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農民主體形象的媒介建構與認同

海丹青

內容提要：農業現代化與農村城鎮化發展賦予了農民物質生活及精神世界的新形態，新農民的主體形象、精神訴求與社會認同感都在城市化進程中迅速破繭重生。新聞傳媒工作者如何及時調整農業報道的視角，樹立新理念，找準農民主體的新定位，使之符合社會發展的大趨勢，繼而在構建城市化新農民主體形象及加速城市認同的過程中發揮作用，成為目前新聞媒體在農業報道領域面臨的新挑戰。

關鍵詞：農民；城市化主體形象；城市認同；建構；突破

作為農業大國，我國農業的發展與農民群體始終是媒體關注的焦點，但主要限于糧食產量、傳統養殖業、種植業等方面，對于其他領域的關注則顯得不夠，農業節目的輿論引導力相對更為薄弱。

近年來伴隨著全面深化改革、城鎮化的不斷深入，以及“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熱潮在全國范圍內形成，為面向農村、農民、農業的輿論媒體增添了新的活力。農業現代化、農村城鎮化、特色產業聚集區的就地城鎮化，都為新時期農業領域媒介傳播提供了豐富多樣的資源。與此同時，農業與農村的新轉變、農民群體新的社會主體形象的形成，也對媒介傳播和新聞報道產生了相應的新需求。

一、媒介傳播中新型農民主體話語權的建構

在央視《聚焦三農》兩會特別報道系列節目《三農夢、我的夢》中，進城創業的新型農民劉洪安用自己在城市打拼創業的故事講述了《“油條哥”的城市夢》①。

“一個座落在河北保定市銀杏路南側的十余平米的油條店，一位以‘杜絕復炸堅持每天用好油而遠近聞名的誠信經營者，在保定市家喻戶曉。2012年，劉洪安由于堅持不用復炸油，只用一級大豆油炸良心油條，而在網絡上迅速走紅，成了遠近聞名的油條哥。”

在這期報道中，“油條哥”劉洪安講述了自己源自兒時、由來已久的城市夢。“我是農村人，當時在村里人的心目中，只有考上好學校，才能走出大山，進入城市。所以每當我聽到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好學校，我就知道，他是城市人了。”在整場節目中，“油條哥”始終是貫穿節目編排的主線，從他兒時對城市的懵懂印象，到成長過程中對城市的向往與憧憬，再到長大后來到城市創業、打拼的真情實感以及實際需要，他的思想觀念與現實境遇成為了隱含在節目當中的主體內容。

“油條哥”的創業經歷，折射著一個時代當中新型農民群體的集中縮影。農村的城鎮化、農民向城鎮居民的身份轉化成為了現代社會農民群體共同面對的整體趨勢。對于從城鄉二元結構陰影中走出來的新型農民來說，融入陌生的城市，在城市站腳立足，是他們心中共同的期望。“希望能在保定有自己的房子，能與城市人口一樣在國家的經濟適用房、保障房領域享受相同的權利”，“油條哥”劉洪安在報道中表達了自己的城市夢、中國夢。

城鎮化背景下，農民群體是新城鎮建構平臺上的主體，在傳播媒介當中扮演著推動社會歷史進程的重要角色。在這個社會發展的洪流中，農民群體城鎮化背景下話語權的實現與表達，是新聞報道工作需要突出著力的主要方向。通過新型農民主體話語權的實現與表達，在社會輿論陣地中發揮輿論引導作用，構建新型農民立足城市的良好社會思想輿論環境，創建新型農民與城市人口平等互動的交流氛圍，是幫助新型農民盡快融入城市、實現城市夢的有效渠道。通過輿論引導，不斷加強城市人口與新型農民心理上的包容與融合，是新時期社會良性發展的主要依托。

