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TOBIT的市級財政支出效率差異分析及提升對策
——以廣東省湛江市為例

●余楊奎

一、引言

結合基于DEA的市級財政支出效率評價研究的相關成果，從廣東省湛江市10大市縣區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進行實證分析的結果可以看出，湛江市不同區域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是不完全相同的，且存在較為明顯的差異。歸根到底，湛江市各大市縣區在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方面存在差異的主要原因既有外部原因也有內部原因，具體的因素包括公共財政政策、經濟和人口環境、市場化程度、政府規模等。本文結合前人的研究成果對影響湛江市各大市縣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的因素進行定性和定量分析，并從制度層面、政府層面、社會層面提出優化湛江市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措施。

二、定性分析

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高低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具體到我國不同的區域中，這些影響因素就更為顯著，造成了很多區域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明顯差異。實際上，從國內外學者研究的角度來看，關于不同區域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因素的研究是非常充分的，不論是在政策角度、還是從經濟環境角度都有豐富的研究成果，這也成為本文定性分析的基礎。

（一）公共財政政策的影響

公共財政政策在宏觀上對財政支出的效率有很大的影響，作為公共支出的基礎性政策，公共財政在支出方向、支出領域、支出力度方面都有著明確的指導作用與調控作用，而這些因素恰恰是影響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重要原因。我國學者賈康通過研究發現，我國公共財政改革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之后，便通過一系列的公共財政政策的制定和實施來實現規劃的路徑，并且由于受不同地區區域性公共財政政策不同的影響，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差異是明顯的，這是由于不同區域的公共財政政策一般會在支出的規模、支出的結構以及支出的領域方面都有明確規定，對于不同的支出領域，各區域由于相關領域中規模、技術等方面存在差異，使得支出的效率也會存在差異。

從湛江市各縣市區公共財政支出政策方面來看，區域性政策對于湛江市不同區域的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是很大的。以徐聞、遂溪二縣為主的農業、環境公共財政政策相對于其他市區來講更具有可操作性和傾向性，這使得最近10年來這兩縣在農業、環境公共財政支出方面具有較高的效率，特別是兩縣以環境為核心的農業生產安全地位的鞏固，極大地體現出公共財政支持的重點，從而影響了該領域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此外，公共財政政策在不同地區多個領域之間的投資、補貼，乃至于對這些領域中基礎設施的投入，都會提升這些領域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這也導致了不同區域內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差異。

（二）人口及經濟因素的影響

傳統的公共財政理論認為，政府對公共財政的支出，其根本目的是為社會大眾提供有效的公共服務與產品，那么，公共財政的支出及其效率自然會與公共服務與產品的提供對象有密切的關系，主要包括人口因素和經濟因素兩個方面。Heshmati(2007)指出人口的密度、人口的年齡結構特點都會對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有明顯的影響，特別是當不同的地區具有不同的人口密度時，公共財政的投入及產出效率具有明顯的差異，他通過經驗數據統計發現，人口密度越大，則區域內更容易產生規模效應，從而促進區域經濟的高水平發展，區域內人口的整體收入水平就會增加，就能產生更大的公共產品服務需求，政府便會通過增加公共財政支出以及督促相關部門提升工作效率來應對這些需求，因此，人口密度越大的地區，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越高。Blanay(2010)則指出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和區域經濟發展水平有直接的關系，任何區域內的經濟發達程度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的決策，甚至是整個支出效率。

具體到湛江市不同的縣市區，人口密度最大的為吳川市，根據2013年底的統計數據，其人口密度為1093人/平方公里，其次為各大城區，最小的為徐聞縣，同年的統計數據其人口密度為361人/平方公里，而根據近年來湛江市各市縣區的公共財政支出的整體效率也可以發現，人口密度相對較大的市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普遍較高，如吳川市、本級區域等，而人口密度相對較小的市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便普遍較低。從經濟發展方面來看，以吳川、赤坎、霞山等市區為代表的湛江市經濟較發達的區域，其公共財政支出的力度和效率都相對較高，而其他區域的支出效率相對較低。

