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實證研究*

井水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實證研究*

井水

文章綜合利用深度訪談和多元Logistic回歸方法，實證研究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因素。研究發現：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因素除以語言為代表的文化因素方面，還涉及個體、經濟、社會、居住、心理、信息等諸多方面，整體需求滿意度不高，維吾爾族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具有獨特性。應深化少數民族社會融合信息研究，高度關注維吾爾族社會融合信息需求，構建社會融合信息需求保障體系。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社會融合影響因素

引用本文格式 井水.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實證研究［J］.圖書館論壇，2016（10）：49-57.

AbstractWith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depth interview and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this paper empirically researches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information deman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 from rural youth in Xinjiang autonomous region.The study finds that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information deman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 from the youth in minority rural area not only relate to cultural factors represented by language，but also involve with individual，economy，society，living，psychology and information.The overall satisfaction is not high，and the Uyghur people are of a specialty in information nee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The author proposes to do a deep research on the information nee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 in minority societies，to be hype-focused on Uyghur people’s information nee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and to construct an information system concerning social integration.

KeywordsXinjiang minority；rural youth；information demand；social integration；influence factor

1　研究背景

1.1社會融合信息與新疆經濟社會發展

新疆是我國多民族并存、多文化交融地區，少數民族人口1406.57萬（占總人口62.06%），其中維吾爾族（以下簡稱“維族”）1052.86萬；城鎮化率為44.5%，全疆農村人口1257.37萬［1］。少數民族地區資源環境弱，地理位置偏遠，經濟發展較慢，造成一系列社會問題。比如，新疆存在1個數量較為龐大的面臨就業難題的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群體，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就業難題疊加其他因素，反過來影響新疆經濟社會發展。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國家加快新疆建設步伐，表面看當地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會獲得較多的就業機會，實際上就業難題及其伴生的社會問題并未得到解決。第6次全國人口普查顯示，新疆維族等主要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未就業人口“反常”地大幅度增加［2］，原因之一是區外漢族勞動力涌入，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在勞動力市場上面臨著激烈的競爭。進一步的研究表明，新疆農村地區存在比較嚴重的族群文化隔離現象［3］，少數民族擇業觀念存在差異［4］，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漢語水平不高［5］，而社會融合信息（以下簡稱“融合信息”）的短缺以及融合信息作用機制的缺失則是關鍵。在這一背景下，以社會融合視角研究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信息需求狀況，探討針對性的可操作對策，對促進新疆社會融合，推進經濟繁榮、社會穩定具有較強的現實意義。

社會融合理論由Durkhein提出，是指處于一個社會中的個體或特定集體尋求社會聯系和互動范圍、認同感的方法［6］。社會融合理論最早運用于歐美國家弱勢群體融入主流社會的研究［7］，隨后隨著外來移民大量涌入歐美國家，社會融合理論被廣泛運用于移民融入當地社會的研究。Alba和Nee認為，移民的社會融合是種族差異的消減，以及由種族差異導致的文化和社會差異的消減［8］。弱勢群體、外來移民的社會融合一般需要經歷文化、經濟、心理3個融合過程，不同過程有不同的融合信息需求。Bergen的研究表明，信息滿足是弱勢群體、外來移民等實現社會融合和主動參與社會生活的前提，而圖書館是推動社會融合的重要力量［9］。

1.2相關研究梳理

截至目前，我國沒有將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這一特殊群體的信息需求作為研究對象的成果。在社會融合信息需求研究方面，我國學者主要關注農民工尤其是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的信息需求［10］。李全喜等提出信息融合是貫穿農民工社會融合的邏輯線索［11］，張韓以長沙市農民工為樣本考察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的知識信息需求以及圖書館服務現狀［12］，張必蘭等探討新市民的信息素養與其城市社會融合的關系［13］。與農民工相比，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社會融合不僅是融入城市，更是融入以漢族為主的中國社會。當前阻礙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入的結構性制約因素逐漸弱化，但文化、語言、宗教信仰、種族障礙等因素進一步凸顯，這和國際移民融合面臨的情況類似。國際移民融合問題的實質是信息問題［14］，學者們從個體、文化、社會經濟、心理等維度研究了移民的融合信息需求［15-16］。我國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未能更好地參與當地社會經濟建設，是否是因為缺乏融合信息？國際移民融合信息需求和我國農民工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因素是否適用于他們？回族、蒙古族青年較少存在語言障礙，是否能更好地獲得融合信息？公共文化服務是否解決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融合信息需求？本文研究上述問題。

