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丹 于元元
[摘要]作為檔案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檔案教育事業對檔案學理論與實踐的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中俄兩國檔案教育事業產生與發展背景相似,都是集中制的管理模式,探討中俄兩國在檔案教育事業上的交流與合作對于兩國檔案教育事業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中俄合作檔案事業交流與合作檔案教育
[分類號]G279.1
Communication and Cooperation for Archival Education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Xu Dandan, Yu Yuanyuan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chool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80)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archival cause, the archival educatio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archival science. The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Archival Education in China and Russia have a similar background, and the management mode of centralism is adopted.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discuss the exchange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on the cause of archival education.
Keywords: Sino-Russia Cooperation; Archival Undertaking; Communication and Cooperation; Archival Education
1中俄檔案教育事業的建立
中俄兩國具有一脈相承的檔案管理模式和檔案理論,早期中國檔案教育事業的建立得到蘇聯檔案部門的大力扶持。
蘇維埃政權成立后,蘇聯政府對于檔案事業和檔案學教育極其重視,同時出于政治方面的考慮,蘇維埃政權的檔案工作建設迅速。十月革命成功后蘇聯中央檔案管理委員會成立,研究確立了檔案改革的原則和途徑,對檔案進行保護并集中管理。列寧親自簽署和頒發了檔案改革法令和檔案全宗條例,建立蘇聯中央國家檔案館、蘇聯中央檔案管理局,以及開辦檔案學院,命名為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這標志著社會主義高等檔案教育正式成立。蘇聯社會主義高等檔案教育的發展,對于培養檔案專業人才,發展檔案學相關理論與實踐具有開創性的影響。
新中國建立初期,中國作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各項事業都受到蘇聯的影響,檔案教育事業的建立也不例外。1949年毛澤東訪問蘇聯期間向蘇聯政府提議訂立新條約取代國民黨政府時期條約,隔年《中蘇友好同盟條約》正式簽訂,促進中蘇兩國經濟、政治、文化各方面交流與合作。正是受到條約的影響,在1952—1955年期間中國決定建立檔案教育事業,由于缺乏專門檔案人才,周恩來親自與蘇聯方面通話,請蘇聯派出檔案專家來中國進行講學。在蘇聯檔案學專家的幫助下,中國培養了第一批檔案學教師,編寫了一系列檔案學教材。1955年中國人民大學成立歷史檔案系時,阿·斯·羅斯洛娃代表國立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的全體成員表示祝賀,并表示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其發展,促進兩國檔案事業的和諧發展。正是中俄兩國檔案教育事業之間的緊密合作交流,推進了中國檔案專業教育體系的發展,為中俄兩國檔案教育事業的合作交流打下堅實基礎。
2中俄檔案教學交流與合作
2.1檔案教學機構合作
檔案教育機構尤其是高等教育機構對中俄兩國合作交流具有重要的帶頭作用,其中主要是以俄羅斯國立人文大學和中國人民大學檔案學院之間的合作交流為主。
