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永歡,李曉波,陳從喜,張麗君,符 蓉,蘇利陽
(1.國土資源部 信息中心,北京 100812; 2.國土資源部 國土資源戰略研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812;3.中國科學院 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北京 100190)
對建立全國統一空間規劃體系的構想
馬永歡1,2,李曉波1,2,陳從喜1,2,張麗君1,2,符 蓉1,2,蘇利陽2,3
(1.國土資源部 信息中心,北京 100812; 2.國土資源部 國土資源戰略研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812;3.中國科學院 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北京 100190)
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是國土開發與生產力布局的基本依據。“多龍治水”的國土空間管理體制,割裂了“三生”空間的完整性,影響了國土空間效能的提高。本文在堅持底線思維的基礎上,提出需要統籌“三線”劃定,并從加強基礎調查研究、編制實施全國國土規劃綱要、推進“多規融合”、制定國土空間法等方面提出了政策建議。
空間規劃;國土規劃;生態文明;改革
長期以來,我國形成了“多龍治水”的國土空間管治格局,束縛了國土空間效能的發揮。由于空間規劃主體、技術標準、規劃期限不統一,空間規劃碎片化的問題突出,造成各類空間規劃各自為政,相互打架,嚴重影響了國土空間的開發、利用與保護,成為掣肘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障礙。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從源頭上探索協調解決各類規劃存在的矛盾,實現“多規融合”,有利于發揮規劃的用途管制作用,規范國土空間開發秩序,消除空間規劃部門之間的矛盾,推動規劃體制創新。
(一)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是落實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具體行動
黨的十八大把生態文明建設提到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將其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建立空間規劃體系,劃定生產、生活、生態空間開發管制界限,落實用途管制。2013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上提出,“要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限定城市發展邊界、劃定城市生態紅線,一張藍圖干到底”。為落實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按照一件事由一個部門管理的思路,中央對深化改革進行了工作分解,將“多規合一”確定為2014年的一項重要任務。2015年9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審議《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提出要建立以空間規劃為基礎、以用途管制為主要手段的國土空間開發保護制度。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有利于落實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決策部署,特別是有利于理順空間規劃管理體制,科學劃分規劃主管部門之間的職責和事權,消除空間規劃之間的交叉和重復,提高規劃的系統性、規范性、實用性和權威性,實現規劃管理體制的創新。
(二)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是落實用途管制的重要依據
空間規劃是用途管制的基礎,用途管制的實施要以空間規劃為依據,將土地用途管制擴展到其他重要生態空間,實現用途管制的全域覆蓋。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以國土規劃為基礎,協調林業、水利、農業等部門規劃,梳理各類規劃的差異和矛盾,在“一張圖”上共同劃定各類控制線。在統一的國土空間體系內,通過調整和優化國土空間布局,將永久基本農田和生態保護區劃入控制線,嚴格加以保護;將城鄉建設用地控制規模線落實在具體地塊上,嚴格加以管控。統一空間規劃體系的建立,使全域用途管制的實施成為現實。
(三)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有利于國土開發格局的優化
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是優化國土開發格局的藍圖。在“多規融合”的“一張圖”編制過程中,通過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生態環境保護規劃和城鄉建設規劃的不斷磨合、銜接,從而使國土空間的利用和布局得到優化。在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上,統籌開發與保護,明確建設空間和保護空間,堅持在開發中保護、在保護中開發的理念,圍繞“多規融合”確定的重點建設項目和重大片區,保障建設用地需求;圍繞國家糧食安全和水土組合條件,確定耕地特別是高標準基本農田的空間布局;圍繞工業化、城鎮化發展的需求,確定經濟建設的空間格局。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為國土空間的騰挪優化提供基本依據,提高了國土的承載力,有利于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生態空間山清水秀格局的形成,也有利于促進經濟、社會、環境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
