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英語言文字比較及對外漢字教學啟發

施瑞婷

摘要：本文通過總結前人對漢英文字的比較角度的基礎上，針對漢字是否難學，應該如何比較漢字和英文，以及我們應該對此持什么樣的態度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在眾多比較角度中，本文章認為漢字與英文單詞相比較是合理的，并在文中給予論述，所得出的結論是漢字難學或者特別難學這一點不能得到認同的，但是我們不應該一味的強調漢字不難學，而把漢字簡單化，忽視它蘊含的豐富中華文化，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們應該驕傲的承認漢字難學。本文通過漢英文字對比以及漢字的功效性實用性與其中包含的文化內涵產生了相應的教學啟發，希望能夠對對外漢字教學能夠有所幫助。

關鍵詞：功效性；漢字；英文字母 民族文化

一、引言

（一） 選題原因

隨著中國國力的提高，國際地位的提升，越來越多的人學習漢語，漢字也逐漸成為世界性交際工具，也就有了對漢語學習的反饋，其中最為顯著的一個問題就是：漢字太難學了。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說是新的挑戰。西方傳統的第二語言教學重語輕文，由于受西方教學的影響，相對于對外漢語語法、詞匯教學，漢字一直處于滯后狀態。所以，對外漢字教學值得我們去研究。李運富老師曾經發出過這樣的疑問：“漢字筆畫多，字數多，不容易記，不容易寫。這果真是漢字難學的原因嗎？”漢字難學這個“結論”從何而出？相對于哪種語言來說的呢？從這個問題出發，本文列舉對比了前人比較權威的英漢兩種文字的對比方法和角度，試圖探討漢字是否難學這個“結論”是否可靠，其后，根據漢字特點給出對外漢字教學的建議。

（二）選題意義

在漢語學習的熱潮下，漢字難學成為漢語學習的瓶頸與困難，使許多學習者畏難而退，這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在這種情況下，學者們從漢字是否難學這個問題出發對中英文字進行不同角度的對比來論述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讓學習者明白，漢語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么難學，本文通過說明漢字的特點以及它極大的功效性和豐富的文化內涵，能夠幫助漢字學習者揭開漢字的神秘性，讓漢字成為與其他語言一樣是能夠習得的文字，但是漢字又不僅僅如普通文字一樣，而是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比如書法、篆刻等，說明這些問題不僅能夠讓對外漢語教師在漢字教學上有所啟發，也能夠增強漢語學習者學習漢字的動力。

二、漢英文字的比較

（一）前人不同角度下的漢英文字比較

首先是比較對象，文章考察了前任對漢字特點的研究，分出三種比較對象：拿漢字的單字跟英文的字母比、拿漢字的構件跟英文的字母比、拿漢字的單字跟英文的單詞形式比。如蘇培成拿漢字的基本單位即一個個的單子和英文的基本單位字母進行比較從而說明兩者的不同特點。王伯熙拿漢語中不能拆分的獨立符號和英語中記錄音素的獨立符號相比較。實際上也是漢字的單子（已不能拆分）和英文的字母進行比較從而給兩者分類定性。漢字單字與拼音文字的字母進行比較是中外學者通用的方法，而在這里，李運富老師提出懷疑：英文的“字母”能不能算作文字，能不能跟漢字的單字進行對等比較？英文是表音文字，它的記錄單位應該是音素，而單個的英文字母并不是和英語中的音素是一一對應的關系，所以，英文字母不能表意，與英語的音素也不是一一對應的關系，所以不能將字母與漢字的單單字進行比較。裘錫圭把字看作“英文的字符”來與中文文字的字符進行比較，而李運富老師對此也提出疑問，英文的字母本身沒有固定的標音或表義功能，它要轉化為構件或拼合為構件才具有構字功能，所以不能和漢字的“字符”對應。高明凱、石安石拿漢字的單字和英文的單詞進行比較。這種比較是值得深刻探討并值得肯定的一種比較方法。

