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捷,于小麗,張啟鵬,何建軍
“馬歇爾計劃”對“一帶一路”戰略和人民幣國際化的啟示
■陳 捷,于小麗,張啟鵬,何建軍
“一帶一路”戰略為解決中國經濟進入中速增長的“新常態”所產生的經濟問題提供了新的解決方案與思路方向,被稱為中國版的“馬歇爾計劃”。兩者之間在解決資本過剩和產能過剩上有共同點。將“馬歇爾計劃”的成功經驗用于“一帶一路”金融環境及其背景的比較分析上,將具有重要意義。
“一帶一路”;產能過剩;“馬歇爾計劃”;金融環境
陳捷,G20反腐敗追贓追逃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員,清華五道口金融學院學術顧問。(北京100083);于小麗,山東大學經濟學碩士。(山東濟南250100);張啟鵬,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法律碩士。(北京100875);何建軍,中國人民銀行南昌中心支行。(江西南昌330008)
“馬歇爾計劃”(The Marshall Plan),又稱為歐洲復興計劃,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美國對被戰爭破壞的西歐各國進行經濟援助、協助重建的計劃,對歐洲國家的發展和世界政治格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該計劃始于1948年,并持續了4個財政年度之久。在這段時期內,西歐各國共接受美國金融、技術、設備等各種形式的援助合計近140億美元,并由此贏來有史以來經濟發展最快的時期。從1947年到1951年歐洲的國民生產總值從1196億美金上升到1588億美金,增長幅度為32.5%,工業生產總量增長了35%,農業生產量甚至超過了二戰前的水平。戰爭后,幾年的貧窮和饑餓已很快被經濟的快速增長彌補覆蓋,西歐經濟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空前快速發展時期。
“馬歇爾計劃”實施后,美國的經濟增速也開始回升,4年間平均增速在3.4%以上,人均GDP翻了1.5倍,同時美國總人口增長了69%。
(一)“馬歇爾計劃”所處的政治環境
二戰后期,同盟國領袖們通過德黑蘭會議、雅爾塔會議和波茨坦會議等一系列會議,構建了“雅爾塔體系”。這一體系的構建是大國政治博弈與合作的結果,在這個過程中必然產生沖突、協調與談判。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在東歐多國政府的組成等一系列重要問題上,美國和蘇聯的分歧越來越大,美國由此產生遏制蘇聯的戰略計劃,目的是為了防止蘇聯進一步向歐洲擴張。“馬歇爾計劃”就是在這個戰略下的產物,“馬歇爾計劃”一方面對受援國提出嚴格苛刻的條件要求,蘇聯不可能接受。另一方面,美國極力推動西歐經濟一體化,以穩定西歐經濟和政治,防止蘇聯的滲透和趁虛而入。結果“馬歇爾計劃”暗藏的政治意圖,卻造成了西歐和東歐經濟體的分裂,隨著以美國為首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建立和德國的分裂,戰后大國合作的基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美國和蘇聯之間對抗的兩極冷戰體系,因此“馬歇爾計劃”雖然是一個按照經濟邏輯實行的經濟計劃,但實際上是美國冷戰的政治工具,正如杜魯門總統所言:“是一枚硬幣的兩面。”
(二)“一帶一路”所處的政治環境
“一帶一路”是為了實現中國維護世界和平的外交政策。
“一帶一路”不是挑戰美國霸權的“馬歇爾計劃”,它的作用是為了填補美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留下的制度真空和秩序真空,而非挑戰自由開放、民主穩定的世界秩序。
“一帶一路”不是挑戰現有的國際體系,而是推動現行國際經濟體系和秩序的變革。美國的“馬歇爾計劃”不是一種單純的援助歐洲經濟復興計劃,它不僅促成了歐洲的分裂與美蘇對抗冷戰體系的形成,而且還鞏固了二戰后形成的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際經濟體系和秩序。
冷戰結束之后,兩極格局不復存在,美國成為唯一超級大國,但是冷戰思維繼續存在。隨著蘇聯解體,中國國際地位的上升,美國和西方國家逐漸把中國視為其主導的國際新秩序中潛在的假想敵,對中國漸漸采取排斥壓制的態度。
