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大光
(廈門大學 教師發(fā)展中心,福建 廈門361005)
傳說非洲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踏上非洲一直是自己的夢想。在過去幾年,得益于廈門大學的國際化戰(zhàn)略,使自己有機會踏上這片神奇的土地。從2009年至2014年,先后4次赴非洲訪問,走訪了非洲6個國家的11所大學,分別是肯尼亞的內羅畢大學(University of Nairobi),尼日利亞的納姆迪·阿齊克韋大學(Nnamdi Azikewe University)、拉各斯大學(University of Lagos)、奧卡國立理工學院(Awka Nation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南非的斯坦林布什大學(University of Stellenbosch)、開普敦大學(University of Cape Town),喀麥隆的雅溫得第二大學(University of YaoundeII),埃塞俄比亞的亞的斯亞貝巴大學(Addis Ababa University)、馬克雷大學(Mekelle University)、巴哈達爾大學(Bahir Dar University),利比里亞的利比里亞大學(University of Liberia)。走進非洲,既圓了非洲之夢,近距離審視非洲大學的發(fā)展,又看到了非洲富有與貧窮的差距,還感知了非洲的文化與風土人情。
4次走進非洲,基本都與孔子學院的活動相關。第一次走進非洲是2009年10月10日—23日,到了肯尼亞、尼日利亞和南非三個國家。此行是赴肯尼亞參加“非洲地區(qū)孔子學院2009年聯(lián)席會議”,11日凌晨抵達肯尼亞首都內羅畢,會議注冊之后,不想浪費在非洲的難得時光,下午就去參觀凱倫·布里克森故居(筆名為伊薩克·丹森)。到了故居才知道,凱倫是《走出非洲》一書的作者,她憑這本自傳體小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20世紀80年代,小說被改編成同名電影,斬獲奧斯卡7項大獎,一舉成名。如此耀眼的成就,事先對此竟一無所知。好在凱倫故居有賣《走出非洲》英文版(Out of Africa),大致知道了《走出非洲》的梗概。沒想到,第一次走進非洲,竟然是從《走出非洲》開始。
《走出非洲》展示了凱倫為何要走出非洲的心路歷程。1914年,年輕富有的丹麥姑娘凱倫隨男爵丈夫旅居肯尼亞,經(jīng)營一個咖啡農(nóng)場。凱倫是一位具有反抗精神的“現(xiàn)代西方女性”,希望“原始非洲”通過她的努力變成“歐式非洲”。凱倫讓她的傭人戴歐式的白手套,給莊園的河流改道,想要在非洲為土著辦一所學校,但是遭到了當?shù)氐那蹰L以及英國總督的反對和嘲笑,甚至她后來終于尋覓到的愛人,男主人公丹尼斯也持相反意見,因為他覺得“我們不是這里的主人,我們只是從這里路過的行人”。西方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優(yōu)越的西方文明應該覆蓋一切,但丹尼斯認為非洲之所以非洲,是因為它的特性和風格,非洲人有他們自己的故事和文明,流淌的溪水有其不愿意改變的方向,遼闊的土壤不喜歡工業(yè)文明的味道。所以丹尼斯不需要“Out of Africa”,因為他從來就沒有“In to Africa”。后來凱倫的莊園被一場大火吞噬,她的愛人也相繼離她而去,從“年輕富有”到“一無所有”像是作者埋下的伏筆。凱倫本想改變非洲,非洲卻改變了她,非洲的自然環(huán)境以及風土人情讓她實現(xiàn)了自我意識的覺醒,遼闊壯美的自然風光讓她看到非洲自有的神圣和偉大,從而變得包容和博大。她終于明白非洲不是歐洲的復制品,終于不再一心只想“In to Africa”,而選擇了“Out of Africa”。1931年,她離開非洲回到了故鄉(xiāng)丹麥,不再回去——“我總是一再啟程,因為哪里都陋于非洲。”
