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信念教育的硬度、軟度和暖度

潘人發　邱慧萍

盧新寧說，在一個懷疑的時代更需要信仰。周國平說，在理想主義普遍遭恥笑的時代，一個人仍然堅持做理想主義者，就必定不是因為幼稚，而是因為精神上的成熟和自覺。中學生處在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形成階段，尤其需要理想信念教育為青春導航。

然而，現實生活中，理想信念教育無法讓中學生入腦入心。

理想信念教育形式化是常見問題。當前，理想信念教育只出現在學校某些大型德育活動現場，舞臺上作秀，鏗鏘誓言，以夢為馬，但是秀過之后就又回到了原點。

理想信念教育隨機化的做法也值得商榷。教育需要契機，但理想信念教育必須是帶有前瞻性的活動，等走了大半彎路才正視理想信念的旗幟標桿作用，未免滯后遲鈍了些。有的理想信念教育是為了取得短期目標，未免讓孩子感到功利虛偽了些。

當然，最普遍的恐怕還是理想信念教育邊緣化的問題。因為難實踐、見效慢，于是干脆放棄，直接趕入“題海”。這樣的教育好比是注射激素催熟作物，對于人的成長無益。

教育不僅需要知識能力的硬件，而且還需要理想信念的軟件，這樣才能造就氣象萬千的生命景觀；教育不僅要突出多元個性的兼容并包，而且還要體現強國之夢。基于上述愿景，筆者認為有效的理想信念教育需要硬度、軟度和暖度，三個維度同時發力，方能取得明顯成效。

所謂“硬度”是指鮮明有力的導向，理想信念教育要有醒目的正面旗幟。不表態、沒立場、空激勵、無標桿絕對不是我們要的理想信念教育。

在一個人人擁有話語權的自媒體時代，各種思潮肆意泛濫，中學生很容易認知混亂。比如“喪文化”的頹廢消極，“佛系青年”的無為等被青少年瘋狂追捧，目標意識、責任擔當就在這種有蠱惑力的思潮面前淪陷。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的理想信念教育要以嚴謹莊重的姿態為青少年導航。拒絕“喪文化”，壯大“燃文化”；遠離“無為佛系”，養就“熱血情懷”。從校訓、班訓到個人座右銘，從中國夢、校園夢、班級夢到個人理想，從校慶盛典、社團活動到18歲成人禮，我們可以把理想信念教育融進系列活動。

蘇霍姆林斯基說：“道德教育的核心問題，是使每個人確立崇高的生活目的。……人每日好似向著未來闊步前進，時時刻刻想著未來，關注著未來。由理解社會理想到形成個人崇高的生活目的，這是教育，首先是情感教育的一條漫長的道路。”理想信念教育的一端指向生命體對自己的認識，另一端指向生命體對世界的了解。沒有什么比信念更能產生夢想，也沒有什么比理想更能孕育未來，前提是個人主動承擔社會使命，才能確認理想的含金量。“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家國情懷激勵了多少中國人。個人夢想和家國前途總是血脈相連，小我成就和大我彰顯相得益彰。

所謂“軟度”是指基于尊重的包容。世界是豐富多彩的，生命是個性多元的。講功利、為虛榮、強施壓、代選擇，絕對不是人文化的理想信念教育。

我們能點燃照亮道路的火炬，卻不能強行指定每名孩子通往理想的路徑。有的喜歡塞外的蒼涼雄渾，有的喜歡江南的草長鶯飛，有的熱衷人工智能的尖端探秘，有的沉迷百家學說的恒久魅力……只要是將個人價值的實現和為國家做奉獻相結合，就都是值得提倡的。如果說倡導理想教育的硬度是為了提供中學生認知判斷的標桿，那么理想信念教育的軟度則是最大限度尊重個體的選擇。

教育是一種美好人性的喚醒，教育也是讓人與真實的自己美好相遇。任何簡單粗暴的貼標簽和喊口號都不能真正做到立德樹人，所有沒有穿越學生心靈的理想信念教育都是虛的，新時代的理想信念教育要剛柔相濟。外在的硬性引領是為了對不良導向說不，內在的柔性激發是為了學生真實美好的特質不被扭曲，通過理想信念教育幫助他們發現自己，喚醒自己，最終升華自己。周國平說：“有兩種理想。一種是社會理想，旨在救世和社會改造。另一種是人生理想，旨在自救和個人完善。”理想信念教育的硬度主要是在團隊大我的成長上著力，而理想教育的軟度則更注重在小我的積極優化中滋潤。既要考慮時代呼喚，又要尊重生命規律，理想信念教育才會扎根開花。

所謂“暖度”是指美美與共的共振性，理想信念教育要有學校、家庭和社會的多方互動，能關注，會推動，有反饋，頻傳遞，才能不忘初心，知行合一，把理想信念教育推往學生心靈深處。

一花難成春，孤雁難成行。一闋理想歌，眾吟方風行。網時代，精準導航，也可網出大境界；微時代，努力綻放，也可微出新天地；潮時代，勇敢弄潮，也可潮出中國夢。一種智慧碰撞另一種智慧，得到的是共享美好；一種理想激蕩另一種理想，得到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筆者曾在理想信念教育上嘗試過“班級群星”制。班級奮斗總目標是“讓我們的相遇成為相互的成長助力”，班級每名成員為了達成這個目標，都紛紛選擇自己擅長的課程或活動進行崗位申報。每日一星，每周一星，每月一星，每學期群星，結果形成如費孝通所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的喜人場面。

理想信念教育需要眾人匯聚成強大教育光芒，繼而延展性推廣。當我們用留言、跟帖、點贊、微笑來犒勞那些站在潮頭的孩子時，教育的暖度也就迅速傳開了。當家庭和社會也投來褒揚的目光，理想之光就會迅速放大。

理想，讓人靈魂向上；信念，讓人追求不息。理想信念教育不成功，青少年會得軟骨病。理想信念教育要成功，還得講究硬度的正，軟度的和和暖度的久。

（作者單位：潘人發，浙江省廣播電視大學松陽學院；邱慧萍，浙江省開化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