“馬歇爾計劃”以意識形態共同與否來劃分參與國,而“一帶一路”提倡各國以其自身的理念和價值觀,共享共治,為國際體系變革提供新的思路。作為政治工具誕生的“馬歇爾計劃”是為了遏制蘇聯,形成和維護美國霸權,而“一帶一路”提倡的是開放包容,互利共贏,其核心戰略理念是開放合作,互利互惠,共享共贏,而不是一國獨大,也不是只有少數國家才可以參與的政治游戲。
隨著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以及特朗普當選新任美國總統,美國政治經濟方向變得具有不確定性,美國在國際軍事、政治經濟領域的主導作用逐漸下降,在這樣的國際背景下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戰略,積極推動國際體系和國際秩序變革,具有重大的意義。
(一)“馬歇爾計劃”與布雷頓森林體系
在經濟上,“馬歇爾計劃”是為了使布雷頓森林體系更好的運行,美國的經濟霸權地位在二戰結束前后就已經建立起來,包括1947年簽訂的《關稅與貿易總協定》等一系列國際經濟規則和制度安排。美國想要以“制度霸權”讓自己牢牢占據全球支配地位。到了1947年,美國發現布雷頓森林體系并沒有真正的運行起來。西歐等多個國家雖然參與了該體系的構建,但原有的西歐經濟體系結構仍然在起作用。貿易壁壘和保護主義使得西歐各國個個進行自我保護,阻礙了西歐各國之間經貿往來的暢通。造成西歐各國嚴重的國際貿易收支逆差,再加上經濟復蘇無力,國家外匯管制等,布雷頓森林體系無法正常有效運行。美國低估了歐洲從二戰的一片荒敗混亂中再次崛起的難度。為了應對這種局面,美國政府的當務之急就是要人為地改變其國際貿易收支,西歐急需美元外匯,“馬歇爾計劃”應運而生,它是為了促進布雷頓森林體系有效運行而提出的一種經濟戰略:一方面利用經濟計劃打破貿易壁壘,另一方面以170億美金的金融援助緩解歐洲“貨幣荒”。在這種計劃指導下,戰后虛弱的歐洲經濟得到輸血,歐洲的復蘇重建進程開始加速,經濟和生活水平很快達到了戰前水平。對歐洲捐贈的物資和大部分貸款都消費在了購買美國商品上,美國商品在西歐市場逐漸暢銷,歐洲人對美國品牌商品認可得到很大提升,美國品牌商品在西歐市場的品牌占有率從1948年的36%提高到1950年的72%。“馬歇爾計劃”的目的基本是政治性的,但手段基本是經濟性的,重新為布雷頓森林體系協定的平穩運行鋪平了道路。“馬歇爾計劃”拯救了布雷頓森林體系,使得美元在國際貨幣中擁有獨一無二的地位。通過“馬歇爾計劃”的政治性功能,鞏固了美國在戰后西方國際經濟體系中的霸權地位,與西方政治安全需要及冷戰體系相輔相成,最終形成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聯盟。“馬歇爾計劃”旨在遏制蘇聯為首的東方陣營,自身存在著缺陷,雖然有力地推動了歐洲的經濟復興,但由于其政治性安排和國際安全戰略布局、強烈的霸權主義色彩,以及在實施中設置的種種條件,使得“馬歇爾計劃”在有歷史性正面貢獻的同時,也帶有了很大的負面性:“馬歇爾計劃”具有政治排他性,把蘇聯排除在外,希望加入的東歐國家也望而卻步;以意識形態共同與否劃分參與國,反映了“馬歇爾計劃”在推動世界經濟自由化方面的局限性,并不符合美國戰后鼓吹的建立自由開放的國際經濟體系的倡議;帶有嚴格苛刻條件的援助計劃也同時激起了西歐受援國精英的反對,法國精英階層對“馬歇爾計劃”有過強烈的抵觸情緒,反對成為美國霸權主義的工具。“馬歇爾計劃”等國際一系列不平等規則的實施,造成了二戰結束后國際經濟體系嚴重缺乏平等性、公平性,西方發達國家在國際分工體系中居于主導地位,尤其是以美國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形成的以美國為中心的全球生產、交易、分配和消費體系控制著全球范圍內的生產、貿易、金融、貨幣、技術等。這種不均衡的國際分工體系致使發展中國家處于明顯的不利地位,制約了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盡管中國在最近幾十年經濟迅速發展,在很大程度上融入了全球經濟分工體系,但卻還處在全球價值鏈中較低的環節。
(二)“一帶一路”面臨的金融環境
2013年習近平主席在哈薩克斯坦訪問時提出“一帶一路”發展戰略,隨即引發沿線國家的贊同和歡迎,很多國家表現出極大的熱情,積極主動地參與到新絲路建設上來,但同時也遭遇到了一些國家不同程度的反抗抵制,尤其是東盟國家。這其中也有歷史原因:古時的絲綢之路,中國是宗主國,東南亞國家長期處于附屬國的地位,在現在的很多東盟國家眼中那是一段屈辱的歷史,所以當今的東盟在文化、海上貿易、市場開放等方面都與中國進行不同程度的抵觸。
東盟和中國的抵觸在經貿往來方面體現得尤為明顯,東盟國家經濟的共同特點就是產業單一且具有同質性,大部分是人力資源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業。隨著中國經濟進入轉型期,各方面成本增大,東南亞國家依靠低廉的勞動力和優惠政策吸引在華企業轉移,大批已經在中國幾十年的外商獨資、中外合資以及港澳臺企業等不斷開始轉移制造重心,將工廠搬到越南、菲律賓、老撾等東盟國家,對中國制造業形成一定沖擊。
