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改革中的人力資本結構優化研究

王圣元　陳萬明　周　蔓（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南京 006）（南京曉莊學院，南京 7）

供給側改革中的人力資本結構優化研究

王圣元1，2陳萬明1周蔓11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南京 210016）2（南京曉莊學院，南京 211171）

本文用受教育水平的差異來表示人力資本的結構。利用2004～2014年中國省級區域的數據，依次對每一年影響經濟增長的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數據進行逐步回歸。結果表明，教育水平不同的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是不同的。2009年之前，高中學歷人力資本是模型中解釋度較好的人力資本。從2009年開始，對經濟增長起明顯促進作用的是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在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人力資本動力的同時，物質資本對經濟增長的重要性在降低。對2009年之后的數據進行Malmquist指數測算，發現部分省級區域的全要素生產率有所下降。不同省級區域根據自身情況進行人力資本的結構優化。

人力資本 供給側改革 結構優化 經濟增長 Malmquist指數

自2011年以來，中國經濟增長進入“新常態”，告別持續多年的兩位數增長狀態。從理論源頭看，凱恩斯強調“有效需求”概念，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理論所強調的消費、投資、出口三大動力，也主要指向需求側。從中國目前實際情況出發，不難發現需求側“三駕馬車”跟不上發展步伐，不是經濟增長的根本動力。有學者提出了經濟增長的新“三駕馬車（城鎮化、信息化和民生建設）”（尹中卿，2012［1］）；或者對原有引擎進行升級（邵宇，2013［2］）。經典理論中的“三駕馬車”有短期特征，且只能影響需求側，所以不能成為經濟增長的根本動力（李佐軍，2014［3］）。中國共產黨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釋放新需求，創造新供給”的方針。經濟系統供給側改革的重要性凸顯。供給側改革路徑是:“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實現從傳統產業向現代產業的轉變；矯正要素配置扭曲，實現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的轉變”（馮志峰，2016［4］）。供給側要素配置中人力資本的因素不可忽視。從宏觀政策角度看，要“立即調整人口政策，從控制人口數量轉向優化實施人力資本戰略”（賈康、馮俏彬，2015［5］；賈康、蘇京春，2015［6］）。對“十三五”時期人力資本供求關系的前瞻性預測發現:“勞動供求呈現基本平衡的格局。不過，就業的結構性矛盾卻在不斷加大，結構性失業問題比較突出”（張車偉、蔡翼飛，2016［7］）。因此，推進人力資本結構優化是供給側改革的一個重要環節。不同教育水平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過程中的作用不同，本文利用截面數據逐步回歸的方式來確定對經濟增長起到主要作用的因素，研究經濟增長主導要素的變化情況，并且據此為供給側改革中的人力資本結構調整提供政策建議。

1　指標選取與模型構建

不同水平的人力資本占總量人力資本的比重構成了人力資本結構。衡量人力資本差異一般用教育指標法。教育指標法是以受教育程度來衡量人力資本之間的差異。常見的方法有利用平均教育年限作為人力資本的度量指標（歐陽峣，劉智勇（2010）［8］；周均旭，江奇（2012）［9］；蔡武，陳廣漢（2013）［10］）。平均教育年限無法體現極值問題，即可能存在的兩級分化問題；也無法同時反映人力資本在群體數量和質量上的差異。

本研究使用教育水平分類指標來說明不同區域的人力資本投入，以測算出來的區域固定資產存量為物質投入，將GDP作為產出指標。GDP數據利用歷年CPI指數進行平減，得到物價平減后的可比數據。固定資產存量的計算采用永續盤存法，某年資本存量等于上年存量減去折舊，加上該年新增加的資本。估算得出2004～2014年分省固定資產存量的估計數據。其中，折舊率取10%。

不同教育水平的人力資本應該表現出產出上的差異。考慮人力資本的教育水平差異，對傳統的C-D生產函數進行改造，則有:

