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與古巴社會主義改革的比較研究

曹威

摘 要：蘇東劇變對越南和古巴的社會主義事業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上世紀90年代以來，這兩個國家一方面堅持自身的社會主義制度，另一方面在社會主義理論探索的道路上繼續前行，進行積極社會主義變革。雖然越南與古巴的基本國情有著明顯的差異，而且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時間和實施社會變革的時間各不相同，但是我們仍然可以對這兩個國家的社會主義進行比較，從比較中得到一些啟示。

關鍵詞：越南；古巴；社會主義改革；比較

越南于1954年北方獲得解放開始，古巴從1961年宣布成為社會主義國家以來， 都已在社會主義道路上前行了半個多世紀。蘇東劇變以來，兩國在自己獨特的國情的基礎上， 不斷總結經驗和教訓， 均取得了令世界矚目的成就。在人口、國土面積和經濟規模等方面，越南與古巴有著顯而易見的差異。盡管兩國在基本國情上有著明顯的差異，實施社會主義改革的措施和方式也各不相同，但我們仍然可以對這兩個國家的社會主義改革的很多方面進行比較。

一、越南、古巴社會主義改革內容

（一）越南的社會主義革新。1.經濟領域：越南革新開始后，著手調整經濟結構，更加注重發展農業，在工業方面提出要建立現代工業。取消統包統管的機制，形成一個相對配套，以社會主義為既定方向的、由國家管理的市場機制。堅持公有制，同時實行“多種成分的經濟政策”，積極發展社會主義定向市場經濟。2.政治領域：在不斷深化對民主認識的過程中，越共在政治領域從推進黨政分開、完善選舉制度，加強法制建設、廢除領導干部終身制四個方面，不斷推進越南民主政治建設。3.文化領域：積極發展文化事業和現代文化產業，滿足人民群眾多樣化的文化需求，同時還實行文化“走出去”戰略，加強與世界其他國家的文化交流，提高越南在國際上的影響力。4.政治領域：加強黨的思想理論建設，組織建設，密切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加大反腐倡廉建設。

（二）古巴的社會主義改革。古巴的社會主義改革，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改革的初始階段（1989-1933年），第二階段為改革的全面階段（1993一1997年），第三階段為改革的深化階段（1997年至今）。其改革的內容主要體現在古共六大通過的新《社會經濟政策指導綱要》，這場古巴國內空前廣泛和深入的改革大體可歸納為以下三個主攻方向： 一是增加國民經濟的自由度，減少國家的行政干預，改革和調整所有制結構和經濟管理方式。（1）政府將閑置的國有土地承包給合作社或個體農民。（2）為提高國有部門經營效率，減少冗員。（3）鼓勵個體經濟的發展。（4）對不必要的公共事業補貼進行削減，減少憑購貨本低價配給的消費品數量。二是國家機器重組，使國家行政機構滿足當前國家社會發展的需要。對部委結構進行重新設置，建立新的制度與法規，為使國有經濟保持最大限度的獨立性，多通過間接手段進行調控。

（三）解除相關禁令，增加古巴居民機會。例如頒布新移民法，放開私人購車、購房市場的限制，促進私人投資，同時改善居民生活狀況等。

二、越南、古巴社會主義改革的異同

（一）改革的相同方面。

1.加強執政黨建設和理論創新。越南經過十多年的探索，越共九大正式提出了新的經濟和政治改革目標，即是建立“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體制”和建設“屬于人民、來自人民和為了人民的社會主義法權國家”。這是越南共產黨理論創新的成果，表明越南正努力構建其本國的話語體系。2012年1月，古巴共產黨首次召開全國代表會議，會議明確了古巴共產黨未來的工作方向和目標，強調黨建工作的重要性，重點討論了古巴共產黨的建設及思想觀念轉變等議題。會議通過了《基礎文件》草案（2011年10月公布）的修訂版——《古巴共產黨工作目標》和《第一次全國代表會議關于黨工作目標的決議》兩個重要文件，旨在不斷加強執政黨建設和理論創新。

2.注重經濟改革和市場作用。越南十屆國會第十次會議確定了“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是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總的經濟模式”，并以寫進《憲法修正案》的方式予以明確。2006 年，越共“十大”進一步表明了社會主義定向市場經濟的重要性，并從國民經濟的社會主義方向，政府職能，基本市場業務，經濟成分和經營組織4個方面進行了詳細論述。古巴也十分注重經濟改革，不斷完善和“更新”經濟模式，發展國民經濟，改善人民生活，堅持以計劃經濟為主導，并適當考慮市場因素的作用；在堅持以公有制為主的前提下，削減國有部門崗位，賦予國有企業更多自主權，鼓勵更多私營經濟，擴大個體戶、承包、租賃、合作社、外資等所有制形式。

3.注重國家民主政治建設。越南不斷加快民主政治改革步伐，對黨和國家機構領導人進行公開的民主選舉，以保證公民享有完全的政治和公民權，言論自由、集會自由、出版自由以及結成政治聯盟的自由，對重大事項需要通過民主征求意見方式加以表決等等。古巴實行了“直接民主形式”這樣一種新的民主形式，來代替很多國家常見的議會民主制度，這樣能夠讓人民能夠直接參與到國家的政治生活從而保證民主權利和利益得以實現。