一個小時的參觀,即使有解說員的講解,還是無法區(qū)別“In to Africa”與“Outof Africa”的含義,更無法理解凱倫的內心世界。只是明白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大多數(shù)的局外人,也許包括自己,都是懷揣著獵奇或觀賞的心態(tài)走進非洲,而身處其中的非洲人則帶著失望或希望“走出非洲”。我對非洲的了解,就這樣從《走出非洲》開始了。今天的非洲,已經(jīng)成了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高度混雜的社會。全球化在無孔不入地滲透非洲的每個角落。在原始叢林的窩棚里,你可以看到智能手機一天天增多;大學里到處是一群群西裝革履的青年。但是,就在西方的立法、司法和行政系統(tǒng)建立的同時,傳統(tǒng)的酋長制度不但存在,而且酋長擁有很大權力,有些地區(qū)甚至掌握著生殺予奪的權力。中國人稱他們?yōu)椤巴镣酢薄?/p>
第二次赴非洲是2010年8月10日—19日,到了喀麥隆和埃塞俄比亞兩個國家。此行是參加“2010年孔子學院非洲聯(lián)席會議”,會議在喀麥隆的雅溫得第二大學舉辦。兩天會議安排得很滿,沒有機會多看幾所大學,好在大會主辦方給與會代表安排了志愿者,為我們的活動提供了諸多方便。我的志愿者是位外向健談的本科生,叫做戴安娜,住在舅舅家。戴安娜的父母是教師,舅舅和舅媽都是醫(yī)生,是一個典型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當我試探性地提出能否去參觀一下時,她爽快地答應了。戴安娜每年學費5萬克朗,相當于人民幣300元錢。在喀麥隆,教師和醫(yī)生的收入差不多,但醫(yī)生的地位較高,經(jīng)常有患者送“紅包”之類的東西,醫(yī)生的生活條件遠遠好于教師。戴安娜說:大學畢業(yè)后,在喀麥隆找工作很容易,她畢業(yè)后的理想是當一名老師。而謝作栩教授說:在南非,大學生就業(yè)十分嚴峻,一些冷門專業(yè)的碩士畢業(yè)生,申請開“出租車”的機會都很難;碩士當小學教師或特殊學校教師就更難了。
訪問埃塞俄比亞是意外之喜,而且是外交部長的邀請。在外長的精心安排下,我們訪問了亞的斯亞貝巴大學、馬克雷大學和巴哈達爾大學。埃塞俄比亞的高等教育起步很晚,直到20世紀90年代后期,才開始發(fā)展高等教育。最早的大學是亞的斯亞貝巴大學,成立于1960年。到了2000年,有13所大學;2010年,有22所大學。政府計劃到2010年9月份,再增加10所大學。2000年埃塞俄比亞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只有1%,2009年為10%。在埃塞俄比亞,上大學不用交學費,但要交住宿費、生活費。但這些錢上學期間不用交,等學生畢業(yè)后找到了工作,有了收入之后才開始交,目的是讓更多的青年人能夠上大學。公立高校男女生比例不平衡,女生目前只占到五分之一左右。2011年,埃塞俄比亞只有13所公立大學,大都集中于城市,且具有培養(yǎng)研究生資格的大學只有亞的斯亞貝巴大學等少數(shù)學校,能培養(yǎng)博士學位學生的大學則更少,亞的斯亞貝巴大學的研究生數(shù)量占到全國高校的90%左右。
第三次赴非洲是2012年1月30日—2月10日,率領廈大藝術團赴非洲三國孔子學院巡演。藝術團在利比里亞、尼日利亞兩個國家進行了7場演出,在利比里亞首都蒙羅維亞市的演出是此次巡演最重要的一場,出席觀看演出的嘉賓包括:利比里亞總統(tǒng)Ellen Johnson Sirleaf、副總統(tǒng)Joseph N.Boakai及眾院副議長、部長、陪審大法官、國會議員、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特別代表團總司令穆罕默德·哈立德少將、各國外交使節(jié)、中國駐利比里亞大使等各界知名人士。我國駐利比里亞趙鑒華大使高度贊揚了此場演出,他說:“此場演出的規(guī)格是史無前例的,藝術團創(chuàng)造了一個外交奇跡。因為按照利比里亞的法律和安全保衛(wèi)條例,總統(tǒng)和副總統(tǒng)不能同時出席一場社會活動。”藝術團在利比里亞期間,從下飛機到離開,始終都由我國駐利比里亞維和部隊保障安全。為了感謝維和部隊,藝術團赴維和部隊進行專場慰問演出,藝術團的師生還特地到哨位上,為當時因站崗而不能到現(xiàn)場觀看的執(zhí)勤戰(zhàn)士進行現(xiàn)場表演。
第四次赴非洲是2014年11月24日—30日,此行是參加由南非高教部舉辦的“中國—南非高等教育校園規(guī)劃建設與能力發(fā)展研討會”。4次非洲之行,親眼所見的非洲與“背書”的非洲有極大的反差。直到今天,有些印象依舊刻骨銘心,乃至帶來心靈的震撼。
