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外包對中國全球價值鏈地位提升的影響

廖戰海

摘要：當前，全球價值鏈的發展與重構廣泛地拓展到服務領域，發展中國家以承接服務外包方式融入到全球價值鏈中，盡管以價值鏈的低端進入，依然有可能通過服務外包的技術溢出效應、人力資本積累效應、制度環境改善效應實現價值鏈的攀升。為此，我國應該通過培育服務外包高級要素，推進服務外包營商環境建設，引導服務外包產業集聚，形成品牌優勢，實現對全球價值鏈的領導和控制。

關鍵詞：服務外包;全球價值鏈;攀升和控制

一、服務外包是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重要載體

近年來，經濟全球化的趨勢不斷增強，國際分工也在不斷深化，服務業的開放逐漸成為了各國競爭的焦點。新一輪的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方興未艾，數字經濟、分享經濟發展迅速，服務外包化明顯加快，服務業價值創造的能力明顯增強，服務貿易和服務外包引起了各國政府的普遍重視。

當前，隨著我國開放型經濟不斷豐富和發展，服務外包已經成為我國開放型經濟中新的增長點，有力推進了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據統計，2018年我國服務外包規模依然保持比較快的增長，離岸服務外包合同額為1203.8億美元，執行額為886.5億美元，同比分別增長8.2%和11.3%;從業務結構上看，我國企業以承接離岸信息技術外包（ITO）為主，執行額為2655.6億元，占比為45.3%。

研究表明，服務外包的發展持續推動服務全球化，是國際分工進一步深化，全球價值鏈分解和重構的重要載體。服務外包對于我國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日趨明顯，技術溢出、產業關聯、示范和學習效應不斷增強，對于就業的吸納能力進一步提高。有鑒于此，探討如何發揮服務外包在我國產業轉型中的作用，推動我國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攀升具有重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二、服務外包實現全球價值鏈地位攀升的機制

在全球分工體系中，各國通過要素稟賦參與到國際分工中，提供產品和服務，獲取分工利益。發達國家憑借資本、技術、管理經驗等高級要素占據價值鏈的高端，而發展中國家只擁有勞動力等初級要素，因此長期處于價值鏈的低端。然而，作為承接方的發展中國家，有可能通過服務外包的技術溢出、人力資本積累、制度環境改善等效應實現價值鏈的高端延伸，提高國際分工地位。

（一）服務外包的技術溢出效應

在服務外包中，往往承接服務的一方是發展中國家。對于技術上相對處于劣勢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得到了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從而有可能產生技術擴散。一方面，服務外包作為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進入門檻相對較高，比如促使承接方通過“干中學”來提高技術水平，迎合發達國家的技術需求;另一方面，服務外包比傳統制造業外包具有更高的技術含量，需要發包方和承接方進行大量的業務溝通和交流，有利于承接方獲取知識。

（二）服務外包的人力資本積累效應

一方面，服務外包促進了承接國高等教育的快速發展。由于服務外包對人才質量有比較高的要求，需要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和背景，如計算機、通訊技術、語言等，因此，必然推動承接國擴大高等教育的規模，為服務外包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持。另一方面，服務外包促進了企業培訓。為了能夠在激烈的競爭中勝出，承接國企業必然構建一整套專業人才體系，以滿足發包方的需求。

（三）服務外包的制度環境改善效應

（1）有利于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服務外包主要涉及銀行、保險、會計、人力資源、軟件開發等知識技術密集型行業，這些服務跟知識產權密切相關，很容易在數據交換中被復制。因此，服務外包產業發展必然要求承接國盡快形成與之相適應的商務環境和制度規則，不斷完善與知識產權保護相關的法律制度。

（2）有利于降低交易費用。服務外包的本質是一種介于市場和企業組織之間的中間形式，通過整合外部資源來降低成本。盡管有別于一般的市場交易，但是雙方契約的履行同樣需要有效的制度保障，如果制度運行成本過高，將會影響發包方對于承接國的區位選擇，因此服務外包的發展將推動承接國不斷完善制度建設，從而促進承接國交易成本趨向合理化。

