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迪

摘 要:近年來,我國大力開展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建設活動,并取得了一系列的成果。同時,國家文物局在“十三五”期間鼓勵各地開展省級考古遺址公園建設,共同推進大遺址保護利用工作。目前,我國在考古遺址公園的研究多集中在定義、意義、規劃設計等方向,針對發展歷程的研究還較為薄弱。文章從相關政策角度出發,梳理考古遺址公園的發展歷程,以期為考古遺址公園的進一步發展提供有益參考。
關鍵詞:考古遺址公園;政策;發展歷程
我國自“十一五”期間提出啟動大遺址保護利用工作,將建設大遺址保護展示示范園區(遺址公園)列入總體目標后,不斷探索適合我國當代社會發展、大遺址保護的發展方式,于2009年正式提出“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概念,為省級建設考古遺址公園提供發展模式。
1 概念闡述
我國考古遺址公園是以保護大遺址為前提而建設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公園,因而首先應明確大遺址的概念。
1.1 大遺址的定義
大遺址專指列入國家文物局大遺址項目庫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一般指“在我國文明與文化史上不同發展時期的重要遺址遺跡,遺址類型包括古人類遺址以及不同時期的洞穴遺址、聚落遺址、城市遺址、建筑群遺址、石窟寺遺址、園林遺址、工程遺址、手工業遺址、陵墓遺址等”[1]。
1.2 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的定義
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指“以重要考古遺址及其背景環境為主體,具有科研、教育、游憩等功能,在考古遺址保護和展示方面具有全國性示范意義的特定公共空間”[2]。
1.3 考古遺址公園的含義
遺址公園目前尚無權威解釋,但由于國家文物局要求考古遺址公園以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為發展模式,因此可將其認為是“以重要考古遺址(大遺址)及其背景環境為主體,具有科研、教育、游憩等功能,在考古遺址保護和展示方面具有地方性示范意義的,可滿足公共休閑活動的特定公共空間”。
2 考古遺址公園的發展歷程及政策
遺址公園的主體是遺址,而遺址得以留存與歷屆政府文物保護政策息息相關。因此,我國遺址公園的演變過程應從文物保護開始,整體發展歷程可以大致分為四個階段。
2.1 文物保護相關政策前期準備階段(1900—1978)
我國最早的文物保護工作開始于清光緒年間。面對當時國內文物流失嚴重的現實情況,清政府頒布了《保存古跡推廣辦法》,嚴令各地執行,自此我國第一個具有法律效應的文物保護方案出臺,為我國文物保護拉開序幕。
1928年,南京政府設立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我國歷史上第一家專門保管文物的政府機構誕生[3]。1930年頒布《古物保存法》,我國第一部由國家發表的正式文物法規出臺。次年,頒布《古物保存法細則》。隨后,陸續發布《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組織條例》《采掘古物規則》《外國學術團體或私人參加掘采古物規則》《古物出國護照規則》等法律文件[4],為新中國成立后的文物保護法律奠定基礎。1935年,北平政府出版《舊都文物略》,成立“舊都文物整理委員會”,負責研究、整修古代建筑物。
1939年,中國共產黨發布《關于保存歷史文獻及古跡古物的通告》,期望群眾上交文物至中共中央宣傳部,以便保存與研究,這是我國共產黨有關文物保護的最早條例。1948年,東北文物管理委員會頒布《東北解放區文物古跡保管辦法》。
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頒布《禁止珍貴文物圖書出口暫行辦法》,這是新中國成立后首個文物保護法令。1953年、1956年,針對在基礎工程建設和農業生產建設中產生的文物保護問題分別下發《關于在基本建設工程中保護歷史及革命文物的指示》《關于在農業生產建設中保護文物的通知》。1963年,文化部頒布第一個綜合性文物保護法規《文物保護管理暫行條例》。
1978年以前的各種法律文件是建設遺址公園的基石。
2.2 考古遺址公園的起步階段(1978—2005)
198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審核通過,標志著我國文物保護工作初步完成。與此同時,開始關注國民精神文化生活,為滿足城市建設與文化旅游需求,各地相繼出現風景區、世界遺產等事物,遺址公園也應運而生。
1979年,圓明園被列入北京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80年,由建筑、園林、文物、歷史、文學、藝術等各界人士聯合發布《保護、整修及利用圓明園遺址倡議書》,并明確提出修復景區向國內外群眾開放。1981年,北京市人大常委部分委員在《北京日報》上發表《建議迅速建設圓明園遺址公園》,首次提出建設遺址公園。1983年,在整體規劃北京時,國務院指出在2000年建成圓明園遺址公園。1988年6月,圓明園遺址公園對外試開放。2000年,以《圓明園遺址公園規劃》為標志,我國首家遺址公園正式產生,并形成以政府力量主導、以保護遺址為前提和核心、以考古科研為背景的規劃模式。
在此期間,北京地區開始有計劃建設遺址公園。1985年,團河行宮遺址公園建設開放;1988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批準建設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2002年,明城墻遺址公園開始建設。
與此同時,我國其他地區相繼開始建設考古遺址公園。陜西政府于1999年征用漢陽陵周邊2894畝為文物保護用地,以此為基礎建設遺址公園。同年,漢陽陵考古陳列館對外開放。1999年,陜西省向國務院申報建設秦始皇陵遺址公園。2003年,國家同意立項建設。2003年,安徽地區開始建設三國遺址公園。
2.3 考古遺址公園探索階段(2005—2009)
