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楊楊
隨著國內外環境污染事故的層出不窮,企業環境問題日漸為公眾所關注,整個社會對企業環境信息披露的要求也逐漸提高,環境信患披露的影響因素成為了國內外學者關注的熱點,相關研究主要圍繞企業面臨的外部壓力以及內部治理兩方面展開,本文就著重梳理7這內外兩方面研究所涉及的相關理論和已有成果,并結合現有不足提出今后的研究展望。
外部壓力 內部治理 環境信息披露
引言
現代社會中,科技進步、物質豐富總是與環境污染、資源浪費相生相伴,人類社會在前進的過程中,除了給地球留下滿目瘡痍,也給自己埋下生存危機的種子。人們對環境問題的關注,也開始從事后處理轉移到了事前防范。環境信息披露成為大眾認識或了解企業環境問題的重要途徑,也是進行環境問題事前防范的重要手段。因此,關于企業環境信息披露問題的研究逐漸進入學者眼簾。其中尤以環境信息披露影響因素的研究最為突出,西方學術界的理論與實證研究成果已頗為豐富,國內近年也陸續有學者開始進行研究,涉及最多的主要是外部壓力及內部治理兩方面影響因素的研究。本文著重對這一部分的研究理論及內容進行了梳理歸納。
外部壓力與環境信息披露的相關性研究
外部壓力因素一直被認為是影響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水平的重要因素,國外學者的研究成果已頗為豐富,隨著環境污染問題的逐漸復雜化,我國學者也開始將研究視角轉向了企業外部壓力因素,政府的壓力被認為是直接的、硬性約束,此種壓力對環境信息披露的影響,主要通過政策法規的硬性規定來實現。早期的研究可以追溯到Nola (2001)的研究,他在文章中提到,文化和制度環境對美國和加拿大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有顯著性影響。Heflin( 2003)通過研究2000年的“公平披露法案”發布前后,企業自愿性的、與盈余管理相關的信息披露變化情況,發現該法案的發布,促進了企業這類信息的披露,相關信息的披露數量及披露頻率都顯著增加。Mimi& Carol( 2004)以石油行業作為研究樣本,詳細描述了1989至1998近十年間各重大環境報告法規頒布前后,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變化情況,發現重大法規頒布后,企業披露水平都有不同程度提高,充分說明了法律法規在影響環境信息披露中所起的重要作用。類似的,Gary( 2013)研究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在1996-2005這近十年間做出的所有環境信息披露制裁事件后發現,如果企業原本就處于環境敏感的行業,證券交易委員會的制裁決定將影響其后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
除了政府的壓力外,公眾的壓力影響也不容忽視,而此種壓力主要通過輿論及市場行為實現,被認為是間接的、軟性約束。W. Darrell&Bill N(1997)運用1989年的阿拉斯加海灣漏油事件,來說明公眾壓力在影響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水平中所產生的作用。他們用事件研究法,對比分析了漏油事件發生前后一年,與該事件相關的4個行業共53家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變化情況,最后發現,在漏油事件發生后,各家公司在其年報中披露的環境信息水平都顯著提高,并由此得出結論:環境信息披露行為是源于某一特定時間、特定事件的結果,是企業應對公眾壓力的自利行為。國內學者肖華(2008)也分析了2005年“松花江事件”前后,“吉林化工”所屬化工行業的79家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情況變化,發現樣本公司事件后兩年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顯著高于事件前兩年,由此提出上市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是一種為生存而做出的“正當性”辯護,是應對公共壓力而做出的反應。
內部治理與環境信息披露相關性研究
內委托代理理論主張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其基本假設前提是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存在利益沖突且信息不對稱,委托人為削弱此種不對稱需要對代理人進行監督。在上市公司中,委托人(股東等)參與監督的程度又取決于諸如持股比例以及整個企業股權結構等因素的影響,當委托人的監督力度弱時,代理人(管理層等)則可能基于自身利益而選擇性披露信息,當委托人監督力度強時,此種選擇性披露問題可能會得到緩解。除了委托人的監督外,代理人自身的特點,如當高管持有上市公司股時,基于自身長期利益考慮,又可能提高企業信息披露水平。部治理機制便是圍繞著委托人(股東)和代理人(經理)以及董事會之間的關系展開的。
關于企業內部治理與環境信息披露水平的實證研究開始較早,如Keim早在1978年便開始研究股權集中度對企業環境信息披露的影響,而國內因為對環境問題的關注較晚,直到2000年以后,才有包括鄒立( 2003),湯亞莉(2006)等學者開始關注環境信息披露的影響因素,并實證研究公司內部治理等因素在影響環境信息披露中扮演的角色。大量的的已有文獻表明,企業的信息披露質量受公司治理尤其是內部治理因素的影響,更具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方面,一是股權結構,包括股權集中度以及股權性質,二是董事會、監事會以及高管特征。對于股權性質的研究,國內外文獻都可見,黃珺、周春娜( 2010)以我國重污染行業為樣本,研究得出國有控股的公司有更高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路曉燕( 2012)的研究也同樣證實國有股比例越高,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越高。
一種觀點認為,董事會人數越多,越能在專業能力方面勝任,越能處理好各項事宜,進而提高企業信息披露水平,當然也包括環境信息等非財務信息。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董事會人數應該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并不是越多越好,人數太多會使得成員間交流變得緩慢而低效,董事會更容易被管理層操縱,影響上市公司信息披露,Lipton( 1992)曾提出,7-9人的規模比較理想。
高管的持股對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影響一直是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國內學者黃學利( 2009)認為高管持股有助于上市公司自愿性信息披露水平的提高,黃珺,周春娜(2010)的研究更證實了高管持股比例與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水平的正相關關系。除了持股水平,高管的任期及學歷也開始成為學者研究的對象,Ben &Judith( 2015)在其文章中闡明了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與CEO任期及CEO學歷之間的關系,認為CEO任期越短、學歷越高的企業,越能促進環境信息披露水平提高。
研究評述與展望
可以看出,國內外學者圍繞外部壓力因素以及內部治理因素展開的研究已比較豐富,角度也十分多元化。但從已有研究成果中,我們發現仍然存在以下兩方面的研究不足:
第一,外部制度一直是影響環境信息披露的主要因素,但以往的研究主要局限于政策法規等正式制度,鮮有學者考慮諸如傳統文化等非正式制度的影響,一個國家公眾的一般行為和對事物的認知判斷,除了受大眾媒體的輿論導向影響外,還受該國固有的傳統文化、宗教信仰以及民族思維影響(辛杰,2014)。此外,Nola( 2001)就通過對比研究加拿大和美國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狀況,發現文化是導致這兩國環境信息披露水平差異的重要因素。而中國作為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燦爛文化的文明古國,其傳統文化在影響現代企業行為,尤其信息披露行為中的作用值得研究。
第二,以往的文獻基本都將外部壓力因素與內部治理因素作為兩個獨立的因素進行研究,譚勁松、宋順林( 2010)的實證結果表明,一個公司信息的透明度是外部壓力與內部激勵兩方面力量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內外部兩方面因素交互作用的影響應該成為今后研究的一個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