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意構象
——傳統剪紙文化思維之于當代平面設計的啟示

田 園 陳慶軍

以意構象
——傳統剪紙文化思維之于當代平面設計的啟示

田 園 陳慶軍

剪紙作為華夏文明的代表藝術之一，是當代設計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感源泉，經過幾千年的文化傳承，剪紙已經自成一套創作思維方式——以意構象。本文通過對意象思維本質的論述，研究傳統剪紙藝術的意象文化現象，挖掘本國民族的根源理念，反觀剪紙藝術思維對當代設計的影響。

意象 剪紙文化 設計 思維 靈感

一、以意構象——“意象”的本質和運用

（一）“意象”的含義及本質

“意象”即客觀主體在接觸過客觀事物后經由情感和思維活動進行加工而產生出來的藝術形象。意象思維作為創作理念的思維活動基本單位，用來象征某種事物，喚醒相對應感官的共鳴，以此方式來激發思維活動的反應。在古代，通常人們使用圖像或符號對現實生活中不直觀、難以表述的對象進行抽象，由此創造出的各種圖形和文字符號，也被稱之為意象。簡言之，意象就是基于“心之所意”表述“物之所象”，以主觀情感表達客觀對象。

客觀再現是來源于人類藝術知覺的一種形式，而不是照搬和臨摹自然界以及客觀事物，人類的直覺不僅僅是局限于視覺表象，更多來自于主觀心理映射甚至是潛意識。藝術是靈感的產物，它既是對世界所向物具象或抽象的反映，又是人們對世界觀察到事物的媒介寄予。

綜上所述，意象具有以下基本特質：一是對象固有的形態特質，是無法改變和言表的，二是人通過認識感知與仔細觀察而獲得的，三是最終目的是作者運用特定的語言和形式反映客觀事實，并加以藝術加工。

（二）“意象”在民間藝術中的運用

民間藝術家對民間藝術的思維創作往往被稱之為“意象”造型。以意構象往往來源于對最原始圖像的傳達和理念的表述。原始圖像是基于主觀對象的知識結構、意識形態、教育背景、價值觀、道德理念等因素的影響，并不是簡單直接的對原始意象的模仿，因此，對原始意象的傳播，他們往往帶有主觀色彩。這是一種主觀的現實，當然，藝術家雖然居于主觀感情意象，但并不是完全等同于感性反饋，它也是源于主觀現實的真實。民間藝術只是追求情感的真實，而非注重圖像的真實，他們更注重表達的思維，感性和理念上的真實。

（三）剪紙中的意象文化傳達

剪紙藝術中的意象文化是通過特定的表達方式呈現藝術思想。意象美可以被分為外驅型和內隱型：外驅型就是藝術作品本身可視的外向傳達形式，而內隱型，則是作品所固有的內在象征，以此來傳達作者在制作作品時內心的情感或是反映現實意義。

從民間剪紙的內涵特質的角度而言，其運用的視覺傳達圖形意象是一種含而不露的藝術存在，是一種隱含著具有明顯表象或是不明顯特性的真實思想情感的傳播，而被表現的藝術作品則是這種情感最終著落的媒介。相對于符號本身的隱含意義，外向型意象是一種訴諸于直接認知的意象元，往往具有一種無法通過感官傳達的象征性和敘述性。

作為中國最重要、品種最多、綿延于整個華夏文化進程的傳統藝術門類，剪紙藝術的創作方法，讓人很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其思維特性、風格和審美情趣。藝術家通過這種藝術表現形式詮釋生活、贊頌生命，表達對人生的積極態度。民間藝人剪刀下的意象造型在遵從中國傳統的含蓄意蘊基礎上，又不失傳達對生活的美好愿景，不僅限對自然形態的效仿，而是采用象征隱喻的手法，將對象以符號的方式概況表達。且剪紙藝術的的傳承形式也尤為特別，在幾千年的發展中，它的傳承不僅有創作方法、造型的傳承，而且還有它自身形式表象、意蘊和藝術思維的傳承。意象的手法既傳達了所要表述的情感，又簡練概括，傳神巧妙。美的意象通過藝術的形象思維過程，形成作者意識中美的理想狀態，而此類狀態往往來源于其他藝術作品或生活感悟等各種形式的啟發。

二、剪紙的意象思維在當代視覺傳達設計中的應用意義

剪紙的意象思維和文化意蘊綿延于中華千年的文化中，它之于當代設計理念起到指導和啟示的作用，其在視覺傳達設計中的應用意義不可小覷。

（一）剪紙藝術中的吉祥如意文化對當代平面設計的影響

中國傳統哲學理念和意識形態在剪紙藝術中表現為兩個特征：一個生發于自然，以科學為指向，是古人對自然規律的總結;二是剪紙藝術秉承著對生活的積極愿景，呈現人生美好的一面。