（三）市場化程度的影響

市場化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公共財政的支出效率，這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公共財政支出對象的市場環境，另一方面是市場中其他的私人投資行為。一般情況下，一個區域的市場化程度主要表現為各類資源要素在配置過程中由市場影響的程度大小，它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出市場環境、市場要素的規范性與合理性，也能影響政府資源的配置效率，這也正是市場化程度影響不同地區公共財政支出的重要原因。學者Zofio(2009)通過研究后發現，由于不同區域的市場在政府資源要素配置過程中產生的作用是不同的，這使得政府公共財政支出面臨著相對不同的區域市場環境，如果區域的市場化程度越高，區域市場環境就越好，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就能具有較為合理的資源配置過程，從而極大地提升公共支出效率。從另一方面來看，區域市場中私人投資主體的數量和行為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區域政府公共支出效率，一般情況下，私人投資主體的投資行為會為地方政府的公共財政支出提供一定的領域借鑒和方式借鑒，從而能夠促進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因此，私人投資主體越多且行為越豐富的地區，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也就越高。

具體到湛江市各市縣區，市場化程度在各區域內的表現并不完全相同，從非公有制經濟工業發展的程度來看，2013年湛江市各區域中，非公有制經濟工業生產總值的比例各不相同，其中比例最高的為吳川市，達到34%，而遂溪縣的該數值比例最低，僅為17%，非公有制經濟工業生產總值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一個區域內的市場化程度，也就是說，吳川市的市場化程度較高，而遂溪縣的市場化程度較低，其余市縣區表現中規中矩，這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影響湛江市各市縣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重要因素。

（四）政府規模因素的影響

大量的國內外學者研究發現，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受政府規模的影響也是顯著的，這主要表現在政府借助行政管理的手段來改變公共支出效率。Afsonso（2006）通過研究發現，政府為社會大眾提供公共產品或服務的過程是借助不同的公共部門來完成的，但是，政府行政機構本身也屬于公共產品或服務提供的重要對象，因此，政府會通過不斷擴大行政管理支出的比例來實現對公共資源的干預。因此，適當的政府規模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但如果區域內的政府規模過于龐大或臃腫，則會導致過度的行政成本支出，不但浪費了公共資源，而且降低了公共財政產出的效率。

政府規模通常使用區域內政府機構用于為社會大眾提供公共產品或服務的一般性支出占區域內GDP的比例來衡量，具體到湛江市各市縣區，這一比例結果是具有較大差異的，政府規模較大的市縣區包括有吳川、赤坎、霞山等，政府規模較小的則為徐聞、遂溪、雷州等，正是由于這些地區的政府規模不同，也使得不同地區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不同。

三、定量分析

在上述定性分析的基礎上，筆者通過進一步借助TOBIT回歸分析的方法，驗證上述各主要因素對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影響的程度大小。

（一）主要變量選取

圍繞上述定性分析中提到的各主要影響因素，筆者分別針對這些因素構建相應的檢驗變量，這些變量能夠在很大程度上表征對應的影響因素，在選擇變量的基礎上才能進一步展開TOBIT回歸分析。

在區域公共財政政策方面，為了考量該項因素對不同地區的影響程度，本文使用交互變量來衡量，主要以年度變量T和不同區域內的歷年地區變量D的乘積作為指標值，將湛江市不同區域的歷年地 區變 量標 記 為 D1，D2，D3……，D10。

在人口因素和經濟水平方面，借助人口密度的計算公式進行衡量，即人口密度等于區域內總人口數與區域總面積的比值，同時使用人均GDP來表征經濟發展水平這一因素。

在市場化程度和私人投資方面，分別使用非公有制企業工業生產總值的比例及非公有固定資產投資情況來進行表征，具體來講，以湛江市各市縣區的非公有制企業工業生產總值占區域內工業生產總值的比例來表征各區域的市場化程度；而使用區域內固定資產的外資利用額與自籌及其他的總和與區域GDP的比值來表征私人投資行為。

