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



摘 要: 學術界對基礎設施投資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多維度的研究,所得結論也有一些差異,而利用成都市1999~2015年的相關數據,通過多元回歸模型分析,發現:(1)成都市一般基礎設施投資和高級基礎設施投資均對成都市經濟增長有正面的影響,其中高級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大于一般基礎設施投資;(2)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結構從時間結構上看穩步增長,但增長率波動較大,從行業結構上看還不合理,高級基礎設施投資明顯不足;(3)部分基礎設施投資不足,資金供需矛盾突出。
關鍵詞: 成都市;基礎設施建設;經濟增長;投資驅動;乘數效應;投資結構;西部地區
中圖分類號: F124
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 1009-4474(2017)02-0077-06
基礎設施建設投資是經濟持續快速增長的重要動力之一,也被認為是政府最有理由干預的經濟領域〔1~2〕。Paul Rosenstein Rodan是較早對基礎設施給予重視的經濟學家,他在《東歐和東南歐國家的工業化問題》中研究了基礎設施投資和其他部門投資的相互關系,并率先提出基礎設施是與“私人資本”(Private Capital)相對應的一種“社會先行資本”(Social Overhead Capital),包括電力、交通、通訊等基礎工業,它構成社會經濟發展的基礎結構。世界銀行在1994年把基礎設施分為兩類,即經濟基礎設施與社會基礎設施,前者主要包括電力、電信、交通等永久性工程構筑、設備和設施;后者則主要包括科教文衛事業。自基礎設施概念提出以來,學術界對此的研究可謂汗牛充棟,但隨著社會經濟發展,人們觀念的轉變,對基礎設施的理解也不僅局限于傳統意義上的硬件基礎設施,相反,以往被認為的公共服項目正在日益凸顯其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逐漸上升到了基礎設施的高度,成為了推動整個社會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條件〔3~5〕。
改革開放以來,成都市經濟取得了快速的發展,1978年該市的GDP為35.94億元,2014年達到10056.59億元。與此同時,成都市全社會的固定資產投資也增長快速,從1978年的2.94億元迅速增長到2014年的6620.37億元〔6〕。本文以成都市為研究對象,對近年來的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和經濟增長的數據進行分析,借助現代計量經濟學的方法,建立多元回歸模型,從實證角度分析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與成都市經濟增長的關系,以及探討成都市未來基礎設施投資的方向,為成都市未來基礎設施投資和經濟增長持續健康穩定發展提供建議。
一、模型、變量與數據
1.因子分析多元回歸模型
本文擬構建基礎設施投資與經濟增長的多元回歸模型,為避免各項基礎設施同時回歸導致的多重共線性問題,采用因子分析法,其模型的數學表達式為:
2.數據來源與變量解釋
本文選取成都市交通運輸(貨物發送量、旅客發送量),郵電通信,電力,教育,醫療衛生,文化傳媒,社會保障,環境保護作為反映基礎設施投資指標,以國內生產總值(GDP)作為反映經濟增長的指標。數來源于1999~2015年《成都市統計年鑒》和《成都市財政年鑒》,根據實際數據和研究需要,進行相應的整理。
因變量(Y):國內生產總值(GDP:億元);自變量(X):Xi1電力(億千瓦時),Xi2社會保障(億元),Xi3醫療衛生(億元),Xi4文化傳媒(億元),Xi5環境保護(億元),Xi6教育(億元),Xi7貨物發送量(萬噸),Xi8旅客發送量(萬人),Xi9郵電業務總量(億元)。
二、數據標準化及檢驗
1.數據標準化
由于《成都市統計年鑒》關于交通運輸、郵電通信、電力的統計口徑不是以直接投資額度為標準,所以首先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標準化公式為:
2.可靠性檢驗
為了驗證所收集的數據的可靠性和有效性,對數據進行Cronbachα可靠性檢驗(見表1),檢驗公式為:
一般來說a系數0.60~0.65認為不可信,0.65~0.75認為是最小可接受值,0.75~0.8認為相當好,0.8~0.9就是非常好。
表1的檢驗結果表明,所選17年統計數據100%有效,且a=0.965,大于0.9,表明數據的可靠性非常好。
3.KMO及Bartletts球形檢驗
KMO檢驗用于研究變量之間的偏相關性,它是比較各變量之間的簡單相關和偏相關的大小(結果見表2),取值范圍在0~1之間〔7〕,一般認為KMO統計量接近于1作因子分析效果最好,KMO大于0.9時效果較佳,0.7以上效果尚可,0.6時效果很差,0.5以下則不適合做因子分析〔8〕。Bartletts球形檢驗是檢驗相關矩陣是否為單位矩陣,即各變量是否各自獨立。如果結果不拒絕原假設,說明所提取的公因子不是原始自變量的線性組合,存在各自獨立提供信息的情況,不適合做因子分析〔9〕。
從表2的檢驗結果來看,KMO=0.798大于0.7,且Bartletts球形檢驗Sig=0.000小于0.05,由此可知各變量顯著相關,即否定相關矩陣為單位矩陣的原假設,二者均通過檢驗,數據適合做因子分析。
三、實證分析
1.因子分析
數據標準化后,經過檢驗適合做因子分析,其具體步驟如下:
對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數據進行處理后計算得到表3所示的相關矩陣特征值、方差貢獻率、累計方差貢獻率。
由表3可知,有兩個特征值大于1的主成分因子,可分別命名為F1、F2,其累計方差貢獻率為93.943%,也就是說這兩個主成分包含了原始數據93.943%的信息,遠大于85%〔11〕,因此非常適合做主成分因子。
在最初生成的因子載荷矩陣中,各個主因子的典型代表變量不很突出,為更清晰地反映因子變量的含義,對其進行最大方差旋轉生成旋轉載荷矩陣,見表4。
旋轉后第一組主成分F1上大于0.9的有:Xi1電力,Xi2社保保障,Xi3醫療衛生,Xi4文化傳媒,Xi5環境保護,Xi6教育;主成分F1除了Xi1電力被認為是一般基礎設施之外,其余均為高級基礎設施,但考慮到本文電力統計指標是全社會用電量而非工業用電量,因此把主成分F1命名為高級基礎設施因子。第二組主成分F2上大于0.5的有:Xi7貨物發送量,Xi8旅客發送量,Xi9郵電業務,三者均為一般基礎設施,因此命名為一般基礎設施因子。