(四)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是節約集約用地的根本之策
規劃的節約是最大的節約,科學合理的空間規劃有利于實現城鄉土地資源的節約集約利用和管理。就整個國土空間來看,存量閑置土地容量大,舊城鎮、舊村莊、舊廠房的土地利用效率低下,通過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實施“三舊”改造,可以節約大量建設用地。就農村來看,隨著城鎮化的發展,人口流向城鎮,空心村造成土地資源的巨大浪費。在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內,通過實施土地整治規劃,有序規劃村鎮布局,可以節約50%左右的土地[1]。就城市來看,土地城鎮化過快于人口城鎮化,人均城鎮建設用地呈增加趨勢,通過劃定城市擴張邊界,提高項目的投入和產出強度,有利于促進城鎮化的集聚發展。
(一)管理體制呈現“多龍治水”格局,尚未形成統一的國土空間規劃體系
我國自然資源管理機構雖經歷多次調整,但尚未形成統一的國土空間規劃體制[2],與生態文明體制改革不相適應,既損害了空間規劃的形象和效力,也浪費了大量的行政資源[3]。在機構改革過程中,基本形成了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土資源部、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國家林業局等部委分管國土空間規劃的管理體制,也基本適應了當時生產力發展的需要。但總的來看,我國空間規劃制度還不完善,特別是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空間規劃在生產力布局中的地位不斷提升,三個部委為爭奪空間規劃的龍頭地位,必然導致在規劃思想上強調以我為主,規劃范圍力求全覆蓋,從原有領域不斷向外擴張,結果形成一個部門、一種規劃,使得各個空間規劃范圍相互重疊,內容相互滲透,體制不銜接,影響了規劃的實施。有的部門為擴張空間管控職能,不惜使用強制手段。在陜西等省份,林業部門對抗國土部門開發未利用地的現象時有發生,進一步從體制上暴露出空間規劃之間的矛盾。總之,我國至今尚未形成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制約了用途管制作用的發揮。
(二)空間規劃缺少全局性,割裂“三生”空間的完整性
在現行的規劃管理體制下,各類空間規劃在國土空間安排上缺乏頂層設計,難以實施統一的國土空間開發與保護政策,一定程度上損害了國土空間本身的系統性,造成了資源利用的低效、浪費乃至破壞。當前,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城鄉建設規劃、林業規劃以及相關規劃在規模、布局、結構、期限等方面不銜接不協調,區域布局有重疊,結構安排有重復,對于城鎮空間、生態空間、產業空間的布局和管制作用沒有得到有效發揮,致使一些地方在用地需求不斷擴大情況下,盲目轉向開發山地、林地、濕地(湖泊、灘涂)、地下空間等,致使全國生態空間被不斷擠壓。國土空間布局缺少統一安排,不僅造成資源的無序開發、重復投資、資源浪費,還造成城市開發邊界、基本農田邊界和生態保護邊界不統一,缺少有效管控,建設用地擠占生態用地等問題,嚴重影響了各級政府的管理效能。例如,廈門市城鄉規劃、土地利用總體劃的差異圖斑達12萬塊,合計306平方公里,約55平方公里的建設用地指標不能被有效利用;該市40平方公里的建設用地分布在生態控制區內,嚴重影響人居環境的改善。
(三)資源調查技術標準缺少銜接,導致空間用途定位矛盾
一是,土地調查中的新舊標準未能得到很好銜接。第一次全國土地調查不僅將土地分類到一二級,還根據草原學分類將牧草地分類到了三四級地類,但第二次全國土地調查只分到一二級地類,未往下延伸,導致分類不細,分類標準缺少銜接,在安排土地利用規劃上難以科學掌握。二是,原有資料未能得到充分利用。第二次全國土地調查在很大程度上主要參考了“一調”的土地利用現狀圖,而未充分挖掘利用“一調”的三四級地類資料,造成農用地類(特別是牧草地)分類不細,在空間規劃利用的落實上交叉重復。對于林地,林業部門與國土部門制定的標準不一致,造成土地整理和項目用地審批受制于林業部門。例如,林業部門認定2010年的林地面積為45.6億畝,而國土部門僅認定為36.1億畝,有近10億畝的差距。近年來,隨著西北地區的氣候由暖干向暖濕轉型,許多荒灘地上的植被長成了牧草。根據第二次全國土地調查成果,這些地區的土地現狀由未利用地變為天然牧草地,但其質量卻和天然牧草地還有很大的差距。由于地類從未利用地到農用地的轉變,致使某些地區的許多項目在報批過程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四)政策法規不協調,造成空間規劃相互掣肘
在國土空間的法規、政策及規劃層面,存在相互矛盾的問題,影響空間規劃的統籌協調。目前,涉及國土空間規劃和利用的法律法規主要有《土地管理法》、《城鄉規劃法》、《水土保持法》、《森林法》、《草原法》等法律及相應的實施條例,由于立法背景、立法條件和規范對象不同,在立法過程中囿于當時的歷史條件,對相關關系兼顧不夠、相互銜接不充分,致使各類空間規劃之間的法律關系模糊,法理地位不清晰[3]。在法律條款的制定上,除城鄉規劃法外,有關國土、環境、資源規劃的內容按照部門和資源、環境要素,分別在各項環境保護和資源利用的法律中加以規定;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和城市總體規劃等諸多規劃存在“多規共存,各自表述”的局面,不利于發揮規劃的約束和整體管控作用。《土地管理法》和《森林法》所使用的林地概念不同。《土地管理法》主要是從經濟意義或者物權客體意義上使用林地概念,而《森林法》主要從生態意義或者環境權客體意義上使用林地概念,即生態意義上的森林資源[4]。例如,《森林法實施條例》 第二條規定:林地,包括郁閉度0.2以上的喬木林地以及竹林地、灌木林地、疏林地、采伐跡地、火燒跡地、未成林造林地、苗圃地和縣級以上人民政府規劃的宜林地。這使得同一地塊具有雙重地類。另外,加之覆蓋全域的國土空間利用基本法和國土空間保護開發利用規劃缺失,相關政策和技術標準不統一,各部門編制規劃銜接不夠,導致同一空間在不同規劃中用途差異較大、面積重疊,一個地塊多個身份等問題突出,制約了國土空間的合理布局、優化利用和有效保護。