中國“一帶一路”戰略在東盟國家遇到的阻礙,除了經濟和文化方面,還面臨該地區一些國家當前的政治不確定性、政局動蕩及各種不穩定性風險,緬甸、泰國等這些傳統佛教國家如今卻時常陷入政治爭端。
中國倡導的“一帶一路”是要形成以中國為中心、周邊為腹地、其他地區為外圍的國際產業分工體系,最終形成以中國為中心的全球開放型經濟體系。
我們有必要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面臨的潛在金融安全及成本、投資收益及風險等方面進行重點深入研究。“馬歇爾計劃”是短期建設計劃,“一帶一路”是長期建設計劃。投資項目的基本年收益率大都在2%~5%之間的較低水平,而且投資期限很長,一般的國際工程都是10年完成項目并獲得收益回報,我們“一帶一路”投資項目的建設期一般都在20~25年。對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來說,很多“一帶一路”項目是有比較高的不確定性風險。對于“馬歇爾計劃”來說,西歐地形相對平坦,地理環境建設成本較低,而且人均收入較高,由此其實施能夠產生較好的效果;而“一帶一路”面臨的沿線國家自然地理環境截然不同,山川縱橫、地形復雜、民族眾多,各國內部治理不完善,法律制度不健全、政權更迭、民族沖突甚至恐怖主義蔓延,這一系列自然及社會復雜性意味著“一帶一路”的建設成本要相對較高,風險性要大得多。
宗教和文化的差異、矛盾及沖突在“一帶一路”中顯得尤為重要。國家間很多問題矛盾首先是文化、宗教方面的差異與分歧。
在這方面,“馬歇爾計劃”當時所面臨的情況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一方面,其參與國大部分是安格魯薩克遜的后裔,在語言、種族上相近,因血緣相近而方便溝通;另一方面,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西歐各國千瘡百孔、災難重建,導致西歐各國的政治需求趨同,均急需要美國幫助,所以他們對美國是積極主動的歡迎姿態,由此得以順利實施。
中國“一帶一路”戰略與此完全不同,沿線國家文化、宗教各異甚至相差甚遠或直接沖突。
“一帶一路”沿路國家包括了世界幾乎所有的宗教,伊斯蘭教、佛教、基督教為主。
伊斯蘭教:中國新疆、阿富汗、伊朗、伊拉克、沙特直至耶路撒冷,海上絲綢之路沿線諸國,如印尼、馬來西亞等,都是深受伊斯蘭教影響的國家。
佛教:東盟國家中越南、新加坡大致屬漢傳佛教區,泰國、緬甸、老撾、柬埔寨等是南傳佛教區。重建海上絲綢之路,佛教的作用不可或缺。
基督教:基督教文化體系已成為當今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宗教,在很多國家都扮演著重要角色。菲律賓的天主教、新加坡的基督教,都是影響當地政治、經濟和社會的重要因素,不容忽視。
不同國家、地區之間的文化的共融性、溝通機制將成為“一帶一路”上重要的課題。
“馬歇爾計劃”滿足了歐洲和美國當時歷史條件下雙方需求:一方面,二戰后歐洲經濟亟需重建。戰爭使得西歐國家百廢待興,各方面建設困難重重。雪上加霜的是,西歐各國遭受嚴重國際收支逆差導致的急劇外匯短缺,無法大量進口經濟重建急需的物資,如此惡性循環導致重建工作舉步維艱;另一方面,二戰后美國在世界經濟中達到領先地位,工業產量占到世界六成,黃金儲備占到世界的2/3,但美國本國需求無法消化如此大的經濟體量,面臨產能過剩。“馬歇爾計劃”的實施,既解決了西歐國家物資供應危機,又給美國過剩產能找到輸送口,避免經濟下行,可謂一舉兩得、各取所需。
“一帶一路”有著類似功能,沿線非洲地區由于歷史原因大多處于國際分工體系的中下游,國內經濟發展急需引進外資,促進內需和出口增長。歐洲和東南亞國家也因金融危機和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問題,非常需要外來投資,改善基礎設施。中國經過幾十年的改革開放,經濟總量已躍居世界第二位,外匯儲備充裕,但當前經濟發展進入轉型期,增速放慢,面臨去產能、去庫存、轉增長、調結構的壓力和挑戰。中國已具備較強的資本實力和工業生產能力,面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展需求和我國經濟結構調整需求,“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和實施將會實現多邊互利共贏,這也就是“一帶一路”能夠成功推進的經濟基石。