印象之一:大學的廁所。在尼日利亞的阿齊克韋大學和利比里亞的利比里亞大學,廁所少得可憐。雖然利比里亞大學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大學,但學校的工作和生活條件非常簡陋。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在整個大學校園,只有校長辦公樓有廁所。后來才知道,廁所不足的問題,普遍存在于各級學校中。根據(jù)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數(shù)據(jù),2016年,利比里亞小學中,有分性別廁所的比例僅為21.7%,初中有分性別廁所的比例僅為2.8%。在阿齊克韋大學,廁所也不是很多,只有高級職員的辦公樓才有公共衛(wèi)生間,學生如廁只能自己想辦法,廈門大學孔子學院的老師上廁所也是個大問題。在校園的叢林里,不時可以看到隨地小便的學生,甚至老師們,大家也是見怪不怪。教師的辦公樓有廁所,但是隨時需要上鎖,鑰匙是老師們自己揣在兜里,或者由專人看管。2010年,孔子學院擴建時,增加一個自由開放的衛(wèi)生間,希望能給孔子學院的學生們提供一個公共廁所,但是,這個計劃因為不符合當?shù)貙嶋H情況而流產(chǎn)。原因之一是在這個水資源極度緊張的地區(qū),連老師們吃水都是定期靠汽車運送補給,不會有沖廁所的水源。原因之二是經(jīng)濟上的艱難,很少學生能用得起廁紙,都是用隨手撿來的舊報紙、墻上的廣告紙、作業(yè)本,馬桶根本不可以沖。所以,孔子學院用廁所讓非洲文明起來的計劃,沒有實行兩天,就只能入鄉(xiāng)隨俗,向當?shù)乩蠋熞粯樱瑢i了起來,只能解決教師自己的問題,特別是女教師的問題。
印象之二:“辯經(jīng)”式的課堂。在利比里亞大學,由于內戰(zhàn)剛結束,這個學校沒有一間像樣的教室,建筑物的外墻上還殘存著清晰可見的彈孔,教室的墻四面漏風。學校和學生沒有錢買教材,連粉筆都沒有。大多數(shù)的課堂教學以討論為主,就像我國寺廟的“辯經(jīng)”,同學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學校沒有餐廳,學生們中午吃飯都是在石頭上架起鍋,自己生火煮大麥。在阿齊克韋大學校園內,我們隨時可以看到樹下課堂——一個教授帶著一群學生,在大樹下圍成一圈,這就是一個教室了。比這好點的,是大棚教室——一個巨大的涼亭式樣的建筑,四面沒有圍墻,只有連體的課桌凳,老師們靠著自己的嗓子,加上一塊黑板,就是一個教室了。這個涼棚有時大得你很難想象,幾十米甚至上百米連起來,好幾個院系同時在涼亭里上課,大家各說各的課,有時還能向相鄰的老師借支粉筆什么的。這樣,上課的內容,當然是有干擾的。大學的一些正式的考試,也常常在這樣的大棚里進行。
印象之三:教授的地位。廈大藝術團在阿齊克韋大學演出后,學校宴請,吃的是自助餐。開始之前,校方宣布了取餐順序:第一是藝術團的客人,第二是學校的教授,第三是學校的校長和處長,第四是工作人員。當我聽到教授優(yōu)先于校長和處長取餐時,內心一驚,這里對教授的尊敬出乎意料。應該說,在非洲,大學教授有著不菲的收入,校內的收入差距,特別是職稱差別很大。在阿齊克韋大學,資深教授每月有大約50萬奈拉的收入,大約人民幣2萬多元,絕對的高收入階層,是副教授的一倍,普通講師的3-4倍。教授治理學校的體制,也使得教授們有著極大的榮譽感。阿齊克韋大學定期舉行的校務委員會,就是由教授和各學院院長(教授也是絕大多數(shù)院長入選的門檻)組成的審議會(senate meeting),可以討論和審批學校的一切管理事務。在這個官本位嚴重的國家,雖然校長有著巨大的權威,但是教授從來都是值得尊重的。在到處棚戶的非洲,你可以看到,幾乎每個大學的教授都有著相當漂亮的私人別墅。
印象之四:校長的官邸。廈大在阿齊克韋大學的第一任孔子學院中方院長是紀能文副教授。當我第一次到紀老師的住處,發(fā)現(xiàn)他住的是校長官邸,十分吃驚。原來,學校為了他住宿的安全與舒適,把校長官邸騰了出來,并為他配備了一輛轎車。在阿齊克韋大學,公車配備很普遍,學校的高級管理層,直至各個學院(包括孔子學院)的院長,都有學校的配車,還包括學校分配的司機和汽車的用油配額。資深的副校長(全校2名:行政副校長和教學與學術副校長各1名)在服役期后,可以免費帶走自己的汽車,唯一的差別就是從此需要自己加油,自己找司機或自駕。
印象之五:保安的責任心。訪問阿齊克韋大學,學校給我們配了保鏢。在入住的第二天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一個保鏢。后來得知,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他昨天晚上在臺階上坐了一宿。接下來的幾日也都夜夜如此。真是令人感動!
