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的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用藥規律初探

金連順++唐麗娟++宋蘋+++張曈+陳韻+黃守寫+楊榮源

[摘要] 目的 分析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的用藥規律。 方法 收集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的病案，錄入“中醫傳承輔助系統（V2.5版）”，采用該軟件集成的規則分析、改進的互信息法、復雜系統熵聚類等數據挖掘方法，結合專家本人校審，共同分析藥物使用頻次、藥物配伍、組方特點等。 結果 對篩選出的124個處方進行分析，處方中共出現中藥104味，確定藥物使用頻次，藥物之間的關聯規則，演化得到桔梗_射干_淫羊藿等核心組合10個，以及桔梗_射干_淫羊藿_苦杏仁等新處方5個。 結論 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處方中所用藥具有一宣一降、一溫一清、一潤一燥的特點，喜用補陰、補陽、補氣等補益類藥物扶助正氣，治療以宣肺、降肺、斂肺、潤肺同時兼調脾固本為主。

[關鍵詞] 感染后咳嗽：數據挖掘：張忠德：用藥規律

[中圖分類號] R5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7210（2017）05（a）-0088-04

Preliminary study on medicine law of professor Zhang Zhongde's treatment of post-infectious cough based on data mining

JIN Lianshun1 TANG Lijuan1 SONG Ping1 ZHANG Tong2 CHEN Yun1 HUANG Shouxie1 YANG Rongyuan1

1.Lingnan Zhen Shi Disease Inheritance Studio，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dong Hospital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dong Province， Guangzhou 510120， China； 2.The Second 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dong Province， Guangzhou 510405，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medicine law of professor Zhang Zhongde's treatment of post-infectious cough. Methods The medical records of professor Zhang Zhongde's treatment of post-infectious cough were collected. After entering the "TCM inheritance support system （V2.5 edition）"， the software integration rule analysis， improved mutual information method， complex system entropy clustering and other data mining methods were adopted to analyze drug use frequency， drug compatibility， group characteristics， combined with the experts' review. Results The 124 prescriptions were analyzed， and 104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ere found. The frequency of drug use and the association rule between drugs were analyzed. Ten of core compositions， such as platycodon root_blackberry lily rhizome_epimedium herb and other nine compositions were evolved. Five of core compositions， such as platycodon root_blackberry lily rhizome_epimedium herb_bitter apricot seed and other four prescriptions were evolved. Conclusion Professor Zhang Zhongde's prescription of post-infectious cough is characterized with combination method of lowering lung， heat-clearing and warming， moistness and dryness， and other supplemental drugs to help healthy atmosphere. The treatment gives the first place to diffusing， lowering， constraining and moistening the lung and adjusting the spleen.

[Key words] Post-infectious cough； Data mining； Zhang Zhongde； Medicine law

張忠德教授為中醫內科主任醫師、博士研究生導師、廣東省中醫院副院長、嶺南甄氏雜病流派傳承工作室負責人，從醫28年余，擅長治療呼吸系統常見疾病及疑難疾病，尤其針對久咳、頑咳、久哮的中醫辨治具有獨到見解。筆者為嶺南甄氏雜病流派第五代傳承人，跟師抄方學習5年余，現通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初步探討張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用藥規律。

1 資料與方法

1.1 處方來源

2012年1～10月收集張忠德教授于廣東省中醫院大德路總院、廣東省中醫院二沙島分院，接診為感染后咳嗽的處方。

1.2 處方篩選

在篩選方劑時，選擇急性呼吸道感染后，感染本身的急性癥狀消失，但咳嗽仍遷延不愈，以少痰或無痰為主要臨床癥狀的感染后咳嗽處方，且通過隨訪得知療效顯著，經過篩選，共收集處方124首。

1.3 分析軟件

“中醫傳承輔助系統（V2.5）”軟件，由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提供。

1.4 處方的錄入與核對

將上述篩選的處方由專人錄入中醫傳承輔助系統，在完成錄入后，再由一人負責對已錄入數據源的審核，以確保數據源的準確性，為數據挖掘結果的可靠性提供保障。

1.5 數據分析

第一步，在“中醫疾病”項中輸入“咳嗽”“西醫疾病”項中輸入“感染后咳嗽”提取出治療感染后咳嗽的全部方劑；第二步，將有效方劑中每味藥物的出現頻次按照由大到小進行排序，并將“頻次統計”結果導出Excel文件；第三步，作組方規律分析，即首先選擇合適的“支持度個數”設為32和“置信度”設為0.95，然后進行“用藥模式”分析，從而提取組合的常用藥對、常用藥物核心組合，按照藥物組合出現頻次從大到小的順序進行排序后行“規則分析”，計算出藥物之間的關聯關系；最后，作新方分析，即先進行基于聚類分析的“新方分析”（核心算法包括改進的互信息法[1]、復雜系統熵聚類[2-3]），在聚類分析前，選擇合適的相關度（8）和懲罰度（4），然后“提取組合”，并得出“藥對系數”，發現新方（核心算法是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4]），并上述分析結果進行網絡可視化。

2 結果

2.1 頻次分析

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的有效處方124首方中共包含104味藥物，將藥物按使用頻次從高到低進行排序，使用頻次在30以上的藥物共有14味，其中使用頻次在前5位藥物分別是紫菀、前胡、蜜枇杷葉、苦杏仁、浙貝母（表1）；對所有藥物進行分類，頻次從高至低，分別為清熱藥、解表藥、化痰止咳藥、補陰藥、消食藥、補陽藥、補氣藥等（表2）。