2.回歸分析
根據表4因子分析結果,用所提出的公因子F1、F2為自變量,代表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用Y作為衡量經濟增長的因變量,用SPSS.19進行回歸分析并建立多元回歸模型(回歸結果見表5和表6)。
根據表5和表6, 回歸分析輸出模型為:
Y=0.969F1+0.22F2+(-5.856E-17)。(11)
從成都市1999~2015年基礎實施投資和經濟增長的數據回歸結果來看,R2為0.998,調整R2為0.986,回歸模型的擬合度非常好,主成分變量顯著性統計量sig.等于0,均小于0.05,即變量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城市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顯著的,整體回歸效果良好。從模型來看,主成分F1高級基礎設施因子,主成分F2一般基礎設施因子均是影響成都市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其中高級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更是達到了0.969,表明高級基礎設施投資每變化1個單位,經濟增長就變化0.969個單位;一般基礎設施投資每變化1個單位,經濟增長變化0.22個單位。由于-5.856E-17是一個極小變量,約等于0,因此可忽略不計。
四、結果與討論
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主要通過兩種渠道影響經濟增長:一是改善現有基礎設施,優化經濟增長物質基礎;二是作為一種生產要素投入直接作用于經濟增長〔12〕。通過對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與經濟增長關系的系統性研究,發現:
(1)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和經濟增長有著顯著的相關關系〔13〕,基礎設施直接和間接影響著經濟的增長,特別是重要的基礎設施更是經濟發展的先決條件,基礎設施投資不足對經濟增長的阻礙也是顯而易見的。
(2)高級基礎設施成為成都市經濟增長的重要影響因素。隨著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以及一般基礎設施幾十年大規模的持續投入和不斷完善,教育、科技、醫療衛生、社會保障、環境保護等高級基礎設施成為決定成都市經濟持續增長的重要條件。
(3)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從時間結構上看穩步增長,但增長率波動較大;從行業結構上看還不是很合理,高級基礎設施投資明顯不足。
(4)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主體和資金來源相對單一,政府仍然是基礎設施投資最大最穩定的主體,部分基礎設施投資存在壟斷和較為嚴重的進入壁壘。一方面高級基礎設施投資不足,另一方面民間資金卻很充裕,資金供需矛盾突出。
(5)本文立足于2014年世界銀行對基礎設施的最新定義,即基礎設施包括一般性基礎設施(鐵路、公路、機場、ICT)和高級基礎設施(教育、科技、醫療、社保、環保)。研究結果表明,基礎設施投資與經濟增長呈正相關關系,其中高級基礎設施投資對成都市經濟增長的影響大于一般性基礎設施投資,表明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和經濟發展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這也是以往研究當中沒明確區分的部分,以往的研究多側重一般性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并未明確劃分高級基礎設施投資以及探討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這也是本文值得借鑒的一點創新。
(6)從模型的回歸結果來看,教育、社會保障、醫療衛生、環境保護、等高級基礎設施對成都市經濟增長的影響達到96.9%,交通和郵電通信一般基礎設施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為22%。但考慮到基礎設施投資具有很大的外部性,特別是大型基礎設施投資和建設周期較長,發揮經濟影響力也存在較大的時滯,同時一旦建成其使用周期也很長,因此交通等一般基礎設施對經濟增長的實際影響應大于理論計算。加上成都市國家級開發區—天府新區的落成,未來一段時間交通等一般基礎設施建設仍然是成都市基礎設施投資的重要領域。
(7)基礎設施投資對成都市經濟增長的巨大推動作用一方面反映出成都市基礎設施總量欠缺,投資需求依然很旺盛;另一方面也表明當前成都市經濟增長仍然是靠大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來拉動,其投資驅動模式依然是經濟增長的主要方式〔14〕。與此同時成都市居民儲蓄余額達到近萬億規模,蘊含了巨大的潛在消費能力。如何更好的刺激消費拉動內需,讓主要依靠投資驅動經濟增長的模式,轉變為投資+消費協調帶動經濟增長模式,成為成都市經濟可持續發展和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的關鍵。
(8)由于統計口徑原因,部分基礎設施投資不是直接投資支出額,且本文分析方法也并非完美,因此結論難免有不足之處。后續研究應重點關注高級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同時基礎設施投資和經濟增長的研究重點不應局限于數量增長,更應關注質量提高,關注基礎設施投資對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的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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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葉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