印象之六:過高的文盲率。根據(jù)聯(lián)合國開發(fā)計劃署報告,肯尼亞2004年成人識字率為84.3%,2010年成人識字率近90%,在非洲國家中名列前茅,其余國家的文盲率都較高。2006年,尼日利亞文盲率約為47%;2003年,利比里亞的文盲率約為58%;1995年,喀麥隆成年人的文盲率為37%,東部地區(qū)的文盲率更高;2004年,埃塞俄比亞成年男性識字率為50%,女性識字率為23%。據(jù)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數(shù)據(jù),2018年尼日利亞失學兒童數(shù)量上升至1320萬。
印象之七:過高的生師比。埃塞俄比亞的亞的斯亞貝巴大學生師比為37.9∶1,馬克雷大學生師比為34∶1,巴哈達爾大學生師比為29.1∶1。2009年,利比里亞大學在校生17620人,教職工331人,生師比為53.2∶1。
印象之八:面積很大的校園。訪問的11所大學,校園占地面積一般都是幾百公頃。例如,巴哈達爾大學有3個校園,未來會有6個校園,土地都是政府無償劃撥。阿齊克韋大學在校生有3萬人,校園有9000多畝,校園里種了許多玉米,就像是一個農(nóng)場,且有許多野生的猴子在校園里嬉戲。阿齊克韋大學校園內,沒有任何住宿區(qū),每天放學后,教師下班回家,學生散去,校園便是空空如也。晚上,加上沒有電源,校園漆黑一片,只有保安打著手電,來往巡邏。
印象之九:有溫度的文化。在南非的大學中,校領導的構成有白人與有色人種的比例問題。如斯坦林布什大學的國際處長、廈大的老朋友羅伯特博士,就是因為是白人,幾次未能如愿當上副校長。在阿齊克韋大學,凡有老師過生日,校刊都會登出以校長名義發(fā)來的賀信。每逢廈大孔子學院的教師過生日,也都會在校報上看到校長的祝福,十分暖心。
印象之十:大學的儀式感與課間舞蹈。沒有想到,阿齊克韋大學的法學院要求所有的學生,無論多熱的天氣,都要西裝革履,才能進入學院。此外,在非洲的大學校園,經(jīng)常可以看到大學生們圍在一起跳舞。這種獨特的課間活動,不只是學生間的嬉戲與娛樂,更是一種發(fā)源內心的愛與自由的表達。
印象之十一:動聽的城市名稱。肯尼亞首都內羅畢,擁有“東非小巴黎”和“陽光下的綠城”之稱。城市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埃塞俄比亞有三個動聽的名字,分別是“東非水塔”“非洲屋脊”“美女之國”。之所以被稱為“東非水塔”,是因為藍色尼羅河(Blue Nile River)發(fā)源于此,是非洲的母親河。“非洲屋脊”的稱呼來源于首都亞的斯亞貝巴2400多米的海拔高度。
印象之十二:一個國家有三個首都。南非是世界上唯一同時存在3個首都的國家。2009年時,行政首都是茨瓦內(Tshwane,原名為比勒陀利亞Pretoria),是中央政府所在地;立法首都開普敦(Cape Town)是南非國會所在地;司法首都是布隆方丹(Bloemfontein)。
4次非洲之行,讓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一句話是阿齊克韋大學校長約瑟夫·阿漢勒庫(Joseph Ahaneku)說的:我們是窮國辦大學,國家的高等教育資源十分有限,我們的大學也是資源局限型組織,但窮人家更要養(yǎng)出好孩子。非常普通的一句話,道出了多么深刻的教育情懷。
每次到非洲,都可以感受到巨大的貧富差距。非洲國家的基尼系數(shù)都很高,根據(jù)全球扶貧工作組的數(shù)據(jù),喀麥隆、埃塞爾比亞、利比里亞、尼日利亞、肯尼亞、南非生活在國家貧困線以下的人口的百分比分為別37.5%(2014年)、23.5%(2015年)、50.9%(2016年)、46%(2009年)、36.1%(2015年)、55.5%(2014年)。在非洲可以看到大片的棚戶區(qū),如:開普敦的棚戶區(qū)有150萬人,內羅畢棚戶區(qū)有80余萬人。開普敦的棚戶區(qū)主要是納米比亞、博茨瓦納等國家涌入的“非法移民”,因為南非不實行戶籍制度,法律規(guī)定可以自由遷徙。政府出資為棚戶區(qū)通電通水,使棚戶區(qū)的居住條件逐步改善。真的很難想象,就在一條路的兩邊,竟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每當經(jīng)過棚戶區(qū),我都想叫司機帶我們去看一看,但都被他拒絕,因為棚戶區(qū)的治安環(huán)境很差,即使當?shù)厝诉M去都很危險,容易遭到搶劫。在內羅畢、開普敦等大城市,可以看見鐵皮屋和豪宅并存的現(xiàn)象。