（二）漢字單字與英語單詞的比較

漢字是一個表意的大系統，在這個大系統里，構件是表意的基本因子，構成漢字的構件本身是一個獨立的形、音、義的個體。它完全是個自由身，既可以獨立記載漢語的詞，又可以按照一定的規則相互組合而生成另外的文字符號，產生出新的意義。從這一層面上講，如果英語和漢語相互比較的話，也應該找出英語中的“自由身”部分。很顯然，字母不是，字母不能表示出任何的意義。英語中還存在詞根，雖然能表示出大概的意思，但不能單獨使用，必須與其他單詞構成完整的單詞才有具體的意義，而這個具體的意義往往與詞根所表示的意義有所差距，甚至只有星星點點的聯系。再說一下英語的語素，英語的語素不是天然的單位。因為語素的析出需要經過訓練。而在漢語中，字是人人皆知的天然的單位。隨便找出一個句子，或者任意長短的語言片段剛出來，誰都能說出其中有幾個字，即使沒有受過教育的人也是如此。那么在英語中能夠獨立出現的就是單詞了，單詞能夠單獨出現表示一定的意義。從這個層面比較之后，李運富先生在他的文章中說道：既然英文的“字母”不是字，那就不能籠統地說英文的26個字母比漢字的數量少，因為它們缺乏可比性。既然英文的“字”就是記錄英語詞的單位，那就不能說漢字的數字太多，因為漢字在每個時期的通用字種不過6000左右，常用字種只有3000左右，歷代積累到一起的不同字種也應該在4000之內，而跟英語單詞相應的英文的“字”卻是海量的，甚至是無窮盡的。說英文的26個字母比漢字數量少一定是不對的，不科學的。因為在前面已經提到，英文的26個字母和中文的字不是一個層面的，也不是相對應的關系，所以不能相互比較，更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結論。其實，世間萬物，無論是實物還是思想，都需要用不同的字詞來記錄，也就是說世界上有的事物，幾乎每個語種都會用相應的字詞來表達，所以任何語種的詞語都是海量的。中文的字雖然不算多，但是用他表示出來的事物跟英語是一樣的。字不多，但是字與字的組合是海量的，這時候就不能單純的拿這有限的幾千字來與海量的詞語進行比較了。對語言的掌握最終達到效果是能夠進行交際，也就是說能夠用所學的這種語言符號來表達世界萬物。所以最終，無論哪種語言的學習結果是一樣的，所不同的是學習的過程。英漢兩種文字也許不存在誰易誰難的問題，而是學習階段的難易不同的問題。

三、漢字的功效性、實用性及教學啟發

（一）漢字單字的功效性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一方面我們不能一味的覺得漢字很難，讓學習漢語的學生產生畏難情緒，但是也不能為了證明漢字不難于其他文字而把漢字簡單化。漢字不難，因為漢字與漢語基本適應，所以漢字延續使用了幾千年仍然富有生機，如果，漢字很難，那么不可能使用這么久。漢語的字雖然難寫，認起來也需要耗費精力，但是記一個字的功效卻遠遠大于記住一個英文單詞的功效。因為英文文字直接聯系的對象是語音，而漢字直接聯系的對象是語義，每個字都有自己獨立的意思，即使是和別的字組成其他的詞，往往都還與本字有巨大的聯系，認識了一定數量的漢字的學生在閱讀上會很容易的猜出大致意思。而在表達的過程中，即使說不完整，或者語序不對，但只要說出關鍵的字詞，中國人就能馬上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針對漢字功效可以拿出漢字效用遞減率①來論證。

