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妮
是時間太過匆忙,還是到了惜時的年齡?倏忽間感覺就像從春一步到秋。記憶猶新的,除了悶熱難當時脊背上爬過的汗水外,幾乎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就連往年夏日里喜歡往返賞識的芙蓉花,似乎還沒來得及欣賞,就已是“綠肥紅瘦”了。
雖不記得是哪一年的哪一個夏日的中午,不經意的一瞥,讓我和她結下了不解之緣;但并沒忘記那是一個烈炎當頭的中午。我急匆匆行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跨過農三師中學門口向北,陣陣熱浪從地面反沖到傘下肆虐地纏繞著我,一股莫名的煩躁匆忙著腳下的路程,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舉頭環顧四周橫過路口的瞬間,一眼便瞥見對面的小樹上枝丫間靜待著的、團團的、粉色的花蕊,不畏烈日當頭,從枝葉中曼進我的眼簾,讓我煩躁的心情倏忽間變的溫潤。不由得心想: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能讓這烈日下的花朵開的如此嬌艷?好奇心讓我來在小樹跟前細心地打量,毛絨絨的花團三五成群的擁擠在碧葉之間,細細的花蕊銀針似的刺向四方,圓絨絨的,淡定而從容。如果用一朵一朵來形容,她的粉色略顯蒼白,孤零零的身影會柔弱的不堪一擊,但聚攏在一起的她們嫵媚又爭奇斗艷,不禁讓人油然而生“生如夏花之絢爛”地感慨。
生長在北方的我,雖偶去南方一兩回,終因季節的原因難得一見這樣嬌艷成群的花蕊,自然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但卻很是感慨城市規劃師南花北嫁的奇思妙想。沿途清點著成活的小樹,居然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成活率。讓我這個局外人感到那么的不可思議!
知道她叫芙蓉花是后來的事,頗費了一番周折。百度告訴我,“她的植物名稱叫合歡樹。中文別名為合歡,夜合樹,馬櫻花,絨花樹,扁擔樹,芙蓉樹”多個名稱,瞧著她絨絨的花蕊,加上周圍人的佐證,但我私下里更喜歡她叫芙蓉花。
說句良心話,從春到秋,我只喜歡芙蓉花開這一季的里程。因為芙蓉樹既沒有她身側東湖南岸的白楊樹那么挺拔,亦沒有對面馬路的洋槐那么的郁郁蔥蔥;只是花的嫵媚和敢于直面炎熱夏季的氣質感染了我。那盛開在枝丫間的花蕊,靜默在烈陽下的淡定,有一種撫平人內心焦躁和腳步煩亂的非凡氣度。
每年夏天來臨之時,我都會期許她的如期而至。奇怪的是,至今我也沒有看到過她是怎樣一步就跨上枝丫的。總是奢望能看到是哪一朵來的更早,總是在尋找哪一朵更加靚麗,但每每都是被她們的抱團綻放而感動。只要有充足的時間步行,只要心情沉悶的時候,或者心情極度煩躁不堪時,我都會有意無意地徘徊在芙蓉花開的樹下,品花賞葉。她的從容,不同的心情會有不同的感受,但都有一種能撫平人內心波瀾的感覺。常常想:盡管芙蓉樹的葉片不夠肥碩,身姿不夠偉岸,但他卻能無私的陪伴花兒一季,甚至是花的一生,不離不棄。這也需就是夏花非凡表現的根源吧!
時至今日,芙蓉樹更加枝繁葉茂,花兒也到了女大十八變的年齡;而我,當是華發出上之時。是自信更加匆忙了自己的腳步,還是嫉妒她日漸風韻的身姿?總之,今年的夏天我忽略了她的存在。但腦海中再泛出她搖曳身姿的同時,耳邊不由響起朱自清的散文《匆匆》的閱讀聲……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學會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