在政府規模方面，筆者借助常規的表征方法，即借助政府機構用于為社會大眾提供公共產品或服務的一般性支出占區域內GDP的比例來衡量。

（二）影響因素分析的回歸模型設定

本文在上述變量確定的基礎上，選擇TOBIT回歸模型進行不同區域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影響因素的實證檢驗，實證過程使用的TOBIT回歸模型如下：

上述公式中，Yit*表示湛江市各市縣區地方政府在2007年至2016年的公共財政支出綜合效率，μi則表示在實證過程中產生的那些與解釋變量不相關地區個體的異質效應，εit則表示和時間及地域有關的隨機變量，Xit則表示所有的對不同市縣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產生影響的主要影響因素，具體到本文中主要包含有公共財政政策交互變量、人口密度、經濟發展程度、市場化程度、私人投資、政府規模等。

（三）實證樣本的選擇

本文在利用TOB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時，使用的樣本數據主要是湛江市下轄的10大市縣區在2007年至2016年共10年的統計面板數據，這些數據的來源包括《湛江市2016年統計年鑒》、《廣東省2016年統計年鑒》、《湛江市2016年工業統計年鑒》等。

表1TOBIT模型回歸結果

（四）回歸結果及分析

本文所借助的TOBIT模型實證，是在Stata11.0系統中完成的，鑒于TOBIT回歸模型的主要特征，截斷了各區域綜合效率值小于0.455或者大于0.995的所有數據。表1所示為TOBIT模型的回歸結果，回歸結果包含兩部分，其中一部分以兩個模型的結果展示，分別以市場化程度、私人投資行為對不同地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進行考量，兩個模型分別記為模型1與模型2，另一部分同樣以兩個模型來展示，但這兩個模型分別是以第一部分的兩個模型為基礎展開的，分別記為模型3與模型4，后兩個模型主要針對公共財政政策交互變量及政府規模變量對不同地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進行考量（見表 1）。

根據表1中的實證檢驗結果可以看出，基于TOBIT回歸模型的最終估計效果是相對可靠的，表征不同區域個體效應所占比重的rho值全部都大于0.91，這充分表明湛江市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改變主要是由各區域自身的個體效應來體現的；再從表中的似然比結果能夠看出，在模型3與模型4中，是充分考慮了公共財政政策因素的交互項及政府規模基礎上得到的結果，這兩項結果顯然比模型1與模型2更優，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公共財政政策、政府規模在影響湛江市不同市縣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方面所發揮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此外，以模型1與模型3，模型2與模型4的分析結果來看，無論是考慮公共財政政策，還是考慮政府規模變量，都表現出在統計學上的更好平穩性。總而言之，利用TOBIT模型對湛江市不同區域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的影響進行回歸實證，能夠較好地擬合這些外部因素對綜合效率的影響。

從公共財政政策變量的角度來看，根據表中的實證結果能夠看出，公共財政政策變量對湛江市各大市縣區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是有明顯影響的，大部分區域的公共財政政策都與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存在正相關關系，只有遂溪、開發區這兩大區域存在著負相關關系，可以說，在湛江市的不同市縣區，公共財政政策的實施在各地方政府以公共財政支出為導向的支出效率的優化過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各市縣區政府在具體政策方面的傾向性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最終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在實證過程中，筆者就湛江市10個不同區域的公共財政政策對支出效率影響的顯著程度差異性進行了分析，發現公共財政政策對支出效率影響程度較大的區域主要為霞山、吳川、遂溪等，而對支出效率影響程度較小的區域主要為雷州、赤坎等區域。結合前文湛江市2007年之后各區域地方政府在公共支出效率的表現情況來看，各區域內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差異性處于不斷上升態勢，其中的差距也在不斷縮小，這說明2007年之后湛江市各級政府的公共財政政策有利于降低不同縣市區公共財政支出差距。

