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西鋒：全方位做好法律服務者

文 《法人》記者 周喬

呂西鋒說以前的自己是一個匠人，需要在幕前服務好客戶，而現今作為一個管理者，他則須退到幕后，服務好每一位律師，讓他們可以更好地服務客戶

呂西鋒自己也未承想，在年近五旬之際，做起了律所的掌舵者。前前后后更換過多家律所的呂西鋒坦言，這只是緣于不同時期的際遇和選擇。以往的他，只須帶領著自己幾人的小團隊盡力做好每一次代理，現如今則需要給整個律所重新搭建一個全新的組織構架。

在位于北京國貿地區的商務寫字樓里，采訪如期進行。從三樓的辦公間落地玻璃探出，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帝都的深秋，金燦燦的葉片散落一地，路上奔馳的車輛與匆匆的行人勾勒出一幅精美的油畫。

一踏進門，除了前臺行政人員，不大的辦公間里，幾位律師圍坐在一起熱鬧地討論著什么。禮節性的水果與干果早已擺放整齊。相比大多律所各自忙碌抑或大卻稍顯空蕩的場面，北京弘嘉所的辦公間里多了幾分熱鬧的生氣。

律所的靈魂是人才

“弘嘉所是2007年成立的，原來只有18個執業律師。去年開始我又引進了12個執業律師，還有十幾個實習律師正在發展階段。”呂西鋒告訴《法人》記者。

“天津、西安、三亞這三個地方分所的成立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2017年3月，原北京弘嘉律師事務所主任由于身體原因，不能繼續擔任律所主任一職，經過所里律師的一致推選，呂西鋒履新。而履新后的呂西鋒首要任務便是進行改革。

不同于其他所硬件先行的慣有做法，呂西鋒深信，律師人才作為律所的軟件才是靈魂。

“今年我的重點工作是引進人才，提升業務。先打造人才團隊。硬件其實可以提升得很快。但是團隊不磨合好，接了案件，做不好，就不行了。”說到這里，呂西鋒拔高了嗓音。

在所有的人員和團隊軟件搭建完成后，呂西鋒坦言，下一步仍然會考慮更換一個更寬敞的辦公場地。

“我的很多客戶，許多年也不來我的辦公室，律師還是要用業務能力說話。當然硬件也不是不需要，但當下并不是擺在第一位的。”凡事應有個主次先后，是呂西鋒堅守的信念。

談及自己看似一帆風順的律師生涯，早在2002年就通過司法考試的呂西鋒告訴記者，他原本有一個法官夢，在順利通過筆試面試后，卻止步于某項體檢不合格的無奈。

法學專業畢業的呂西鋒最終選擇了做一名律師。

“考過司考后，我就進了當地的律所，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到北京辦理案件，跟一個同行聊起當時的司法現狀，意識到北京的發展空間應該更大。”呂西鋒有著不斷求變的奮進精神。

2005年，呂西鋒正式赴京打拼。這一年，他選擇了知名法學學府中國政法大學，繼續攻讀在職研究生。怎奈天有不測風云，來京后不久，父親便患上了白血病，此時的他又不得不在北京與老家之間頻繁往返。

“在照顧父親的這幾年里，我深刻地體會到了團隊的重要性，這期間，我的大部分案件都需要與其他律師合作完成。”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的呂西鋒有了些許沉默。直到2009年，呂西鋒才開始正式單獨帶領團隊做業務。

兜兜轉轉多個律所的呂西鋒，最終加入了北京弘嘉律師事務所。這間小而精的律所，之前專注于勞動法領域的法律服務。

這或許會是他的最后一個律所。“我想我會做到70歲再退休。”呂西鋒很清楚，要想事半功倍進行好這次改革，需要的不僅是智慧和運氣，還有永不衰竭的創業精神和不斷求變的企業家心態。這對于律師這個技術型職業無非也是頗具挑戰的。

變換語言方式

在做主任之前，律師呂西鋒辦理的案件已達千余件。后期，他將其重心發展到與企業相關的法律業務上。前后擔任多家大中型企業的法律顧問。

與企業打交道，呂西鋒有其獨有的方式與見解。

“現在的法律顧問不僅是審審合同這么簡單。實則是一個外部律師。例如包括涉外的股權轉讓等，我們都是團隊協作，提供涉及訴訟、非訴、股權轉讓甚至內部的策劃。”

“給企業做法律服務，一定要變換語言方式。”這是呂西鋒多年的經驗總結。

“商業的，管理的，律師都要懂。對于企業管理者的經營理念，是一定要去學習了解的。生搬硬套法律條文，對方是無法解讀和接受的。”呂西鋒補充道，如果外部律師對于企業整個的經營理念和整體方案不了解，僅僅靠法律去判斷，會導致提出的意見沒有針對性。

當記者問及應該如何幫企業防范法律風險時，他直言不諱：商業都有一定的風險，尤其是經營性風險。他認為對于經營性風險，法律往往是無法預測的，法律解決的只是法律性風險，同時市場性風險亦是無法解決的。

