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君
在自媒體高速發展的當下,過去傳統媒介所依靠的通過專業媒體人、公共知識分子和他們所具有的高素質去傳遞信息內容并保證其所傳遞信息的質量和權威性,以期能夠引起更多社會關注的傳播、運營模式變得愈發困難后麥克盧漢主義學者保羅.萊文森認為“任何一種后繼的媒介都是對過去的某一種媒介或其某一種先天不足的功能的補償。補償性的媒介并不比最初的媒介本身更能‘無噪音地解決問題。相反,他們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帶來的“噪音”比帶走的要多——通過提供一個陷井而不是絕對的進步。”更為重要的是,科技的進步,帶來的不僅是媒介的融合,更是通過媒介的融合,達到文化的融合。這一現象和趨勢至少從三個維度對大陸當下傳播教育與實踐提出挑戰:后結構主義下的媒介主體化;媒介主體化下的對抗式解讀現象的應對;媒介融合對新聞傳播教學、新聞傳播學生就業、新聞傳播從業人員的新要求。
一、后結構主義下的媒介主體化
Abercrombie與Longhurst在解釋“擴散閱聽人”的特性時認為其重要特征之一是“日常生活現實由媒介建構出;人的互動過程會挪用媒介傳遞的表演模式及其框架,其主要活動現實由媒介建構出。”如何在有獨立意志的媒體環境中,處理政治、政黨、市場與媒體的關系,考驗大陸政府,大陸傳播學界的智慧。現有的手段,比如限制FB在大陸的使用,關閉某些網站、微博、微信等自媒體,是否依舊有效,是否繼續有效,未來又該如何做都需要思考。
二、媒介主體化下對抗式解讀現象
對抗式解讀是指解碼者很可能是完全了解信息是在甚么情況下被編碼的,也理解話語賦予的字面和內含意義的曲折變化,但是卻對此置之于不顧,自行找來另一個詮釋構架,因此使得譯碼的結果與編碼者所欲傳達的意義一致、不完全一致甚至完全背道而馳。(霍爾,1980)隨著現代政治的被解構,笛卡爾式的主體觀被駁斥,“自律主體的形象必然被相對化,而理論家的位置也隨之受到質疑。理論家被卷入了對行動的批判:如果理性主體的模式在福柯的中心權利批判中被證明無效,那么理論的位置也就受到質疑。因為理論家并不比社會行為者更有權利要求站在理性的見識基礎上。”
在這樣的思潮下,傳統傳播模式的所有效果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甚至出現自媒體對傳統媒體所傳遞信息的反向解讀。對抗式研究的主體是受眾,但大陸受眾研究主要集中在受眾收聽收視率方面,且對數據的思考不足,出現了調查多、研究少,數據多、理論少的現象。缺乏縱向的歷史解讀和橫向的社會社會解讀,研究角度單一。對媒介融合下受眾的接受活動和模式依舊停留于淺層次的觀察,或者偏于傳者視角的效果審視。忽視了在媒介融合、價值多元的當下,受眾行為也呈現多元化態勢。
同時,大陸主流新聞媒體作為一個特殊的媒體群,面對日益增長的多元解讀尤其是對抗式解讀態勢和新媒介環境中多元解讀互動、自主的傳播特點,如何繼續發揮信息傳播地主導作用,克服因對抗式解讀所帶來的負面效應,維護自身的主流媒體地位,穩固自身地位并提高傳播效果,是當前大陸宣傳領域需要解決地緊迫現實問題。媒介融合語境下,主流媒體如何調節新新媒介環境,有效引導網絡解釋共同體亦是當前大陸新聞傳播學教育需要研究的領域。
三、媒介融合對傳播人提出的新技能要求
2006年《每日電訊報》開啟媒體改革之路,2008年《今日美國》開始嘗試的產業鏈重構推進媒介融合的實踐。大陸的媒介融合嘗試最早可以追溯到2007年6月《廣州日報》成立的滾動新聞部,專門針對報紙、手機和網站進行聯動發稿;2008年經新聞出版署批準試點的首家全媒體采編系統在煙臺日報傳媒集團正式上線運營;2009年12月28日,中國網絡電視臺正式開播,標志著大陸最具實力的傳統媒體開始向涉足網絡媒體,利用自身優勢進行傳統媒體與新新媒體的跨界;2010年8月中國國際廣播電臺開辦了中國廣播電視網絡臺(CIBN),同年9月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獲準建立央廣廣播電視網絡臺,標志著大陸廣播也全面進入媒介融合時代。
伴隨著新媒體的即時性、交互性以及傳播方式的多樣性,對傳播人的采編專業技能提出了挑戰。記者不但要掌握傳統意義上的寫作、采訪技巧,也要會攝影、懂攝像,會后期制作等;編輯除了報紙編輯、節目策劃外,還要掌握多媒體網絡新聞發布技能、懂得專題網頁維護更新技術。報網融合、網臺融合的新媒體,要求采編人員的思維方式從單一的報刊、廣播或電視的思維方式,轉向多元的媒介融合思維方式。
媒介在公共空間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作用正伴隨著其融合后的主體化進程而發生改變。傳統意義上的傳、受的二元也在這個過程中被打破。媒介成為一個新的主體參與到同政府、公眾之間的互動,并有足夠的能力基于自身的意志影響公共空間構架。這使得大陸傳播學教育不能,亦不可能再完全沿循過去大眾傳播學教育。解決上述三個問題是擺在大陸傳播學教育的當下要務。
(作者單位:武漢傳媒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