芻議“目不因火則不病”

摘要：在中醫眼科中素有“目為火戶”的觀點，在臨床施治的過程中亦有“目不因火則不病”的觀點。金元醫家劉完素著有“目病屬火”之說（ 《素問·玄機原病式》），金代張從正也指出：“目不因火則不病， 非火有余， 則陰不足耳” ；徐春甫：“散火為治目之要”（《古今醫統》）。可見自古中醫就認為眼病多屬于火，治火也成為歷代醫家推崇的治療法則。古人稱“火曰炎上”，火具有溫熱、上升的特性，而目在上，四時之火循竅而出， 故可犯目為病；《醫家四要》有云：“五志之火者， 如煩勞過度， 則火起于心； 暴怒氣逆則火起于肝；思慮過飽則火起于脾；悲傷慟中則火起于肺；房勞過度則火起于腎”，七情五志之郁火亦可炎上。

關鍵詞：眼病 火 四氣 情志

眼睛是具有“視萬物，別黑白、審短長”（《素問·脈要精微論》）功能的器官，眼睛的健康與學習、工作及一切日常生活的關系十分重大。手足三陽經皆起止于目系抑或循行于眼周， 可見目與臟腑經絡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靈樞·五癃津液別篇》有云：“五臟六腑之津液， 盡上滲于目。”由此可見眼之所以能夠辨色識物，正是依靠臟腑精氣的濡養。

病理狀態下，臟腑陰陽氣血勝衰， 皆有可能影響到眼而致目疾。而由于“肝開竅于目”、“肝氣通于目， 肝和則目能辨五色”、“肝受血而能視”、“肝經連目系”等眼與肝、肝經的緊密聯系， 所以五臟之中以肝與眼的關系最為密切。而在眼科中又素有“目為火戶”的觀點。金元醫家劉完素有“目病屬火”之說（ 《素問玄機原病式》）， 張從正也指出：“目不因火則不病， 非火有余， 則陰不足耳” ；徐春甫倡言：“散火為治目之要”（《古今醫統》）。眼病多屬于火，治火也成為歷代醫家推崇的治療法則。緣何目疾多由火而生？ 病機何在？通過查閱中醫古籍、綜述， 以各家醫書， 眼科專著、論文為基， 結合前人臨床實踐， 筆者將心得概要如下[1]。

《靈樞·大惑論》指出：“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注于目”，“目者，五臟六腑之精也，營衛魂魄之所常營也，神氣之所生也”可見目是人體精氣匯聚之所，《素問·金匱真言論》中則指出：“肝為陽臟，位于中焦，以陽居陰，故為陰中之陽也”而肝開竅于目，肝的精氣上達于目，肝臟的經絡又上聯目系，同時目的視力，也要靠肝血的濡養[3]，所以目也是人體陽氣匯聚場所之一，就其陰陽屬性而言，目當屬陽，《景岳全書》中指出“陽臟者，必平生喜冷畏熱，即朝夕食冷，一無所病，此其陽有余也。”在臨床中，肝也多有陰虛陽亢之證，眼科亦有“目為火戶”之古訓。從現在醫學研究來看，人的眼睛是由眼球、眼結膜和眼瞼皮膚組成的，眼球的角膜、鞏膜和體內器官的表面一樣，沒有足夠多的冷熱感受器，而結膜和眼瞼皮膚上的冷點和熱點也很少，因此，當外界溫度變化時，眼睛對冷熱變化的感受就極為遲鈍。除此之外，眼睛之所以不怕冷，還因為眼瞼不斷開合、眼球不斷轉動，從而產生豐富的熱量有關[2]，由此可見無論從中醫理論還是現代醫學研究來看，眼睛都應該歸屬于“陽”。

1.四時之氣，火邪傷目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中提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目者猶如日月，日月多受制于四時陰陽之氣，或見“風雨”或見“雷電”，目亦是如此，多受制于四氣、六淫，或遇“寒、熱”或遇“溫、涼”。中醫認為，自然界具有春暖夏炎秋涼冬寒的特點，而各個季節的主氣又與人體五臟具有通應的關系，目為肝所主，是人體陽氣匯聚的場所之一，目作為火戶，其陽常有余的特性，也導致了目病的發生具有多見于春、夏、秋，少見冬季的特點。春季，《窮通寶鑒》有言：“生于春月，母旺子相，勢力并行。喜木生扶，不宜過旺，旺則火炎。”目為肝所主，乃是陽氣匯聚之所，春月是五行木旺盛的季節，肝屬木，雖有喜條達，惡抑郁，主疏泄的屬性，但由于春季陽氣始發，冬日的寒氣常未完全散去，春季的肝條達、疏泄等功能波動也會相對較大，在常會出現肝失疏泄，疏泄過旺的情況，導致火生太過，木旺乘土、木火刑金等病證，故在春季臨床上多見青風內障、綠風內障（類似于急性青光眼）等目疾。在夏季，火”為夏季的主氣，古人稱“火曰炎上”，火具有溫熱、上升的特性，目在上，火循竅而出， 犯目為病，加之“目為火戶”同氣相求，因此在夏季若由于情志內傷或外感風邪熱毒，常常就會引起“天行赤眼”“火疳”等目疾。而若是在秋季，“秋金旺，水相，木死”，燥為主氣，特別是長夏、早秋時節，“溫燥”較盛，溫度偏高，氣候干燥，此時木氣常會郁結，秋季臨床上多見“干眼癥”等目疾的發生。

2.七情五志、郁火炎目

七情， 即為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志， 表現機體的精神狀態。倪維德 《原機啟微》中載“人有五臟，化為五氣，以生喜怒憂悲恐。喜怒憂悲恐之發，發而皆中節，則九竅俱生；喜怒憂悲恐之發，發而皆不中節，則九竅俱死。”指出情志失度為病，九竅當中就有目竅為病，《醫家四要》有云：“五志之火者， 如煩勞過度， 則火起于心； 暴怒氣逆則火起于肝；思慮過飽則火起于脾；悲傷慟中則火起于肺；房勞過度則火起于腎”。可見七情五志皆可化火，而肝屬于木，木在五志當中歸屬于怒，這一特點恰與肝喜條達，惡抑郁，主疏泄的屬性有所違背，所以肝自身就多有郁結，另外肝為“將軍之官”，主謀慮，肝氣易受情志波動的影響，產生情致的郁結，加之肝主疏泄的一個重要功能就是調暢情志，而情志具有以血（精）為本（物質基礎），以氣為用（功能基礎）的特點，所以在情志化火中又以肝郁化火最為常見，《類證治裁》中提到“木郁則化火”，同時，由于肝開竅于目，肝氣亦通于目， 肝之火便易于升騰于上，上炎于目，引起目疾，乃至突然失明，對此古籍中論述頗多，此處恕不枚舉。

總之，目不因火則不病， 是中醫眼科對目疾的基本認識法之一，也正是因此，在臨床目疾的施治過程中，在辨清陰陽虛實的基礎上，治火當居首位，并應當注重解情志郁結，宣降氣機，辨證施治。

參考文獻：

[1] 肖家翔.論眼病治火[J].中醫藥通報，2008.03：33-34

[2] 繆馨 周華祥 朱勁 李妍.《內經》對眼與整體關系的論述淺識[J].江西中醫學院學報，2008.01：28-30

[3] 未知.人的眼睛為什么不怕冷[J].家庭科技，2010.0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