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會
摘要: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作為“公正、高效、權威的社會主義司法制度”建設中的一項,需在原有基礎上進一步推動與完善,更需要結合速裁制度進行不斷的創新及摸索。筆者作為基層檢察機關的一名檢察官,在本文中將結合辦案工作實踐,針對我國目前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立法司法現狀、存在的問題困惑等,試從簡化辦案工作流程、加強配合銜接機制、完善配套協助機制、探索捕訴一體化機制等層面提出建構路徑,以期更好的履行檢察職能,為提高辦案效率及有效保障人權貢獻微薄力量。
關鍵詞:檢察機關 輕微刑事案件 快速辦理機制 速裁程序 司法改革
“遲到的正義非正義”。長期以來,司法實踐中“關多久、判多久”的現象時有發生,案件不論輕重難易,偵、捕、訴、審各階段各司其職、按部就班,用“合法”的長期羈押剝奪犯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這不僅阻礙了“公正、高效、權威司法制度”的建設,更與“保障人權”的司法理念背道而馳。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探索與完善,不僅提高訴訟效率、節約司法資源,又能及時化解社會矛盾,實現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更為“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提供繁簡分流保障。現階段,檢察機關如何在司法改革的浪潮中進一步探索出一套更加符合司法規律、符合司法實際的體制機制,如何配置有效的程序加以落實與完善,進而提升訴訟效率及司法公信力,對“建設法治中國、構建和諧社會”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
一、我國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立法司法現狀
早在2007年2月,最高人民檢察院針對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發布了《關于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為落實《意見》的要求,在同一年,全國部分地區檢察機關也有針對性的進行了探索。如北京市海淀區檢察院成立了專門的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小組;山東省青島市市南區推出了《刑事案件標準化審查分類快速辦理機制》的內部規范辦案機制,實現了司法資源科學合理的配置。[1]
2014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了《關于授權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決定(草案)》的議案。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九次會議表決通過關于授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在北京、上海、廣州等18個城市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決定。雖然速裁程序的試點案件范圍相比較《意見》而言有所降低,在名稱上亦有所不同,然而,試點的速裁程序作為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新探索,必將進一步推動刑事案件繁簡分流、優化司法資源配置,為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發展、完善積累實踐經驗。
二、廣州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司法探索
廣州市作為國家中心城市,改革開放的窗口和前沿陣地,作為刑事案件速裁程序的試點城市,同時又是刑事案件犯罪高發城市,案多人少矛盾日益突出,在探索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過程中具有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2013年,廣州市委政法委根據廣東省委政法委《關于認真做好實行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暨發揮拘役刑教育矯治作用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要求,制定了《關于廣州市實行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暨發揮拘役刑教育矯治作用的工作意見》。[2]
為有效貫徹該工作意見,提高刑事訴訟效率,優化司法資源,全面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同年11月,廣州市檢察院起草并下發了《廣州市檢察機關關于貫徹落實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意見》(征求意見稿),結合檢察機關工作實際,對辦案期限、轉普程序、監督落實等具體細化。該“意見稿”指出公訴部門對公安機關及法院適用該程序情況進行監督,監所部門則對輕微刑事案件的罪犯的刑罰執行工作是否合法進行監督,并參與拘役刑教育矯治工作。
三、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一)主觀性隨意性較大
雖然輕刑快辦機制就適用范圍作出了較為詳細的規定,但是在實踐中,主觀性、隨意性仍比較突出。在實踐中因為證據把握標準不同、認識不同或因一些案外因素,導致了一些本不該適用快辦機制的案件被按照快辦機制移送,應該按照快辦機制移送的案件卻在合法羈押期限屆滿時才移送審查起訴。給檢察機關是否轉普程序或者繼續適用快辦程序帶來一定的被動。
(二)配合協作機制不力
輕刑快辦機制需要公檢法三家統一認識,協調配合,才能真正的提高訴訟效率,縮短羈押期限。然而,公檢法三家只有最高人民檢察院針對輕刑快辦機制發布了《關于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的意見》,快辦的落實也僅限于檢察機關的內部工作部門。公安機關及法院均沒有形成統一性指導意見,加之案多人少的矛盾,導致推動該機制的主觀性較低。[3]
(三)監督評價機制缺失
