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美麗
摘要:語文學科是一門國家基礎教育的基礎學科,它的設置和實施必有意義和價值,但一直以來似乎難有定論。“泛語文”“偽語文”甚至“非語文”大行其道。了解語文的本真,還原語文本色,取舍好“課標”與“教材”,取舍好“學生”與“教師”的辯證關系,追求課標、教材、學生、教師之間的“相似和諧的振動”,打造以“學”為中心充滿“語文味”的語文課。
關鍵詞:語文本色 有效取舍 語用學習
語文學科是一門國家基礎教育的基礎學科,它的設置和實施必有其意義和價值,但一直以來似乎難有定論。走進如今的語文課堂,猶如劉姥姥走進大觀園,眼花繚亂,語文成了百變金剮,時而走進某一主題的主題班會,如《背影》主題變成了“感受父愛,學會感恩”;時而轉型成了歷史課,如《安妮日記》回顧了“二戰”的控訴篇:時而變臉成了旅游宣傳片,如《蘇州園林》。如此看來,“泛語文”“偽語文”甚至“非語文”大行其道。凡此種種現象的出現,一線的語文教師最重要的是要明白語文課到底要教些什么?該怎么教?怎樣教更有效?
一、追好“本”。取舍好“課標”與“教材”。利劍在弦
追好“本”,先簡單了解“課標”的歷史。在我國教育史上,“課程標準”這一概念已有百年歷史。1912年民國政府教育部公布的《普通教育暫行課程標準》是我國課程史上出現的第一個課程標準,上世紀50年代,我們向蘇聯學習,“課程標準”被“教學大綱”替代,“教學大綱”成為我們教育的基石,直到2001年,課程標準重新返回教育的舞臺,再次走進我們的視線。
語文學科作為國家基礎教育的基礎學科,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語文課程所獨有的具有排他性的價值決定了本體價值。葉圣陶先生曾說過這樣兩段話:段一:什么是語文?平常說的話叫口頭語言,寫到紙面上叫書面語言。語就是口頭語言,文就是書面語言。把口頭語言和書面語言連在一起說,就叫語文。段二:彼時同人之意,以口頭為“語”,書面為“文”,文本于語,不可偏指,故合之。亦見此學科“聽”“說”“讀”“寫”宜并重。由上面兩段話不難發現:“語言”就是語文課程的本體價值,換句話具體說,語文就是學習語言、研究語言、運用語言的。
洪鎮濤老師指出,語文教學應該少一點知識的灌輸,少一點理性的分析,把教學的重點移到指導并幫助學生“感受、領悟、積累、運用”語言上。我看過他的課堂實錄《天上的街市》,李老師課堂上開口第一句話是“請大家推薦位朗讀最好的男同學把這首詩讀一讀”,沒有客套的寒暄,直奔語文“讀”的本真,讓一位男生讀了還不夠,繼續讓第二位朗讀,整堂課書聲瑯瑯,在朗讀中覓得風雅無窮,在品味中感受脈脈意蘊,讓文字有了溫度、生命和動感……
我拜讀過韓軍老師的課堂實錄《背影》,他的課堂從識釋字詞人手,同樣注重朗讀積累,看起來課堂引入平淡無奇,讓人懷疑這不是韓軍這樣的老師的開場白。可恰恰如是。
君不見我國傳統語文教學最值得重視的一條經驗,就是從教兒童識字開始,至少有3500個左右字的形、音、義,都要一個一個地記,實踐證明,我國傳統語文教學成功地解決了兒童識字的問題。相反,傳統教學中的“字詞句篇語邏輯文”的八字憲法老早不見蹤影,現在的教材沒有了原來浙教版每個單元后的語法知識、修辭、邏輯、文法方面知識,把語文的工具性功能也弱化了,于是,老師的“傳道授業解惑”功能大大弱化,聞“知”色變,聞“講”色變,過分追求學生主體地位,對語文的人文性過分解讀。如今一些孩子為什么錯字現象屢見不鮮?為什么一些孩子詞不達意只會夸夸其談?這其中是不是也與此有一定關聯。傳統教學十分重視學習的早期積累,不問理解多少,先“吞下去”再說,日后慢慢“反芻”消化。
明末清初著名學者陸世儀說得很有道理:凡人有記性、悟性。自十五以前,物欲未染,知識未開,則多記性,少悟性;自十五以后,知識漸開,物欲漸染,則多悟性,少記性。故人凡有所當讀書,皆當自十五以前使之熟讀。“四書五經”這些經典先吞,當時也許并不理解,但已經積累了相當數量的語言材料和文史常識、人物典故等,等長大后一旦在新的語境中重新接觸,往往就會豁然開朗。