“一帶一路”倡議的開放性和包容性,得到沿線國家的支持和歡迎,表現出很大合作熱情,中國應予以重視并積極調動和發揮各國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實現各國互利共贏,謀求長遠發展。
根據沿線國家和地區各方面的差異性,我們需因地制宜、實際調研,根據不同國家特點采取符合雙邊利益訴求的計劃和相關政策,分階段、有重點的推進實施,根據實際需要和變化及時調整。爭取建立雙邊合作機制,增進務實合作。“一帶一路”作為中國頂層的政治戰略,具有重大的政治意義,順應歷史潮流,符合各國利益需求,其可行性毋庸置疑。但同時我們不能忽視潛在的風險。為了更好地推進“一帶一路”戰略,我們需要在三方面做好風險研究和防范:一是金融投資風險分析;二是沿線國家和地區文化、宗教因素分析;三是沿線國家和地區政治風險分析,千萬不可盲目激進,要增加對各種可預期及不可預期影響因素的防范分析。
“馬歇爾計劃”的主要戰略目標之一是使美國在西方主導的多邊自由國際經貿體系和秩序中處于支配地位。由此制定各種規則和相關安排,試圖推動歐洲經濟一體化,消除西歐國家之間的尤其是針對美國的貿易和金融壁壘。為了長遠的利益,美國不惜容忍西歐國家再次啟動的對美國的排斥政策,如西歐國家的外匯管制政策、對美國采取貿易保護等。為了長期的利益,堅持在短期內快速實現平等交換。“馬歇爾計劃”結束前后,在美國大力支持下,歐洲希望在煤鋼聯營和經濟共同體基礎上走上一體化道路,1960年歐洲經濟合作組織轉變為經濟合作和發展組織。美國精心設計的西方國際經濟體系逐漸形成并得以完善,在國際上的霸權地位也日益鞏固。
“一帶一路”在一定程度上屬于經濟外交,一方面要遵循市場經濟規律和實際需求,另一方面也要重視地緣政治安全性考慮,“一帶一路”戰略在履行其經濟職能的同時,會受到國際地緣政治和沿線國家政治、宗教穩定性的影響。另外,“馬歇爾計劃”是在歐洲國家經歷二戰千瘡百孔、百廢待舉的時代背景下推行的,而“一帶一路”沿線各國雖然經濟發展水平各不相同,但都在謀求發展、調整轉型。“一帶一路”給中國過剩的產能和勞動力的輸出提供了很好的出口,但不能盲目樂觀,需要統籌考慮各方面風險應對方案,“馬歇爾計劃”在某些方面有相似性,但只能一定借鑒、不能照搬。
經過30多年改革開放,中國經濟迅速發展,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人民幣國際化也慢慢提上日程。中國綜合實力已在世界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人民幣在世界范圍內也日益發揮重要作用。人民幣國際化是國際社會對人民幣作為國際貨幣使用的認可,人民幣納入到SDR貨幣籃子已是體現。
根據國際共識,人民幣國際化主要依據人民幣在國際上所處的地位或狀況,即在境外流通且成為國際普遍認可的計價、結算及儲備貨幣的實現程度。依據西方經濟學理論,貨幣具有四種職能,但國際貨幣一般包括結算、投資、儲備三種職能。三種職能在官方用途和私人用途上也存在著一定的區別,官方一般用于進行貨幣市場的宏觀調控,私人則進行金融市場上的貨幣交易。人民幣在這三種職能上的實現程度,直接反映了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和現狀,也反映了官方和私人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的不同表現和作用。
首先,從國際貨幣結算職能的角度看,近些年,人民幣在國際貨幣結算中占比越來越高。隨著中國對外貿易額的不斷增長,人民幣在國際結算市場已經占據一定的地位,人民幣國際結算比例不斷上升。2009年7月6日,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首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同時啟動,標志著人民幣在國際貿易結算中的地位已經從計價貨幣上升至結算貨幣。根據環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會(SWIFT)2016年6月29日公布的數據顯示,繼4月份下降一位后,5月份人民幣在全球支付貨幣的排名維持在第六位,市場份額由4月的1.82%升至1.90%。較之前人民幣在國際結算貨幣中的占比有所下滑,被加元超過并跌到了2%以下。而國際貨幣結算市場上仍然以美元和歐元為主,英鎊、日元次之。雖然,國際結算貨幣占比變動性強且易受到國際市場上短期大宗交易的影響,但人民幣的占比總體還是很小的,人民幣在國際結算貨幣中占比的提升對中國進出口貿易和人民幣國際化仍是至關重要的。
