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一大到二大黨對其他黨派態度的演變研究

汪瑩瑩

[摘要]統一戰線是中國革命的三大法寶之一。黨最早提出關于統一戰線的思想和主張是在中共二大上，這是對中共一大黨的文件中提出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的規定的重大改變，其對于推進中國革命的發展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中共一大；中共二大；中國共產黨；其他黨派

革命的過程總是不斷推進的，中國共產黨對于革命的經驗也是不斷豐富的。統一戰線作為中國革命的三大法寶之一，對中國革命起著巨大的作用。中國共產黨從一個幼稚的黨到一個成熟的黨，其對于其他黨派的態度并不是一開始就是正確的，從一大的“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到二大的“聯合全國一切革命黨派”這一態度的重要轉變，也從側面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在理論上和策略上漸漸成熟的過程。

一、中共一大，不與其他任何黨派建立聯系

中共一大通過了《關于當前實際工作的決議》，決定“黨應采取獨立的政策以維護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1]這表明，黨在建立初期對其他政黨的關系的處理還是比較幼稚的，但是這是有原因可循的。

第一，中共自身的不成熟。此時，中國共產黨成立不久，無論是理論基礎還是實際經驗都很不足。加之對中國的國情、當前主要矛盾認識不全面，對中國革命的性質、對象、任務、動力、策略等一系列基本的問題也未形成系統正確的認識。他們沒有認識到無產階級建立革命統一戰線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黨的一大決議還規定了，“共產黨的基本任務是成立產業工會，在工會灌輸階級斗爭精神，并且同時改組手工業工會”[2]這是很有建樹性的一項規定，但是卻同樣未認識到共產黨聯合其他黨派領導或影響工業工會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第二，部分與會代表的推動。一大召開前，與會代表就中共是否需要聯合其他政黨展開討論。李漢俊等代表表達了肯定聯合的意見，并認為中共應支持孫中山先生。而包惠僧等則堅決反對，反對國共兩黨合作，認為兩個敵對的階級是沒有合作的可能性的。他們還列舉了北方及南方政府的各種惡劣行徑，認為孫中山政府和北方軍閥集團差不多。陳公博認為：“第一、因內戰繼續了許多年，人民處于苦難和不景氣中，這些因素使共產黨人相信，任何使人民遭受痛苦的黨派都是他們的敵人。延續的內戰至為可怕，北京政府和南方政府對內戰都要負責。因此，很明顯地，其他任何黨派都不值得他們去參加。第二、當時許多共產黨員在其他的政黨和團體中系代表急進分子，倘使這些黨員保有其他黨黨員的身份，將敗壞共產黨員的品德。第三、不妥協政策既是他們承認的唯一政策，獨立斗爭對該黨是極為重要的，共產黨人與非共產黨人共同工作，將無任何益處。”[3]因此，中共一大黨綱和章程對聯合其他政黨都采取了否定的態度。

第三，最高負責人陳獨秀的無異議。雖然陳獨秀因故未參加中共一大，但是事后他未對這個決議提出異議，這也等于默認了黨對待其他政黨的態度。當時陳獨秀作為中共最高負責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思想和態度是至關重要的。

二、中共二大，聯合全國一切革命黨派

中共二大確立了民主革命綱領，通過了《關于“民主的聯合戰線”的決議案》。提出“聯合全國一切革命黨派，聯合資產階段民主派，組織民主的聯合戰線”[4]，并決定邀請國民黨等革命團體舉行聯席會議，共商具體辦法。這一決議改變了黨的一大文件中提到的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的規定，打破了這種局面。這是黨最早提出關于統一戰線的思想與主張，是中國革命進程的一大重要轉折，推動著其發展。從中共一大的不與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到中共二大的聯合全國一切革命黨派，中共這種態度的轉變，有著多方面因素。