2005年,國家文物局和財政部印發《大遺址保護專項經費管理辦法》。次年,再次印發《“十一五”期間大遺址保護總體規劃》,提出建設大遺址保護展示示范園區(遺址公園)和遺址博物館,明確指出“初步建成和完善大明宮、秦始皇陵、陽陵、偃師商城、洛陽里坊區等10~15處遺址公園”的具體任務,說明我國遺址公園建設工作得到國家層面認可,開啟了遺址公園起步階段。
2008年,我國首家地震遺址公園——青川地震遺跡地質公園的主題部分東河口地震遺址公園建設開放。同年,唐山地震遺址公園開始興建,2008年對外開放。值得注意的是,地震遺址公園與此前遺址公園的含義并不相同。
2008年,國家文物局下發《關于印發“十一五”期間大遺址保護總體規劃的通知》,成立大遺址保護項目庫。
2009年,國家文物局和杭州市政府舉辦“大遺址保護良渚論壇”,基本明確考古遺址公園背景、定位、特點和主要內容,是我國遺址公園初步具備模式化的開始。同年,在洛陽市舉辦以“城市核心區的大遺址保護”為主體的“大遺址保護洛陽高峰論壇”,探索考古遺址公園規劃建設與運營管理的有效機制和方法。
2009年7月,國家文物局下發征求《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管理辦法》和《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評定細則》的意見函。12月,《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管理辦法(試行)》的印發標志著我國首個國家層面遺址公園規章制度誕生,規范了遺址公園管理部門職責和運行標準,指明了遺址公園建設與發展道路,標志著我國遺址公園在行業標準上步入正軌。
在此期間,高句麗等遺址公園建成開放,牛河梁等遺址公園相繼建設,為我國建設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奠定基礎。
2.4 考古遺址公園大發展階段(2009年至今)
2010年,國家文物局下發《關于開展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評估工作的通知》,可在已初具規模的考古遺址公園的基礎上申報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立項申請。同年下發《關于公布第一批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名單和立項名單的通知》,公布首批12家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名單和23家立項名單。
2011年,12家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成立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聯盟,發表《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聯盟宣言》,針對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城鄉建設、公園建設、民生改善等問題進行探討,要求必須堅持科學保護理念、全民共建思路、惠及民生目標。此后,2012年在北京、2013年在四川、2014年在洛陽、2015年和2016年在安陽、2017年在西安又分別召開第二至第七次聯盟聯席會議。
2012年12月,《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規劃編制要求(試行)》發行,這是遺址公園建設與管理的技術性文件。
2013年,浙江省文物局公布首批8家省級考古遺址公園,這是我國首個由省級文物行政管理單位組織評定的遺址公園。
2013年,國家文物局印發《大遺址保護“十二五”專項規劃》,指出繼續推進大遺址保護展示示范園區和遺址博物館建設。同年下發《關于公布第二批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名單和立項名單的通知》。
2014年2月,《國家考古遺址公園運行評估導則(試行)》編制完成。同年4月,印發《關于開展2014年國家考古遺址公園評估工作的通知》,對首批國家考古遺址公園進行運行評估工作。
2016年,國家文物局印發《大遺址保護“十三五”專項規劃》,明確指出鼓勵各地以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為規劃建設發展模式,開發本地資源,建設省級考古遺址公園。
2017年12月,公布第三批12家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名單和32家立項名單。
2017年12月,陜西省文物局公布25家第一批陜西省文化遺址公園,與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所含遺址類型相比擴展了近現代重要史跡及代表性建筑等類型,在內容、形式和層級上對遺址公園起到了完善作用。
2018年9月,國家文物局印發《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發展報告》(文物保發〔2018〕15號),提出至2035年建設出一體多樣格局的國家考古遺址公園。
綜合以上可以看出,自2009年至今,我國考古遺址公園建設工作進入蓬勃發展階段,總數上已過百家。各地蜂擁而起的建設熱潮和在建設過程中產生的新問題也對我們提出了新要求和挑戰(圖1)。
3 小結
我國考古遺址公園從起步階段到今天為止,已歷經40多年的發展。事實證明這種發展模式是適合我國大遺址保護要求的,也為我國人民提供了了解遺址的有效方式,從而形成了我國獨特的保護與利用共舉的有效途徑。■
參考文獻
[1]國家文物局.WW/Z0072-2015大遺址保護規劃規范[S].北京:文物出版社,2016.
[2]國家文物局.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管理辦法(試行)(文物保發〔2009〕44號)[EB/OL].http://www.sach.gov.cn,2009-12-17/2018-10-23.
[3]趙杰.中國歷代文物保護制度述略[J].考古與文物,2003,(3):92-95.
[4]李建.我國近代文物保護法制化進程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