在內羅畢的大街上,也許是聯(lián)合國的數(shù)千雇員構成了巨大的高消費人群,好車比比皆是;在開普敦海邊的半山海景別墅里,隱藏著貝克漢姆、撒切爾夫人的兒子、戴安娜王妃的哥哥等各界名流。南非南部沿海地區(qū)的存在,使我們看到了非洲大陸的巨大差距。在開普敦等沿海地區(qū),我們看到的是十足的現(xiàn)代風情和典型的歐洲特色。這里高樓林立,別墅聯(lián)排,氣候宜人,商品琳瑯,來來往往,你能看到的更多的是白人,而不是有色人種。這和你能看到的其他非洲地區(qū),特別是南撒哈拉地區(qū)、東非地區(q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每次到非洲,都可以感受到非洲的自然美。尤其是開普敦的好望角(Capeof Good Hope)、桌山(Table Mountain)、錯誤灣(False Bay)等,景色十分優(yōu)美。好望角是海的盡頭和陸地盡頭的結合處。正是在這里,大海的美與陸地的美緊緊地融合在一起,海水的碧綠,濃郁得像是被翠色的涂料染了色。在靠近海岸之處,熠熠發(fā)光的白色沙灘與碧綠的大海底色相溶,仿佛大自然的調色盤。白色的沙灘、碧綠的大海、岸邊上無盡的帝王花(南非國花)、強勁的海風,讓人流連忘返。企鵝、海豹、狒狒、羚羊不時地在海邊上的公路上出現(xiàn),宛然一幅動態(tài)的風景畫卷。
抽象出非洲高等教育的共同特征,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不同的非洲國家經(jīng)過不同的殖民時期,每個國家都深深地留下了殖民地時期的痕跡。如南非、尼日利亞和肯尼亞曾是英國的殖民地,喀麥隆曾是法國的殖民地,埃塞俄比亞曾先后是意大利和美國的殖民地,利比里亞曾是美國的殖民地,宗主國的痕跡依稀可見。4次出訪非洲,兩次到斯坦林布什大學和阿齊克韋大學,原因就是廈大與這兩所學校合作建有孔子學院,而這兩所大學基本上是采用英國大學的辦學模式。
在斯坦林布什小鎮(zhèn),有一所在非洲乃至世界享有聲望的高等學府——斯坦林布什大學。該校建于1866年,是南非最古老大學之一。經(jīng)過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學校的教育質量和科學研究位于非洲及世界前列。2009年,廈大與該校合作建立孔子學院。在學院學生構成中,研究生比例在南非所有大學中最高,占學生總數(shù)38%,并且有8%為國際學生。在整個非洲,排名前10的大學,南非占了8所。
斯坦林布什大學以小鎮(zhèn)的名字命名,小鎮(zhèn)頗有歐洲風情,居民主要以白人為主。不知道是否出于這個原因,該鎮(zhèn)給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一個白色的世界。白色的教堂、白色的房子、白色的茶具、白色的菊花、白色的汽車、白色的排水溝等。白得寧靜、淡定、優(yōu)雅、高貴,給人一種純潔清新的味道。漫步在白色小鎮(zhèn),令人忘記一切煩惱,使躁動的心歸于平靜。令人驚奇的是,在這個以白色為主要基調的小鎮(zhèn)上,又會使你感到白與黑的反差。例如,白色教堂的黑色尖頂,教堂門口一白一黑的兩幅人物雕塑,白色建筑前的黑色人物雕塑,上黑下白的路標,白色矮墻頭上的黑色小貓……心中又不僅充滿了疑問:為什么在一個以有色人種為主的國家中,有這樣一個白人小鎮(zhèn)?為什么在小鎮(zhèn)崇尚白色的同時,會有黑色的襯托?南非只有8%的白人,目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類似于美國的“反向歧視”現(xiàn)象。也許出于這樣的緣由,越來越多的白人開始向小鎮(zhèn)聚集,小鎮(zhèn)成了白人的領地。
“斯坦林布什大學的校園與斯坦福大學很像。”當我脫口說出這一印象時,陪同的人告訴我:不止你一個人有這樣的看法。校園的許多建筑幾乎都掩蓋在樹蔭里。這是一個以白人為主的大學,80%的學生為白人。有色人之所以很難進這所大學,主要原因在于教學語言為非洲荷蘭語(Afrikaans),在研究生階段用英語教學。據(jù)歷史記載,該語言由300年前的荷蘭人抵達非洲大陸之后所創(chuàng)造,所以也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白人語言,當代的荷蘭人也能聽懂。正是由于語言的限制,有色人被拒絕在了這所百年老校的校門之外。為了改變這種狀況,南非政府向該校提出,如果多招一個有色人種學生,政府給予高額補貼,但該校并不為之所動,仍然是成績優(yōu)異的白人學生的匯集地。
