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南中央商務區拆遷看城市記憶工程

文·李天玉 周璋 高愛琴

從濟南中央商務區拆遷看城市記憶工程

文·李天玉 周璋 高愛琴

城市記憶工程，就是對城市的記憶進行保存。從根本上講，一個城市是由市民及其生活環境和發生在市民社會生活中的歷史事件構成的，即是城市的人、物、事。

“人”是一個城市的靈魂，一個時代的人有一個時代的精神風貌，代表著城市的發展；“物”則是城市的物質要素，是城市中可見的因素，主要由街道和標志性建筑所構成；“事”指城市發展階段的歷史事件，各個時段的事件豐滿了城市的歷史。人、物、事三者從靈魂、骨架和血肉三方面構建了一個城市的完整記憶。每個城市、每個地區、每個街道都有自己獨特的記憶，濟南市歷下區檔案局基于這種認識和思考，圍繞濟南市提出建設中央商務區，歷下區負責拆遷工作的中心任務，將中央商務區拆遷納入到歷下區城市記憶工程的重要組成部分，運用攝像、照相等技術手段，對濟南中央商務區轄區內的城市面貌進行了搶救性的拍攝，留存了城市面貌的記錄，取得了一定效果。窺一斑而知全貌，在實施濟南中央商務區記憶工程的同時，加深了對整個城市記憶工程的深刻思考。

一、城市記憶工程項目的確立，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城市記憶工程涉及面很廣，要有規劃，避免隨意性。要緊緊圍繞當前黨委、政府工作的中心工作，科學嵌入、順勢而為，一句話就是借好東風，推動工作。

2015年5月15日，濟南市委、市政府研究確定：“聚焦文博片區，規劃建設濟南唯一中央商務區。”預示著一顆璀璨的城市新星將在泉城濟南冉冉升起。濟南的商務區堪稱上海的陸家嘴。為全面反映商務區建設從拆遷前后、進展工程的真實記錄，更好地展現歷下區針對中央商務區征地拆遷工作取得的成果，保護中央商務區征地拆遷工作檔案資源的完整與安全，歷下區提出要注重拆遷文化建設的要求，結合檔案工作中的“城市記憶工程”，將中央商務區拆遷、建設的全過程納入到全區城市記憶工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征地拆遷檔案工作與征地拆遷工作同步進行。

二、城市記憶工程的實施，要講究多措并舉

復雜的任務都需要科學的分解任務，化繁為簡。一句話就是講究方式方法。歷下區檔案局將中央商務區城市建設記憶工程項目分為四個過程，拆遷前記錄（原貌）、拆遷過程中（進展）、拆遷結束后三個拍攝階段和后期數據整理階段。

（一）主動介入

一是專門抽調三人參加全區征地拆遷工作，深入居民家中進行入戶調查，向被拆遷戶講明征地拆遷政策法規，耐心解答每戶居民的問題，高效率地完成拆遷動員工作。在房屋騰空率和房屋產調簽約率兩方面均達到了100%，從中全面了解了拆遷工作的全過程；二是區檔案局從拆遷工作之初主動介入，投入15萬元采用航拍，對實景實物，從不同角度、全方位進行拍攝，以精準、真實的影像全面反映出了拆遷現場全貌，為今后建成后的商務區留存了珍貴的影像資料；三是指導12個拆遷片區檔案人員，撰寫《征地拆遷工作手冊》《工作日志》等內容，及時、全面收集了第一手拆遷資料。

（二）建立健全檔案管理體系

明確職責，專人落實，采用區檔案局指定專人分管、專人指導和拆遷部門兼職檔案員“三到位”的管理模式。在此基礎上，專人負責督促形成在各部門的材料及時收集，并按拆遷檔案的形成規律初步整理、編目后，定期向區檔案局移交歸檔。

（三）明確收集范圍、歸檔時間及歸檔要求

確保征地拆遷檔案的質量完整收集，要求征地拆遷指揮部各機構在工作中形成的紙質文件材料、影像、電子文件、實物等各種載體材料齊全完整收集歸檔。

（四）對電子檔案的收集整理提出了具體要求

例如格式、字段等方面的要求，產生的照片、影像要備以詳細的文字說明，并及時整理刻盤保存，確保了檔案收集的完整性，便于整理、檢索、利用統計等工作。

（五）及時指導、檢查和監督

加強征地拆遷檔案收集工作的宣傳力度，根據工作需要及時舉辦相關業務知識的集中培訓，提高檔案員的檔案業務水平。建立征地拆遷業務交流群，及時有效地解決各征地拆遷小組檔案工作出現的困難，不定期到各拆遷小組進行現場業務指導，緊緊跟蹤拆遷工作的動向，拆遷工作做到哪里，拆遷檔案管理的監督、指導工作就跟到哪里。