由于省、市政法委制定的工作意見中,對不按規定執行快辦機制的,沒有設立懲罰性措施,導致該機制的落實僅憑承辦人員的主觀意愿,制約力不足。同時由于目前的檢察機關的考評機制并未包括快速辦理機制,導致啟用該機制的積極性、主動性不高,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該機制的運行。
四、完善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建議
(一)簡化程序設置
對于適用輕刑快辦機制的案件,檢察機關可探索一套更為簡化的文書制作格式。如采取表格式將案件來源、案件事實和證據、承辦人意見等分框予以設定。其次,針對現行的全國統一辦案系統,建議設立專門的輕微刑事案件審批流程,可采取一并式審批等形式,提高審批環節效率。結合現行員額制改革、主任檢察官負責制等,探索一套切合實際的分案快辦機制,確保案件得到及時優化處理,進一步提高訴訟效率。[4]
(二)加強配合銜接機制
1.統一主觀認識。公檢法三機關應明確本地區的輕罪案件涉及的罪名、種類、犯罪數額等可能影響輕微刑事案件認定的因素,劃定納入快速處理機制的輕微刑事案件的范圍;對細小瑕疵不影響定罪量刑的是否可繼續適用該程序辦理做出明確規定,防止啟動或終止該程序辦理的主觀性及隨意性。
2.加強配合協作。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應是一個系統工程,體現于刑事訴訟的全過程,需要公檢法乃至社會其他單位的協同配合。因此,我們建議,最高人民檢察院可吸取總結近年來各地檢察機關實施《意見》的成功經驗和有效做法,就配合協作問題盡快與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進行溝通,建立共同認可的協作規則,力爭從整個刑事訴訟流程的規范性上,對公檢法三機關依法實施快速辦理機制做出統一性規定,加強規定的可操作性及強制性,以實現在偵捕訴審各環節都做到依法快速辦理。
3.加強訴訟銜接。可結合《廣州市檢察機關關于貫徹落實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意見》的精神,進一步擴大訴訟銜接的范圍。不僅檢察機關偵監部門、公訴部門針對快辦案件需向公安機關發出《快速移送審查起訴建議書》,向法院發出《適用快速程序審理建議書》,還要要求公安機關對確實需要適用快辦機制的案件在提請批捕及提請起訴時一律向檢察機關發出《快速審查建議書》,提示檢察機關案件管理部門在分案時分至快速辦理小組審查。三機關需落實完善訴訟銜接工作,可分別指定一名聯絡員加強溝通,實現信息共享。
(三)完善配套協助機制
1.暢通案件退出機制。在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過程中,當發現犯罪嫌疑人翻供,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或者發現犯罪嫌疑人尚有余罪或新的犯罪事實等不宜再適用快速辦理機制的,應迅速啟動案件退出機制,轉為普通程序辦理。只有暢通該機制,才能防止一味求快而出現的有失公平的情況,或者導致犯罪嫌疑人以輕罪被快速起訴,亦或導致本不構成犯罪的嫌疑人被有罪起訴。
2.完善監督制約機制。在部分試點地區的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運行過程中,已出現個別辦案人員因案外因素將本不該適用快辦機制的案件以快辦案件移送;將符合快辦機制的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合法”羈押期限用盡后按照普通程序移送。這不僅有悖程序設計的初衷,更嚴重破壞了司法公正,損害了司法公信力。對于此種行為,檢察機關應加強監督,完善監督制約機制,防止個別辦案人員以權謀私,引發新的矛盾。同時也要嚴把案件質量,防止錯案的發生,通過多種方式提高監督的效果。[5]
3.創新案件評價機制。快速辦理機制應真正涵括“快訴”及“快不訴”,嚴格限制防止一味求快,將本不該起訴的嫌疑人一并起訴,在追求效率的同時放棄了公平。積極探索構建一套促進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的激勵評價機制,將每一起案件的辦理都體現出“效率與公平”的有機結合。快速辦理機制著眼于案件的快速處理,但是絕不能以犧牲公平、公正為代價,尤其是不能剝奪當事人的訴訟權利,不能觸犯司法的底線。創新案件的評價機制,就是需要每一名檢察人員根據個案的特點,在公平與效率兼顧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將每一起案件辦成亮點,辦成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成為各級檢察機關檢察人員學習的榜樣。
五、結語與思考
新一輪司法改革為檢察改革的道路指明了方向,檢察改革作為司法改革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成效如何必然影響到“法治中國”的建設。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作為“公正、高效、權威的社會主義司法制度”建設中的一項,如何在原有基礎上進一步推動與完善,需要的是更多的創新及摸索。不可否認,該機制的運行會在“公正與效率”的價值取向間產生一定的沖突。然而,如何將這種沖突降到最低,實現效益的最大化,則需要每一名檢察人員在具體的辦案過程中斟酌衡量,用樸實的責任心及良好的創新力為該機制的有效運行添磚加瓦,為法治中國的建立及人權保障的落實貢獻力量。
注釋:
[1]喬偉榮:《公訴階段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研究》,載《河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第15卷第2期。
[2]曾泉生,蘇靜:《構建案件快速辦理機制》,載《中國檢察官》2012年第9期。
[3]繆穎豐,范曉嵐:《王成坤.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的價值分析》,載《山西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第23卷第4期。
[4]李杉杉:《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優化研究》,載《法制與社會》2010年12月(上)。
[5]虞振威:《我國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機制的完善》,載《法制與社會》2009年12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