第一，共產國際的糾正。一大的不與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的觀點很快得到了共產國際的糾正，共產國際代表馬林于1921年6月訪華，參加完中共一大后，還與國民黨機關進行接觸，表達合作傾向，希望同國民黨建立聯系。向孫中山提的“改組國民黨”、“創辦軍官學校”、“與中國共產黨合作”三個建議，孫中山也同意了。馬林經過對國民黨的成分和性質的一系列的考察，確定了合作的可能性，得出了中國共產黨唯有和國民黨合作，才能推動中國革命進程的結論，并向共產國際提出了報告，很快獲得共產國際的支持，共產國際也多次對中共發出指示，要求中共與國民黨合作。陳獨秀迫于壓力，緊急召開中共二大。這次大會通過了關于建立國共聯合戰線的宣言，強調無產階級政黨的獨立性，明確了兩黨只能進行黨外合作。

第二，列寧民族和殖民地理論的引導。1920年列寧在共產國際二大上提出討論民族和殖民地問題，共產國際二大最后通過了《關于民族問題與殖民地問題的議案》，指出“共產國際對民族與殖民地的問題的政策是必須先把一切民族、一切國家的無產階級與勞工聯合成一大團體，以顛滅資本主義，共產國際的責任在幫助被壓迫民族。”[5]1921年，列寧又在共產國際三大強調“民族和殖民地問題理論必須嚴厲實行”。[6]后又經過1922年初的遠東勞苦人民大會的強力推介以及各種途徑的多方傳播，列寧通過對中共重要領導人張國燾等的約談，他們帶回大會文件和指示，中共中央頓悟并接受指示，最終通過中共二大確立了“建立民主的聯合戰線”。

第三，中共自身實踐的經驗教訓。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主要精力放在從事工人運動上。其中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是黨領導的第一次工人運動高潮的頂點，但是它遭到慘敗，發生了二七慘案。二七慘案發生后，中共中央開始認識到統一戰線的重要性，發表了《為吳佩孚慘殺京漢路工告工人階級與國民》，號召全國人民和工人階級團結起來，共同與敵人斗爭。

第四，部分中共領導人的倡導。這里最需要提出的是李達，他高瞻遠矚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他指出，共產黨員應該加入一切已成的勞動組合，以“組織共產主義的核心，散布共產主義種子使它發酵起來”[7]，他指出了共產黨與其他黨派合作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他還提出要充分估計農民的作用，認為工業勞動者應與農村無產階級結合，“社會革命最初實應聯絡農村中這種半無產階級，至少也要他們嚴守中立，才可能減少阻礙力。”[8]如何處理與其他黨派的關系事關中共革命事業的前途，李達能在革命初期就提出這種與其他革命力量聯合的觀點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

三、這種轉變的歷史意義

從中共一大的“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到中共二大的“建立民主的聯合戰線”，共產黨對待其他黨派的這種態度的轉變，對推動中國革命的發展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

首先，它為中國共產黨與其他黨派協商合作提供了理論基礎，更為國共合作提供了前提。中國革命要想取得勝利，必須聯合其他革命黨派，共同斗爭。在這之后，中共大多數人改變了對其他黨派的態度，認識到聯合戰線的重要性。

第二，它是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的發端。中國共產黨創建以來統一戰線史上可查的最早關于統一戰線的文件就是二大通過的《關于“民主的聯合戰線”的決議案》，并對民主聯合戰線作了具體的陳述，是極具首創性的。

第三，促進了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也是早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表現。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對其他黨派態度改觀，倡導建立聯合戰線，就是將中國革命實踐與馬克思列寧主義相結合。找到符合自己國家國情的策略，提高了了中國共產黨初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水平。

歷史是不斷前進的，中國共產黨也是不斷走向成熟的，從建黨之日起就不斷豐富自己的理論與實踐經驗。從共產黨對待其他黨派態度的轉變，而且轉變之快，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總是以大局為重，以人民為重，以實現最廣大的人民利益為重，足見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政黨的先進性。

[注釋]

[1]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第1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53頁.

[2]黃愛國，楊桂香.安源路礦工人運動研究.江西人民出版社，2013版：第127頁.

[3]張國燾.我的回憶（第1冊）.東方出版社，1980年版：第136頁.

[4]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一）.中央黨校出版社，1982年版.

[5][6]先驅：《第三國際對民族問題和殖民地問題所采的原則》，1922年.

[7]李達：《評第四國際》.李達文集第一卷.1922年：第135頁.

[8]李達：《評第四國際》.李達文集第一卷.1922年：第138頁.