其中A表示技術進步，K表示物質資本，H表示人力資本。其中:H1為小學學歷人數，H2為初中學歷人數，H3為高中學歷人數，H4為大專及以上學歷人數。不同經濟發展水平對應的主導型人力資本是不同的，式（1）中考慮了不同水平的人力資本，因此需要對相關數據進行“降維”處理，研究中使用逐步回歸法對原始數據進行“降維”處理（Wiecek，2015［12］；Shacham，Brauner，2014［13］；Sharma，Jin，2015［14］），篩選出對經濟增長起到主要作用的人力資本類型。

2　逐步回歸求解結果

原始數據采集時間為2004～2014年。先對原始數據進行取對數處理，然后進行異方差檢驗，數據通過檢驗。用逐步回歸法分別對每一年的截面數據進行回歸分析。運算結果見表1。

表1　分時截面數據回歸分析結果

根據表1結果構造C-D函數的分段函數，可得式（2）:

根據逐步回歸的結果，發現對GDP解釋度比較好的變量主要是固定資產。而且其回歸系數值比較大。這說明中國的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物質資本的投入。這一現象貫穿2004～2014年整個研究周期。但是其回歸系數在2008年前后有明顯的變化，2008年及其之前的回歸系數絕大多數時期處于0.9以上。2009年開始這一值下降到0.7左右。這顯示2009年以后，物質投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有所降低。經濟增長對物質投入的依賴程度有所降低。

而小學學歷人力資本、初中學歷人力資本基本被排除在模型之外。小學學歷人力資本、初中學歷人力資本對GDP解釋度比較差。說明低水平的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很小。能夠實現更高邊際回報的高水平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有效動力。

2008年及之前，高中學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解釋度較好。2009年及之后，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解釋度好。現階段，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高素質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動力。高素質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可以降低經濟增長對物質投入的依賴程度。這對發展節約化經濟與低碳經濟都有促進作用。這也為人力資本發展提供了方向，人力資本結構優化的方向主要是人力資本向別的層級流動或人力資本向別的區域流動。而目前主要的途徑應該是促進大量小學學歷人力資本、初中學歷人力資本和高中學歷人力資本向大專及以上人力資本轉變，即通過大學教育或高等職業教育提高人力資本的水平，從而滿足現階段我國經濟增長的實際需要。

3　Malmquist指數測算

為了從時間維度進一步剖析人力資本效率的動態變化，本文利用2009～2014年相關數據進行Malmquist指數測算。投入指標為固定資產和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產出指標為GDP。總體結果見表2、分地區指數見表3。

表2　Malmquist指數年度均值

2009～2014年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值起伏明顯，2011年為頂峰，此后有所下降。從2009～2014年的平均水平來看，總體全要素生產率略有下降（0.994），下降的原因在于效率略有下降（0.992），而效率的下降原因是純技術效率的下降（0.987）。這表明2009年以來，技術進步的同時，技術效率在下降。

表3　分地區Malmquist指數

續表

根據全要素生產率變化（Tfpch）的情況對全國省級區域進行分類，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全要素生產率上升的省級區域，這一類區域（14個）主要有:天津、河北、內蒙古、遼寧、吉林、上海、福建、江西、湖南、海南、西藏、陜西、青海、寧夏。余下的省級區域（17個）處于全要素生產率下降的狀態。

在全要素生產率下降的省級區域內，有些是由于技術下降導致的全要素生產率下降，這類區域有:北京、廣東、四川。有些區域是由于效率降低導致的全要素生產率下降，這類區域有:山西、江蘇、安徽、山東、河南、重慶。余下區域在效率和技術兩個方面均出現下降趨勢。

4　結 論

依次對2004～2014年的截面數據進行逐步回歸發現，物質資本的回歸系數最高、物質資本的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解釋度最高。物質資本投資依然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不同學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是不同的。小學學歷和初中學歷的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解釋度很低，基本被排除在回歸模型之外。2008年及之前，高中人力資本在模型中的解釋度較好。2009年之后，對經濟增長起明顯促進作用的是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伴隨著大專及以上學歷人力資本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人力動力的同時，物質資本對經濟增長的重要性在降低。這表明中國的經濟增長方式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從過度依賴物質投入向依靠高素質人力資本的增長方式轉變。這也說明經濟增長對供給側要素的要求在變化。供給側改革的視角之下，增加對人力資本開發的投入，提高人力資本總體水平，改進供給側要素中人力資本的結構，有利于經濟保持增長。