其次,從國際貨幣的儲備職能來看,人民幣作為國際社會儲備貨幣地位已經有所提升。二戰以后,以美國為首建立的國際貨幣體系——“布雷頓森林體系”,確立了實質上的美元為單一國際貨幣的國際貨幣體系。一直到“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美元一直作為國際貨幣存在,在各國的外匯儲備中,美元可以用來直接兌換黃金。到“牙買加體系”時代,原有的國際貨幣體系實質上已經名存實亡,美元已經不再是唯一的國際貨幣。國際上外匯儲備貨幣逐漸多元化,歐元、英鎊、日元開始作為儲備貨幣出現。人民幣成為國際儲備貨幣是隨著中國經濟實力逐漸增強的必然結果。2015年11月30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宣布:正式將人民幣納入到IMF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籃子,決議將于2016年10月1日生效。新的SDR貨幣籃子中,不同貨幣的占比有了很大的調整,美元、歐元、人民幣、日元、英鎊所占比重分別為41.73%、30.93%、10.92%、8.33%和8.09%。人民幣權重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提高了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在國際社會上的地位。然而,從目前國際實際儲備貨幣來看,人民幣作為國際儲備貨幣的占比還是較小。根據IMF報告稱,人民幣2014年占官方外匯資產比例為1.1%,而美元在外匯儲備中的占比高達63.7%,歐元、英鎊、日元占比均高于人民幣。人民幣成為真正的國際儲備貨幣道路仍然很漫長,需要逐漸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
最后,從國際貨幣投資職能角度看,人民幣在國際社會上的使用范圍越來越廣。人民幣作為支付和結算貨幣已經被許多國家所接受,事實上,人民幣在東南亞的很多國家和地區已經成為硬通貨。人民幣是隨著中國經濟實力大幅提升后的當今才開始在國際社會上流通,人民幣伴隨中國對外貿易和投資的不斷增長逐漸在國際上使用,范圍也越來越廣。近些年來,中國對外貨幣互換及離岸人民幣業務越來越大,人民幣成為國際社會上不可忽視的流通貨幣。截至2013年4月,共有160個國家與中國及香港地區進行兌換支付,人民幣的平均支付比例已達6%,其中有47個國家人民幣計值的比例超過10%。2009年以來,香港人民幣離岸市場獲得蓬勃發展,倫敦、新加坡、中國臺灣等其他國際金融中心的人民幣離岸市場也取得長足進展。數據顯示,境外人民幣存量約1.3萬億元,其中中國香港9000億元、澳門600億元、中國臺灣990億元、倫敦1000億元、新加坡1400億元。離岸市場的發展提高了人民幣的活力和人民幣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有利于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一帶一路”戰略將進一步促進多邊貿易和投資增長,實現互利共贏。“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將大大增進歐亞大陸貿易,同時國際間的貨幣流動將較以往大幅增長,“一帶一路”中使用人民幣做國際結算貨幣,將加大人民幣的境外儲備。人民幣離岸市場的不斷擴大,將提升其他外匯中人民幣作為國際儲備貨幣和國際結算貨幣的比重。“一帶一路”就將成為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有力渠道和平臺。
“一帶一路”旨在支持沿線國家投資建設,擴大多邊及雙邊經貿及文化等往來。從投資角度來看,人民幣將作為主要貨幣流入沿線國家中,在促進所在國經濟發展的同時客觀上也不斷增強人民幣的投資職能。從貿易角度來看,沿線大量經貿往來中人民幣將作為主要的支付及結算貨幣,這必將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增加在國際結算貨幣中的占比。
“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將大大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但本國經濟實力的增強才是其貨幣站穩國際話語權的堅實后盾。我們一方面積極推進“一帶一路”,另一方面還是要將發展重點放在國內,全面促進經濟轉型升級,依靠“三去、一調、一補”將中國經濟發展不斷推向前進,實現與“一帶一路”的內外互動,早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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