斯坦林布什大學的建筑別具一格。法學院的歐胡佛格博(OuHoofgebou)大樓是極具代表性的歷史建筑,該樓可追溯到1880年12月20日,由建筑家卡爾·奧托·海格(Carl Otto Hager)設計,1886年11月6日竣工。1964年斯坦林布什大學擴建了這幢樓的兩翼,目前該樓歸法學院使用。由于竣工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師生們親切地稱之為老主樓。2015-2016年,南非爆發(fā)了全國性的學生抗議運動——“學費必須降低”(Fees Must Fall)。在大規(guī)模的抗議活動中,學校多棟建筑被燒毀,但歷史悠久的歐胡佛格博樓卻完好無缺。這或許正好說明了老主樓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因為這不僅是一棟建筑,而且還是斯坦林布什大學的歷史地標。
斯坦林布什大學的中心地帶被稱為“紅場”,地面皆為紅磚鋪成。在紅場下面有一個地下兩層的圖書館,是世界第一個地下大學圖書館。為什么把圖書館放在地下?請教了幾個人都沒有得到答案。學校的硬件設施非常好,學生公寓幾乎都是2人間,每所學生公寓都設有內務委員會并配備工作人員,用以維護學生的安全,監(jiān)管、協(xié)助學生的社交活動。公寓內配備有洗衣房、餐廳和共用起居室。在女生公寓設有公共休息室,而在男生公寓,甚至設有酒吧,完全超乎人們的想象。
南非盛產(chǎn)葡萄酒,整個國家有4000多個酒莊,斯坦林布什大學就是一個被酒莊包圍的世界,校園周邊有300余個酒莊。基于這個便利條件,南非唯一的葡萄種植與釀酒學院就開設于此,成為享譽世界的紅酒研發(fā)基地。到斯坦林布什大學,參觀酒莊是必不可少的行程。在酒莊,可以無償品酒,可以舉行婚禮;在酒莊,可以看到非洲的油畫、雕塑和各種工藝品。酒莊既是一個酒的世界,也是一個藝術世界。
斯坦林布什大學作為一所百年老校,其內部管理有許多做法值得借鑒,大致可歸納為如下九點:
——校長的職業(yè)化。一位教授若被聘為校長,其稱呼就變?yōu)槟衬巢┦浚蚰衬承iL,絕不允許再稱呼為某某教授了。校長的職責就是盡責做好董事會委托的大學管理工作,必須全身心投入學校的管理工作,不能再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
——管理隊伍的精干。學校有3萬多學生,僅設8個二級學院,每個學院只有1位院長(dean),配備1位院長秘書,專職處理全院的人、財、物等方面的管理事務。學院下設幾個系,系主任(chairman)與各專業(yè)負責人協(xié)同管理教學與考評等工作。每個系設1位教學秘書,協(xié)助管理全系的教學工作。教師的評聘由系教授會確定標準,是否聘任由系教授會面試決定后,報院長批準。
——教學質量評估。斯坦林布什大學非常重視質量監(jiān)控。在本科教學方面,南非有“內部質量保障體系”(Internal Quality Assurance,簡稱IQA),由各系自行決定聘請外部專家來評估,全校不做統(tǒng)一部署。大學不設教務處這樣的職能部門。
——管理質量評估。所有學校層面的管理職能部門主任(相當于國內大學的處長),每年都要接受全體正教授和二級學院院長的評價:合格者可續(xù)任,優(yōu)秀者(10%)薪酬增加6%-8%,不合格者聘期一到就解聘。每個職能管理部門,如外事處、研究生處等,每隔3年就要自行聘請外校和國外專家來做“管理質量評估”(Management Quality Assessment,簡稱MQA)。
——大學招生實行申請制。學校是按學院招生,一些熱門專業(yè)很受追捧,如法學院報名人數(shù)是招生數(shù)的30-40倍。學生若申請不到法學院的入學資格,就申請文學院,拿到文學“榮譽學位”(honor degree)后,再學習一年研究生課程并做學位論文(相當中國的研究生一年級),才申請到法學院的本科生入學資格,又開始讀法學院的一年級。按學院招生后,各專業(yè)教師在開學初的前兩周(試聽周)授課中,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吸引學生學習本專業(yè)。第三周,學生交了某專業(yè)課程的學費后,就相當于確定了專業(yè),即使反悔,也不再退還學費。
——大學實行學分制。學生期末考試不及格,沒有補考、“清考”一說,只有交錢重修。有的學生要學習5-10年,本科才能畢業(yè)。熱門專業(yè)的教授,為保持其專業(yè)的“精英性”,不肯擴招,學校也不存在“調專業(yè)”的現(xiàn)象。
——專業(yè)按成本收費。學費是按專業(yè)課程實踐性高低等教學活動成本計算的。如:“土木工程”專業(yè)的學費比“建筑學”高一倍;首飾專業(yè)還要求學生自己購買金銀等貴重材料進行實踐教學,畢業(yè)后可以帶走自購的貴重材料。