(一)基本理念
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具有基礎性、戰略性、綜合性、前瞻性和指導性。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要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大和十八屆三中、四中、五中、六中全會精神,立足于生態文明建設全局,堅持科學決策和民主決策,牢固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和天人合一的生態文明理念,牢固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明確建設空間、保護空間和整治空間,促進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的協調和國土空間開發格局的優化,實現生態空間山清水秀、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要以國土規劃為基礎,充分發揮空間規劃在用途管制中的作用,在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和城鄉建設規劃“合一”的基礎上,促進相關空間規劃的融合,形成全域覆蓋、定位清晰、功能互補、銜接協調、管控有序的國土空間規劃體系。
(二)工作思路
一要堅持“底線”思維。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首先要統一空間發展戰略思想,以國土空間用途管控為基礎,徹底改變以往“領導一換、規劃重弄”的現象,堅持一張好的藍圖干到底不變調,一任接著一任干、一茬接著一茬抓,實現規劃執行的連續性,切忌瞎折騰,這是建立和實施統一規劃體系的基本“底線”。堅持“底線”思維,還要在基本農田保護區和生態控制區內,重點是協調環保、林業、水利、規劃、國土等部門的生態控制線,形成科學合理的城鎮化格局、農業發展格局、生態安全格局和自然岸線格局。
二要堅持戰略引領。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具有戰略性,以建設兩個百年愿景目標為引領,對今后一個較長時期具有引領作用。各類專項規劃要以統一的空間規劃為基礎,做到規劃目標、功能定位、國土開發與空間布局等關鍵問題的協調一致。
三要加強資源整合。以第二次全國土地調查現狀圖為基礎,重點整合城鄉建設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生態保護規劃的圖斑,對比分析三者圖斑的差異,以適宜性為基礎性,以優化空間布局為導向,以實事求是的態度進行差異圖斑的調整,形成“多規”合一的建設空間。
四要統籌“三線”劃定。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與劃定“三線”(永久基本農田保護紅線、生態保護紅線和城市開發邊界)相輔相成,密不可分。要以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為載體,以優先劃定永久基本農田保護紅線和生態保護紅線為基礎,以合理確定城市開發邊界為重點,把“三線”科學布置在多規融合的“一張圖”上,使“三線”的空間坐標落地、定點、定位、定樁,使永久基本農田保護區、生態保護區和城市開發區牢牢固定在“一張圖”上,改變以往規劃完成后基本農田和重要生態用地“節節后退”的局面。
(三)重點任務
一是,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以國土規劃為基礎,構建全國統一、相互銜接、分級管理的空間規劃體系。明確各類空間規劃的層級關系,確立國土規劃是最基礎性的空間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生態建設與保護規劃、城市總體規劃等空間規劃要依據國土規劃進行編制。加強各類空間規劃的對接和協調,確定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的劃分一致,確保用途管制扎根落地。建立國家、省和市縣三級空間規劃體系,國家級空間規劃以戰略決策為主,表現為對下級空間規劃的指導和引領上[5];省級空間規劃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對國家級空間規劃負責,同時安排市縣空間規劃的任務;市縣級空間規劃是空間規劃的具體落實者[6],負責本級空間規劃的實施。
二是,建立“多規合一”的綜合協調機制。適應大部制改革的發展趨勢,整合目前各部門分頭編制空間規劃的體制,將空間規劃的職能統一到國土主管部門,促成空間規劃的“大部制”管理,實現規劃的全域覆蓋。理順空間規劃體制,加快構建部門間的協調工作機制,打破各自為政的空間規劃編制體制,明確國土、發改、住建和環保等相關部門的工作職責和事權邊界,著力解決空間性規劃重疊沖突、部門職責交叉重復、地方規劃朝令夕改等問題。探索建立統一規范的空間規劃編制機制和統一土地分類標準,建立空間規劃實施跟蹤評估考核機制。
(一)加強基礎調查評價研究,摸清空間家底