4.加大國際環境改善和開放力度。越共十大做出積極融入國際經濟和促進私人經濟的發展戰略布局，為了早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尋求新的挑戰和機遇，越南加大了開放和融入國際的步伐。2006年底，越南成功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外來投資出現了井噴似增長。古巴則不斷改變同拉美國家的關系。加入了加勒比國家聯盟，促進了同該組織成員國的貿易、科技和文化交流，簽署了拉美防止核擴散條約，受到了拉美國家的普遍歡迎。為了進一步加大對外開放的步伐，古巴又通過了新的外資法，不僅將引進外資寫入憲法，更進一步規定給予外國投資者法律保障，保證他們的財產不會被沒收。

（二）改革的不同方面。

1.改革進程方面。越南采取的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結合的形式。農業方面，在革新前，一些地方的農民偷偷地進行產品承包、家庭承包，直到后來通過書記處的100號指示正式承認了其合法性。在工業領域，其改革也是發自于胡志明市的一些工廠的自發性計劃外生產，最后推動了政府25號文件的出臺。古巴“更新經濟模式”則是自上而下獨立自主地開展的一場具有古巴特色的不向市場讓步的經濟變革，既堅持社會公平，又追求效率，經濟變革與觀念變革相互交融。

2.腐敗問題方面。盡管越南也始終堅持加強反腐倡廉工作，但為了刺激投資和招引外來資金，越南政府一直以來實行較為寬松的稅收政策，企業稅率低且許多項目實行了稅費減免，加之征收程序漏洞百出，官員貪污腐敗嚴重，伴隨著開放程度的加深，黨內風氣日漸蛻化，貪污腐敗現象越來越嚴重，嚴重影響了越南共產黨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腐敗問題長時間難以遏制。古巴相對而言腐敗問題并不突出。古巴的官員之所以較為清廉，是因為古巴共產黨和政府采取了以下措施：第一，對違法違紀的黨政官員給予嚴厲的處罰；第二，加強思想教育；第三，黨和政府的高級官員以身作則；第四，制定有利于整飭吏治的規章制度。

3.市場經濟方面。越南實行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是共產黨領導下的、由國家管理的、按照市場機制運行的多種經濟成分的商品經濟體制，它既要按照市場經濟規律來運行，又受到社會主義本質和原則的指導和支配。古巴不搞市場經濟，而是堅持計劃經濟體制，合理利用市場因素，適度放權，賦予國有企業更多自主權；在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前提下，力圖調整就業結構，削減國有部門崗位，精兵簡政，擴大非國有部門的就業崗位，鼓勵更多私營經濟，擴大個體戶、合資、外資等所有制形式，擴大個體勞動者的活動范圍，并向其提供銀行貸款，允許其進入原材料批發市場等。

4.社會保障方面。越南普及了九年義務教育，居民在醫療方面需要自己支付費用。古巴在醫療和教育方面一直保持著高投入，實行全民免費醫療和免費教育。

三、越南、古巴社會主義改革的深層次思考

（一）改革要正確處理穩定與速度的關系。近幾年來，越南在高速改革和發展的過程中，國家上下激情澎湃，出現了急于求成的心態，過于注重“速度”，在經濟、政治等領域出現了一系列的危險的信號，通貨膨脹嚴重、各種投資過于旺盛、信貸規模持續擴大。古巴則過分強調穩定問題，在經濟方面仍屬于計劃經濟范疇，企業所有利潤都須上交國家，而進一步的投資和員工工資及福利都由國家發放，國家經濟發展缺乏活力。所以在發展的過程中一定要處理好進程和速度的關系，進程要穩妥，這樣的話社會各個方面才會穩定有序，生產關系的變革才會有更廣闊的空間，上層建筑的完善才會更加充分有秩序；速度要適中，這樣改革的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才可以得到及時有效地清理，才不會使“負能量”過于強大，消耗大量社會資源。

（二）改革要正確處理公平與效率的關系。越南在經濟領域的革新中，由于過分強調經濟的增長，沒有很好地兼顧公平，使得社會各個領域的不公平現象增多，造成社會貧富差距不斷擴大，并且制約了經濟發展和效率的進一步提高。公平問題已經成為當今越南社會的一個強烈的訴求，已經成為直接影響到社會安定、穩定的一個突出問題。古巴的表現則是相反，一直堅持著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很好的實現了社會公平，卻忽略了效率問題。國內物資生產水平嚴重落后于生產率增長，產品沒有國際競爭力，外部投資不足，經濟效率低下。在效率和公平方面，越南要根據社會矛盾增多、公平問題突出的實際情況，要高度重視公平問題并采取有力措施來解決公平問題，維護、促進公平，在兼顧效率的基礎上，更加注重公平； 古巴則要注重效率、講求效率，針對效率領域中存在的問題，采取相應的措施來解決問題、提高效率。

（三）反腐敗要正確處理體制內與體制外的關系。越南與古巴在反腐方面都做了很多嘗試和努力，在體制內反腐都取得了極好的效果。但是，兩國都缺乏體制外反腐的措施和法律約束。越南由于實行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社會經濟發展較快，腐敗問題則十分凸顯；古巴由于堅持計劃經濟體制，體制外的腐敗缺乏生長土壤，整個國家則較為清廉。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改革的不斷深入，體制外腐敗是兩個國家必須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所以，在反腐問題上，兩國政府要緊緊抓住體制內反腐這個中心環節，同時也不能體制外的腐敗問題，要加強全社會的思想道德建設，通過硬性規定和理性教育重樹清明民風、倡導社會清廉，從而為整個改革事業的推進提供良好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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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