從人口因素的角度來看，表1的數據表明，區域內的人口密度越大，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就越高，而在充分考慮了公共財政政策變量的影響之后，人口密度對于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提升，這表明人口密度在對區域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機制中，受公共財政政策的約束是較為明顯的，人口密度越大的地區，公共財政政策的制定和傾向性越明顯，區域公共財政的支出效率也就越高。總而言之，人口密度對湛江市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影響是正向的，但其影響程度同時受公共財政政策和政府規模的制約。

從經濟發展層面來看，經濟發展水平和公共支出效率呈現正相關關系，通過模型3與模型4可以發現，相對較高的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能夠較好地提升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在實證過程中筆者發現，湛江市各市縣區的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并不相同，其中以霞山區、吳川市、廉江市三個市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高，而麻章區、徐聞縣的經濟發展水平較低，這一趨勢恰恰與湛江市各區域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高低趨于一致。

從私人投資的角度來看，實證結果表明私人投資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各區域公共財政支出效率，而且呈現出微弱的正相關影響，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私人投資會對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產生促進作用，在具體的回歸結果中表現為私人投資的系數為正數，特別是在考慮政府規模的情況下，具有相對較強的相關性。

從政府規模的角度來看，無論是模型1、模型2還是模型3與模型4，都表現出在1%顯著性水平上與各區域公共支出效率的負相關，也就是說，湛江市各市縣區的政府都通過不斷加大行政成本來實現對資源要素的配置干預，影響了地區經濟的增長速度，然而這一行為卻讓政府的公共支出項目中行政管理支出的比例逐步增大，打亂了公共財政支出結構，降低了公共財政支出效率。通過對湛江市各區域的調查發現，在赤坎、遂溪、雷州等市縣區由于大政府規模的存在，讓這些區域的公共支出效率比同等經濟發展水平的其他市縣區要更低。

四、提升對策

通過對湛江市各市縣區歷年來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綜合評價、純技術效率評價以及規模效率評價的研究，湛江市各市縣區在不同年份、不同領域方面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差異性較大，造成這些差異性的原因除了與各市縣區公共財政支出定位有關外，還與公共財政支出的速度、水平有密切的關系，特別是以徐聞、遂溪、雷州等一些非湛江市本級區域的市縣，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在很多方面都較低，提升空間很大，這就需要湛江市從多個方面尋求提升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對策。

（一）制度層面

從某種意義上講，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低下是我國很多地區的現狀。在我國當前公共財政改革不斷強化的情況下，同樣要通過進行公共財政改革和不斷完善支出機制來尋求突破。

1、繼續強化公共財政改革。筆者在進行走訪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很多地區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在一些年份會表現出較大的波動幅度，這實際上表現出公共財政的支出能力、管理水平、預算規劃存在一定的問題。因此，需要繼續強化公共財政改革。

首先，應該積極推進公共財政的預算改革，將預算計劃、預算管理與預算執行深入結合起來，對公共財政的收入、支出行為進行規范；同時，要進一步加快各地區的公共財政預算執行的速度，這是提升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有效路徑之一，特別是一些在年初就已經成為預算內的支出，應該在公共財政撥款、資金注入等方面盡可能提速，杜絕緩撥款、截留款、挪用款現象的發生。

其次，強化財政支出管理制度，各級政府管轄的地方區域中，包含著很多鄉鎮和自然村，這些鄉鎮財政支出的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地方最終的支出效率，因此，必須要進一步強化財政支出管理制度。具體來講，應該強化市縣區和鄉鎮兩級不同財政部門的職能，將財政管理的收支權限進一步下放，實現財政支出政策的落實；此外，還可以將各鄉鎮財政支出管理的職能和本身的財政業務進行剝離，實現權利、責任的分離，進一步促進財政支付、轉移支付等方面管理制度的完整性和規范性。