——吸引人才的政策。學校對本校教師子女接受高等教育有很好的優(yōu)惠政策。如果教師子女考入本校,可以免去學費;如果教師子女想讀的專業(yè)在本校沒有,校方會支付他們在其他大學讀書的學費。因此,學校的教師隊伍十分穩(wěn)定。
——對學生極其關愛。學校規(guī)定,教師不得在學生食堂用餐,因為學生食堂的午餐價格大約減半。除了餐飲補貼之外,學校對學生的安全也極其重視。晚上七點之后,如果女學生尚未回到宿舍,便可以給校內警察打電話,由警車送回去以確保安全。即便是女學生晚上出去喝酒,只要打電話到警察局,警車也照送不誤。
在訪問斯坦林布什大學期間,在謝作栩教授安排下,參加了孔子學院與一所小學的孔子課堂簽約儀式,順便了解了南非的基礎教育,這是“額外”收獲。
這所小學叫瑞騰伯格小學(Rietenbosch Primary School),有824名學生,是一所有色人種小學。校長告訴我們,該校有35位教職工,其中22位教師的工資來自政府撥款,其他的教職人員的工資要靠學校自籌收入。校長認為政府給學校撥款太少,每個學生的辦學成本需要2000蘭特,而政府給的生均撥款只有569蘭特。每年的預算當中,財政撥款只占20%,其余全靠校長帶領老師們“創(chuàng)收”。出于無奈,學校“發(fā)明”了一系列創(chuàng)收辦法,大致如下:
1.學生的學費。交不起學費的學生,可以從家里帶各種農(nóng)產(chǎn)品抵交,如雞蛋、雞肉、魚、水果、糧食等,老師再把這些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成各種小食品,在校內的小商店出售。
2.校內小商店。出售教師做的各種小食品以及學生從家里帶來抵交學費的各種東西,也是以食品為主。學校每天安排兩個教師當售貨員,除了校長之外,所有的教職員工都要在課余時間加工制作食品。
3.學校的各種文體活動。學校文體活動是創(chuàng)收的重要手段,主要靠賣票創(chuàng)收。活動既有學校層面的,也有班級層面的。門票價格依據(jù)活動內容不等,最高的是橄欖球和足球等體育活動的門票,大約20蘭特。
4.校服罰款收入。學校規(guī)定每天都要穿校服,但如果在周五這一天沒有穿,就要罰款2蘭特。其實在周五這一天,不穿校服的老師和同學都是故意的,相當于捐贈。
5.捐贈收入。這次簽約孔子課堂之后,中國漢辦每年投入1萬美元,這對該校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投資。
該校校長從教35年,做了15年校長。面對拮據(jù)的經(jīng)費,我問他為什么還要做校長,他回答說喜歡這個職業(yè)。簽約休息期間,校長拿出了教師們做的春卷給我們吃,并說簽約之后,他辦公室的電腦可以換了。謝作栩教授說,該校條件在南非屬于中等偏下,有色人種學校條件更差。南非所有中小學都給學生提供早餐和午餐。因此,有色人種孩子都積極上學,在學校吃了午餐后,晚上回家就不用吃飯了。該政策與我國義務教育有很大不同,能否稱之為“引誘教育”呢?
走進非洲,你可以領略到舞蹈的野性之美。從他們的表演中你可以看出爭斗、和睦。尤其令我驚奇的是,在簡單的音樂中,演員們的動作是如此的整齊劃一,他們的音樂和舞蹈細胞是與生俱來的。吃著非洲烤肉,看著非洲舞蹈,你會浮想聯(lián)翩,沉浸在美好的享受中,這一刻,或許你才真正走進了非洲。舞蹈演員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被調動起來了,尤其是臀部肌肉的調動。從文化的角度來看,世界不同的地域招待客人的方式不同。例如:內蒙古用歌聲和美酒招待客人,西藏用哈達招待客人,而非洲用舞蹈招待客人,其中的文化意蘊耐人尋味。比較一下,可以發(fā)現(xiàn),在中國,舞蹈是藝術,是表演給別人看的;在非洲,舞蹈是生活,是用來表達自己感情的,是所有人的本能,與有沒有人看沒有關系。人們開心激動,跳舞;不開心郁悶,也同樣跳舞;婚禮、慶典是跳舞的時候;死亡、驅邪同樣是跳舞的時候。紀能文教授告訴我:有一次在阿齊克韋大學的校務會議上,校長宣布一個大概是可以漲工資的決定,一群教授們立即站立起來,走到會場中間,跳了一會,然后坐下來繼續(xù)開會。有一天,一位教授去世,老師們同樣圍著棺材跳舞,為他送行。
走進非洲,你可能驚訝于汽車的普及程度。原來,非洲國家的汽車,幾乎都是日本的二手車,馬路邊最多的就是汽車修理行。聽喀麥隆大使館的鄭參贊講,日本把淘汰的二手車都無償送給了這些非洲國家,但汽車配件是要買的,因此日本乃至西方國家的二手車都在非洲,他們主要的盈利方式是銷售汽車配件。真是“聰明”的日本人!