這個規律可以表述為：最高頻1000字的覆蓋率大約是90%，以后每增加1400字大約提高覆蓋率1/10，或者說，以后每增加1400字，欠缺率減少了9/10，只是原來的1/10。根據這個規律可以知道：（1）漢字的常用字非常集中。字頻統計中前2400字，覆蓋率高達99%，漢字字數雖然很多，但是掌握了2400字，就可以認識書面語的99%。通過上文論證的漢字的功效性，讓學生認識到漢字的重要性以及實用性，老師應該在教學過程中不斷增強學生學習漢字的動力，鼓勵學生學好常用字，在常用字的學習上多下功夫，從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漢字單字的實用性

不僅如此，漢字是有規律可循的，如，福、祿、禍、祈、祝、社。學生只要明白這個群體的語用就不會與其他詞產生混淆。而在英語中必須要把一個單詞記得很完整，錯一個字母意思就大相徑庭了。單詞與單詞之間并沒有十分明顯的相關性。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漢字是非常實用的。雖然漢字書寫起來沒有線性排列的英語容易，但也不代表漢字是繁難的。李運富先生曾說，漢字的筆畫與英文的線條區分不太嚴格，再看筆畫數，如漢語“大學”一詞由兩個字記錄，平均每個字5.5筆，英語中“university”用一個字記錄，小寫一共15筆，大寫一共十八筆。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如漢字“大”和英文的“big”，漢字的“小”和英文的“small”。所以正如文章中所說的：漢字的筆畫繁難是經不起推敲的。所以在教學過程中應該給學生暗示，從而減輕學生的畏難情緒。

四、漢字的豐富文化內涵及教學啟發

漢字作為語素文字，它自身的結構中包含了豐富的文化因素，從字形里體現出來的構字理據反映出了漢民族的悠久文化特征，所以這也是漢字難學的原因，越是簡單的東西越好學，而那些有內涵的事物往往不能簡單。漢字的整體形狀是二維的，空間廣闊，構件的自由度大，如左右組合、上下組合，有可以向心或者離心組合，從而書寫起來沒有英語方便，但是正是因為漢字構字的靈活性才使漢字具有很強的能產性和十分強烈的區別度，從而能夠包含巨大的文化內涵。由漢字文化又產生的中國獨有的文化如：書法、篆刻、對聯、回文詩等。所以，我認為我們可以驕傲的承認中國的文字難學。因為它不僅僅是記錄符號的符號，而是民族文華的承載體。“由于漢字具有立方體的結構特點，就為蘊含豐富的思想文化信息提供了現實可能性。這一個個立方體的漢字流通著以人為本的民族文化，是先民心靈的物化，是人生的縮影，是文化的凝練，是語言的哲學、邏輯哲學與文化哲學的立體組合”②這段話高度肯定了漢字所蘊含的中華文化，也由此可知，漢字不簡單等同于英語在英語國家里所起的作用和文化地位。正如美國學者芬諾羅薩所論：“中國每一字之源流，觀其字即知之，雖隔數千載，而其隱喻進展之跡猶顯而易見，且或即存于其字之意義中焉。是故中國字，非若歐字而愈變愈癟，乃愈積愈豐，與年并進，用能光芒璀璨，昭映眉宇，凡諸詞字，一經其古昔之哲學家，歷史家及詩人所用，頓益新意。”③無論中國漢字是難是易，它都是值得去學習的一種帶有深刻文化意義的文字。在教學中合理利用文字的文化內涵來幫助學生學習漢字的興趣，并且能夠提高學習效率。

注釋：

①引自周有光著《中國語文縱橫談》，人民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156頁。

②引自李玲璞，臧克和，劉志基《古漢字與中國文化源》，貴州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一版，第8-9頁。

③轉引自何九盈：《漢字文化學》，遼寧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一版，第130頁。

參考文獻：

[1]韓偉.漢字字形文化論稿[M].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出版，2010.

[2]蘇培成.現代漢字學綱要[M].商務印書館，2014.

[3]潘文國.漢英語對比綱要[M].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1997.

[4]何九盈.漢字文化學[M].遼寧人民出版社，2000.

[5]周有光.1992 中國語文縱橫談[M]人民教育出版社，1992.

（作者單位：渤海大學國際交流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