2、完善對財政支出效率提升的機制支撐。地方財政支出效率的提升，需要以強健的市縣區以及鄉鎮公共財政的新機制作為支撐，因此，進一步完善財政支出效率提升機制是至關重要的。筆者建議應該從基層公共財政支出機制與資金監管機制兩個方面入手。

首先，地方各鄉鎮公共財政支出體系應該規范化。筆者在對地區調研時發現，除了市直屬的市縣區之外，其他的一些鄉鎮公共財政支出體系很不完善，大多數鄉鎮在公共財政崗位設置、工作制度、人員配置、內部風險管理等方面都存在很大問題，這導致了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低下。因此，應該從各鄉鎮公共財政支出體系方面進行規范，設置相應的公共財政支出標準和要求，對公共財政支出的服務、流程、職責、崗位都進行明確規定，構建各鄉鎮公共財政支出的高效運作模式。

其次，進一步強化對地方財政支出效率的監管機制。目前，很多市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采取了“抓渠道，管用途”的原則，由各縣市區統一經過各鄉鎮財政管理部門進行公共財政資金撥付，并承擔著對資金使用監管的責任。但是，這種公共財政資金的監管機制在很大程度上束縛了地區各鄉鎮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因此，強化并完善對地方財政支出效率的監管機制是非常必要的，建議地方各級財政部門實施對公共財政資金支出的就近監管和協同監管兩種交叉的監管機制，即在鄉鎮財政部門和上一級財政部門協調的基礎上，實現就近行政管理部門實施鄉鎮公共財政支出的協同管理權，從而促進地方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

（二）政府層面

政府作為公共財政支出的主要管理者和責任者，從自身進行改革對于推進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多年來，盡管地方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進行了多項改革，但隨著經濟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民生需求越來越多，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仍然沒有達到最優。為實現這個目標，地方政府必須從自身層面加以改進。

1、重新定位政府職能。在公共財政支出問題上，各級政府應該履行什么樣的工作職能，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目前，地方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的職能定位存在偏差，這固然和我國長期以來政府全面負責公共財政及各層級經濟發展的履職習慣有關。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方面的職能定位準確與否、支出規劃合理與否、政策傳達到位與否至關重要。各級政府應該從當前重點履行經濟發展職能的桎梏中跳脫出來，重點將職能定位于公共服務職能上，特別是通過公共財政這一工具，將政府的權力與責任在實施公共財政方面實現縱向分工。換句話說，地方各市、縣及鄉鎮政府應該在依靠上一級政府公共財政支出協調職能的基礎上，更加重視公共財政支出執行職能的履行。

2、明確政府公共財政支出責任。盡管地方公共財政支出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會隨著年份的增長而呈現整體上漲態勢，但在此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現很多問題，導致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波動明顯。其中最為明顯的一個問題便是各級政府公共財政支出責任劃分不明確，公共財政支出責任劃分上層級化問題嚴重，責任不清晰，承擔主體模糊等多種問題，導致很多推諉扯皮的現象發生，從而降低了地方政府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鑒于此，地方政府應該從公共財政支出責任劃分上進行明確，避免以往一刀切的責任劃分模式，使用多方式交叉組合，力求將公共財政責任劃分明確，例如針對某一領域的特定支出責任，其承擔的主體可以選擇單一或組合的模式，結合每個主體的特點與對應政府的財力情況，實施分級承擔方式，有效落實公共財政的支出責任主體與承擔主體。

此外，地方政府還應該強化責任主體在公共財政方面的支出能力，對于任何一層級公共財政責任主體的劃分，都需要讓這些責任主體能夠在有限的權限范圍內盡可能地實現對財政支出的高效使用，避免讓責任主體承擔過多的決策行為，而應該以支出效率為核心，增強市縣區及鄉鎮政府利用財政資金提供基本公共服務的能力。

（三）社會層面

公共財政支出作為一項為社會經濟發展、大眾文化生活發揮重要作用的政府管理舉措之一，其支出效率的高低與民眾生活水平息息相關。因此，對公共財政的支出效率，社會層面也應該發揮其應有的監督和評價職能。

