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主義的強盛

【摘要】：《麥克白》是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本文從麥克白夫人形象分析入手，重點分析麥克白夫人與丈夫密謀殺死鄧肯的一段語料，詳細闡述應對麥克白夫人形象的理解和朗誦分析。

【關鍵詞】：女權主義;麥克白;鑒賞;朗讀

《麥克白》是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中創作時間最短也是最后完成的。之所以選擇這篇賞析，不是因為戲劇的短小精悍易于解讀，而是因為女主人公的特殊性。不論是哈姆雷特的戀人還是李爾王的小女兒，都單純地屈從于男人的意志，會因為自己所愛之人喪失自我價值的肯定。盡管麥克白夫人同樣難逃厄運，但不同的是，這厄運幾乎大部分是她自己造成或慫恿麥克白造成的。作為生得豪邁，死得悲壯。

一、麥克白夫人形象分析

在歷史上，人們對于麥克白夫人這個形象頗有爭議，簡直就是兩極分化。一部分人堅持認為她是麥克白身邊的“女巫”，是誘導麥克白走向殺人篡位不歸之路的罪魁禍首。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他無非是敦促丈夫攀附名利的傳統女性而已。后者這樣描述麥克白夫人的形象：她長相“精致”而“美麗”，“熱愛家庭生活”且“關愛丈夫”，她的悲劇是她的丈夫所造成的，她是他對社會地位無休止索求的犧牲品。[1]而后者的觀點在我觀看1971版《麥克白》時有所體現，那里的麥克白夫人穿戴華麗又精致，舉止優雅，說話時不失女性溫柔色彩。甚至德國文學家海涅在自己的著作中寫到：《百科報》上這樣說過，可憐的夫人直到如今完全被誤解了（編者：之前是被德國人認為極惡的），其實她很愛她的丈夫，而且一般有著繾婘的柔情……過了不久，我們擺你看見斯梯赫女士在王家宮廷舞臺上扮演麥克白夫人，如此多情地喁喁私語，以致柏林任何一顆心聽到這樣的柔聲，沒有不為之感動的，不少美麗的眼睛看到善良的麥克白夫人，都不禁淚如雨下。[2]看來，一千個讀者心中，是有一千個麥克白夫人的。

二、麥克白夫人片段朗誦分析

我們以麥克白夫人與丈夫密謀殺死鄧肯的一段語料來做分析。這一段是麥克白夫人與麥克白密謀弒君，也是最能展現麥克白夫人個性的一段。前情是麥克白與夫人已經深信女巫的寓言，在鄧肯來到夫婦二人領地并且對麥克白及夫人大加贊賞后，麥克白開始猶豫并懼怕殺人。而在這段中麥克白夫人用最直擊心臟的語言最終勸說丈夫行動。這一段極易被理解成夫人一位地高聲喊叫來震懾麥克白，實際上并沒有這樣單純。我們來分析除了堅定與狠辣之外夫人的潛臺詞。麥克白夫人盡管女性意識幾乎喪失，但是在這段預料和之前的臺詞中，反復地提及“乳汁”等女性專有詞匯，說明她還是脫離不了自己的固有身份，因此還有惻隱之心。同時她也是懼怕的，在后文中，她發瘋時說“可誰知道這老頭兒怎么有這么多血”說明她完全沒想到一命連著一命，她只是單純地認為殺死鄧肯就可以了，可是權利的鞏固仍然需要殺掉班柯等一眾人馬，雖然這些后續的事情幾乎和夫人無關，但是她最終被嚇倒了，無力地看著麥克白走向毀滅。綜上來看，麥克白夫人心里是極其復雜的，爭奪皇位、安慰丈夫、掙脫內心并行，她必須找到平衡。

具體來說，其話語樣式是朗誦式，第一段“難道你把自己沉浸在里面的那種希望，只是醉后的妄想嗎？它現在從一場睡夢中醒來，因為追悔自己的孟浪，而嚇得臉色這樣蒼白嗎？”是她急于否認丈夫時脫口而出，所以必須氣高聲滿，節奏緊張。而“這一刻起，我要把你的愛情看作同樣靠不住的東西。你不敢讓你在行為和勇氣上跟你的欲望一致嗎？你寧愿像一頭畏首畏尾的貓兒，顧全你所認為生命的裝飾品的名譽，不惜讓你在自己眼中成為一個懦夫，讓“我不敢”永遠跟隨在“我想要”的后面嗎？”先是她的威脅和她的諷刺，咬字要更為用力，尤其注意比喻句“貓兒”的強調和對比重音“我不敢”與“我想要”，仍然是怒氣難抑的色彩，但是聲音放低卻更有力量。

第二段“那么當初是什么畜生使你把這一種企圖告訴我的呢？是男子漢就應當敢作敢為;要是你敢做一個比你更偉大的人物，那才更是一個男子漢?！毕仁堑谝痪湓挼膰姙⒍?，直接表現出夫人的強勢，隨后放緩聲音，咬字加緊，尤其在“男子漢”處配以氣聲為佳，出于對象感考慮，此時夫人與麥克白距離已經很近，不必聲音過于放高，只要意思感情正確即可。“那時候，無論時間和地點都不曾給你下手的方便，可是你卻居然決意要實現你的愿望;現在你有了大好的機會，你又失去勇氣了。我曾經哺乳過嬰孩，知道一個母親是怎樣憐愛那吮吸她乳汁的子女;可是我會在它看著我的臉微笑的時候，從它的柔軟的嫩嘴里摘下我的乳頭，把它的腦袋砸碎，要是我也像你一樣，曾經發誓下這樣毒手的話?！边@段話體現出了她的狠辣，同時也是惻隱之心的體現，在描述嬰孩時先是作為一個母親的戀愛，氣滯聲緩，充分體現她想象的美好，之后話鋒一轉“砸碎”時，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其實她是懼怕的，可以聽出她氣息的局促與不穩）

第三段“我們失敗！只要你集中你的全副勇氣，我們決不會失敗。”時她是幾乎用盡全身之力說的，但是聲音不用過高，氣滿聲強，同時顫抖的聲音想要掩蓋自己的懷疑、懼怕、恐怖?！班嚳馅s了這一天辛苦的路程，一定睡得很熟;我再去陪他那兩個侍衛飲酒作樂，灌得他們頭腦昏沉、記憶化成一陣煙霧;等他們爛醉如泥、像死豬一樣睡去以后，我們不就可以把那毫無防衛的鄧肯隨意擺布了嗎？我們不是可以把這一件重大的謀殺罪案，推在他的酒醉的侍衛身上嗎？”這時夫人又恢復自己自信并有條不紊的思緒上去了。此時她已經基本恢復冷靜，算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與意見，話語體式由之前的高雅鄭重、平實正規偏向輕松語調，因為夫人幾乎相信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此時她的懼怕仍在，但是得意占據上風。

總之，任何一段語料都是需要仔細琢磨的，但是分析之后是否可以直接播讀，與播讀語料的創作主體、創作對象、創作環境密不可分?！尔溈税住坟S富的文學財富存在于文字中是美的，可是轉化成聲音后，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注釋：

[1]詳見《莎士比亞的“性別之戰”：莎翁戲劇作品的女性解讀》，王玉潔著，廈門大學出版社，2013.8

[2]詳見《莎士比亞的少女和婦人》，海涅著，綠原譯，上海文藝出版社，20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