二、黨的思想理論體系對于新型農民身份定位的政策解讀與指導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關于中國夢、我的夢等關乎國家與個人共發展的社會價值觀日益閃現光輝。不同行業、不同年齡的新型農民典型以嶄新的面貌展現在受眾面前，依托媒介的傳播，我們更清晰地看到了他們在城市發展中的新形象，更深層次地了解到他們真實的生活境遇，尤其是深刻地體會到了他們對于城市發展所作出的實實在在的貢獻，在掌握了豐富而充實的現實材料之后，一種建立在了解與信任基礎上的認同感，成為接納這一社會新群體的感情基石。由此，我們也看到了媒體傳播在新時期的輿論引領與思想引導作用。與此同時，政策領域的傳達解析也是媒體的重要功能，也是媒體的責任。在社會多層次融合的大語境中，群眾對于國家政策的正確理解尤為重要。在媒介傳播領域，結合國家相關政策精神所采取的節目編排方式，是提升報道價值、深化主題思想的重要表達途徑。

全國人大代表、民建中央副主席辜勝阻表示，從2014年李克強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的“城鎮化農民工市民化的路徑選擇”②中可以看出這樣的一個模式，可以解讀為“三+X”模式，“三”就是“三個一億人”，其中一億人是能夠進城落戶、轉變為城市戶籍的新型農民，還有“一億人”是要通過棚戶區改造和城中村改造享受惠及的群眾，第三個“一億人”就是指在中西部實現就地就近城鎮化的這一部分群體③。在央視的《聚焦三農》系列報道中，這三個群體的真實生活狀態與真實境遇成為報道的主體內容，地方媒體也針對相應的地域人群特點，開展了同類的系列報道。這些報道從不同側面展現了城市化進程中新型農民群體的根本精神面貌，也把新農民們的“就業夢”、“安居夢”與“市民夢”通過媒介傳播渠道和具體節目編排形式展現在觀眾面前，繼而一幕幕生動、鮮活的新農民創業歷程、安居夢想與市民化道路徐徐展開。

在2014年夏季達沃斯論壇開幕式上，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發表重要致辭，指出，只要大力破除對個體和企業創新的種種束縛，形成“人人創業”、“萬眾創新”的新局面，中國發展就能再上新水平。繼而在2015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李克強總理再次提到要“把億萬人民的聰明才智調動起來，就一定能夠迎來萬眾創新的新浪潮。”由此，“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新浪潮開始引發公眾關注，成為新常態下經濟發展的“雙引擎”之一，也成為2015年熱點詞匯之一。④繼而引發了各級媒體對“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多方面探索與報道，其中不乏農民工創業的典型事例，鮮活的人物故事及強大的輿論感召力，為越來越多的“務工者”帶來了希望與鼓舞。

城市化是新農民生活與思想轉變的歷史背景，而基于國家政策引導的媒介傳播在這個特殊的歷史背景下也正在經歷著破舊立新的探索。借此，傳播賦予了新時代農民以嶄新的面貌與意義，同時也對農民創業之路的開辟與探索提供了可能與支撐。農民不再是傳統農民，他可以是產業工人，也可以是基于農業產業創新創業的帶頭人。在傳播語境里，農民可以成為什么樣的人，農民創業有著怎樣的發展前景，農民如何借助國家政策開辟致富新路，種種新時期新生代農民的形象競相迸發，富有生命力并鮮活、生動。

三、媒介傳播對新農民主體形象的建構及創新探索

新時期社會背景下的城市化概念，是一個籠統而又具體的范疇，它不僅是農村社會的城市化、不僅是城市、城鎮建設的城市化，更是以人為本的城市化，是“人的城市化”，是以人的生活狀態與精神狀態為基本內容的進步過程：無論是農村人口走出大山，在城市打拼，在社區安居，繼而成為合法市民；擬或在大城市汲取知識與力量，回鄉“鳳還巢”反哺創業。整個過程中，媒介傳播給予新農民們以鼓勵和勇氣，也給了城市市民們了解新農民的機會，這是城鎮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輿論引導力。而面對洶涌澎湃的進城務工潮，城市高度飽和將是歷史的必然。共享資源的稀缺、競爭機遇的對決、快節奏的生活壓力又將帶來新一輪的社會變革。面對選擇返鄉創業的農民群體，“大破大立”的創業形勢又讓更多的農民在“走出去、再返回來”的嚴峻形勢中難以取舍。由此，媒介傳播與媒體工作又將面臨新的抉擇，引導社會輿論的關注，把目光從北、上、廣等特大城市和大城市游走開，轉換目光到就地就近的小城鎮自主城市化，是緩解社會壓力，進一步凸顯“以人為本”城市化理念的有力法寶。《藕農小盧的電商夢》⑤講述了藕農盧文敏開展網絡化銷售的經營歷程、《種糧大戶的家庭農場夢》⑥把吉林種糧能手張春秋立足農村、進行現代化種、養殖的成功經驗一一道來，《志愿者孫文超的藍天夢》⑦講述了甘肅省蘭州市馬灘村的孫文超在履行“綠駝鈴”環保志愿者組織成員義務的過程中實現自我價值的故事。這些報道都從不同側面展示了城市化形式的多樣性，并旗幟鮮明地樹立了新型農民在城市化進程中的社會主體地位。無論是進城務工，還是返鄉創業，就地就近實現城市化，新時期新型農民的城市化主體形象在媒介傳播與輿論氛圍中逐步建立，并構成多點連線的發展體系，從而建構了不同側面的新農民形象，在與城市相融合的過程中，在實現小城鎮就地城市化的過程中，新農民的生活幸福感不斷提升，也在實現自我價值的過程中獲得了社會認同。這是新型城市化的根本要義—提高新型農民的職業素養與工作能力，讓農民能做事，有事做。