三、城市記憶工程的推進，要調動一切積極因素

城市記錄工程是一項巨大的工程，檔案館只能承擔有限的工作，需要發揮各方的積極性，適度地擴大記錄的范圍。

城市記憶工程大多是由檔案部門擔綱實施，并在部分城市形成了規模效應，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城市記憶工程工作量巨大，只靠檔案人員去完成是不可能的，也不現實，怎樣協調好一切可用的力量，借腦、借力為我所用，就需要動一番腦筋。

在實施濟南中央商務區記憶工程時，檔案部門就確立了政府主導、市場參與、檔案協調的工作思路，歷下區的有關拆遷工作會議由區委宣傳部拍攝，每個拆遷節點的宏觀拍攝通過招標由專業性公司去完成，檔案部門負責整體的引導、收集和加工整理。

四、城市記憶工程的實踐，要走向前臺

傳統觀念認為，檔案工作者記錄過去而非未來，處理的是歷史事件而非現實或未來事件，只是歷史記憶的守護者。新時期的檔案工作者應是建構社會和歷史記憶的積極因素，過程中，他們不僅有義務保護或記錄過去，還有責任把未來的需要和期望銘記于心，惟其如此，才更能反映社會的“價值”，而不只是某些重要用戶或傳統用戶的價值。

我們在實施城市記憶工程過程中，從傳統被動收集有關城市形成、建設、發展方面的歷史檔案，到運用現代技術搶救性地拍攝城市歷史街區、建筑原貌，檔案工作者通過主動記錄城市歷史，形成現實的檔案，成為構建社會記憶積極的中介者。在當前的社會分工中，城市面貌記憶存在缺位現象，更多的是個別單位或個人局部的、零散的、自發的行為，其成果雖彌足珍貴，但也缺乏整體性、全面性、權威性，難以全面承擔傳承城市文明的職責。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對歷史負責的檔案部門，就要拓展工作領域，主動承擔“城市記憶”的職責，開展城市記憶工程，使城市記憶更具客觀性、系統性、權威性和專業性，也有利于真實地、安全地保護和傳播“城市記憶”。這一對城市歷史高度負責的舉措，意義不僅在于搶救“城市記憶”，更重要的是為傳承城市文明搭建了一個科學有效的記憶平臺，提供了一個認識城市發展歷史的權威性公共服務窗口。

五、城市記憶工程的內容，要由單一向多元拓展

當前，“記憶”成為國際、國家、社會關注的重要問題。一方面，是由于城市面貌日新月異，引發社會精英及市民的普遍焦慮；另一方面，是因為各級國家綜合檔案館因館藏結構問題，導致檔案館社會影響力出現下滑趨勢。在目前記錄技術的創新與記錄成本降低的條件下，記錄內容由過去單一的照片、文字，拓展向動靜結合的多元性轉變是客觀需要。城市記憶工程已經由開始的以城市歷史街區、遺跡和建筑原貌拍攝建檔為主，拓展到建立、搶救、征集、整合有關城市形成、建設、發展，各方面的、各種載體的檔案及其信息。

濟南中央商務區在全面完成搶救性拍攝記錄城市面貌的同時更加注重了片區內的歷史文化收集，城市記憶工程的記錄對象由表及里向“深度記憶”的方向轉軌，拓寬記憶范圍，把工作的重心轉向社會領域，記錄社會運行和人的活動，積累不同側面和層面的“城市記憶”檔案文獻。一是街道，主要是商業街、交通干道、景觀大道、特色街道，歷史較悠久的街道及新辟道路等；二是小區、廣場，重點是老居民區、新居民區、村莊，城市廣場、花園等；三是特色建筑，不同風格的建筑、歷史較長且有一定觀賞價值的建筑、有特色的建筑等；四是有關機關、團體、企事業單位工作場所。

