發揮社會中隱藏的巨大力量,推動貧困地區的教育發展。
3.做好相應的扶貧監督機制,做到精準扶貧
上級部門對于下屬各級別政府應當設立相應的監督機制,避免出現扶貧資金挪作他用或者存在“精英俘獲”或者“大眾俘獲”的現象。上級相關部門應當不定時不公開的進行基層訪查,確保各項扶貧資源確實落在貧困農戶家中,對于出現扶貧對象偏誤的情況應當及時處理,保證貧困農戶的合法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