加強分類調查,夯實空間規劃的資源基礎。強化土地、礦產、水資源等專項空間資源的分類調查,制定相互銜接的空間資源調查技術規范和標準體系,進一步摸清國土空間及自然資源家底。在分類調查的基礎上,建立空間資源的綜合評價機制,推進空間資源的“一張圖”建設。通過對生態脆弱和資源型地區開展資源環境承載力(水資源承載力、環境容量承載力、耕地承載力)等一批指向性很強的專題研究,以此統籌交通、電網、水源等重大項目建設,協調城鎮、園區、產業、林業等規劃沖突,扭轉工作基礎薄弱的局面,提升規劃的科學性、精準性。厘清城鄉規劃與土地利用總體規劃、林業規劃與土地利用總體規劃、林業規劃與城鄉規劃、城鄉規劃與礦產資源規劃、礦產資源規劃與水土保持規劃等空間重疊的矛盾,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在“一張圖”統一的數據平臺上,通過差異圖斑的對比分析,調整空間資源相互矛盾的布局與利用,為建立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提供可靠的空間“本底”。
(二)盡快實施全國國土規劃綱要,形成全域覆蓋的國土規劃體系
以資源環境承載力為支撐,從地形、地質環境、水資源、土地資源、礦產資源、生態環境等各要素進行評價,綜合各限制因素進行資源環境承載力綜合評價,提出區域主導限制因素和發展“短板”。在此基礎上,編制包括地上、地表、地下空間的國土空間規劃。以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為基礎,加強主體功能區規劃、區域發展規劃、新型城鎮化規劃、鄉村規劃與國土規劃的銜接,建立定位清晰、功能互補、統一協調的國土空間規劃體系。強化統籌協調,加快實施全國國土規劃綱要。理順空間規劃的層級關系[7],為編制和修訂城鄉發展規劃等各類空間規劃提供重要依據。以全國國土規劃綱要為主框架,加快構建國家、省級、市縣三級的國土規劃體系。充分發揮國土空間規劃的統籌引領作用,促進國土空間開發格局的優化。以國土規劃為基礎,大力優化國土空間開發格局,堅持省、市、縣、重點鎮、新型社區“五位一體”,形成涵蓋土地開發利用、社會發展、城鄉建設、生態保護與整治等內容的國土開發格局。試點編制京津冀等重點地區的空間規劃,加快落實實施。
(三)推進“多規融合”,加快 “三線”劃定落地
“多規融合”和“三線”劃定相輔相成、密不可分。要在“三規合一”的基礎上促進“多規融合”。在市、縣層面,以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為基礎,探索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城鄉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的規劃目標、空間布局、國土開發重點和生產力布局相互銜接的“三規合一”,進一步促進包括城鎮化規劃在內的“多規融合”,形成一個縣(市)“一本規劃”、一張藍圖,成為地方空間發展最基礎性的依據。市縣空間規劃要統一土地分類標準,根據國家主體功能定位和省級空間規劃要求,劃定生產空間、生活空間和生態空間。在統一的空間規劃體系基礎上,需要統籌推進永久高標準基本農田、生態控制線和城市開發邊界的劃定,加強對城市地下空間的統籌規劃,嚴格落實用途管制制度,明確各分區開發管制規則和激勵約束政策,實現國土空間集約、高效、可持續利用。在國家層面,要加強對市縣“多規合一”試點的指導,研究制定市縣空間規劃編制的指導和技術規范,形成可復制、能推廣的經驗。
(四)完善法律體系,加快制定國土空間規劃法
健全的法律體系是保障國土空間規劃實施的法律保障。加強現行法律體系的“立、改、廢、釋”,強化綜合性的空間立法進程,加快制定空間規劃法。在借鑒德國等發達國家《空間規劃法》基本經驗的基礎上[8],修改完善《城鄉規劃法》、《土地管理法》等相關空間規劃方面的法律法規,在立法理念、規劃目標、組織實施等方面實現目標一致,解決因法律不銜接、不協調而造成的規劃矛盾和沖突。明確各類空間規劃的法律位次關系,建立完善的國土空間規劃編制的法律程序及其實施的法律制度體系,從法律條款上確立國土規劃的基礎性地位,突出對其他空間規劃的層級管控和統籌協調作用,解決規劃的部門化、利益化和短期化等空間規劃相互“打架”的問題,充分發揮空間規劃在空間治理體系中的作用。將空間規劃的編制和落實情況納入地方領導干部離任審計范疇,建立以市縣級行政區為單元,由空間規劃、用途管制等構成的空間治理體系。
(五)總結國外空間規劃的基本做法,凝煉可供借鑒的經驗
國際經驗表明,空間規劃是一個國家和地區實施可持續發展的藍圖,是各類開發建設活動的基本依據。20世紀以來,以英、美、德國、荷蘭等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和以日本、韓國等國為代表的亞洲國家開始編制空間規劃,并形成了較為完善的空間規劃體系。總的來看,雖然各國的政體不同,但在規劃體系建設方面積累的豐富的經驗。(1)規劃機構適時重組,實現規劃整合以提高管理績效。例如,日本于2001年將原運輸省、建設省、北海道開發廳和國土廳合并成國土交通廳。(2)相關法律不斷修訂,以適應變化的管理需求。例如,英國于1990年修訂《城鄉規劃法》,將原有的規劃法和相關的專項法整合成一部綜合空間規劃法。(3)規劃體系逐步完善,規劃內容注重銜接。國外主要發達國家的空間規劃體系完善,層次分明,權責清楚。一般空間規劃體系由聯邦/中央政府、州/大區、市(鎮)三個層級組成,前兩者規劃一般是戰略性的指導規劃,而地方的市(鎮)規劃則是前兩者戰略規劃的具體落實[9]。(4)建立權威性的協調機構,協商機制具有開放性。例如,法國設立了總理直接領導下的國土規劃與地區發展委員會,歐盟于1999年制定的《歐洲空間發展展望》就是經過長達6年多的反復協商后達成的共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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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 城)
Conception on Establishing a National Unified Spatial Planning System
