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愛

蔣龍心

收拾好東西，看了看還在不斷喝酒的父親，我欲言又止，罷了，反正也習慣了每天醉醺醺的他。將今天老師發下來的卷子放在書桌，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夕陽，頭也不回，大步向學校走去……

都說女兒是父親天生的小情人，可我和他大概是天生的陌生人吧。在我的記憶里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關心過我。不論是我特意去闖禍為了引起他注意，還是變得很乖巧逗他開心。他都毫不在意，對我置之不理。我與他最大的交流大概就是，他給我錢讓我給他買酒吧。

奶奶常跟我說：“其實你父親是愛你的，在你小時候他經常帶你去玩，見人就很驕傲地說，這是我的女兒。只是后來工作不如意，才變成這樣的。你不在家時，他經常會一個人到你的房間坐上一小會。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你的愛，你也要試著和他溝通一下。”我時常想，這應該是奶奶怕我傷心，難過安慰我說的話語。因為一次次的相信，回饋的卻是一次次失望。還有什么理由來堅信了呢？

想著想著，便來到了學校。“嘿！”好友神秘地湊過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父親節！”頓時，父親醉酒的臉龐浮現在腦海，我失落地說：“與我何干？”“你不對你父親表示點什么嗎？去年送我父親禮物時，對他說了一句‘我愛你，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好友興奮地說，然后不由分說地拉我去買禮物了……

拿著酒，我忐忑地回到家里。送酒，真諷刺，還嫌他喝的不夠多了嗎？

“爸，今天是父親節，這是送你的禮物。”我不動聲色道。他愣了一下，接過了禮物。不出所料，他沒有任何反應。過了一會，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今天就你和我在家，跟我喝一杯。”也好，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酒杯碰撞聲緩解了我的尷尬。兩人都喝得微醺，我望著父親，幽幽地說：“爸爸，我……我……我愛你……”極輕極快地帶過，也不知他聽到沒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嗯……”沒等我說完，父親喉嚨里冒出一句：“今天考試考得不錯，繼續努力……”我的眼頓時熱了。他拿起酒杯，仰頭猛地一倒，眼睛閃閃的，紅了。他慌忙掩飾道：“這酒……這酒太烈了……”我笑笑，哽咽著：“是烈了點……”說罷也舉杯一飲而盡，熱淚，流進了嘴里……愛的淚，是甜的……我突然堅信了奶奶的話……

（作者單位：江西省宜春市奉新一中？？高三（2）班？？指導老師徐衍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