三、服務外包實現全球價值鏈地位攀升的路徑選擇

服務外包在初始階段，根據資源稟賦或勞動生產率的差異等外生比較優勢以及傳統或其他非經濟性因素選擇服務外包方式，這種選擇依賴的是靜態的比較優勢。隨著比較優勢與產業內分工的互動作用，不斷產生新的比較優勢，推動比較優勢的動態發展。這種內生的比較優勢是推動服務外包不斷向前發展的主導因素，并成為一種自發的進程和趨勢。

從基本面來看，要素結構升級、技術進步和國內分工深化是一國服務外包產業在全球價值鏈上攀升的主要條件。其中，要素結構的升級是比較優勢動態演進的具體表現，技術提升和分工深化則是內生比較優勢的培育與生成。我國發展服務外包，是以靜態比較優勢加入到服務外包分工體系中并從中獲益。但是過于依賴靜態比較優勢會容易令整個行業陷入“比較優勢陷阱”（Comparative?Advantage?Tramp）之中，最終喪失競爭能力。因此，只有在靜態比較優勢的基礎上，尋求動態和內生比較優勢的演進，實行服務外包的“攀升戰略”，才能實現我國服務外包產業質量提升和持續發展。

由此，全球工序分工體系下服務外包的“攀升戰略”的實質是發展中國家在實施“定位戰略”之后，通過動態比較優勢演進以及對現實要素內生比較優勢的培育，利用政府的產業政策，扶持國內企業進行服務外包環節的升級，實現本國服務外包產業在全球價值鏈上形成動態攀升。進而，通過與跨國公司的合作與學習，不斷完成產品升級和流程升級，來實現對全球價值鏈的“控制戰略”。這種領導和控制體現在營銷網絡和銷售體系的建立，核心技術的開發和品牌的建設，既可以立足本國市場又可以借助發包方的全球采購和營銷網絡來實現向高附加值環節的升級。

四、服務外包實現全球價值鏈地位攀升的政策建議

“新開放觀”認為，一國可以通過購買、培育等方式來獲取稀缺的高級要素，從而改變要素結構，形成具有高級要素的比較優勢，進一步向全球價值鏈的中高端攀升，提升其在全球分工和利益分配中的位置。因此，我國應實施基于動態比較優勢的“攀升戰略”，積極培育高級要素，打破發達國家設置的各種障礙，跨越“低端鎖定”的陷阱。

（一）培育服務外包高級要素，打造參與國際分工的載體

人力資源是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高級要素，政府應該加快建立健全服務外包人才體系。第一，本科院校或者高職院校可以自主設立服務外包專業或專業方向，建立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各高校根據標準，結合當地經濟發展的情況，調整人才培養方案，組織實施教學活動，以便適應創新創業型人才培養的需要。加強產教融合和創新校企合作模式，提高教師的實踐教學能力。加強對于服務外包專業學生就業和創業的指導。第二，行業協會要構建服務外包培訓體系，設定初、中、高級人才的評定標準，為服務外包專業人才評審和人才待遇提供行業標準。

（二）改善服務外包營商環境，創造要素集聚條件

首先，進一步完善服務外包政策體系。堅持以市場主導，多種政策相互協調的產業促進政策體系，進一步落實產業發展、科技發展、投融資、貿易便利化等方面的支持政策，為服務外包產業發展創造良好的條件。其次，建立健全服務外包保障體系。完善服務外包信息安全和知識產權保護方面的立法，加快服務外包企業誠信體系的建設，通過約束發包方和接包方的市場行為，保護企業的合法權益。逐步提高政府公共服務水平，特別對于服務外包企業到境外開展外包業務，應該給予大力支持，提供信息咨詢和風險預警，協助企業解決合同糾紛，降低企業境外投資的風險。建立健全服務外包統計體系，發揮信息共享、監測和預警的職能，為服務外包產業研究和決策提供輔助作用。

（三）引導產業集聚，形成承接服務外包的品牌優勢

加快產業集聚是服務外包產業發展的重要途徑，各地方政府應該積極構建服務外包產業生態圈，形成“強磁場”，積極吸引國內外創新資源，搭建服務外包產業一流平臺，促進產業競爭力不斷提升。培育一批創新能力強、集成服務水平高的龍頭企業。通過加大技術研發、品牌營銷等方面的投入，努力開拓國際市場，提高服務的附加值，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不斷發展壯大，向全球價值鏈的高端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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