走進非洲,你可以感受到足球的魅力。在公路旁,經(jīng)常可以看到許多赤裸上身的男孩子在踢足球,這里雖然沒有草皮,只有兩根木頭支起的足球大門,但是孩子們踢得很開心。不由使人想起被譽為非洲雄獅的喀麥隆足球隊和西非雄鷹的尼日利亞足球隊。
走進非洲,你可以感受到非洲人的淳樸。去尼甬河的路上,路邊的孩子們看到我們的車,不時地向我們招手,就像40年前的中國,當我作為知青下鄉(xiāng),農(nóng)村的孩子們一看到汽車,就興奮得不得了。我曾幾次走進路邊的住戶家里,幾乎都是四壁如洗,年輕的媽媽身邊往往都是幾個甚至十幾個孩子。我的志愿者戴安娜,有兄弟姐妹10人。非洲的高出生率,除了有原始的生殖崇拜的原因之外,在簡陋的醫(yī)療條件下,極高的嬰幼兒死亡率恐怕也是一個因素。一位的士司機曾告訴我,他有兄妹15人。當他得知中國實行計劃生育政策,大多數(shù)家庭只有一個孩子時,他大聲驚呼:“如果上帝把你的一個孩子拿走了,你不是什么都沒了?”紀能文教授告訴我:在尼日利亞南部的依波地區(qū),詢問孩子的個數(shù),居然是個禁忌。他做客依波朋友家時,曾隨口問過主人有幾個孩子,久久沒有得到回答。后來,同行的一位當?shù)氐呐笥亚那母嬖V我,這是個不可以公開打聽的問題。依波原始的習俗認為,每個孩子都是上帝的禮物,沒人嫌棄孩子多了。而不斷地回答孩子的個數(shù),會讓上帝感到,禮物多了,你已經(jīng)厭煩了,上帝就不再給你了。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埃塞俄比亞使用與世界各國完全不一樣的歷法體系,不僅有不一樣的年份、日期,甚至每天的計時都有完全不一樣的習慣。
埃塞俄比亞選擇不同的歷法體系,起源于700年前他們與西方國家關于基督誕生日的那場爭論。他們覺得公歷紀年(Gregoriar Calendar),也就是現(xiàn)在的西方歷法(western calendar)所依據(jù)的基督誕生日的說法不正確,他們認為基督誕生日應該更晚些。因此,他們確定的埃塞俄比亞歷法體系的年份比西歷晚了8年。雖然月份與西方立法體系相同,但計算方法不同,因此日期也有差別。得知了埃塞俄比亞的獨特歷法體系以后,不由得嚇了一跳,也暗自慶幸這次到埃塞俄比亞的訪問,沒有因為歷法不同造成誤會。因為按埃塞俄比亞的埃歷,我們的訪問時間應該在5天以后!于是,我問接待官員:是否因為兩套歷法而造成諸多麻煩?接待官員告訴我們,沒有這種情況發(fā)生。在埃塞俄比亞,凡是受過教育的公民,都更加傾向于使用西歷,手表設定也根據(jù)西歷。但對于沒有受過教育的普通公民,在本國范圍內都很自然的使用埃塞俄比亞自己的日期和計時方法。
遺憾的是,4次訪問非洲,都沒有機會游覽非洲動物園,只是在內羅畢開會期間,主辦方安排了游覽位于市郊的納庫魯國家公園(Nakuru)。這是非洲第一個保護鳥類的國家公園,以火烈鳥聞名于世,火烈鳥數(shù)量達220萬只,占世界火烈鳥總數(shù)的三分之二。在公園里,每當一個司機發(fā)現(xiàn)了動物群,就會通過對講機告訴其他司機,然后所有的車就會一窩蜂地疾駛過去,場面很是壯觀。
4次非洲之行,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中國的印記。在埃塞俄比亞,我們看到了拔地而起的非盟總部大廈。在喀麥隆杜阿拉,入住的大中華飯店就是由中山大學一個校友辦的。他告訴我們,在他1995剛到杜阿拉的時候,整個城市只有9個中國人,如今,杜阿拉已有近3000中國人。在拉各斯,有“西非暨尼日利亞華人華僑聯(lián)合總會”和“尼日利亞中國總商會”,拉各斯最好的東方大酒店,就是華人開的。
最后建議大家,如果有機會去非洲,一定要事先做些功課。有兩本書值得閱讀,一本是凱倫的《走出非洲》,一本是張遠翔的《動物天堂:肯尼亞》。這兩本書將告訴你非洲的歷史和大自然的神奇。
致謝
謝作栩教授和紀能文教授分別為本文提供了斯坦林布什大學和阿齊可韋大學的部分資料,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