MA Yong-huan1,2, LI Xiao-bo1,2, CHEN Cong-xi1,2, ZHANG Li-jun1,2, FU Rong1,2, SU Li-yang2,3
(1.InformationCenter,MinistryofLandandResourcesPRC,Beijing100812,China;2.KeyLaboratoryofLandandResourcesStrategyResearchofMinistryofLandandResourcesPRC,Beijing100812,China;3.InstituteofScienceandDevelopment,ChineseAcademyofSciences,Beijing100190,China)
A unified spatial planning system is the essential basis for territorial development and distribution of productive forces. However, the ongoing territory spatial management system has been formed controlled by different departments with overlapped functions in China for a long time, which has severely undermined the integrity of production space, living space and eco-space, led to the contradictions in territory spatial orientation, and hindered the improvement of territory spatial efficiency, thus becoming a ban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entral Government’s overall requirements of deepening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management system reform, the paper is grounded 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adhering to the bottom-line thinking, persisting in scientific and democratic decision making, setting up the idea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of respecting for nature, conforming to nature, and protecting nature, defining construction space, protection of space and controlling space, realizing of ecological space of picturesque scenery, production space of intensive and high efficiency, and livable modest living space. There is a need for establishing a unified system of spatial planning to take the territorial planning as the basis. The role of space planning need playing a prominent part during the process of land-use regulation in spatial planning, an integration of related plans, such as the Nat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Plan, the Land Use Plan and the Urban and Rural Construction Plan, is playing an important role. Besides, the integration of spatial planning will lead to a complete, multi-functional and consistent plan system with specific position and regulation goals. To implement the territorial plan and build an integrated planning system as soon as possible, a series of advices are brought up as the following five aspects.
spatial planning; territorial planning;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reform
2016-08-21
2017-01-14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71403265)。
馬永歡(1978-),男,山東巨野人,國土資源部信息中心研究員,全國國土規劃專家咨詢委員會成員,全國國土規劃綱要核心編制組成員,博士,研究方向:國土空間開發利用與資源戰略等方面的研究。
F301.2
A
1002-9753(2017)03-00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