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潔
我的父親母親
□郭 潔
我生在一個軍人干部家庭,從小深受中國傳統家文化和父母教誨的熏陶。可以說,我成長道路上的每一步,都浸透了父母言傳身教的心血。無論在是牙牙學語的幼小童年,還是活潑向上的年輕歲月,抑或是正在步入的不惑之年,無論是在求學期間,還是在工作崗位上的歷練,都可以找到家風家規對我浸染的影子。
做事認真,注重細節是父親一生堅持的信條。父親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共產黨就最講認真。記得快畢業時,找到一家出國公司去做實習翻譯,因為給一個學生翻譯戶口本、身份證等相關信息出了差錯,被主管批評,我把這事輕描淡寫地電話告知父親,說這是我們大部分人的思維方式,不用太認真。父親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隨后說道:“你這種想法是行不通的。”隨后父親沒有訓斥我,而是給我講了一個故事:1944年冬,盟軍完成了對德國的鐵壁合圍,法西斯第三帝國覆亡在即。整個德國籠罩在一片末日的氣氛里,經濟崩潰,物資奇缺,老百姓的生活陷入嚴重困境。對普通平民來說,食品短缺就已經是人命關天的事,更糟糕的是,由于德國地處歐洲中部,冬季非常寒冷,家里如果沒有足夠的燃料的話,根本無法捱過漫長的冬天。在這種情況下,各地政府只得允許讓老百姓上山砍樹。你能想像帝國崩潰前夕的德國人是如何砍樹的嗎?在生命受到威脅時,人們非但沒有去哄搶,而是先由政府部門的林業人員在林海雪原里拉網式地搜索,找到老弱病殘的劣質樹木,做上記號,再告誡民眾:如果砍伐沒有做記號的樹,將要受到處罰。在有些人看來,這樣的規定簡直就是個笑話:國家都快要滅亡了,誰來執行處罰?當時的德國,由于希特勒做垂死掙扎,幾乎將所有的政府公務人員都抽調到前線去了,看不到警察,更見不到法官,整個國家簡直就是處于無政府狀態。但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徹底結束,全德國竟然沒有發生過一起居民違章砍伐無記號樹木的事,每一個德國人都忠實地執行了這個沒有任何強制約束力的規定。認真,是一種品質,更是一種堅守。認真難道不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使人疲憊的不是遠方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我不得不細細思考父親提出的問題,我要到底成為什么樣的人?
俗話說“父愛是船,母愛是帆。”父愛破著浪前行,母愛引導我在茫茫人海中不迷失方向地行駛,他們讓我在成長的海洋中乘風破浪,讓我不畏艱險。母親常說:共產黨員就是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何況吃點虧又算得了什么。母親是工人出身,干過車工,從我記事起,她就特別善良又特別能吃苦。
一九八九年,我們全家從長治南下搬到了晉城,到了過年,母親單位每每發米、面時,母親總是把糧袋破損的拿回家,小時的我甚是不解,哪有人會這么傻,不挑完整的。母親拍著我的頭,溫柔地看著我,靜靜地慢慢的說道:“遇到事情要平常心看待,凡事順乎自然規律,我拿走破損的,別的同事不就拿不到了嗎?”如此深重的影響著我,在工作時我總是勤快積極主動不計較多干一點人所不欲的工作,因此總是和同事、朋友們之間有較好的、和諧的人際關系。是啊,中國人自古以“和”為貴,吃虧不但是一種胸懷、一種品質、一種風度,更是一種坦然、一種豁達、一種超越。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對這句話,我也經歷了一個認識理解和深化領悟的過程。父親在部隊的一個老連長轉業地方工作后,他一直念念不忘。他曾對我說,這個曾經教導和幫助過他的連隊首長有恩于我,2001年7月,我隨父親去到河北省保定市找尋他久未謀面的老連長,一個闊別三十幾年的相見,兩人緊緊相擁,半晌說不出話來。前年父親從老連長妻子的電話中得知老連長得了晚期阿爾茲海默癥(老年癡呆癥),便萌生了去保定看望老連長的想法。第二天父親就乘車前去探望,再見面時王連長已是白發蒼蒼,誰人都不識,但見到父親老連長已然是滿眼淚花,父親攙扶著連長,在醫院走廊……《增廣賢文·朱子家訓》有云:“涓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我們感恩那些曾施恩澤的人,是他們讓我們感到人間處處真情,我們感恩那些鼓勵我們的人,是他們讓我們看到希望的晨曦,夢想的彼岸,我們感恩那些對我們不滿的人,是他們的不滿,才讓我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從而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家風不僅是一個家的風氣,更是一個國家的風氣,一個國家是否強榮繁盛,不單單只看它的物資夠不夠豐富,風氣決定了一個國家的衰敗與強盛,只有好的社會風氣,這個國家才能國富民強,才是一個強國。
作者單位:晉城市財政局
責任編輯:趙 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