2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實證研究設計

2.1因變量設計

本研究在國內屬于開創性探索，可供借鑒的成熟研究成果不多，但研究基礎建立在社會融合理論以及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之上。在研究中參考上述領域的相關成果，但在因變量設置上需要明確以下內涵：（1）社會融合可將某一社會系統作為整體，研究特定人群融入其中的總體情況［17］。因此，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的實質是其融入中華民族大家庭（這一整體社會）過程中產生的信息需求。（2）去除族群優越感，即不夸大漢族、少數民族各自文化、經濟、心理等方面的成就，以平等視角研究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綜上，本研究借鑒Alba和Nee研究成果［18］，定義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為：為融入中華民族大家庭，消減因民族差異所導致的文化、經濟、心理差異所需的信息資源；采用Likert5點量表測量各類自變量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程度（1-5分別代表“無影響”到“非常影響”）。

2.2研究自變量設計

借鑒國外關于弱勢群體、移民社會融合，以及我國農民工、少數民族信息需求的研究成果，將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因素分為人口統計學［19］、文化［20］、經濟［21］、社會［22］、居住［23］、心理［24］等6方面。考慮到研究重點為信息需求，利用Shannon對信息的定義［25］，將“信息因素”設為第7個自變量，見表1。

表1　自變量及其定義

2.2.1人口統計學因素變量設計

人口統計學變量包括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民族、家庭青年勞動力數量。國家法定年齡為18歲，據此將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劃分為18周歲以上和17-15周歲［26］。性別變量用于考察男女青年的融合信息需求差異。婚姻狀況作為個人社會融合的重要維度，也應被納入人口統計學自變量［27］。在新疆，維族是少數民族的主體；而人口超過10萬的少數民族除回族和蒙古族外，還有哈薩克族和柯爾克孜族，后二者與維族同屬阿勒泰突厥語族，有近似的語言、信仰、民俗。以維族作為突厥語族的代表，選取回族和蒙古族作為比照民族，能清晰體現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因素。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勞動力轉移是困擾新疆農村地區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問題，因此須將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勞動力數量納入自變量，測量其對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

2.2.2文化因素變量設計

文化因素變量包括受教育程度、能否用漢語熟練交流。雙語教育是傳遞國家共同文化、促進文化融合的有效方法［28］。新疆雖然很早就開展雙語教育，但目前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漢語能力仍然有限。語言是考察文化融合最重要的變量，能否用漢語熟練交流是融合信息需求重要的影響變量。

2.2.3經濟因素變量設計

經濟因素變量包括收入水平、就業情況、職業狀況、技能培訓。收入是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入的經濟基礎，高收入意味著有更多機會進行社會參與。就業是影響融合信息需求的重要變量，“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和“西部大開發”等國家戰略為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帶來了更多就業機會，創造了與漢族民眾交流的環境。從事非農職業有可能獲得更多族際交流機會。受過技能培訓的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則更渴望獲得融合信息。

2.2.4社會因素變量設計

社會因素變量包括社會流動目的、社會流動方向、同質性社會網絡、異質性社會網絡。社會流動雖然不能全面體現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社會融合，但仍是考察融合的重要變量，以生存為目的的社會流動更具有融合意義。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若僅在區內流動，那與漢族接觸、交流的機會要比區外流動低。社會網絡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社會融合具有重要影響，同質性和異質性社會網絡對其融合信息需求影響程度是可獲取的測量值。

2.2.5居住因素變量設計

居住因素變量僅有生活地域1個。南疆的喀什、和田、克孜勒蘇等地區農村民眾以維族為主；北疆地區大多是多民族混居。和人口統計學變量設置思路類似，通過區分居住地區，以考察不同民族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因素。

2.2.6心理因素變量設計

心理因素變量包括宗教信仰、身份認同。新疆絕大多數少數民族群眾信奉宗教，宗教作為個人心理映射的重要反饋對融合有重要影響，使得融合過程變得相對復雜［29］。伊斯蘭教在新疆存在巨大影響，有必要考察伊斯蘭教對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身份認同是考察心理融合的重要變量。對中華民族的認同能否促進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獲取融合信息，這一命題值得關注。