六、城市記憶工程方式方法，要加強科學引導和規范

城市記憶工程要記錄有現實與歷史雙重價值的，即對城市記憶歷史建構具有重要意義的城市要素。應適時審視城市記憶工程的成效，以未來的需求進一步調整工作思路、方法，增進記憶效果。

目前，各地城市記憶工程的實施主體、內容、方法都不盡相同，要科學實施城市記憶工程，就需要加強科學引導和規范。比如，由于城市記憶工程不可能涵蓋城市的各個方面，必須很好地解決記憶什么的問題，也就是說城市記憶工程需要有更加系統、更加理性的記憶目標抉擇機制。通過合理的選擇，使記憶工程的成果更具時代特征，幫助后人全面地、準確地了解城市歷史；通過合理的選擇，使記憶工程成果的價值更具多元性、多層次性和豐富性，幫助后人從多角度發掘記憶成果的史料價值。比如，應根據不同類型的記憶對象，制定統一規范的拍攝方案，明確提出拍攝原則及內容、場景、數量、質量、文字記錄格式、載體技術規格等要求，確保記錄工程的有序進行。

城市記憶工程事關一個城市的整體記憶，關乎市民的文化和情感寄托，當前社會普遍對其高度關注，要有系統性、科學性和廣泛性的論證及征集民意和公示的過程，要集思廣益，廣泛聽取專家和市民意見。

七、由城市記憶工程對檔案工作的再思考

檔案作為一種城市記憶的傳承媒介，它所傳遞的記憶必定是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和選擇性的歷史記憶，而且大多是統治階級意志在記憶體系中的體現。我們開展城市記憶工程、構建城市記憶，其價值取向主要在選擇之中得到體現。

第一，主動記錄城市面貌是檔案館的社會職責。檔案館作為城市記憶中樞，有責任通過主動記錄手段，彌補傳統檔案記錄功能和城市記憶機制的結構性缺陷，構建雙線的記憶機制，主動記錄城市面貌，構建結構合理、館藏豐富的檔案資源體系，在城市記憶構建中發揮應有的作用。城市記憶工程是檔案館主動記錄城市面貌的記錄方式。傳統的檔案管理按照“歸檔/接收——移交/進館”流程開展工作，檔案館（室）實際上是被動地記錄城市面貌；城市記憶工程實施后，檔案館開始主動記錄城市面貌，為檔案館豐富館藏，改善館藏結構開辟了一條新路子。

第二，城市記憶工程是替未來著想的工作。城市記憶工程同樣是有選擇地主動記錄城市面貌，要求我們秉承實事求是的精神，客觀地選擇記錄客體，真實地記錄現狀。

今天的現實就是明天的歷史，今天的未來就是明天的現實。“對歷史負責，為現實服務，替未來著想”，就要求我們要以“現在——未來”的視角去解析、理解今天城市的發展變化，主動記錄城市面貌，構建和留存當下的城市記憶，為后人準確把握當下的歷史提供條件。

第三，檔案工作職責與記憶工程密不可分。20世紀50年代，在第一屆國際檔案大會上，時任法國國家檔案局局長的布萊邦先生在大會發言中提出：檔案是一個國家的“記憶”，檔案館保存的是一個國家最寶貴的東西，即一個國家的歷史證據和作為國家靈魂的材料。

檔案館的檔案接收、征集、記錄和整理、編目、保管工作屬于記憶中“記”的范疇，檔案館的檔案利用和編研、展覽、宣傳等工作屬于記憶中“憶”的范疇。

最后，把主渠道形成的城市檔案管理好，是檔案館對城市記憶的最大貢獻。從城市管理的角度而言，城市記憶檔案資源的形成主體和主要來源依然是黨政機關、人民團體、國有企事業單位等。檔案館收集、管理好這些檔案，是檔案館的法定職責，也是檔案館留存城市記憶、保護城市文脈的努力方向。

隨著我國城市經濟、社會轉型以及文化建設的進一步發展，城市檔案的形成主體和來源將呈現出多元化的格局，這些變化為檔案資源建設拓展了新的空間、提出了新的要求。這就要求我們的檔案工作要更加關注經濟社會發展，不斷開辟檔案資源建設的新領域、新方式，積極推進城市記憶工程建設。

（作者單位：濟南市歷下區檔案局/濟南東部新城中央商務區管理委員會/濟南市歷下區人民政府泉城路街道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