我國傳統剪紙在設計過程中往往有一種升華于剪紙藝術之外的對于意象文化的追求。對傳統畫論有關意象論“境生于象外”的論點多有體現，講求“圖必有意，意必吉祥”，境來源于象，而又不等同于象，超越剪紙中的物象，具有吉祥、美好、圓滿的意蘊，從生活的不同面表達了對吉祥安康、美滿幸福的積極愿景。藝術產品的視覺傳達首先解決的是人的基本需求，即生存的需要問題，其次再為自我的其他實現。從這個意義上說，藝術傳達之于剪紙藝術，其設計思想多處共通，這些特征使得現代平面設計與傳統民間剪紙藝術有著可以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理由。

剪紙藝術在視覺中的形象十分豐富,有花鳥魚蟲、飛禽走獸,還有傳奇人物、神話故事、吉祥文字等等。比如鏤空的“鐘”和“瓶”象征著人終生的平安，除此之外仙鶴、雞、象、魚則分別代表著長壽、吉祥和年年富足。其中以魚為例:民間剪紙中有關魚的題材就有“八卦魚”、“虎頭魚尾”、“魚戲蓮”等?？梢哉f雖為“魚”，但形象又不完全似魚，很多是魚形的變形和同形異構或異形同構，形似不是規范，而借物言志，傳達意蘊，體現繁衍生息、祈福安康、年年有余才是才是民間藝術創作者的目的。在客觀日常生活無法滿足自己深層次的精神訴求的時候，藝術剪紙便化身成一種烏托邦的藝術感受填充生活。當代視覺傳達解決的問題便是人們生活中的實際體驗，因為人們日常體驗不同，藝術設計汲取的題材內容便成了視覺傳達的基礎，而剪紙藝術的選材方式和傳達手段之于當代設計具有長足借鑒意義。

（二）剪紙藝術中陰陽五行觀之于當代平面設計的啟發

傳統民間剪紙藝術也受到存在于中國幾千年的陰陽觀和生生觀等思想影響，民間藝人們通過剪刀對紙張進行簡單的勾勒，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和美好愿景最無意識的表達著，卻將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內涵展現的淋漓盡致。當代設計應向傳統民間剪紙五行觀取經，調整節奏，擺脫盲從。所謂“師法自然”和“天人合一”的設計理念，在得以寄托的前提下，更加渴望現代平面設計能夠在后現代社會中擺脫高科技的負面效應。人被陷于快節奏的城市生活，內心依然渴望溫暖和社會環境的和諧氛圍，同時現代人對和諧的傳統工藝自然有著懷念之情，所以傳統民間剪紙題材依然有著它不可替代的地位和價值。當代設計可以從傳統民間剪紙中充分汲取靈感，體現出陰陽相實、動靜皆宜、化動為靜等特征，也可體現和諧傳統的陰陽五行觀理念作為內涵創作，比如以天地方圓來概括宇宙，太級圖案用來喻示相生相合、師法自然。

三、結語

民間剪紙藝術同中國傳統書畫藝術類似，忠于傳神，寫意據重要地位，不受客觀事物本源外形的局限，隨心性較強，主張情感表達，具有一定的浪漫主義色彩。而這種藝術的對于人本主義的追求和探索，恰是現代主義藝術和設計所追尋的目標。

剪紙藝術中的意象文化是實用價值和裝飾功能兼而有之，它們既能傳達民間生活的豐富多彩又能被各類背景文化接受，也能適應它們的審美需求。剪紙藝術“以意構象”的文化精髓在于將思想和理念轉化為寫意的視覺符號，以傳神見長，這就要求設計者敏銳的捕捉力和視覺簡化能力。而視覺傳達的過程就是解決將傳達信息在最短的時間內傳播給受眾，其核心就是給受眾以美感并讓受眾記住它。由此可見，基于視覺傳達設計中主導和核心地位的思維方式就是“以意構象”，意象是設計理念中最為穩固的基礎，也是視覺設計的靈魂。

[1]陳竟．中國民俗剪紙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2]李硯祖．裝飾之道[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

[3]呂勝中．造型原本[M]．北京:生活 讀書 新知三聯書店,2005．

（作者單位：安徽大學藝術學院）

本文系安徽大學2016年校級應用性教學示范課程“裝飾基礎”課題資助，項目編號：J10118444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