2.2.7信息因素變量設計

信息因素變量包括信息獲取地點、信息獲取方式、信息獲取目的、信息成本。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是否利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獲取融合信息？他們是否和漢族青年一樣，是混合閱讀的一代？他們是否利用信息、通信和技術（ICT）設備獲取融合信息？在他們日常信息需求中，生存信息所占比例以及信息成本是否阻礙他們獲得融合信息？這些都需要進行測量。

2.3研究方法

由于很多指標具備多個數值型取值，而這些數值型取值不代表其實際大小，僅表示某屬性的序次。因此，本研究基于數據的特點，先利用深度訪談獲得原始數據，再利用Multinomial Logistic進行回歸分析。因為自變量數目較多，為規避自變量之間發生多重共線性問題，分3步驟對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首先對人口統計學變量和對融合信息影響最大的文化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其次對影響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勞動力轉移的經濟、社會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最后對居住、心理、信息3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

3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因素數據分析

3.1實證研究數據來源與樣本描述

調研時間為2015年5月19日至6月21日。由于研究對象為少數民族，漢語水平有限，文盲、半文盲比例較高，生活習俗與漢族有差異，課題組采用以下調研策略：

（1）將各類變量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呈現出來。例如，“能否用漢語熟練交流”變量改為“您是不是覺得會說漢語，和漢族順暢交流能獲得更多的信息，讓生活更便利”？“技能培訓”變量改為“我參加政府組織的技能培訓后，想得到更多的信息，看看我能在哪找到更好的活干”。“同質性社會網絡”變量改為“我在烏市（縣城）有親戚，他們知道的信息很多，能幫助我找到好差事”。“身份認同”變量改為“我覺得我和漢族沒啥區別，他們能得到的信息我也能得到”。

（2）課題組成員由漢族和維族成員構成。調查采用直接走訪、當面訪談方式，逐門逐戶走訪，先觀察調查戶是否有合適的調查對象，如果有，征得被調查人同意后，采取逐條口答的方式展開調查，所有問題由維族成員現場翻譯，記錄答案。如果問答效果不理想，在現場進行溝通，然后進行二次調查；如果結果仍不理想，該調查則不計入調查數據中。因此，本次調查問卷回收率為100%。

（3）為尊重民族習俗，調查避開祈禱時間。調查女性樣本時，由課題組中的維族和漢族女成員參與，征得女性受訪者本人與家庭同意后，在家庭成員陪伴下，在村文化活動中心、村黨支部等地進行集中調查。

（4）調查區域選擇南疆喀什3個調查點、北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1個調查點、北疆昌吉回族自治州1個調查點。共回收有效問卷207份。調查樣本的基本情況見表2。

表2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基本情況

表3是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因素的回歸分析結果。下面就各大類自變量回歸結果進行具體分析。

表3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因素回歸結果

3.2.1人口統計學因素分析

人口統計學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年齡變量對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不顯著。很多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未成年就外出務工，他們對社會融合信息有需求，但有時不能準確表達需求意愿。（2）性別變量的系數為正，且在1%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女性融合信息需求低于男性。這和王春蘭等針對少數民族流動人口社會融合的研究結論相似［30］，但與古麗妮尕爾·居來提等針對烏魯木齊少數民族流動人口居留意愿的實證研究結果不同［31］。新疆少數民族農村女青年的受教育程度低于男性，早婚現象普遍，加之受文化、習俗等影響，傾向于照顧家庭而非外出務工，融合信息需求意愿相對于男性不強烈。（3）婚姻對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結婚與否對其融合信息需求并無影響，未婚者并未顯示出更強的融合信息需求意愿，這和陶建杰針對農民工社會融合信息需求的研究結果差異很大［32］，印證了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的特殊性。（4）從民族角度看，系數為正，且在5%的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其他民族比維族更關注融合信息。調查樣本中，回族（19.8%）和蒙古族（12.6%）在其他民族中所占比例較大，漢語水平較高。兩個民族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布，有較強的社會流動性，融合能力較強，融合信息需求更多。新疆維族農村青年漢語水平普遍不高，民族意識較強，更希望在本地發展，融合傾向較弱，融合信息需求不高。（5）家庭青年勞動力數量多寡對融合信息需求影響不顯著意愿。家庭人口多的青年未表現出強烈的融合信息需求，這對解決新疆少數民族地區人口承載力不足問題不利，需要進一步研究。