從全國總體水平看，2009年以來，全要素生產率在下降。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于效率的下降。而效率的下降主要是由于純技術效率的下降，而不是規模效率的下降。同時，技術水平在上升。不同省級區域的情況有所不同，有些區域出現技術水平下降，有些區域出現效率下降，有些則是兩個方面均有所下降。各省級區域根據自身實際情況進行改進。技術水平下降的區域追加增加技術進步方面的努力，積極推動高層次異質型人力資本的引進與開發，發揮人才在技術進步中的作用。規模效率下降的區域應該充分發揮各種生產投入要素的作用，增加產出以提高效率，不能在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上盲目投入。

［1］康怡.尹中卿采訪:新“三駕馬車”拉動中國經濟［N］.經濟觀察報，2012-12-15

［2］邵宇.中國經濟的“新三駕馬車”［N］.第一財經日報，2013-07-31

［3］李佐軍.“三駕馬車”不是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N］.中國經濟時報，2014-12-16

［4］馮志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理論邏輯與實踐路徑［J］.經濟問題，2016，（2）:12～17

［5］賈康，馮俏彬.“十三五”時期的供給側改革［J］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15，（6）:12～21

［6］賈康，蘇京春.“三駕馬車”認知框架需對接供給側的結構性動力機制構建——關于宏觀經濟學的深化探討［J］.全球化，2015，（3）:63～69

［7］張車偉，蔡翼飛.中國“十三五”時期勞動供給和需求預測及缺口分析［J］.人口研究，2016，（1）:38～56

［8］歐陽峣，劉智勇.發展中大國人力資本綜合優勢與經濟增長——基于異質性與適應性視角的研究［J］.中國工業經濟，2010，（11）:26～35

［9］周均旭，江奇.人力資本質量、異質性對FDI區位選擇的影響［J］.華東經濟管理，2012，（8）:44～47

［10］蔡武，陳廣漢.異質型人力資本溢出、勞動力流動與城鄉收入差距［J］.云南財經大學學報，2013，（6）:24～32

［11］王圣元，陳萬明，周蔓.異質性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作用區域差異研究［J］.工業技術經濟，2016，（2）:148～153

［12］Alicja Kolasa-Wiecek.Stepwise Multiple Regression Method of Greenhouse Gas Emission Modeling in the Energy Sector in Poland［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2015，（30）:47～54

［13］Mordechai Shacham，Neima Brauner.Application of Stepwise Regression for Dynamic Parameter Estimation［J］.Computers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2014，（69）:26～38

［14］Mithun J.Sharma，Yu Song Jin.Stepwise Regression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for Variable Reduction［J］.Applied Mathematics and Computation，2015，（253）:126～134

Optimization on Human Capital Structure in Supply Side Reform

Wang Shengyuan1，2Chen Wanming1Zhou Man1
（1.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Astronautics，Nanjing 210016，China；2.Nanjing Xiaozhuang University，Nanjing 211171，China）

The paper represents the structure of human capital with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electing the data of the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2004 to 2014，we do stepwise regression with the data of economic growth，fixed assets and human capital.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oles of different human capital in economic growth are different.Before 2009，the high school level human capital explains the model well.From 2009，the economic growth has been significantly promoted by the human capital at college and above degree.The importance of material capital to economic growth decreased.The college or above degree human capital has become the main human capital driving force of economic growth.The Malmquist index is calculated by data after 2009.Region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has declined in some parts of the provinces.Structure optimization of human capital should be done based on its own situation in different provincial regions.

human capital；supply side reform；structure optimization；economic growth；Malmquist index

10.3969/j.issn.1004-910X.2016.11.003

F061.2

A

2016—06—11

江辦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2016SJD790010）；江蘇高校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項目編號:KYZZ16-015）；國家軟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2014GXS4B054）。

王圣元，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南京曉莊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人力資源管理。陳萬明，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人力資源管理。周蔓，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江蘇科技大學講師。研究方向:人力資源管理。

（責任編輯:王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