1、建立社會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體系。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包含兩個層面，一個層面是政府自身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另一層面是社會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地方公共財政支出的社會監管力度不足已經成為阻礙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重要問題，筆者在對多個市縣區的公共財政支出去向的調查中發現，對于重要事項，各級政府也并未完全向社會公開，或者是公開的渠道不暢通，使得社會大眾對其支出的具體時間、方式、去向不明，無法達到監督的效果。因此，地方政府應該建立社會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體系，該體系至少應包含三層，分別為公共財政支出預算信息公開、財政專項支出情況公開和財政支出效果公開。公共財政支出預算信息公開不但能夠杜絕腐敗、規范權力，更重要的是能夠將社會決策和監督引入到公共財政的支出過程中來，從而增強支出的速度和水平。財政專項支出情況則是對支出信息的主動公開，地方政府作為公共財政支出的主導者，應該定期向社會公開公共財政專項支出情況，接受社會大眾的監督，尤其是預算的執行情況、經費要全面公開。只有在長期的財政支出社會監督的過程中，才能不斷提升自身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

2、建立政府績效評價體系。政府績效評價是在各級政府進行的督促其有效行使權力、利國利民的重要手段，在公共財政支出過程中，政府績效評價體系的建立同樣是對政府監督的重要手段之一。通過績效評價，建立起對政府績效導向型的公共財政管理模式，從而提高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真正形成“有錢必為民，用錢必有效”的公共財政支出局面。目前，地方政府并未建立完善的政府績效評價體系，特別是在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方面表現出重預算、輕考核的現狀，使得各市縣區及鄉鎮政府對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重視不夠，缺乏監督帶來的壓力。因此，地方政府應該盡快建立政府績效評價體系。公共財政支出績效評價體系的構建過程中，首先要建立全過程的績效評價體系，即以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為核心，對公共財政支出事前、事中、事后的全過程均進行績效考核，保障公共財政支出的效率更高，資源配置更為優化。

地方政府在公共財政支出績效評價體系中要建立績效問責機制，將公共財政資金運用和責任聯系起來，緊抓資金使用責任和資金效率責任兩條主線，對一些故意或過失造成公共財政預算未達標的部門或人員進行考核，實施公共財政支出績效問責，并將這些績效評價的結果作為公共財政在下一個周期內支出項目的重要根據，對一些支出績效較差或無績效的項目，應予以取消。借助問責機制，地方政府能夠充分讓各市縣區及鄉鎮政府的公共財政支出的主動性和有效性更強。

五、結論

地方政府公共財政支出效率作為地方政府工作績效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衡量地方政府工作效能的指標之一。然而，公共財政支出的整個過程是較為復雜和繁瑣的，這其中不但涉及政府宏觀決策的問題，同時也涉及資金操作的問題。湛江市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在很多方面都較低，提升空間很大，這就需要湛江市從多個方面尋求提升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的對策，主要包括繼續強化公共財政改革、完善對財政支出效率提升的機制支撐、重新定位政府職能、明確政府公共財政支出責任、建立社會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監督體系、建立政府績效評價體系。通過本文的研究，突破了傳統相對宏觀的省級層面的、國家區域層面的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對策研究，深入到市級政府，對于進一步提高地方各級政府公共財政支出效率有一定借鑒意義，同時對增強地方政府公共財政的管理水平具有重要的作用。提高地方公共財政支出效率，可以幫助地方政府更加重視對公共財政支出的管理，轉變傳統的以公共財政收入為主的施政理念，地方政府完全可以依據評價結果對公共財政支出進行調整，促進地方政府向服務型政府的轉變。■

（本文系2017年度湛江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大數據視角下湛江市政府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研究”〈項目編號：ZJ17YB15〉的成果；2017年度廣東遠程開放教育科研基金項目“基于DEA-Tobit模型下的地方政府公共財政支出效率研究——以湛江市為例”〈項目編號：YJ1733〉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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