語言是語文學科的“本”,教材真是語文這“本”的有效載體。如今的語文教材作為整體一個完整系統,各個元素之間有一定關聯,有綱有目,綱舉目張,以某一主題為一個單元集合體,有這樣的評價:一課一題一話是將,課程目標是帥,文本當然是兵卒了,2013版新人教版教材受《國文百八課》影響,以作文為中心圍繞一個主題組成單元課文,大開大合,絲絲入扣。教材內容是一切傳遞、體現和傳承語文學科的“本”的文字與非文字材料,反過來,教材也不是學生直接掌握的對象,而只是老師幫助學生實現課程學習目標的工具,是師生活動的中介,只是找到語文根本的工具和跳板,不管是人教版還是蘇教版或者北京版的語文,語文教材從來不是產生在不食人間煙火的“象牙塔”,它也呈現出民族性、時代性、開放性等與時俱進的特點,“畫眉深淺入時無”、“朝扣富家門”,最終的落腳點還是回歸到語言的學習,提高學生語用能力。
英國應用語言學家皮特·科德說:“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是教人們一種語言,而不是教給關于語文的知識。”佐證了語文教育的準則正在回歸。知識目標、能力目標、德育目標、情感目標、審美目標等多元語文課程目標的特點,決定了語文語文承載太多任務,但抓住了“學習語言”這個根本目標,課堂的每一分鐘都圍繞“語文”兩個字深入研究,那么,就可以使多元目標在語文教學過程中達到和諧統一,語文課真正充滿“語文”味。
二、溯好“源”,取舍好“學生”與“教師”,百步穿楊
找到了語文的根基,就把握了語文教育的命脈,要讓每一個根都能茁壯,在陽光下燦爛,那么,我們首先要溯好“源”,找到源頭的起點,一個班級個體的學生,對“語”的體驗各不全同,老師要追求“相似和諧的振動”。
1.舍棄架子,得到純真。
老師與學生之間,天生就有一道無形的鴻溝,受師道尊嚴影響,學生的心門是緊閉的,你越想推開它,它越緊閉。反之亦然。特級老師于永正老師的課堂沒有“特級”的架子,他在上“老母雞給黃鼠狼拜年——自投羅網”的習作課時,親自參與到表演的活動中,妙趣橫生的表演,樂了孩子,歡了課堂,當然也精彩了習作。我們不必擔心沒有師長的尊嚴,更不必顧慮和顏悅色亂了課堂,其實老師首先打開心結,放下架子,用課堂魅力凸顯語文魅力,學生喜歡語文課堂,就喜歡給自己帶來學習愉悅感的老師。“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們自己將會得到孩子們沒有任何修飾的內心世界,更會感動于那份純真與釋懷。
2.舍得“趕、滿”,獲得“更滿”。
一堂課,只有45分鐘,既有字詞基礎目標要實現,又有文本內容要把握,更有情感體驗要落實,于是教學內容面面俱到,教學過程環環相扣,學生如同趕腳的鴨子,沿途有各色食物,因為老師已經為學生預設了一系列教學任務:還有一路美麗的風景,因為一篇篇精美的文章本身就是一道好風景。就是因為老師在后面催著,學生才來不及吃下第一口食物,已經被趕到下一個食物點,更別說消化和挑選,至于美文的美讀,有時更可能是曇花一現,蜻蜓點水匆匆過場。
于是,教師要學會舍得“趕、滿”。一種教材多種教法,其實也在提示我們處理教材時要舍得“趕、滿”。“這方法、那方法、吃透教材、落到根本”才是關鍵的,同一教材,不同老師完全可以提取不同教學內容,組建不同教學方式。正如有人所說:米可煮飯,也可釀酒。這樣,老師何不巧妙地預設相關練習,用預習這跟金針度學生的學情,教師也吃透了“兩頭”,一課一得,一架薔薇滿園香。曾觀摩過浙江省優質課一等獎李妙云老師的《春之舞》課,李老師巧妙地從“舞”字的不同字體人手,直接給學生架起了視覺上的舞動感,引導學生沿著“文一意一情”的路徑去學習,舞來了春天,躍動了生命,學生走進了自己的春天。
“刪減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舍得是教學的一種境界,誠如賈平凹所言:會活的人,或者取得成功的人,其實懂得了兩個字:舍得。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教師何嘗不要這樣選擇,熟黯舍得之道,舍教學之枯枝,得學生之發展,得教學之新境界。嘻,何不做一個勇敢的探索者。
語文是“言”和“意”的兩面體,語文教學的本質就是言語活動,沒有言的語文教學,失去了學科的價值;沒有了意的語文教學,充其量是一堆零散的語言材料,實現言與意的共生,追好“本”溯對“源”,熟黯取舍,教出語文新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