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中求新的舊城區公共空間藝術改造方式探究

王 欣， 查 理

(湖北工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68)

“破”中求新的舊城區公共空間藝術改造方式探究

王 欣， 查 理

(湖北工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68)

針對舊城區公共空間的視覺品質如何優化這一問題，以“破”中求新為視角，從片斷與痕跡的創意性改造、環境本身的整體性視覺改造以及視覺沖突的差異性改造三個方面對舊城區公共空間的改造方式進行探究。

舊城區； 公共空間； 片斷 藝術改造； 視覺屬性

當代中國城市化進程快速穩步推進，城市城鎮化的進程中遺存了大量缺乏規劃的城中村，以及配套設施陳舊落后的舊城區和老社區，城市整體的內涵發展速度遠遠跟不上規劃的進度。伴隨城市整體的發展，舊城區無論是在生活設施、公共空間與景觀配套還是視覺品質等諸多方面均引起人們的詬病和批評。當代環境美學家阿諾德·伯林特指出：“環境批評應該是去評價一個城市的特性和城市規劃是否成功的關鍵要素。在城市規劃中加入美學思考，為城市建構一種體現社會文明的價值和目標顯得尤為突出。”[1]27所以，舊城區公共空間的改造應當注重正確的人為介入方式，尤其應當關注被改造空間的環境美學問題。

歲月痕跡侵蝕過的水泥墻面、殘破墻壁中裸露出來的紅磚、褪色的老瓦頂，還有厚重青苔的荒廢墻角在舊城區隨處可見，這些都是時間為當代的人們保留下來的舊城區往昔生活空間的視覺遺跡。法國當代藝術家和景觀設計師貝拉斯·拉絮斯，將公共景觀建筑留存至今的歷史痕跡稱為“片斷”[2]119，而看似破爛不堪的舊城區“片斷”卻有著極強的藝術潛質。在這里，時間好比一支畫筆，將獨一無二的斑駁和滄桑留在了建筑上，環境中陳舊的樣式、殘破的肌體本身就是無法復制的藝術符號，在時間長河中隱現出其藝術價值。顯然，舊城區改造的目的不是改造出千城一面的新城，而應保留其特有的文化、歷史和特質，既跨越時空又是城市某個特定歷史時代的延續。從歷史遺存片斷的視覺屬性、文化積淀等因素出發，筆者將舊城區公共空間藝術改造方式歸納為基于片斷與痕跡的創意性改造、基于環境本身的整體性視覺改造以及基于視覺沖突的差異性改造。

1 基于片斷與痕跡的創意性改造

世界上本無垃圾，它只是放錯了位置。同理，在視覺藝術的范疇中，放置在與之匹配的地方，殘破的物件也會有其獨特的藝術價值。拉絮斯所說的“片斷”雖然是無法移動的情境式固化存在，但被融入到一個藝術整體中來實現其藝術價值與美學功能。

兩萬年前，我們的祖先就憑借他們的智慧，以其原始而獨特的審美眼光，在居住的洞穴壁面上進行刻、劃等記錄與裝飾的藝術活動，即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壁畫創作。真實、自然的制作使得壁畫具有較強的質感和肌理效果,給觀者帶來了強烈的歷史感體驗，如果在舊城區公共空間改造中加入浮雕構現出的準三維藝術表現性空間則顯得特別有視覺新意。“視覺藝術的體驗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純粹的視覺屬性體驗，另一種是視覺屬性與觸覺屬性的雙重體驗。”[2]29浮雕壁畫是視覺體驗與觸覺體驗交替的藝術體驗形式，可以給予觀者更豐富的感知維度。圖1中露出內墻體的破損水泥墻面 具備“被打破”形象特征，將其用壁畫表現手法創作出黑衣人手握棒球棍打破墻面的一瞬間，并用雕刻手法制作出裂縫，使其動態定格的瞬間顯得更加真實并更有視覺沖擊力，給觀者帶來視覺與觸覺的雙重體驗。粗糙、龜裂的表面帶給人一種被歲月風蝕打磨的觸感，保留破墻原貌“片斷”，也滿足了觀者的懷舊情結。殘破的墻體“片斷”本身無法單獨與景觀建立聯系，但藝術化的“片斷”介入后，兩個完全不同類別的“片斷”相互分離、相互沖突又相互營造，創造出全新的視覺體驗形式。

圖 1 打破墻的人

通常， “片斷”的處理方式是在現有的情境下進行歷史痕跡的還原或是按照現代審美觀念加以刷新。拉絮斯在《穿越巖石的景觀》一書中主張識別那些共存于歷史發展進程不同形式的景觀建筑，尋找出那些場所中任何遺留至今的歷史痕跡，再現往昔痕跡中點點滴滴的特性。從拉絮斯的藝術觀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力圖還原一個關于過去的情景，努力拓展出每一個片斷有可能延伸的圖像，讓觀者用他們各自的想象來對現場進行再創造，或者更進一步跟隨這些想象進入到現場中一個又一個的景觀形式中去[2]119。因此，最大限度地還原這些 “片斷”的歷史痕跡是舊城區公共空間藝術改造的使命。