3.2.2文化因素分析

文化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從受教育程度角度分析，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教育程度的高低對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并不顯著，受過高等教育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并不會比只接受過基礎教育的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表現出更多的融合信息需求。這一發現與理論界和社會的普遍認識相左，估計該現象與維族樣本多有一定關系，后續將進一步深入研究。（2）語言對融合信息需求影響非常顯著，二者的回歸關系通過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會說漢語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可從容地實現社會流動，對社會融合的認識更明確，也能清楚表達自己的融合信息需求，認為獲得更多的融合信息有助于改善自己的生存狀況。

3.2.3經濟因素分析

經濟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經濟收入高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有更多的社會經濟活動，與漢族接觸、交往更多，需用更多的社會融合信息，以提高自身社會經濟地位、實現向上流動、提升個人的職業階層。（2）就業情況與信息需求的回歸關系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說明有職業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對融合信息的需求更強烈。隨著國家“西部大開發”和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的實施，越來越多的內地企業和漢族工人前往新疆參與建設，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在就業過程中面臨在漢族企業就職，以及與漢族員工相處的問題，獲得有效的融合信息是他們成功就業的需要。（3）在職業狀況維度上，從事非農職業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同樣面臨族際交流融合問題，也需要融合信息以維持其工作的穩定。（4）技能培訓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沒有影響，這和任遠等認為教育有助于提升流動人口社會融合［33］有所不同。廣東韶關玩具廠事件后，新疆部分培訓流于政策化，參與培訓的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對外出流動心存顧慮，未表現出更多的融合信息需求意愿。

3.2.4社會因素分析

在編制財務預算過程中，要確保其口徑、范疇等要素和財務決算報表間的統一性，需依照“從上至下、分級式制定、上級審核”的流程進行工作，相關人員要理性的結合企業上一年度的預算執行狀況，以完善預算編制相關指標的合理性與可執行性。并確保財務預算的各種報表與數據間建設良好的聯動關系，相互牽制與促進，最后構建一個相對完善的預算管理體系。

社會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社會流動目的變量系數為正，且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以改善生存環境為目的而進行社會流動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更需要融合信息；只有獲得更多融合信息，才能邁出社會流動的步伐。（2）社會流動方向變量系數為正，且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傾向于區外流動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面對更廣闊的漢族社會，更需要融合信息，以了解自治區外的社會文化經濟等情況。（3）從同質性社會網絡和異質性社會網絡變量看，社會網絡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融合信息有重要影響。通過親緣、血緣等同質性社會網絡，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能獲得很多融合信息，如果有漢族朋友（異質性社會網絡），獲得融合信息的渠道更多，能獲得的融合信息資源更豐富。

3.2.5居住因素分析

居住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生活地域變量系數為正，且顯著性較高，說明南疆維族聚居區融合信息需求少于北疆多民族聚居區，也說明維族具有獨特的民族、社會屬性，需要進一步研究其融合信息需求。

3.2.6心理因素分析

心理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宗教信仰變量系數為正，且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其他信仰或無信仰的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更關注融合信息。引導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樹立正確的宗教觀，有助于他們更好地獲取和接受融合信息資源，值得有關部門關注。（2）身份認同變量系數為正，且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認為漢族和少數民族同屬于中華民族的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更易接受融合信息，提升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四個認同”是改善其融合信息需求的重要途徑。

3.2.7信息因素分析

信息因素logistic回歸發現：（1）從信息獲取地點變量看，雖然系數顯著性不高，但是方向為負，說明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很少利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獲取融合信息，認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提供的相關信息對自己的融合信息需求影響不大。由此可見，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如果從少數民族的社會融合需求出發，提供資源與服務，才能得到更好的服務效果。（2）信息獲取方式變量系數為正且顯著性較高，說明作為混合閱讀的一代，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會利用ICT設備閱讀和推送信息，可見使用ICT技術，通過建立專門的APP等，為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提供融合信息服務符合其閱讀習慣與興趣。（3）從信息獲取目的來看，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面對諸多的生存壓力，如何解決其信息需求難題是信息服務應當正視的問題。（4）信息成本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的影響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且方向為負，說明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主要通過ICT終端獲取信息，但互聯網絡信息質量參差不齊；而信息成本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是不小的負擔。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若能有效幫助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篩選合適的融合信息資源，利用公共文化服務普惠性、公益性的特點提供免費融合信息資源，是降低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獲取成本的可行選擇。

