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君
懷念外公
葉婉君
去年夏天,炎熱的天氣帶走我最親愛的外公,那個夏天是我出生以來最難過的第二個夏天,第一個夏天差點讓我失去摯愛的爸爸,而第二夏天真的讓我失去親愛的外公,現在夏天將要來臨,我寫這篇文章懷念我的外公。
我自一歲左右就被寄養在外公家里,我可以說是被外公外婆養大的。我外公是在鎮上的水閘里干活,我們出生沒多久,外公就退休了,退休后外公就專職養魚塘和我們。
我的外公身材矮小,有一個大大的啤酒肚,他是一個很好玩的人,經常逗弄我們這些孫子孫女的。我記得小時候外公曾經用糠做了大餅讓我們吃,還騙我們說這大餅很好吃,在他們小時候就吃這東西,結果我們傻乎乎地把那些糠做的大餅給吃完了,那東西真的很難吃。還有一年,夏天很熱,外公就帶著我們這些娃,去北江河游泳,由于我們都不是很懂游泳,就在離岸很近的水域劃來劃去,外公就教我們用沙子刷牙,外公說以前他們沒有牙膏,就是用沙子來刷牙的,當時我們還小,就傻傻地跟著做了,我還差點吃到滿嘴都是沙子。
我是一個做事十分認真的人,這一點可能是遺傳我外公的,我外公養魚塘比任何人都要認真,基本上每一晚都住在魚塘附近的草屋,其實外公根本沒有不要住在那里,因為我們住的房子離魚塘也就是三分鐘路程的距離,但是外公對自己的魚塘是十分負責的,幾年如一日地住在草屋里。
我外公是十分疼我們的,農村地方一到下雨的天氣,就會有很多青蛙和蛇出現,每當下雨的時候,我外公就早早起床去捉青蛙和蛇,等我和弟弟起床的時候,外婆已經把青蛙粥和蛇粥都煮好。在外公那個偏僻的小村,吃得十分樸素,很經常是吃木瓜,豬肉一般是過年過節才有,所以外公冒著大雨去捉青蛙和蛇,就是為了讓我們能多吃些肉。那時候,我們還小,不懂得外公對我們的愛,現在想來其實外公真的是一個慈愛的長者。
我的外公是一個傳統的農村人,很懷念農村生活。七歲后,我們把外公接到鎮上住,本來應該是外公享福的時候,因為我們都長大了,不用外公操心了,但是外公卻在鎮上住得不開心,一直都會回去村子里,還經常到北江河捕魚。雖然這樣的外公讓我們很擔心,其實我們都明白外公的感受,外公的年紀漸漸大了,眼睛漸漸看不清了,耳朵也漸漸地聽不清楚了,人也漸漸地懵懂,很多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記得一次,外公一個人從家里走到水庫那里,又一個人從水庫那里走回家里,那時看著外公,我既擔心又心疼。
本來以為外公還可以活得很長久,本來以為我可以賺錢給外公花,本來以為我可以讓外公享更多的清福,怎料,外公挨不過去年夏天。當時,我媽說外公病重,我不敢相信,因為外公在過年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到了七月份就會病重。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等我回到家里,外公已經只剩一口氣撐著,感覺沒有意識,那一瞬間我的心很痛,我很內疚,為什么我不早點出來工作,為什么我來不及多照顧外公,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外公的身體出了狀況,為什么……
我相信很多人都深深體會到“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我就有這樣的體會,外公之于我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不僅在血緣上養育了我,他還是我童年極其重要的人物,給了我一個快樂的童年。之前,我是不相信有輪回之說,現在我希望有,我希望外公能重生,希望下輩子我們還可以做爺孫。
(作者單位:暨南大學華文學院)
葉婉君(1991-),女,漢族,廣東清遠人,碩士研究生,暨南大學華文學院,海外華語及華文教學專業,研究方向:華文教育技術與資源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