1991年俄羅斯政府批準成立俄羅斯國立人文大學,將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并入成為其中的歷史檔案系。蘇聯政治激變后,為反思蘇聯政府以往的政治決策,俄羅斯的檔案工作借檔案解密工作進一步發展。直至蘇聯解體后,俄國取消在意識形態上的嚴格控制——書刊審查制度,大量與中國有關的合作協議草案、駐華代表報告談話記錄等檔案史料逐步開放,檔案教學機構為謀求自身發展,積極與中國進行合作,出版了大量檔案編纂成果。
中國方面,新中國建立后以中國人民大學檔案學院為首的檔案高等教學機構在蘇聯幫助下逐步建立。中國人民大學在1952年受中共中央委托建立檔案專修班,并聘請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謝列茲涅夫等蘇聯專家前來講學,中國同時派出訪問學者韓玉梅到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訪學,兩國檔案教學機構之間的互相往來培養了新中國第一批檔案專業學者。因此,中國檔案教育事業自成立之初就受蘇聯歷史檔案學院的影響,為兩國檔案教育專業交流合作提供了機構和文化基礎。
2.2檔案教育課程設置合作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檔案事業不僅沒有教育教學經驗,甚至連檔案專業教案大綱、教學課本都沒有現成的模板,面對這種狀況,蘇聯檔案機構對于中國檔案教育課程的建立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在專業課程方面,蘇聯方面派出檔案專家米留申來華,幫助中國建立檔案學學科,對檔案實踐進行指導。他留下的材料進而匯編成《關于檔案工作及文書處理的參考資料》一書,對于中國檔案事業的理論發展具有突出貢獻。此外,謝列茲涅夫講授的《蘇聯檔案工作的理論與實踐》《蘇聯文獻公布學》等課程是中國檔案學學科建設的主要范本。
在課程設置方面,中國同樣借鑒蘇聯檔案學的課程設置,采取選修課與必修課相結合的設置方式。中國人民大學也同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一樣,成立了專門的檔案教研室,將教研室與傳統教學相結合,理論研究與教學工作并重。
在課程教學大綱的設計方面,中國繼承蘇聯檔案專業的課程設計,其中最為典型的是檔案文獻編纂學教學大綱的設置。1986年,檔案文獻編纂學教學大綱經人大檔案編纂學教研室會議批準,在繼承莫斯科歷史檔案學院檔案編纂學教研室所編教學大綱的基礎上,結合中國檔案編纂工作的實際情況得以確立。檔案專業課程的設立離不開大綱的建立,借鑒蘇聯檔案學課程的大綱對于中國檔案學教學體系的完善和明確相關專業概念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此外,檔案專業建立初期中國對于學科專業理論的研究較少,人大檔案教研室和人大出版社在20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出版了大量蘇聯檔案教材與專著的譯著,如謝列茲涅夫的《蘇聯檔案工作的理論與實踐》《蘇聯檔案史簡明教材》和阿·德·弗羅洛夫的《蘇聯機關的文書處理工作》等一系列專著。正是對于蘇聯檔案專家專著的翻譯與傳播,中國檔案專業理論才能結合本國實踐迅速發展。
3中俄檔案教育活動交流合作
蘇聯建國后出于政治和國際意識形態方面的考量,特別重視與中國檔案事業的國際交流。建國初期,中國檔案事業尚不被國際檔案界所熟知,蘇聯積極推進中國檔案事業融入國際檔案組織。1956年第三屆國際檔案大會上,蘇聯檔案代表提議接納中國參加國際檔案理事會,中國得以以觀察員身份出席第四屆國際檔案大會。1972年,蘇聯又承擔了第七屆國際檔案大會,中國也在蘇聯的引導下逐步開展國際交流與合作。中國檔案教育事業的國際化是在蘇聯的幫助下開展的,兩國檔案教育事業除了教育機構交流之外,還進行了教育活動之間的合作,包括檔案開放、編纂活動和建立中俄檔案合作工作小組。
3.1中俄檔案宣傳教育合作
蘇聯檔案部門積極與中國交換檔案史料復制件、合作出版檔案史料匯編、舉辦檔案展覽等活動。隨著兩國檔案事業的發展,尤其是1989年莫斯科與中國簽訂了《1990—1992年檔案工作合作協議書》之后,兩國檔案事業之間聯系越發密切,互換檔案材料與學術交流的頻率日漸高漲。同時在檔案開放為史學研究作貢獻的浪潮影響下,中俄兩國檔案專業教育機構合作在此期間趨向于利用開放檔案資料進行編研合作,建立編纂合作機構,合作出版了大量的編纂成果,其中具有比較大影響力的包括中國與蘇聯關系文獻編委會(中俄兩國外交部)出版的《中國與蘇聯關系文獻匯編》(1949年10月—1951年12月)、東北烈士紀念館出版的《歷史的瞬間——蘇聯紅軍在東北》、黑龍江省檔案館與黑河學院、俄羅斯阿穆爾州地方志博物館合作出版的《在中國東北戰場上——中俄共同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展覽及圖片集)等成果。這一系列成果是兩國檔案社會教育成就的具體體現,擴大了兩國檔案教育事業的影響力,提升檔案工作的社會地位。