2.2 關聯分析

在系統中選擇“數據分析系統”中“方劑分析”再選“組方規律”。分別將“支持度個數”（表示在所有藥物中同時出現的次數）設為32，“置信度”設為0.95，組方規則分析-關聯規則網絡展示圖（圖1）。按照藥物組合出現頻次從大到小的順序進行排序，出現頻次在30次以上的常用藥物組合共26對（表3）；在“規則分析”分析中所得藥對的用藥規則，“關聯規則”的含義為：當出現“->”左側的藥物時，出現右側藥物的概率為置信度（表4）。

2.3 基于熵方法的處方用藥規律分析

2.3.1 基于改進的互信息法的藥物間關聯度分析 結合經驗判斷和不同參數提取數據的預讀，設置相關度為8，懲罰度為4，進行聚類分析，將關聯系數0.03以上的藥對排列見表5。

2.3.2 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的藥物核心組合分析 以改進的互信息法的藥物間關聯度分析結果為基礎，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演化出3～4味藥的核心組合共10個，見表6。

2.3.3 基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的新處方分析 在以上核心組合提取的基礎上，點擊系統中“提取組合”按鈕，通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算法，有5個新處方。

3 討論

感染后咳嗽是指各種病原體如細菌、病毒、支原體等導致的呼吸道感染后繼發的咳嗽，在感染控制后咳嗽仍遷延不愈，是慢性咳嗽的病因學診斷之一[5-8]，可屬于中醫“咳嗽”“頑咳”“久咳”等范疇，張忠德教授認為感染后咳嗽經一系列治療后，表邪未盡，留滯于肺，或正氣不足，衛外不固，易感受風邪而肺失宣降而出現咳嗽遷延不愈，常伴有下焦寒氣重或中焦脾土薄弱之象，治療上以溫肺散寒、宣降肺氣、滋陰潤肺、斂肺止咳兼調脾土、溫腎陽為主[9-10]。

通過分析張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的常用中藥有紫菀、蜜枇杷葉、浙貝母等清肺化痰之品，前胡、苦杏仁等降肺氣之品，蜜麻黃、防風、紫蘇子、橘紅、細辛等溫肺散寒之品，麥冬滋陰潤肺之品，射干、烏梅等斂肺陰之品。將藥物進行歸類分析從高至低分別為清熱藥、解表藥、化痰止咳藥、補陰藥、消食藥、補陽藥、補氣藥等為主。張教授辨證精詳，重整體，觀局部，尤其使用清熱類藥物時非常講究其藥物配伍，若方中使用金蕎麥、桑白皮、葦莖等清肺熱之品時加橘紅、法半夏等溫燥之品防止瀉肺熱之力過猛；兼夾表寒之邪時喜用細辛、紫蘇子、防風等溫肺散寒之品；有痰不易咯出或少痰或痰多質黏時用前胡、紫菀、蜜枇杷葉等清熱化痰止咳之品，張教授對藥物炮制非常重視，使用枇杷葉時必用蜜制，認為干枇杷葉的絨毛易刺激氣道，因此止咳之效遠不如蜜枇杷葉；針對不同人群用藥則不同，如老年人咳嗽常伴有口腔潰瘍、咽干、面色白、嘴唇紅等虛火上浮時喜用玄參、知母等退虛火之品、小兒咳嗽伴有胃納差、大便難者，喜用麥芽、雞內金等消食藥；咳嗽遷延不愈者，以正氣虛弱為本，故靈活運用補氣、補陰、補陽等補益類藥品，扶助正氣。

從藥物關聯分析中可以看出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常用藥對為苦杏仁、桔梗，前胡、桔梗、苦杏仁，紫菀、桔梗、苦杏仁，前胡、紫菀、桔梗、苦杏仁等。其中苦杏仁為味苦、辛，具有散邪下氣之效，以降為主，桔梗辛開苦泄之品，具有開宣肺氣、瀉火散寒之效，以升為主，二藥伍用一升一降，升降調和，祛痰止咳之力較強，用于治療咳嗽、有痰、氣緊等；前胡性微寒，偏于清熱化痰，能宣能降，與苦杏仁、桔梗相伍，適用于肺熱痰阻、咯痰不爽、胸滿等；紫菀走血分，有潤肺下氣之效，與苦杏仁、桔梗相伍使用，用于治療肺虛久咳或肺寒咳嗽；前胡、紫菀、苦杏仁、桔梗伍用，具有宣肺氣、降肺氣、潤肺陰之效，適用于治療久咳、頑咳、氣緊、自覺呼吸不暢、胸悶等。

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分析演化出的10個核心組合中再進一步演化出5個新方，其中新處方1中有桔梗、射干、淫羊藿、苦杏仁，具有宣肺止咳、溫腎陽之效，適用于下焦寒氣重，咳嗽多以夜間為主，鼻塞流涕，或伴有腰膝酸軟、小便清長等；新處方2中有桔梗、法半夏、太子參、五味子，具有燥濕化痰、益氣生津之效，適用于咳嗽日久不愈、口干、汗出多、疲倦乏力等；新處方3、5具有宣肺止咳、清熱化痰之效，適用于痰熱壅肺或痰濕蘊肺而出現，咳聲重濁，痰多質黏，咯痰不爽，胸悶，口干等；新處方4北沙參、麥冬、牡丹皮、細辛、橘紅有溫肺散寒、潤肺止咳之效，適用于肺寒為底，夾有燥熱、虛火上浮而出現干咳，少痰或無痰，咽喉干，舌紅少津等。上述結果與國內相關文獻報道結論相一致[11-20]。

綜上所述，采用熵聚類分析方法，善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軟件，對張忠德教授治療感染后咳嗽的用藥規律進行分析、總結，挖掘核心用藥組合，使隱性知識顯性化，從用藥規律進一步探討診療疾病的中醫臨證思維，有利于年輕醫師全面、客觀地總結名中醫專家診療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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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01-06 本文編輯：張瑜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