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犯隱私權的侵權行為構成分析

【摘要】本案是關于隱私權的保護，通過研究一些類似案件的判決書之后，筆者發現各地法官在審判侵犯隱私權的案件時，在認定被告的行為是否構成侵犯隱私權的認定標準上，各地法官采取的標準并不統一。

【關鍵詞】隱私權? 公眾場所? 侵權損害賠償

一、引言

黃云華在自己門戶對面墻上安裝了一個攝像頭，該攝像頭的實際拍攝范圍大部分是墻體，以及面向黃云華家戶門之外的公共區域。住在黃云華家樓上的王鑫認為，該攝像頭安裝在其每天必經之路并給其生活造成了干擾。由此王鑫以黃云華侵犯隱私權為由向法院起訴，請求黃云華拆除攝像頭以及賠償精神損害。

本案是關于隱私權的保護，通過研究一些類似案件的判決書之后，筆者發現各地法官在審判侵犯隱私權的案件時，在認定被告的行為是否構成侵犯隱私權的認定標準上，各地法官采取的標準并不統一。

二、傳統侵權行為四要件理論的局限性

傳統的四要件理論在處理一般的侵權行為時，侵權人的侵權行為比較明顯、被侵權人受到侵害的事實也比較容易確定，因此被侵權人往往容易取得相關的證據。

然而在此類因為安裝攝像頭而引發的侵犯隱私權的案件當中，首先，侵害人的侵權行為并不是那么明顯。法律沒有禁止私人安裝攝像頭的規定，行為人安裝攝像頭的行為本身不具有違法性，不能被認定為是侵權行為。其次，由于當事人的隱私權受到侵犯之后，由于并不能像侵犯人的健康權和侵犯財產權表現得那么明顯，當事人的隱私被人侵擾、知悉之后往往難以找到事實證據。再次，即使當事人遭受到一定的損害事實例如精神損害，然而如何證明損害事實和安裝攝像裝置的行為之間具有因果關系，這一證明過程也是相當困難。最后，對于侵權人的主觀過錯方面，侵權人如果以安裝攝像頭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為由主張不存在過錯，這樣的理由往往也會被法官采信。

三、如何判斷安裝行為侵犯隱私權

雖然法律沒有禁止私人安裝攝像頭的規定，這并不代表著人們可以毫無顧忌地不受限制地安裝攝像裝置，安裝攝像裝置的行為應當在一定合理的范圍內行駛。類似于本案的隱私權糾紛往往發生在鄰里之間，基于民法中的相鄰關系，相鄰不動產的所有人或使用人在行使自己的所有權或使用權時，應當以不損害其他相鄰人的合法權益為原則。即使是非鄰里關系之間，根據一般的社會公德，個人行使權利時也應當以不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為限。

至于如何認定是否侵犯他人合法利益呢.首先安裝人安裝攝像裝置不能明顯超出合理的范圍以及合理的界限，明顯超出合理界限的安裝行為可以被認定為是不正當的。例如安裝人在自己的居室內部安裝攝像裝置，該裝置并不會拍攝到其他人的行為，這種合理的安裝行為一般不會侵害他人的隱私權。如果安裝人將攝像裝置安裝在直接能夠拍攝到他人戶門、居室窗戶的地方，這種明顯超過合理界限的行為一般都會構成對他人隱私權的侵犯。

其次，即使是沒有明顯超出合理界限的安裝行為也有可能侵犯他人隱私權。在實踐中原告雖然提起上訴，但是能夠提交的證據很難證明自己的隱私權實際遭到損害。而且庭審中被告往往聲稱自己安裝的攝像裝置由于調整過拍攝角度，現在的拍攝角度不會拍到原告的私人領域，因此并不構成侵犯隱私權。由于視頻錄像資料掌握在被告手中，原告想取得視頻證據也存在難度。因此筆者認為，只要該攝像裝置有可能拍攝到屬于原告隱私的內容，就可以認定安裝行為侵害原告的隱私權，除非被告可以舉證證明該攝像裝置完全不能拍攝到侵犯原告隱私的內容。

從舉證責任的角度來看，原告只需證明被告實施了可能侵害其隱私權的行為。這樣就大大減輕了原告的舉證責任，因為主要的證據即錄像的視頻資料掌握在被告手中，只有通過這種方式，被告才會向法庭呈現所拍攝的視頻內容。雖然被告承擔主要的證明責任，會在一定程度上使其陷入被動，但是從舉證難易程度上出發、以及有利于查明案件事實真相的角度出發，被告承擔該責任適當。如果被告有充足的證據表明，其安裝的攝像裝置絕對不可能拍攝到屬于原告隱私的內容。則法院可以認定其安裝行為不構成侵犯隱私權。

從攝像裝置使用功能上考察。有的攝像裝置的鏡頭是固定的，而有些鏡頭是可以通過人為操控移動的。安裝人主張自己的攝像裝置經過調整角度，不會拍攝到侵犯隱私權的內容，但是這并不能排除其通過調整角度拍攝到該內容的可能。對于被拍攝的人而言，其并不能知道該攝像裝置的角度，只要該攝像裝置被安裝在可能拍攝到被拍攝人的地方，被拍攝人的心理就會有一種隱私被侵犯的不安全感。

從有利于隱私權的保護來看。隱私權屬于非常重要的人格權，一般都是對當事人日常生活非常重要的、不愿意被他人侵擾、知悉的內容。如果他人未經允許，擅自侵犯當事人的隱私，往往會對當事人的日常生活造成干擾，重則可能會引發精神損害。因此筆者認為對隱私權的保護應當采取比對非人格權更高標準的保護。這種高標準的保護體現在：在證明責任的分配上，證明比較困難的被侵權人承擔較輕的證明責任，由掌握主要證據的侵權人承擔主要的證明責任;在證明的標準上，只要被侵權人證明侵權人實施了可能侵害其隱私權的行為，法官經過自由裁量權的認定，只要侵權人沒有提出充足的相反證據，就能認定侵權人侵害了被侵權人的隱私權。

四、侵權人承擔的侵權責任

審判實踐中，如果法院認定侵權行為成立，侵權行為人應當承擔拆除造成侵權的攝像裝置的責任。對于被侵權人要求侵權人承擔精神損害賠償的請求，法院一般沒有支持該訴求。法院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被侵權人受到精神損害的事實難以認定，另一方面即使當事人有一定的精神損害，侵權行為和損害事實之間的因果關系也難以認定。因此，拆除攝像裝置就足以消除侵害隱私的行為。然而如果一概不承認侵害行為對被侵權人的損害，也不利于對侵權人的保護。雖然一般來講侵犯隱私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損害，但是不能完全否認對被侵害人的精神造成的損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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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鵬，曹詩權.法學研究[J].相鄰關系的民法調整，2000.

作者簡介：左全業（1995-），男，河南信陽人，上海大學法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