2 基于環境本身的整體性視覺改造

在特定的舊城區環境中，我們并不能簡單地把環境等同于公共空間視覺形式本身。通常情況下，環境因素可以最直接地給人帶來地域性差異化體驗，這種差異化體驗基于時間在特定環境中的積淀。以時間痕跡為出發點的藝術改造使舊城區環境轉化為有時間沉淀且更為鮮活的空間視覺形式。

空間視覺形式和特定的環境在一定的程度下可以相互滲透，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兩者結合所進行的藝術改造行為并不是簡單的追本朔源。“環境連續性引導我們認識到從每一種環境到每一種人類環境都可以成為一種生活的景觀。”[1]13由環境接連景觀，再由景觀觸及感官是一連串且整體的體驗過程，這需要將殘破部分作為情境式“片斷”，創作出與之相匹配的新的“片斷”，并將其自然地融入到環境之中，形成一段完整的空間視覺語言。

整體視覺上的渾然天成是對基于環境本身的連續性景觀改造最合適的界定標準。圖2[3]中的小樓外立面，就是利用破損墻面繪制了半張婦人的臉。到如今，觀者已無法識別哪是曾經的殘破部分，哪是現今處理的部分，舊貌與新顏已渾然一體。正是這種改造方式，讓殘破的環境在重新建立的視覺秩序中變身為具有視覺感召力的景觀形式，并形成連續性的視覺整體。

圖 2 中央美術學院內小樓墻體婦人的臉

3 基于視覺沖突的差異性改造

視覺上的沖突往往表現為事物與事物屬性之間相悖，但又存在著某種內在聯系。在視覺藝術領域體現時間概念被有意或無意模糊，造成觀者感知視覺上和心理上的激蕩與反差，在舊城區公共空間改造中則是以變異沖突的方式將與環境無直接聯系的元素植入到舊城區的“片斷”中。

其一是以實物嵌入的方式形成維度間的視覺沖突。如圖3所示，以加拿大多倫多市CTV大樓左側二樓墻外嵌入了一輛報廢的CP24新聞采訪車，車的周圍伴有迸裂而出的墻壁碎片。該作品定格在車撞破大樓飛出去的一瞬間。作品原型本是一棟陳舊的大樓，經過嵌入式實物藝術改造后，原本一成不變的環境被激活，經由視覺沖擊成為一道“令人發出尖叫”的景觀，給每個經過的人留下無限的遐想。其中，車輛就是元素，破損的大樓壁面是“片斷”。CTV電視臺大樓的元素和“片斷”沖突化的融合，打開了觀者對藝術改造后的景觀的自由想象之門。

圖 3 多倫多CTV大樓外墻

其二為利用元素置換的方式，造成思維重置的視覺沖突。利用人們的獵奇心理，將“片斷”中的核心元素進行置換，制造視覺錯覺。圖4[4]中繪制的手與手腕經過后期的藝術處理，外部破損的橋柱和部分橋體分別被繪制成“手臂”和“手掌”。橋柱的功能是支撐橋體，而“手臂”也具備支撐的功能，作用相近但形態各異的元素被巧妙地結合在一起，部分橋體被“手掌”的形態置換，手形與橋形，真與幻的相互比照映襯，視覺體驗相悖，合理且有趣。

圖 4 支撐橋的手

4 結束語

保留歲月痕跡所形成的“片斷”，不僅僅是一個純粹而冰冷的藝術改造。每一個保留下來的“片斷”背后埋藏太多被雨水刷洗和時光侵蝕了的褪色情感，飽含一座城市的文化與歷史積淀。利用設計的智慧最大化地保有環境自身珍貴“片斷”，在踐行綠色設計的同時，可以軟化置身其中的人們的心靈，療愈人們身心的疲憊，讓城市更加美好!

[1] 阿諾德·伯林特. 生活在景觀中:走向一種環境美學[M]. 陳盼，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 2006.

[2] 米歇爾·柯南. 穿越巖石景觀:貝爾納·拉絮斯的景觀言說方式[M]. 趙紅梅，李悅盈，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 2006.

[3] 佚名. 你看錯了，這只是一面墻[EB/OL].[2017-02-21]http://798shouhuiwang.mp.artxun.com/24145068/.

[4] 佚名.這才叫3D畫，你那只能說是畫[EB/OL].[2015-07-31]http://www.diyitui.com/content-1438266686.33073375.html.

TheMethodofArtistictransformationof“NewinBroken”inOldPublicUrbanSpace

WANG Xin, ZHA Li

(SchoolofArtDesign,HubeiUniv.ofTech.,Wuhan430068,China)

In view of how to optimize the visual quality of the public space in the old urban area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w in Broken”, the paper discusses the ways to rebuild the public space in old urban areas from the following three aspects: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of fragments and traces, the overall visual reconstruction of the environment itself, and the differential transformation of visual conflicts.

old city area； public space； fragment； art reform； visual attributes

1003-4684(2017)06-0101-03

J045

： A

[責任編校：張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