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浩強
亞太地區是全球經濟發展最快、潛力最大、合作最為活躍的地區,全球經貿發展促進其成為航運中心。2016年,亞太地區生產全球9%石油,但石油消費占比為全球35%;生產全球16%天然氣,消費全球20%天然氣;亞太地區內鐵礦石進出口在全球所占比重高達80%以上,其中澳大利亞鐵礦石出口達到全球57%,巴西鐵礦石出口達到全球26%,中國鐵礦石進口達到全球71%,日本鐵礦石進口達到全球9%。在全球貿易中,中美東西向的貿易及中國—東盟南北向集裝箱化貨物貿易非常活躍,中國海運為包括亞太地區在內的全球貿易提供動力。截至2017年底,中國掌控全球第三大規模的運力,港口貨物吞吐量和集裝箱吞吐量連續10余年居世界第一,在全球港口貨物吞吐量和集裝箱吞吐量排名前10名的港口中,中國占有7席。目前,中國90%以上的外貿貨物通過港口進出,中國港口已同世界200多個國家、600多個主要港口建立了航線聯系。中國在國際船舶上辛勤工作的船員數量也處于全球前列。中國的對外貿易和海運業的蓬勃發展,有力促進了國際海運業、國際貿易和全球經濟的發展。在亞太地區內,這一“中國因素”促使中國積極參與區域內的國際海事事務,既保護了我國貿易利益和海運利益,也保證了區域內海事安全的綠色發展。
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由澳大利亞海事局于1996年發起并召開第一屆會議,是亞太地區海事機構負責人為加強亞太地區海事機構之間的合作交流、增進互信,促進亞太地區海上船舶航行安全和環境保護而召開的年度會議。該會議層次定位高,是亞太地區參與全球海事治理的重要拼圖。多年來,會議通過討論國際海事履約及相關海事安全、環保等熱點問題,探討發展亞太地區海事機構的技術合作和能力建設,成為亞太各國海事機構首腦交流合作的重要平臺,對亞太各國履行國際海事相關公約、提升海事管理水平發揮了積極的作用。目前,會議有25 個亞太地區成員機構以及國際海事組織(IMO)、國際海道測量組織(IHO)、國際航標協會(IALA)等8個常設觀察員派員出席。會議緊緊圍繞地區合作、保護海洋環境、海上安全(包括船員福利)、海上事故應急等四大領域議題進行經驗交流。
從1996年澳大利亞海事局倡議并召開第一屆會議,至已經確定直到2020年舉辦會議的東道國,共有13個成員國已舉辦和將舉辦21次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具體見表1)。

表1 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東道國及其會議屆次
其中,澳大利亞作為發起國,已經舉辦3次會議;韓國作為對國際海事事務有較大影響的國家,將舉辦3次會議;算上2020年的,加拿大作為亞太地區內發達國家將舉辦2次會議;中國積極參與國際海事事務,已經舉辦2次會議;新西蘭作為亞太地區內發達國家已經舉辦2次會議;智利作為亞太地區內發展中國家將舉辦2次會議;此外,日本、新加坡、美國、菲律賓、越南、斐濟、馬來西亞各舉辦過1次會議。
從各國舉辦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的屆次情況來看,如果海運業對某成員國很重要,并且該國具有較強的海事監管能力,通常重視區域內合作以提高海事安全,從而表現出較強的舉辦該會議的意愿,澳大利亞、韓國、加拿大、中國、新西蘭等成員國即屬于此種情況。日本和美國似乎有所例外,海運業對日本和美國毫無疑問很重要,并且日本和美國具有較強的海事監管能力,但日本已經有以國際海事組織為背景的東京備忘錄這一區域合作平臺,因此對于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很可能不甚熱心,而美國向來相對獨立于國際海事組織這一平臺而自成一體。區域內的其他成員國,或者是海運業對其重要性不很明顯,或者其海事監管能力尚需進一步發展,因此對通過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這一合作平臺來提高區域內海事安全水平,考慮得并不多,或心有余而力不足。
從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的議題和內容來看,亞太地區海事合作與全球范圍海事合作議題及內容都以海上安全和海洋環境保護為根本目標。中國無論是在船舶建造領域,還是擁有或控制船隊規模,抑或對國際海上貿易的依賴程度,或在國際航行船舶上工作的船員的數量上,在國際海運相關各個領域都處于前列,區域海事合作對于保護我國的貿易利益、海運利益和境外人員權益,其意義不可小覷。除了海運業對我國重要性在日漸增強外,我國海事監管能力也在穩步提升中,但我國又不像日本那樣已經具有某個區域海事合作機制(東京備忘錄),更不會像美國那樣自行其是,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對于我國促進區域內海事合作并發揮積極影響至關重要。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將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旗幟,致力于推動建設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在現有體制之下,設立亞太海事局長會議分委會,以專門研究并應對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從而促進區域內海事合作顯得尤為重要。
