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桂花糕

王菲

每年秋天，在我生日時，外婆都會親手為我做桂花糕。她總是在采下桂花后細心地將它們洗干凈再曬干，然后將糯米碾磨成粉再做成糕，再向其中加入曬干的桂花，最后上籠蒸制。不久，帶著桂花清香的糕點就可以出爐了。

小的時候，我根本不懂做桂花糕的辛苦，總是不耐煩地問這問那：“外婆，什么時候才能好??？”“我快等不及啦！”看著外婆跑前跑后的身影，我卻只關心桂花糕何時出爐。

直到前年，一場大病之后，腰板一向很硬朗的外婆似乎一下子換了個人，病懨懨的。但是到了做桂花糕的季節，外婆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灶臺前忙碌，洗花，淘米……但是，我分明察覺到她在樹下摘桂花的身影已不再靈活，在灶臺前忙活的背影越來越佝僂，她碾米時除了不停地擦汗，兩只手還不停地換著叉腰，她坐下洗米時我甚至看到了她那被風吹起的根根銀絲……

這時，我才發現外婆老了。

“外婆，今天我來做桂花糕吧！”我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外婆身旁，努力模仿著外婆的樣子，洗花，曬花，淘米，磨糕……

之前，總是看著外婆做這些活，嫻熟，輕松，可當我真的做起來時，才發現做桂花糕完全不是看起來那般輕松！不大一會兒，我就覺得手臂酸痛，小腿脹脹的了，而我小時候還一味催促年老的外婆。

人生中第一次自己做的桂花糕就要出爐了，那股淡雅的清香，隨著熱騰騰的水蒸氣散開去。桂花糕出爐了，外形跟外婆之前做的差不多。

我趕忙夾了一塊出來，就像以前外婆急著給我吃一樣，放在盤子里不停地吹氣，吹涼后端給外婆嘗，也一如外婆以前一樣，等待著一個滿意的答復。

外婆吃得很慢，但從她臉上露出的微笑，我能夠感覺到外婆內心的喜悅：孩子長大了。我急忙也夾起一塊，豈料這糕點的味道卻大不如外婆做的！我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

外婆看出了我的想法，急忙解釋道：蠻好！真的蠻好！外婆喜歡。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做的桂花糕一定會更好吃。

就這樣，我在外婆的呵護中學會了做桂花糕。

又是一年的秋天，外婆的身體已經不容許她再為我做桂花糕了，而這一年，做桂花糕的任務全部落在我的身上。

這一次，外婆吃著我親手為她做的桂花糕，笑得合不攏嘴，我在外婆臉上看到了最美麗的笑容。

（指導老師 崔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