“統計資料顯示，目前全國有2.74億農民工奮斗在創業創新第一線，他們的創業熱情、創業價值和創業貢獻不可估量。他們蘊藏的巨大潛能更不容小覷。如今倡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不能讓農民工“缺席”，更不能用“歧視主義”和“人為笆籬”阻擋農民工的創業創新激情。”⑧

可以說，媒介傳播是受眾了解社會依托的主要途徑。從對物質生活的基本感知、到達成精神領域的社會共識，都建立在媒介傳播合理合法的輿論宣傳平臺之上。那么，新型農民在城市化大背景下所發生的巨變，以及由其所帶來的農村人口與城市人口的交匯與融合，都將在媒介傳播的力量之下發生不可估量的變化。在促進社會和諧、加速城市發展、構建現代化農村、實現均衡化發展的歷程中，用話語權與輿論引導的力量，建構起新型農民的社會主體印象，從而達成社會群體在共同發展、和諧共進歷程中的廣泛共識，是媒介傳播及媒體工作者們提倡堅持并值得為之努力的共同方向。

注釋：

①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對話》欄目.《“油條哥”的城市夢》.2014年《聚焦三農》兩會專題報道之《三農夢·我的夢》.[EB/OL].http：//tv.cntv.cn/video/C10380/2e99bb1402ce448d926b22dfcaef04a9.（2014-03-11）[2016-10-12].

②李克強：《李克強總理政府工作報告》[R]，北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2014.

③辜勝阻：“三個1億人”并非對新型城鎮化路徑完全版解讀[EB/OL]，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4/0307/c40531-24559421.html，（2014-03-07）

④搜狐公眾平臺.教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概念的提出及背景》，[EB/OL].http：//mt.sohu.com/20151122/n427565572.shtml，（2015-11-22）

⑤中央財經頻道《對話》欄目.《藕農小盧的電商夢》.2014年《聚焦三農》兩會專題報道之《三農夢·我的夢》.[EB/OL].（2014-03-09）[2016-10-11].http：//tv.cntv.cn/video/C10380/99a021a6d09648729485c3a961555027

⑥中央財經頻道《對話》欄目.《種糧大戶的家庭農場夢》.2014年《聚焦三農》兩會專題報道之《三農夢·我的夢》.[EB/OL].（2014-03-07）[2016-10-11].http：//tv.cntv.cn/video/C10380/5f768bddbbaa4a01abe4b19fadd651a2

⑦中央財經頻道《對話》欄目.《志愿者孫文超的藍天夢》.2014年《聚焦三農》兩會專題報道之《三農夢·我的夢》.[EB/OL].http：//tv.cntv.cn/video/C10380/92a2476e223745be8b0e84cd95c76ea0.（2014-03-10）[2016-10-11].

⑧許貴元.《創業創新不能讓農民工“缺席”》.中國農業新聞網—農民日報.[EB/OL].http：//www.farmer.com.cn/xwpd/nbyl/shyl/201508/t20150826_1137300.htm（2015-08-26）[2016-10-11].

（作者系營口市老邊區廣播電視局團委副書記、《營口之窗》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