4　研究結論與討論

4.1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受眾多因素影響、滿足度不高

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受諸多因素的影響，滿意度不高，這既有主觀因素，也有客觀因素。文化因素對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融合信息需求影響巨大，但影響因素絕不僅限于文化范疇，個體、經濟、社會、心理等也是影響融合信息需求的重要因素。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信息的缺乏已經嚴重阻礙其勞動力轉移。如何從影響因素入手，消除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獲取融合信息的障礙，應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實證研究結果和理論設計出現相左情況，更說明其融合信息需求的特殊性。這些不一致一方面反映了國外移民、國內農民工融合信息需求測量對少數民族農村青年信息需求分析的適應性問題，另一方面也反射出對少數民族農村青年融合信息需求產生過程中多因素動態交織形成的影響機理認識有限。本文僅僅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今后應采用多種研究方法，繼續探索少數民族農村青年的融合信息需求問題。

4.2少數民族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存在廣闊的研究空間

從特定群體的研究以管窺少數民族社會融合信息需求，具有廣闊的研究空間，具體包含以下方向：（1）在人口統計學方面，中老年民族群眾是否存在融合信息需求研究；女性融合信息需求的獨特性研究；阿勒泰突厥語族中維族和其他民族的融合信息需求比較研究。（2）在文化方面，受教育程度的高低對融合信息需求影響不顯著是否與文化雙向性選擇［34］有關。（3）在經濟方面，如何提供針對性信息，引導少數民族圍繞國家經濟活動展開經濟融合。（4）在社會方面，社會網絡對少數民族尤其是進城務工的民族群眾融合信息獲取的影響。（5）在居住方面，我國西部地區與中東部地區少數民族融合信息差異性研究。（6）在心理方面，文化、社會、經濟和心理融合信息相互影響作用機制值得關注，少數民族群眾是否存在接受文化、社會經濟信息而抵觸心理信息的區隔狀態［35］。（7）在信息方面，如何構建融合信息保障體系是重點研究方向。

4.3應關注維族青年社會融合信息需求

本研究顯示，相對于其他民族，維族融合信息滿意度差，影響因素更多，很多相左的研究結果可能是由于本次維族樣本較多造成的。固然語言是影響維族融合信息需求的關鍵因素，但需要進一步探索維族融合信息需求的主要內容，探討維族在文化、經濟、社會、心理等維度與其他民族的差異。

4.4構建社會融合信息需求保障體系是新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任務

新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已建成天山網、興農網、昆侖網等民語服務主頁，新建了“新疆農牧區實用技術資源庫”“新疆少數民族少兒‘雙語’及基礎教育資源庫”等特色資源，還利用全國文化共享工程實現民族信息資源整合共享。但實證研究顯示，新疆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并未充分利用這些資源，這些資源對其融合信息需求影響有限。造成這種現象，原因并非少數民族農村青年信息素養和教育水平低，很多少數民族農村青年可以熟練利用ICT設備獲取信息，但不愿意瀏覽大量免費公共文化信息。加強自身融合信息資源的推廣，利用互聯網+技術實現精準推送，構建起社會融合信息需求保障體系，是新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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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鄺玥）

An Empirical Study of Information Demands for Social Integration from Rural Youth in Xinjiang Minority Regions

JING Shui

井水，男，碩士，西安財經學院副研究館員。

2016-04-05

*本文系2015年度全國統計科學研究項目“西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促進‘絲綢之路經濟帶’發展的評價研究”（項目編號：2015LY04）、2016年度陜西省社科界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研究項目“‘絲綢之路經濟帶’發展中跨國民族社會融合信息保障研究”（項目編號：2016Z112）和陜西省社會科學信息學會2015年科研培植項目“維吾爾族社會融合信息需求保障研究”（項目編號：shshx201505）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