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木匠與狗》采用的是“故事之中套故事”的敘事結構,故事里面的主要人物有關大爺、鉆圈等,他們既敘述故事,又為故事情節增添了不少的真實性。為了使故事達到逼真的效果,莫言虛構了鉆圈、管大爺等人,于此同時,他們又被虛構出來講述“木匠與狗”的故事,而故事本身又反過來賦予他們以時間和空間上的真實性和歷史感。同時,這篇小說在情節上運用了夸張的手法,內容具有傳奇色彩,能否引人入勝,看完這篇小說的許多情節都顯得夸張奇異,明顯帶有民間傳奇色彩,然而讀來卻又讓人覺得合情合理,似乎真的發生過一樣。莫言將一個個亦真亦幻的故事講述得真實可信,使《木匠與狗》達到了藝術真實和“敘述移情”相統一的美學效果。
【關鍵詞】:莫言;《木匠與狗》;敘事;
《木匠與狗》講述的是這樣一個故事:管大爺是個閑漢,有事沒事便喜歡到鉆圈家看鉆圈爺和鉆圈爹干木工活,實在無聊的時候,他就給鉆圈講“木匠與狗”的故事。然而在管大爺口若懸河、天馬行空的講述中,這個故事卻常常被迫中斷,插入一些其他無關的的故事。鉆圈老了,他也開始給小孩子講述木匠與狗的故事。最后,這個故事被當年一個聽故事的流著鼻涕的小男孩完整的寫出來,名字就叫《木匠與狗》。
從表面上看,小說敘述了一個個看似毫無關系的人物和一個個沒有關聯的閑碎故事,時空錯亂,無跡可尋,一環套一環。從情節上看,作品由很多小故事相互連接而成,有鉆圈祖孫三人和管大爺的故事,管大爺講的木匠與狗的故事,管小六的故事,鉆圈爺爺老舅爺的故事,聽鉆圈講故事的小男孩長大后寫出來的木匠與狗的故事。但是各個故事彼此獨立,邏輯上毫不相關。然而,縱觀全文,所有故事有著相互的內在聯系,一環扣一環,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其敘事策略的高明由此可見一斑。《木匠與狗》體現了莫言將歷史與現實,真實與虛構融合在一起的寫作風格。
一、敘述視角的多變
視角是作品中對故事內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角度。“視角主體”指視線的視線的發出者或主宰者。在文學創作過程中,虛擬的敘述中的視角主題一般都分為兩類:敘述者和故事中的人物。他們分屬于兩個不同的層次,敘述者永遠處于最外層,是默認的視角主體,在某種情況下,敘述者也可以放棄自己的聚焦者地位而讓位于故事中的人物,讓故事中的人物獨立擔當視角主體。這時候的敘述者完全等同于故事中的人物,敘述者只能通過故事中人物的感覺和意識,以及視覺、聽覺感受去傳達一切。這種類型的視角使敘述話語變得親切可信,從而能夠增強小說的真實感和讀者的現場感。
《木匠與狗》還運用了第一人稱視角進行敘述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管大爺講述父親管小六的故事時用的是第一人稱“我”,鉆圈爺爺講王家官莊王敬萱的故事時用的是“俺老舅爺”、“我老舅爺”等近似于第一人稱的“我”來敘述,而鉆圈對管大爺講故事情形的回憶也可視為內隱的第一人稱敘述。從表面的角度出發,小說的創作過程中往往以第三人稱“鉆圈”來敘述管大爺到來的具體情況,而在實際的的創作過程中卻采取了第一視角“我”的角度來講述,對鉆圈而言,敘述主體就是“我”。這種視角的多變性,造成多重視角的多重疊置,呈現出一種雜語交替發聲的復調狀態,使作者在行文時獲得了最大限度的敘事自由,不僅使小說中故事情節和人物更加透明,而且增強了故事的可信度和真實性。
二、虛構“真實”人物
莫言說:“我們的創作,太過于真實創作,以真實來束縛創造的靈感,使得我們無法張開翅膀去自由翱翔。如何定義文學創作,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義。創作就是突破已有的成就、規范,解脫束縛,最大限度的去探險,去發現,去開拓疆域,其中包括把可能存在的‘謊言’說得比真實還真實。”莫言認為故事應“編的有鼻子有眼,連眼睫毛都會打呼扇”這才是作家應具備的本領,將故事講得生動傳奇而又逼真可信是莫言一直的藝術追求。
將故事人物真實化、歷史化,是莫言寫作《木匠與狗》的又一敘事策略。莫言在這部小說中不僅寫關于“木匠與狗”的傳說,他在寫這一傳說的同時還寫出了它的生成過程,而這一過程也正是人物歷史化、真實化的過程。“木匠與狗”原本只是管大爺講給鉆圈聽的一個故事,在這個故事里,木匠與他的狗和兩只狼進行了殊死的搏斗,最后狼死了,狗也死了,木匠雖然受了重傷但活了下來。這是一個有點乏味無趣的類似于忠狗拼死護主的故事,聽多了肯定讓人受不了。但好在管大爺是個口若懸河的人,他每次講的“木匠與狗”都是不一樣的,雖然他每次都對鉆圈說:“賢侄,讓我給你講個木匠與狗的故事吧”,但在他東拉西扯、枝蔓不清的講述中,“木匠與狗”總是被不知不覺的岔了開去。管大爺一說開,嘴便再也無法回到原點,他陸陸續續的扯到了他爹管小六和他的“殺鳥神技”以及他的油炸小鳥,扯到了鄉里的書記胡長清,還扯到了王家官莊的王敬萱。他給鉆圈講了無數次的“木匠與狗”,也扯到了無數個我們所不知道的故事。鉆圈老了,他也開始給村里的小孩一遍又一遍的講述“木匠與狗”。然而鉆圈講述的故事是否還是原來的那些故事呢,他在講述中有沒有像管大爺一樣,也胡天扯地的談到一些其他的人和事。流鼻涕的小男孩小時候常聽鉆圈大爺講故事,他在三十年后寫下的《木匠與狗》與最初管大爺給小鉆圈講述的“木匠與狗”肯定是有差距的。“木匠與狗”這個故事在歷經了管大爺、鉆圈、流鼻涕的小男孩三代人的講述之后,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故事和現實在莫言的敘述中交叉纏繞在一起,故事的逼真性反過來又襯托出故事外的人物的真實性,二者相互證明、互為依托,使整部小說達到了生動有趣、真實可信的效果。
歷史告訴告訴我們:高密鄉間的一些讓老年人經常觸景傷情,古老的故事經常被他們提起,并一代一代的口口相傳,而且經常他們的口述往往都能描述的更加形象和逼真,歷史的事實最后成為文學創作中極富文學性的故事,莫言的對這部小說的概括正是恰到好處,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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