與此同時，呂西鋒總結代表企業去談判，首要的原則是要談成。

企業家往往最關心自身的責任，而每個企業家的教育背景和社會背景往往又大不相同。

“需要保證在合法的前提下進行商事活動。許多企業家對法條中懲罰性的規定是抵觸的。這個時候變換語言方式就是必要的。同樣的內容，法律工作者將其很好地翻譯轉化，翻譯成行業外通俗易懂的語言。”

除了談判，呂西鋒還強調，給企業起草文件也是一門學問。不能生硬地去照搬法條里的內容，這就對律師的歸納總結以及翻譯能力有很高的要求。

精準是其變換語言方式的前提。怎樣做到精準，律師不僅需要有扎實的法律專業知識，還得將其與企業的經營狀況和發展方向融會貫通。

首先，外部律師會定期給企業的員工進行相關的法律培訓，在培訓過程中需要與企業相關員工進行一些必要的互動交流。其次，公司重要的股東會、董事會會派駐不少于兩名律師參與。包括參與高層的決策。

“參與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對決議決策內容的合規性和合法性做一個保障。二是對公司高層的經營理念，了解以后才更有針對性。”呂西鋒坦言要做一名合格的法律顧問，需要練就一身很好的基本功。

全方位服務“公司”

內蒙古某知名企業曾長期聘請呂西鋒擔任法律顧問。

20世紀90年代，正值該公司高速發展時期，因此便在全國各大城市購買房屋，設立分公司。為方便辦理貸款手續及房屋產權證，公司決定，以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等公司高管的個人名義購買。后由于房產增值，一些高管不愿歸還公司房產。而呂西鋒代理了其中一個訴訟糾紛。

開庭時，被告突然出具了其擔任公司法定代表人期間與其兒子擔任法定代表人的公司簽訂的兩份房產贈與協議，該協議上原告的公章是真實的。

根據該兩份證據內容，訴爭的房屋及另一套在被告名下的房屋要歸被告所有。最初法官認為該兩份證據合法有效，一再要求原告與被告調解。

在接受案件后，呂西鋒發現，被告向法庭提供的另一份重要證據——加蓋有原告公司公章的授權委托函上的公司公章和前法定代表人的簽名均有問題，遂要求鑒定。

后經鑒定，發現該文件中的公章和原法定代表人的簽名均為套模而成，系被告偽造，最終被告承認了這一點，但辯解不是另一個人提供的，因而沒有追究其法律責任，但該證據的證明效力不復存在。

在呂西鋒的據理力爭下、該兩份證據的效力被否定。

否定掉被告的三份主要證據后，徹底扭轉了對原告不利的局面，并最終勝訴，解決了企業長達15年未解決的歷史遺留問題，贏得了公司上下的贊譽和好評。

此后該企業的許多法律問題都會第一時間找到呂西鋒。從那時起呂西鋒便開始思考，怎樣才能為企業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服務。

與企業相關的法律問題頗多，僅靠一人甚至幾人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

圍繞“公司”開展全方位的法律服務，呂西鋒開始著手調整所里戰略方向。他告訴記者，之前弘嘉規模較小，業務也較為單一，主要專注于勞動法方面的案件。

“之前我們所在勞動法領域的知名度頗高，主要對公司提供服務。當時的發展方向是小而精。改制以后我開始引進人才。綜合了以公司為主的法律事務部。主要給客戶提供包括公司的股權轉讓、成立、改制、基金等方面業務內容。”呂西鋒說，接下來，弘嘉所將繼續進行幾項變革：增加稅務籌劃業務，引進幾位有注冊稅務師、會計師、證券師復合型的人才給企業做稅務籌劃；增加刑事業務部門，引進幾位刑事律師。

除此以外，弘嘉所上市部、房地產部、拆遷部等部門也已經搭建起來。

在是否會選擇快速擴大規模這個問題上，呂西鋒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我的預期就是60人左右的團隊。圍繞公司業務發展幾個部門。每個部門又是幾個人的團隊。”

采訪中，記者發現呂西鋒對于律所未來的規劃非常清晰及堅定。他將其歸功于這些年曾經不停地更換律所的收益。

“待過大大小小多個律所，其實也是有好處的，了解的面很廣。有個理論不是說每個團隊的人數不宜過多，也不宜過少，五六人是最合適的。”呂西鋒笑言，他現在的團隊有許多都是以前律所合作過的律師或者團隊，大家因為相同的理念而重新聚在了一起。

在眾多大大小小的律所中，怎樣的規模才是最合適的，現今顯然并沒有一個唾手可得的答案。

整個采訪過程，呂西鋒全程面持微笑，謙遜和藹，他說做了管理者就要以所里的利益為主，淡化自己。現今，他更多的是退到幕后，更多地去推廣業務部門的骨干以及為強化所里的品牌做努力。

呂西鋒鄭州大學法律本科畢業、行政管理本科、中國政法大學在職研究生（法律專業）。2002年通過首屆國家司法考試，取得法律職業資格證書，2007通過了證券師資格考試。現為全國北京市弘嘉律師事務所主任。北京市律師協會公司法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國法學會會員，北京市法學會委員，原北京市宣武區律師協會業務指導及培訓委員會委員。現專注于公司法、房地產法、證券法、產權交易等法律等方面的法律實務和法律研究。在司法實務和理論研究方面均取得了很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