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帝病危,眼前眾人一片肅穆。
距萬妃過世已有數(shù)月,她生前人人都說她禍亂后宮,殘害皇嗣,他知道卻不在乎。
他只記得那天。時隔多年,卻清晰如昨。
時值初冬頭一場雪,雪花簌簌落下,她身上衣著單薄,臉龐凍得通紅,站在他跟前,柔聲道:“殿下,今后由奴婢來照顧你。”而后就是三十八載的不離不棄。(文/農(nóng)夫打麻將)
十年里,她畫技超絕,卻只畫風(fēng)荷,不描人影。
問及緣由,她道只畫心上人。他言:“清兒,畫晨曦哥哥可好?”
每一回,她都搖頭。
后來,他娶了一位畫技極高的女子為妻。新婚之夜,她將畫卷作賀禮送來,他一一檢視,畫卷之人無一不是他。他慌忙追出去,只剩漫長黑夜。
他不知,她學(xué)畫十年,唯一入畫之人是他。(文/清若)
入夜,血染江流,來者衣著儼然,黑暗中勾起她的下巴。此后刀口舔血,折戟沉沙,挾劍驚風(fēng),浪蕩天涯。
他曾許諾:“若我有幸等你及笄,定聘禮三金,迎你進門。”
可她終究未能鳳冠霞帔。
“主子,你今后定會遇到更好的姑娘。”
雨打葉沙沙作響,他溫聲細(xì)語,“詩詞中人,我甚愛王維,他早年亡妻,此后未再娶。”(文/虎子)
忘川河畔,日日撐船而過的白骨人終于踏上了歸途。經(jīng)過奈何橋時,對橋頭的孟婆點了點頭,而孟婆亦是對他笑了一下,然后便擦肩而過。只是孟婆不知道的是,那背對著她的白骨竟是恍惚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我化身枯骨,只求陪你靜守光陰!即使……你已不記得我。”(文/長安荼蘼)
“蘇晏,這是我給你的休書。”
晨起時,她發(fā)現(xiàn)床上站著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待細(xì)看樣貌,與某人竟如出一轍,好個蘇晏,膽敢紅杏出墻。
這廂蘇晏撫額,“娘子,這已是你第一百零三次休為夫了。”
“娘子,你只看著孩兒像我,難道就不肖似你嗎?”他暗自抹了把淚,“待為夫解釋與你聽……”
自大病后,她只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不過不打緊,他總是會守著她、愛著她的。(文/黃佳婉)
她在夫子的學(xué)堂中上課,仰慕夫子的容貌。
一日,她在夫子授課時,一時忘了收斂,癡癡地望著,還流了口水。
“楚蕪,將第十一章罰抄百遍。”傍晚,他準(zhǔn)備回府時,特意去學(xué)堂看了看,果然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趴在桌上。
他走過去,嘆了口氣,拿起被她口水污過的紙張,磨墨細(xì)細(xì)替她抄起來。(文/朱奕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