3.2中俄檔案教育合作組織成立
在組織機構方面,為了進一步促進兩國檔案教育事業合作,2003年9月中俄教科文衛體合作委員會(2007年更名為中俄人文合作委員會)第四次會議宣布在委員會框架內成立中俄檔案合作工作小組,這是中俄兩國檔案領域專業合作的官方組織,兩國輪流舉辦年會制定合作計劃。截至2017年共成功召開了十四次會議,尤其是2017年5月在蘇州召開的中俄人文合作委員會框架下中俄檔案合作分委會第一次會議,這是中俄檔案合作工作小組2016年11月提升為中俄檔案合作分委會機制后中俄檔案合作分委會首次召開的會議,也延續了中俄檔案合作工作小組第十三次會議以來的工作。歷次中俄檔案合作工作小組會議重視推進中俄兩國檔案事業尤其是檔案國際交流工作,通過制定與實施五年為周期的工作大綱來協調和規劃兩國之間的國際交流與合作,規定諸如舉辦國際會議、研討會、交流檔案出版物和互換專家等國際交流活動,以制度的形式保證與推進中俄檔案教育事業合作,增加兩國檔案教育事業之間的合作與交流。
4中俄檔案教育事業交流與合作未來趨勢
中俄兩國檔案教育事業的建立經歷了艱辛的過程,也成功培養了大批檔案學專業人才。隨著人工智能與大數據時代的發展,傳統檔案專業人才越來越不適應多元化的時代熱潮。2017年5月23日,國家檔案局和俄羅斯聯邦檔案署共同舉辦了“大數據時代和檔案工作”中俄檔案工作研討會,來自俄方和中方的檔案專家分別指出中俄兩國在大數據時代來臨時所面臨的迫切問題,大數據時代對于檔案行業提出的新要求迫在眉睫,順應時代需求是中俄兩國未來發展必須解決的問題。為此,中俄兩國未來合作需要結合大數據時代背景關注以下問題:
4.1中俄檔案教育領域的合作需要關注社會記憶的研究視角
“社會記憶”作為關鍵詞最早出現在20世紀80年代的西方,受當時尋求自身民族合法性思潮的影響而出現。大數據時代在社會記憶視角下進行檔案信息資源的開發利用成為當代檔案學研究的新熱點。國際檔案領域相關研究不斷涌現,最為矚目的就是“威尼斯時光機”項目。這個項目運用“機器學習”的技術識別、分析檔案數據樣本,通過對檔案信息進行深度加工匹配、交叉引用,重構古代威尼斯社會關系網絡,重現古代歷史情境和建筑環境。利用大數據與機器學習等技術是檔案機構未來開發檔案信息資源的主要方式。但是國家開發檔案信息資源需要立足于社會記憶的視角,利用檔案信息還原整個社會的記憶是大數據時代檔案信息分析的基本方向。立足于社會記憶的視角要求未來中俄兩國不能局限于本國檔案信息資源的開放,應該擴大視野,加強檔案信息資源的合作,以中俄兩國之間的社會記憶為中心,構建圍繞兩國社會記憶的檔案信息資源開發體系。
4.2中俄兩國進行人才合作培養,推進智庫建設
中俄兩國需要加強檔案專業人才的合作培養,推進兩國檔案人才轉型和多元化發展,建立檔案智庫。檔案專業人才既是檔案教育事業培育的重點也是推進檔案教育事業發展的原動力,推進中俄兩國檔案人才合作,聯合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檔案專業人才,對于發展檔案教育事業具有重要戰略意義。檔案機構向智庫轉型,為社會組織決策服務,是未來檔案事業發展的一個重要方向,檔案資料與公務文件材料息息相關,利用檔案信息資源為公共事業決策提供支持具有天然優勢。例如胡佛研究所的成立過程就是利用研究檔案信息資源從而躋身智庫領域的突出案例。中俄兩國檔案資料具有相當大的政治關聯性,雙方共同開發這部分檔案信息資源有助于推進兩國友好,此外,兩國之間緊密的政治人文合作是推進兩國檔案事業進一步發展的重要動力。隨著中俄兩國跨國交流學習增加,成立檔案信息資源社會化開發的委員會,邀請中俄兩國相關專家積極講授本國的科技與理論成果,用制度規范和組織機構持續推進兩國人才交流等,是建立兩國檔案智庫機構的重要手段,也是兩國未來合作的新趨勢。
*本文系黑龍江省檔案局科技項目“深化中俄檔案文化交流對策研究”(項目編號:HDK2016-23)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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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徐丹丹,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2015級檔案學專業碩士,研究方向為信息技術與檔案信息管理、檔案理論研究。于元元,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檔案學專業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檔案文獻編纂、檔案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