總體來講,我國積極參與亞太海事局長會議的深度和廣度在不斷提升,引領亞太海事合作發展的態勢初步呈現,但仍然存在問題和不足,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沒有設立專門跟蹤研究分委會。缺乏亞太地區海事發展戰略研究,一方面導致國際合作事務的戰略發展目標不夠清晰,對相應人員的培養、資源投入缺乏詳細規劃。另一方面也導致對國際合作事務工作還存在認識上的偏差。
(2)對亞太地區海事合作機制研究較少。我國目前已經或正在推動建立中國—東盟海事磋商機制、中東—東盟港口發展與合作論壇等海事合作機制,但亞太范圍內整體研究還比較少,還鮮有對于已有的區域內海事合作進行經驗總結的研究。
(3)會議成果與海事實際業務結合不理想。當前,會議跟蹤研究更側重國際合作和國際公約前沿動態,存在與海事日常行政執法業務結合不緊密的情況。
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是亞太地區海事交流合作的重要平臺,是亞太地區海事參與全球海事治理的重要拼圖。在增進互信、共同提升海事管理水平、促進地區航運安全和海洋環境保護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參與亞太海事局長會議,對服務國家交通強國和海洋強國戰略、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和維護我國亞太地區航運利益具有重要意義。針對我國參與和跟蹤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存在的問題,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1)建議成立亞太海事局長會議分委會。該委員會為中國海事局國際海事研究委員會的分支機構,組織開展和統籌協調亞太海事局長會議的會議跟蹤、專題研究、提案征集及參會的具體組織協調工作。業務工作受交通運輸部海事局主管處室和中國國際海事研究委員會的領導。
(2)建立定期集中辦公機制。分委會定期組織召開集中辦公會議,必要時邀請部海事局相關歸口處室參加指導,總結梳理上屆會議明確由中國承擔議題任務的完成情況,討論在跟蹤研究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提出解決方案;結合中國海事管理實際情況,理清下一階段工作計劃,明確下一階段參會籌備工作具體推進安排。
(3)建立內外聯動研究機制。對內與各分委會及直屬海事局保持密切聯系,通過調研交流、合作共建等提升亞太局長會議參會提案的豐富性、專業性;對外與相關地方院校、船級社、科研單位等簽訂合作協議,依托地方信息資源與科研能力,開展課題研究,合力推動通信組議題及新增提案的跟蹤研究。
(4)建立履約人才培養機制。將跟蹤研究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作為培養發現履約人才、提升海事履約能力的重要平臺,通過參與亞太局長會議議題研究、新增提案意向發掘、提案編寫研討等工作,進一步創新培養模式,讓更多有興趣、懂業務、英語好的年輕同志有更多渠道參與具體履約工作,為充實“高、精、專”履約人才隊伍儲備打下良好基礎。
(5)完善工作成果轉化機制。每年在海事系統梳理總結中國海事在參與IMO事務、履行IMO法律文件、提供海事優質服務方面的工作成效基礎上,圍繞海洋強國及“一帶一路”國家倡議,通過亞太地區海事局長會議平臺向外系統介紹輸出中國模式和中國經驗,充分發揮中國在亞太地區海洋大國的引領作用,同時借鑒轉化亞太國家具有較強前瞻性、專業性和實用性的履約實踐及海事管理做法,為中國完善海事治理模式提供智慧參考。
(6)構建亞太利益聯動機制。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圍繞亞太局長會議四個主旨持續強化與亞太地區海事機構的技術合作和能力建設,搭建雙邊、多邊海事合作平臺,就國際前沿海事熱點問題及涉及亞太發展中國家切身利益的海事焦點問題等開展研究,增進互信,達成共識,通過共同向IMO提交提案、組織區域專題合作等方式反映維護亞太發展中國家海事利益的訴求,提升亞太地區在國際海事事務中的話語權及影響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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